型月的初代圣剑使 第118章

对，我是一个没有追求，没有目标，连生老病死都对我毫无意义的女人。

所以，世界对我而言是灰色的。

而我是孤独的，也是腐烂的。

这并非心理问题，而是次元的问题。

就像把一个人类扔到只存在微生物的世界里。

那些微生物对那个人说，我们是同类，我们爱你。

那么除非那个人脑子有问题，才会把微生物当成同类吧？

就像几年后会出来的一款叫做《沙耶之歌》的游戏一样，男主角会因为遭遇了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眼中的世界变成了到处都是内脏和腐肉的恐怖世界，人们看上去就是会移动的肉块状怪物，大家的话语则变成了怪兽一般的声音，连平常的食物在他眼中也变得令人作呕。

然而，在绝望之时，他却遇到了他的世界中唯一正常的存在——谜一样的少女“沙耶”，然后他的世界里多了一抹其他的色彩。

我的情况和这位男主角类似，不过我并非因为交通事故，而是自出生起，就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而且，我的世界里没有“沙耶”这样的人。

但我并不病态，也没有什么绝望感，更不会像什么奇怪的大反派一样去报复与破坏世界，只是觉得虚无。

没有追求，没有理想，整个世界就是灰色的地狱，而我是被这地狱唯一关押的犯人。

任何东西对我而言，都食之无味。

而在那之后，双亲就无法把我当成女儿来看待了。

虽然没有言明，但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看着活着的怪物。

后来，母亲又给我生了个妹妹，取名为沙条绫香。

她刚生下来的时候，小小的，肉嘟嘟的，还喜欢朝我笑，我该像那些电视剧里的姐姐一样，被这生命感动，然后从此有了生活的动力吧？

我本来以为我也会这样，但遗憾的是，我没有任何感觉。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很照顾我的妹妹，以及尊敬我的双亲。

外人看见了，都会称赞我是一名优秀的长女，一名优秀的姐姐，非常爱着家人。

绫香听到之后，都会为我开心，但是每一次，我的双亲都会沉默。

绫香还小，所以没有感觉到，但是我的双亲却早已经知道我的异常。

我只是在行为上爱着他们，但若是有人问我，你发自真心的爱着他们吗？

我只能摇头了。

我已经很努力的尝试了，但遗憾的是，我始终没有办法爱他们，也无法爱任何人。

双亲、妹妹、同学……所有人在我的眼里和微生物毫无区别，我是一个自出生之日起就已经死去的亡魂。

是这个世界的行尸走肉。

所以我没有办法爱人，我只有自己的虚无与孤独。

所以，我只是努力的扮演着“沙条家的长女”与“绫香的姐姐”这样的角色。

不过，我想我扮演的很好，作为长女，我不会和双亲顶嘴，也不会惹麻烦，成绩始终保持优等。作为姐姐，我对绫香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从来不会对她生气，甚至在她想要成为魔道天才的时候，暗中调整了她的魔术回路与质量。

父亲也因教导她魔术，而有了成就感。

而绫香也总是学会了新的魔术，就来找我炫耀与求夸赞，甚至还说长大之后就由她来保护我。

这是当然的吧，因为在她的心里，父亲不教我魔术，是因为我的魔道资质低劣，但其实她不知道的是，父亲不和我谈魔术，是因为父亲在恐惧我。

父亲知道，如果他再和我谈论魔术，他会彻底对魔道绝望，从而失去活下去的动力。

我虽然不爱他们，也不在意他们，但是我既然扮演着“沙条爱歌”这个角色，自然会做符合这个角色的行为。

但若说在这些行为之中，能否体会到常人对家的温暖，或是爱的温馨，我的回答是没有。

我就像是拿了一个烂剧本的演员，只是完成自己的角色而已。

但长此以往下去，我觉得我肯定活不久。

因为这世界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直到那个偶然的出现。

——白马王子。

这是母亲哄妹妹绫香睡觉的睡前读物，被绫香吐槽老土，却让我灰色的世界里，多了一抹其他的色彩。

帅气的王子出现并解救落难的少女。

我找了很多关于白马王子的故事，比如《白雪公主》、《灰姑娘》、《睡美人》等等。

我开始憧憬自己的人生里也会出现这么一位帅气英俊的白马王子，将我从那灰色的世界之中，解救出去。

那将是一位怎样的王子呢？

我的心里有了具体的形象。

金色的头发，英俊的相貌，一双无比坚毅的眸子，持着一把圣剑，一直前进，任何挫折都无法打败他，威风堂堂却又谦和温柔的王子。

就这样憧憬着，幻想着，我的灰色世界里多了一抹其他的色彩。

因此，我居然对人生也有了期待。

于是，我拒绝再去看有关我的一切人的命运。

就这样，我作为人类，总算可以活的长久一些了。

我期待着，我的王子出现。

就这样时间过了十五年，1991年，圣杯战争打响了。

不论御主，还是从者，都兴致勃勃。

大圣杯本来选中了我作为御主，可我实在提不起劲，于是拒绝了这个名额。

圣杯这种东西，是很久以前，一个来自宇宙的天使带进来的概念，这个圣杯战争只是再现那个概念罢了。

那种东西或许有实现愿望的能力，但却并不可靠，还不如向我许愿。

我可比圣杯那种东西可靠多了，除了有关虚无与救世主的东西之外，我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

但遗憾的是，父亲不明白这一点，或者说他拒绝明白这一点，因为他在恐惧我。

最终，御主的资格却落到了绫香的手里。

绫香在父亲的指导之下，召唤了第一阶级的saber。

那是一个手持圣剑的金发少女，穿着蓝色的骑士甲裙，肌肤柔软雪白，有着一头披肩的金色秀发和碧绿色的瞳孔，以及无需妆扮也十分俏丽的面孔，看起来就像中世纪欧洲宫廷里面的贵族少女。

她是来自异世界的亚瑟王。

她虽然隐藏了自己的愿望，但我还是一眼看穿了她所有的人生。

她是在和莫德雷德同归于尽之后，无法接受家国破灭的结局。于是，在将死之际，她与那个世界的抑制力-阿赖耶定下契约，即使付出永堕轮回的代价，也希望能拯救国家。

于是，灵魂在各个世界游荡，寻找着可以解救国家的方法，而这一次被绫香召唤过来的。

老实说，我有些喜欢这位女骑士。

尤其是那双端庄圣洁却又不认输的眼神，简直get到了我的点，所以我隐晦地提醒她，可以向我许愿。

向我许愿的话，就算将这个世界毁掉，我也会帮她达成愿望。

或许，我是某种最高规格的许愿机也说不准呢。

不过，她好像有点笨，没有领会这一点。

要和其他人去争那个不靠谱的圣杯。

而且还很没效率的去和英灵打。

要是我参加的话，我会当然是专门盯着御主下手了。

这才是效率的解决问题的手段。

不过，既然没有参加，那就好好当个普通的路人好了。

只是正如我说的，那个圣杯不靠谱，祂一下子就引来了三个巨大的灾祸。

要不是抑制力反应快，将这座城市从世界独立出去，否则世界一定就灭亡了。

不过，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我们却被困住了。

但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并不打算出手，也没打算挣扎，世界灭亡与否，我又是否会死亡，我一点儿也不关心。

我只是扮演着沙条爱歌这个角色而已。

而那些英灵则是对灾祸们发起了攻击。

老实说，我觉得他们很不效率，换作我的话，自然会用血的仪式召唤新的灾祸去对付灾祸。

果不其然的是，他们被灾祸们轻松收拾并隶属化了，在那个女骑士王要被夺走的时候，我暗中的出手了，因此帮助她逃脱了。

要问为什么的话，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挺喜欢她的。

不过，我没打算和灾祸们交手，一方面我作为人类，赢不了祂们，另一方面，我没有必须这么做的动力与意图。

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值得我留恋的东西。

——本来是这样的。

直到我去学校的仓库寻找食物的时候，在一片狼藉的废墟之中看见的那个男人。

他静静的废墟之上昏迷着，遍体鳞伤，整个身体也在如雪一般的消散着。

奇怪。

我很确信自己没有关闭对他的全知全能，但奇怪的是，我却看不见他的过去，也看不到他的未来。

真的太奇怪了！

我的内心之中涌起了一抹从未有过的情感波动。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一眼。

真的只是一眼，我就喜欢上他了。

不是对女骑士的那种想帮她的喜欢，而是那种想和他生活在一起，想和他结婚，想和他生孩子的那种喜欢。

是名为恋爱的情感。

真的太奇怪了，明明理想中的男性应该是身材更加魁梧一些的。

但真的只是一眼，我就坠入了爱河。

这个男人的身体不断的消散着，我看得出来，他已经没了维持存在的魔力。

不行。

不可以，怎么可以让他消散呢？

于是，我吻了上去，对他进行了补魔。

其实，我还有一种更效率的方法，那就是和他缔结契约，可是我的内心激起的澎湃，那灼热的情感，已经让我失去了理智，不会像往常那样追逐效率。

他叫什么，我不知道。

他有什么样的过去，我也不知道。

但我知道，他就是我所等待的，我所期待的白马王子。

因为在看见他的一瞬间，我眼中灰色的世界，有了正常的色彩。

我明白，他就是我的“沙耶”。

那澎湃的心情与潮涌的情感，也让我不再是一个活着的亡魂。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诞生的呢？

这个困扰我已久的问题，在我看见他的瞬间，我的心里就已经得到答案了。

我想，我就是为了等待他，而诞生的。

然后，我知道了他的名字。

——亚伦。

他也知道了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