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大
累阴沉的脸却稍稍有些病态了。
“你跑不掉的,他们也跑不掉的,羁绊,是牢不可破的。”
银河摇摇头:“执迷不悟,迷失了自己的心智,你还记得当初你父母临死前....”
锐利无匹的蛛丝切裂空气,在冬夜冰冷的寒风中留下一串凄厉的痕迹,尖啸而至!
挥空了!
目光阴沉,瞳孔收缩,累冷冷地看着身体向后倒去的银河。
就像是仓促之间的跌倒,他的身体擦着横挥的蛛丝下沉,裸露的皮肤上一道浅浅的血痕乍现,随后立刻恢复过来。
“生气了?真是可怕的杀气,不过,会愤怒,说明你还是有有着‘心’的东西,真的记不得了吗?”
杀意再度扑面而来,银河跌倒的身体在半空中骤然旋转,落地瞬间单手撑起即将失去重心的身体,重新跃起,在半空扭曲成一个反人类的姿态。
两道身影在瞬间交错,刺鼻的血腥味贯入感知全开的银河鼻孔,令他的微笑越发的冰冷。
累冷冷的看着他,一字一顿:“我改变主意了,去死吧 !”
五指弹动,血色的丝线交织成网,向着交错而过的银河狠厉刺出!
“血鬼术·杀目骸�
宛如翻花绳一般缠绕在手上,却是全方位束缚敌人,抓住之后再一口气绞杀的无情招数。
累甚至将鬼血注入了丝线,全方面的提升了硬度和锋锐。
不计代价的举动是因为他已经快被胸臆中无法发泄的愤怒和暴戾逼疯。
他无法接受,将自己的家,将自己的家人,将自己的羁绊,他甚至还敢提那件事情....记忆的尘埃中有什么一闪即逝,心痛到无法呼吸,这份痛苦,给自己造成这样痛苦的人!
甚至不是什么强大的鬼,是可以轻易撕碎的小虫子!
不顾一切的,他要在下一秒将那个该死的东西彻底变成一团烂肉!
无处可逃!
太快,太大,规避范围太小,想要强行破开,这些蜘蛛丝也太坚锐了。
银河在内心叹息着:教练,我也想要‘爆血’挂啊教练!
然而并没有,而且那东西会不会连自己一起爆了都不太好说。
似乎怎么看都是变成块块的下场?
银河紧闭眼睛,嘴角似乎无奈的笑了起来,双臂握紧成拳,不退反进,朝着少年开始冲锋。
一种怪异的姿势,旋转突进!
四条发丝触手挥舞,不断和绞杀他的血色丝线碰撞,断裂,破碎,再生,击溃....然后是皮肤,肌肉,骨骼,直到最后,靠近累的银河已经白骨嶙峋。
月光隐没于乌云,怪物的厮杀没有丝毫章法,在黑暗中,彼此嘴角都露出疯狂的笑容。
前进!
谁都没有退!
肌肉因为太过狂暴的使用而发出即将崩溃的声音,但在那之前就被切碎了。
在无可避免的破碎到来之际,银河闭上眼,飞袭而至的蛛丝骤然一滞,被无形之力改变了轨迹,让密集无漏的网有了那么片刻的缝隙,足够让将自己接触面缩小到了极致的他突破这张写满死亡的大网。
很近了,那份近在咫尺的愤怒和怨毒,让银河不寒而栗的同时动作越发坚决,不为此刻自身的伤势所动,继续前进,继续高呼。
“你一定记不得了吧,你父母的模样...”
“血鬼术——刻丝轮转!!!”
敌人的疯狂让累警觉,但这份警觉不过稍许就变成了狂怒,没有多少理智可言,直接用出了自己最强的招式。
无可计数的蛛丝喷涌着,在银河的前进之路上构建出逆向漩涡,让突进的他看上去像是自己朝着绞肉机扑进去的飞蛾。
陷入了泥沼,再也无法动弹了。
一只手,两条腿,半个身体,然后不断蔓延,被喷涌的丝线之潮缠绕着,直至最后,一个血色的大茧浮现于此。
血丝从中涌出,异物让鬼的自愈能力都无能为力,因为镶嵌进身体的蛛丝不断颤动着,持续破坏着他的身体。
一道沉闷却清醒的声音从中传出:
“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会在意这点小小的痛苦?”
声音非常平静,
“知道1000-7等于多少吗?”
累用一种憎恶而复杂的眼光看着眼前的大茧,声音依然从中不断传出。
“993、986、979......”
崩!
蛛丝在无意识的拉扯中开始绷紧,带着一丝难以言述的恐怖和血腥。
痛苦,失落,憎恶,仇恨,扭曲……被话语不断激怒的少年怔怔地看着,然后突然凄厉的大笑起来:
“去死吧!”
可怕的扭曲之音开始响起,不快,也不慢,带着一种冰冷的残忍意味,像是孩童捏死蝴蝶,却又截然不同。
无声无息的,一只松鼠悄然靠近了注意力全在吸引到了大茧中的累,有意无意的,慢慢靠近中,手中,颇为精巧的小东西裹了一层坚果皮,慢慢调整着角度。
谁会在意一只人畜无害的可爱松鼠呢?
不断收缩的大茧中,跳过了很多数字,传来了一声低沉的闷哼:
“6”
结束了。
像是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大茧不再继续缩小,可怖的切割停止,源源不断流淌的鲜血也有了喘息的余地,被探出血茧的银色触手缓缓回收着。
尚未破碎的骨骼被拉扯回原位,切断的肌肉被丝线缝合,比起上次的小心翼翼,这次银河可就粗暴多了,大致修复了一个形状后,就用从鬼萝莉那里获取的一点‘小技巧’控制着自己从血茧中挣出。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发泄式的嚎叫中,果断关闭了战斗中不敢关闭的痛觉和部分触觉,钝化感知,银河这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一旁,一摊不断消融的血液缓缓流淌,不远处是只剩下一个被松鼠死死按在那里的头颅的累,看那没有崩溃的样子,是累自己放弃了被紫外线崩坏的血,提前用丝线截断自己留下了一条命。
喘着粗气,看上去凄惨无比的银河看着更加凄惨的累,嘿然一笑:“看来,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累表情阴沉:“松鼠,还有那道光,这都是你计划好的?”
“没错,虽然我也不是太懂,”银河伸出右手,不断的变化,一只乌鸦立于他手上,最后又变为正常。
“这个叫什么来着,‘完全拟态’,对,是叫这个名字,可以自由地改变自己的外表、性别、气味等,只要是肉眼可见的东西都能完全将其变化的能力,我似乎可以复读出更多生物的样子。”
忽然,银河动作一顿,偏偏头:“说起来,你真的记不得你的父母了吗?”
“你给我……闭嘴啊!”表情顿时难以维持,嘶哑的怒吼从只剩头也能存活的怪物喉咙里冲出。
银河的话点燃了他心中的最痛苦的引线,走马灯,据说临死之际人的大脑会非常活跃,能想起一些早已遗忘的事情,鬼似乎也是一样,虽然还没死,但巨大的落差似乎刺激着他淤积了数十年的绝望和痛苦,爆炸一般的被引燃。
“呵,跟我生气,你配吗?”银河从不记仇,有仇一定当场报。
上前一步,一手探入血液中,一边注视着他,目光同样凶狠。
松鼠在地上立起,随后几个起落攀爬到了银河肩膀上,沿着空空荡荡的手臂回到左手的位置,重新变了回去。
“你还记得吗?你的父母,被你亲手杀害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是在你手上的人命有多少了吗?”
“你又知道些什么?!那样的父母,”暴怒的咆哮着,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无论发生什么,父母都要保护孩子才对吧,哥哥姐姐都要保护弟弟妹妹,拼上性命才对吧。那才是家人才对吧,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就因为他们是人而是我是异类?!就因为这样就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我没错,错的不是我,错的是这个世界啊!我只是想过平静的生活,你又为什么要出现,要来破坏我的家庭!”
被吐了一脸口水的银河面色平静,此时的累已经被打开了心防,说什么他都不奇怪。
但是,“和将绝望变成希望不同,俯视绝望的人,那份心情绝对不是幸福!你的过家家,只是一个恐惧编织的俯视绝望的牢笼,”银河摇了摇头,举起左手,一拳锤下,轰鸣中打断了累的喋喋不休:“所以别找世界背锅,世界没有错,只是存在于那里。
而且不要误会了,你的悲剧对你来说是比天大的痛楚,对我来说不过无关的破事,人与人的情感并不相通,我只是馋你的身子。”
“人?”被打进泥土中,像是听到了什么非常好笑的事情,累的嘴角露出了讥讽:“你,称呼自己为人?”
人……那已经是多久远之前的词汇了呢?
这个痛苦而失落的词汇:“人?你这连我都想吃的怪物,你竟然称呼自己为人!哈?别开玩笑了!!!”
这银河就不乐意了,看着笑出了眼泪的累,又是一拳锤下,阻止他试图控制丝线反杀的举动:“左右一个称呼,又没有生殖隔离,我怎么就不能算人?”
“可笑,我们是比人类更高贵的,无限接近于完美的生物,人类不过是食物罢了。”暗中的举动被打断,累反倒是平静下来,冷冷的看着银河。
啧,这种屑论。
“那个人教你的?”银河看着手中头颅,说不出什么表情:“认为自己站在比人类要高的层次之上,就像是人进食牛羊,牛羊进食野草一样,所以对于吃人,你并不会对其产生一点负罪感,甚至认为是一种天经地义的事情......毕竟按照进化论的观点,万物的进化不可避免的呈现出阶梯状,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生物,自然享有进食下端生物的权利,人类本身就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生物,再上一层的生物,吃人就更加天经地义了是吧?”
他的脸色顿时变冷:“狗屁!既然如此,我吃你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因为我觉得我比你们更高等!如果吃才能活下去,那就吃,这就是根植于人类的原罪,但你们不是因为活不下去而吃人,只是因为‘能变强’而不断吃人,比人类高贵?”
银河的话语斩钉截铁,
“我馋人身子,我喜欢柰子,我无法克制对美好的向往,喜欢用小手段达到目的,我是一个卑鄙的外乡人,我还图谋着更多东西....但就算如此,我也是明白的,所谓邪恶,就是你这样为了自己而利用弱者并践踏他们的家伙!你们只是一群注定被时代浪潮淘汰的邪物罢了。”
累沉默不语,还欲说些什么,银河已经没心情了。
考虑杀了下弦会导致的后果,哪怕是响凯银河都特意让给了忍去处理,累他更不可能这样简单杀掉。
所以,用更加坚韧的发丝将怎么锤都打不动的累包裹起来,紧紧束缚,提着这个简易流星锤,银河在黎明的天光将至前,收拾着战场。
第二十四章
这家伙怎么想都画风不对吧
百鬼夜行夜。
天将明,夜未尽,一片愁云惨淡。
这是杀鬼人也不敢贸然出击的特殊时期,普通人更是无力抗拒群鬼来袭,只有实力强大之人才敢在这样的血夜中赶路。
“无论看多少次,这瞬间的爆烈都是那么的华丽呢,行冥大人。”周身都是大量华丽饰品的男人背负着缠满绷带的双刀,说话间一头钻石链饰叮叮当当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他仰着头看着眼前的最强之人,目光满是敬仰。
手握佛珠的高达,不对是高人再次横扫战场,岩石一般高大健壮的身躯成了这一片区域鬼的噩梦,悲鸣屿行冥低下头,看着眼前终于能够汇合的友军,点了点头:
“天元大人,我的鎹鸦已经疲惫不堪,你能找到目标的位置吗?”
“当然,这孩子可是最华丽的。”音柱宇髄天元招招手,在天空滑翔的鎹鸦顿时落下,汇报着情况。
“已经停下来了,真是有精神啊,每次都将我们甩在后面,那个一点也不华丽的讨人厌小鬼不得不回去休养时可是早就叫嚣着要撕碎目标什么的,虽然一点也不华丽,但主意真是不错,鬼就是鬼,如果真的找到目标,还是在压回去本家后被那小鬼动手之前来一次华丽的处刑吧。”
难得的碎碎念着,半个多月的风云剧变,让哪怕经历过忍者教育的宇髄天元也颇为头痛。
虽然早已知晓鬼的实力之强人类只能依靠太阳得以幸存,但从未有过如此酷烈的大规模,高密度恶鬼肆掠,这片土地上的惨相让哪怕身为柱的他也心有余悸。
一个鬼不可怕,只要不是葬送了不知道多少柱的上弦十二鬼月,鬼杀队总是有办法的。
但大量鬼聚集之时,哪怕是大量连异能都没有激发的恶鬼搭配那么几个诡秘莫测的恶鬼,也有着就算是柱也要谨慎对待的实力。
因此,造成这一切的根源,必须付出代价!
悲鸣屿行冥并未搭话,他支持宇髄天元的观点,但,一切都要交给主公决断。
“走吧,也有可能目标已经油尽灯枯,无力再逃了,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
同样的夜色下,一处颇为古老的庭院中。
“局势,竟然已经崩坏至此了吗?”
男子低垂着脸颊,静静看着手中鎹鸦传递回来的情报,依稀可以看出他面容相当儒雅,泛着愁容。
鬼杀队的实力,在当前处于一个尴尬的时期。当代水柱已经年老体衰,失去了一条腿的鸣柱同样无力再战,不得不转向培育师的工作,虽然都是得以善终,却掩盖不了鬼杀队实力削弱的事实。
花柱日前虽然发现了导致鬼舞辻无惨一改往日做派的源头,却遭遇上弦之二,无奈身负重伤。风柱和炎柱都是敢打敢拼的凶猛之士,不过前者过于勇猛,每次战斗必定负伤,难以持续作战,后者,是英雄一样的人物,注定了他无法坐视民众遭到恶鬼戕害,已经连续多日不眠不休,带领着鬼杀队保卫一方。
捉襟见肘,真的是捉襟见肘,鬼杀队毕竟只是地方私人武装势力。
不远处,庭院中的枯山水,砂石反映着月光,冷色带来禅意,令人心神安定。再抬起头时,鬼杀队当家的面容已经严肃了起来。
“鬼舞辻...”
他转过头,声音柔和却威严:“去,召集诸位剩下的柱们,我要召开联合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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