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纸鸽
又过了一阵。
雪停了。
两人本就是利益交换，没有什么情谊，如今事情已经办完，血灵长老不准备再在这里呆着，因为他总有种随时会被荀武发现的感觉，如芒在背，久久不能放心。
他感觉还是躲远点比较好。
临走的时候，他又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斗笠：“有一句话，我还是想问问...那斗笠...你居然是个【斗笠客】？
虽然我们不在乎【朋友】的出身，但我还是挺好奇，你究竟是哪个门派的【斗笠客】？按理说，你能拿出灵月教的镇派功法，应该是灵月教的人，可我多年前也跟灵月教共事过，老人的面孔我都有印象，你绝不是那个时候被逐出门派的。你究竟是哪个门派的人？”
他话音还没落下，一把长剑如影随形，瞬间出现在他的脖子之旁，他心中亡魂大冒，内气爆发，迅速躲避，这才险之又险地躲开攻击。
他躲开之后，正准备破口大骂，谁曾想，那蒙面人反而先他一步斥责：“哼，我的事情，关你何事！再敢问，我便直接杀了你！”
血灵长老皱着眉。
啧。
此人灵智怕是出了问题，没必要跟他再纠缠。
“那我就静候你成就宗师，灭杀荀武的好消息了！”
“放心吧——”蒙面人攥着手中的盒子，目光灼热“原本我只有五分自信，现在，有七成把握了！”
第347章 成长空间十足 4K
“你真的想好了？”
“是的。”
次日。
悦来客栈。
二楼。
荀武与段别来分作桌子两边，荀武问，段别来答，便产生了如上对话。
段别来宿醉，勉强睡醒，本来还有些头疼，可听完荀武的话，早已经清醒无比，根本不顾头疼。
荀武已经把自己的发现都跟段别来说了一遍。
真相使得段别来如遭雷击，原本成为“武举人”的兴奋，也一下子消散了数分，只感觉四处都是眼睛，自己生活在一个巨大的陷阱之中。
除此之外，荀武还顺便跟他说了一下自己的推断，还给他推荐了一下自己的应对方法。
这也是荀武一直以来的战术思路。
首先，判断敌人想要做什么，然后破坏其行动——敌人想要做的，那就让他做不成。
若是无法阻止地方行动，那就利用地方行动，在其中设计诱饵——钓鱼这一招虽然老套，但架不住就是好使。
荀武跟段别来说的，就是第一种方法。
既然那个神秘的蒙面人想要段别来参加武举，想要段别来变得更强，那就反其道而行之，让段别来直接自己退出算了。
荀武相信，只要段别来这么做了，然后做出一副摆烂的架势，那个幕后之人，绝对坐不住。
但，计算自己的情况确实有些特殊，可段别来完全不想放弃来之不易的机会。
他现在拼命练功，不是为了那个幕后之人，而是想要去见段龙。
除非荀武能让他见到段龙，不然他肯定不舍得放弃。
“荀捕头，抱歉...”段别来怅然一叹，对着荀武认真地拜了一下“我不想放弃这个机会...来日我一定会去李兄家中拜访。
而且，我也一定会全力配合你的工作，帮你抓住那个幕后之人。”
荀武轻轻叹了一口气，拄着脸，平静地看着他。
算了，也无所谓——既然这样，那就只能用【第二种计策】了。
平心而论地说，荀武其实不太喜欢花无忌、段别来这种类型的人，但真要让荀武来选，他肯定还是比较欣赏花无忌，因为花无忌在面对大是大非的时候，便是如同自己父亲的师傅也能拔剑相向。
而段别来...
估计在他心里，他爹比天下黎民还重要吧。
不过还是那句话，一样米养百样人，至少段别来也没作恶，把父亲摆在第一位，也没啥大不了的。
荀武自己也喜欢惦记经验值，也不是个大公无私的人，做不到包怀英那样铁面无私，不介意自己的朋友有什么小毛病、大毛病。
只要整体方向都对，就行。
“不过，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句，这件事虽然你没有参与，可你是【受益者】，等到后续的调查结束，到时候具体怎么样，我是一定会上报的，可不会隐瞒半分。”
听到荀武的话，段别来再次起身，对着荀武认真地拜了两拜：“多谢荀捕头成全。”
他这种情况，真要是查起来，也不一定会取消资格，具体怎样，荀武也不太懂武举方面的措施。
但荀武觉得考官团队一定会重新复查一下——当然了，这同样也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东西，也只能让白玉盘帮忙往上报。
此后数日，荀武没有再跟段别来谈这方面的事儿，而是默默地在城中调查，一边寻找可以用到的线索，一边——还要收拾那群卖假药的。
这才是荀武的心头之恨。
好在似乎因为乡试结束，绝大多数的卖药人已经跑路，或者改头换面继续行走江湖去了，荀武没画多长时间就处理好了情况。
段别来和绝宫雅仁已经往京城走了，荀武本来也跟他们结伴而行，但是半路折返回来，重新来了这座城市，搜查了一下。
过了一段时间，这才发现有一家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杀害，荀武用从包媛那里学到的知识，大致估算了一下死亡时间，再结合这人身上明显的多处细小剑痕，推测是那个蒙面人下手。
“原来如此...藏了差不多七八天吗...”荀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自己不仅要参加武举，而且还要整天跟那群卖假药的斗智斗勇，竟然花了这么长时间才发现踪迹。
又是一位枉死的冤魂。
荀武心中默默地又给那个蒙面人记上了一笔。
不过，在这之前，荀武还有新的发现——那是一块细小的碎步，碎布上混合了血，上面有一些荀武颇为熟悉的纹饰。
荀武观察了一下屋中情况，眼睛发出淡淡地琥珀色，利用《大橘观》可是默默地推测、推导。
“这片布，材质上不一样...”荀武眯着眼睛，一边回忆着那个蒙面人的衣着“而且，周围物体摆动的痕迹，不太清晰地脚步...”
荀武鼻子稍微抖了抖，几股较为明显的气味在荀武迅速旋转，逼得荀武不得不用手掩住鼻子。
“死尸的复仇味，老人身上的皮肉味儿，一股血的味道，还有一种...”荀武皱着眉头。
最后一种味道，他实在是分辨不出来，只感觉这股气味异常冲鼻，都快赶上当初在皇宫被淋的那一点点麒麟血了...
死尸的这个人的味道，血腥味与这奇异的东西不一样，所以说应该也是不同的东西...
难道是两个人和一只奇珍异兽？
即便荀武再聪明，也实在无法准确推导出真实情况，但，已经足够接近真相。
《正气长歌》是《猎犬功》的进阶——或者说，所谓的《猎犬功》，实际上就是镜中人给荀武准备的“打基础”的功法，是《正气长歌》的简易版，猎犬功对荀武嗅觉的增幅，这《正气长歌》自然也有，而且更加强大。
《正气长歌》对荀武的嗅觉、听觉、视觉的增幅，是极强的！
荀武又在这座城市里忙活了一阵，把剩余的事情也做完之后，这才重新折返，返回京城。
当然了，他也没太着急，在确定没有东西可以调查后，荀武就一边慢慢往京城走，一边认真地修炼武功。
距离会试，还有三个多月呢，时间足足的。
而且，自己还有两个多月的休息时间，等到会试的时候，还可以名正言顺地请假考试，经验值简直就是白送，这不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对得起自己吗？
有《猎犬功》打基础，再加上给段别来创作《一号功法》各种版本，荀武这段时间已经很顺畅地彻底掌握了《正气长歌》，每天内气源源不断地增长，体内内力更是彻底转化成了白气，只有一些淡淡的红色内气，无论荀武怎么尝试，都没有办法彻底转化。
荀武自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现象——他的“正气”不纯。
尽管《正气长歌》对荀武有着相当大的增幅，甚至能让荀武轻而易举地吸收【奇八珍】的效益，但《正气长歌》本身的限制，是无法避免的。
就像镜中人说的那样，这本武功，你人怎么样，就会练出什么气，若是你心邪，那就会练出邪气，若是你一心向武，那就是精纯的内气，若是荀武刚正不阿一心向民，那就是一身正气。
从结果上来说，荀武的行动，当得起一身正气，当得起拥有十几内力年的【正气】。
但荀武本身，并不是那么绝对的一个人，所以，这一抹挥之不去的红色奇特“内力”，就是《正气长歌》转化的另一种内力。
荀武有尝试过使用这股内力，效果上与正气并没有太大差异，而且并不滚烫，并非是什么灼热类型的内力；虽然鲜红，却并不疯癫，没有半点“血气”的感觉。
不过荀武也没研究太多。
他知道，不管是白色的内气也好，还是那红色的奇异内力也罢，都是他内力的显化。
只要能帮到荀武，让荀武追寻那各种各样奇特故事的结局，让荀武找到各种疑难案件的真相，能让荀武继续高高兴兴地在这个陌生的武侠世界生活，那都无所谓。
在武举结束的半个月之后，荀武回到了封州衙门中，得到了值班捕快们的热烈欢迎。
还是那个熟悉的衙门，还是那些熟悉的面孔，还是那些能让荀武派出去干活的好兄弟。
一切的一切，都跟一个月前没啥区别，让荀武有种期待落空，但又如释重负的感觉。
期待落空嘛...是他期待这群捕快给他弄来点儿有意思的小安子，破着玩玩也好。
如释重负嘛...能休息，天下太平、安稳，还是很轻松的。
“段别来情况怎么样？”
他一边走，一边问。
“段小兄弟这些天都与倭国的人在一起，气色还不错。”
行，知道活着就行了。
荀武点了点头。
还是这么轻轻松松...
荀武刚刚走进盛放卷宗的屋子，准备看点儿各州的案子解解闷，忽然停下了脚步。
“咦？”
他感觉好像有点儿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什么。
他左右看了一下，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荀武心中那种“异样”的感觉，提醒着他不要放下警惕。
荀武心中电光急转，迅速地反应出了情况——这是《正气长歌》练出来的正气，在提醒他。
《正气长歌》对荀武的强化，是全方面的，不仅大幅地增强了荀武内力对力量、气势的增幅，同时增幅了荀武包括眼力在内的“五感”...
但，正气长歌本身并不会增幅荀武的“第六感”，那种心中跳跃的怪异感觉，应该是他的正气感觉周围有股不那么正道的玩意儿。
这就让荀武有些惊讶了。
要知道，就算是那个神秘人，以荀武的眼力，也能分辨、查找的出来，但这屋子荀武竟然完全没察觉到异样？
这里隐藏着一个，藏身能力堪比月似愁的人？
荀武左右看了一眼，下意识地按到刀上，周身炸响一阵鼓声。
鼓声在屋中快速地震过，虽然只是气势成声，但声音在空气中传播，还是激起了一阵涟漪。而荀武竖着耳朵，感受着震动，默默地观察着，不一会儿，眼前一亮，瞬间连刀带鞘举起来，指向一方。
“哎呀——”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这是什么招儿？”一个人影不知道从何处蹦了出来，嘟嘟囔囔地说。
是——姬怜儿。
“哈，我就知道是你，小白。”荀武哈哈笑了一声。
除了姬怜儿，荀武想不到会有第二个人会故意藏在这里。
看她这模样，恐怕是想要在荀武看卷宗的时候，忽然跳出来吓荀武一跳，还真是有她风格的恶作剧。
姬怜儿轻轻挽了一下被【鼓角齐鸣】震动而散落的一束发丝，陇到耳朵后面，蹦蹦跳跳地来到荀武身前。
“猫捕快，新年快乐呀！”尽管都出了正月了，但她还是问了声好。
“新年好。”荀武也笑着应了一声。
过年之后，果然还是应该来上这么一句。
姬怜儿站在荀武身前，巧笑嫣然，荀武正准备跟她说《正气长歌》的事情，却忽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姬怜儿...好像变高了好多？
荀武下意识地比划了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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