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咸鱼芥
乌瑟曰:“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
昼挑眉惊异,问道:“天下谁能当之?”
乌瑟以手指白昼,后自指,曰:“今天下英雄,惟使君与余耳!”
白昼闻言,吃了一惊,手中所执树莓不觉落于地下。时正值天雨将至,雷声大作。
白昼乃从容俯首拾莓,擦去灰尘,半握于手中。
随后慨曰:“一震之威,乃至于此。”
乌瑟笑曰:“真龙亦畏雷乎?”
白昼眸眼微动,面不改色,曰:“圣人迅雷风烈必变,昼虽乃真龙血脉,却非真龙。雷霆之威,上达天听,安得不畏?”
“余闻当今真龙岁已五十载,每日羽鸣而起,犬吠方归,又常秉灯夜烛批审国事。寻常岁月不得休憩。”
“短时见不得优劣,然时日一长,高压重事,乃身体仇敌啊。”
乌瑟若有所指。
“乌瑟陛下之言,昼闻之如醍醐灌顶,回炎后必嘱真龙,修身安神。”
“……”
望着白昼,乌瑟金眸轻晃,片刻后畅笑一声。
“酒尚温,使君再饮?”
“酒莓虽好,然不及两国之交。”
白昼与乌瑟复归坐,各执酒爵对饮。
“使君宽心,君之所愿,余早有准备。”
乌瑟拍拍手,一名骑士移步离去。
不及半分钟,有丝丝震动自走廊尽头黑暗之处响起。
随着钢铁的碰撞声传来,一只骇人怪物从黑暗中走出,显于人前。
这怪物除去头颅尚为人首,其余身体诸部皆已被钢铁替换。
它走至门前,那骇人的机械之眼扫过轻语与凯尔希,随后推门而入,行至乌瑟身前十步俯首,呈以一只金属箱。
“此乃余所想的最终之作,现虽有形态,然瑕疵仍多不胜数。”
乌瑟对它喜忧参半,但言语中却满是自豪。
“……真乃奇迹。”
白昼审视了一遍这怪物,随后轻声感慨。
“使君所想,皆在其中。”
乌瑟指着那只箱子言道。
“使君请取。”
白昼的视线越过这怪物看向外面。
“此等小事,由下人来做即可。”
白昼招手。
得唤,轻语与凯尔希相继入内。
“轻语,将它取来。”
凯尔希无言行至白昼身旁侍立,望着桌上空掉的酒樽眉目微垂。
“喏!”
轻语先拜礼于白昼身前,得令起身面向那怪物。
白昼轻摇手中酒爵,同乌瑟笑言。
“乌瑟陛下送来此等大礼,我二国之谊必定源远流长。”
“只是些许薄礼,使君见笑。”
乌瑟言罢,金眸微凝。
劲风袭过,随着玻璃粉碎的声音响起,轻语复跪于白昼身前。
“幸不辱命。”
“只是取件物什,你怎能毁坏乌瑟陛下的行宫?轻语,你该当何罪?”
白昼指其怒言。
“臣知罪!”
轻语丝毫不辩,甘愿领罚。
“知罪!你只知罪,却不晓如此华丽之宫殿,要费乌瑟陛下多少心血方能筑成。你做的真是好啊,你这无能之仆!”
“使君息怒。”
见白昼发怒,乌瑟急忙出言安抚他。
“些许俗物,费不了多少钱。”
“哼。”
白昼冷哼一声。
“此次看在乌瑟陛下之面,饶你之命。但死罪可免,你活罪难逃。”
白昼取出一颗红丸捏碎置入酒爵中。
“这杯牵肠挂肚之物,服之腹痛难忍,就做你之惩,待离开伦蒂尼姆,方可食此解药。”
白昼手腕微动,便以气劲将酒爵掷至轻语面前。
“喏。”
轻语抬手将酒爵稳稳接住,未撒一滴,旋即昂首将杯中之物尽数饮下。
“哼,虽无能,却尚有几分胆色,也算未失我炎国儿郎风范。”
见轻语将其饮下,白昼复拱手向乌瑟致歉。
“使君勿虑,余并无怒气。”
白昼轻叹一声,感慨乌瑟慷慨大义,随后起身拱手请辞。
“今日所行,与乌瑟陛下同饮畅谈,昼甚欢喜。然昼不胜酒力,心未醉身已醉,故请乌瑟陛下容昼离去,整顿休憩。”
“自然如此。使君既已疲乏,今日小聚便至此即可。”
白昼要走,乌瑟也不强留。
“使君勿怪,余尚有国事未结,不能远送。”
“无妨,无妨。”
白昼轻笑着向外走去。
凯尔希紧随其后。
轻语拎起箱子起身跟去,但他仍未忘记自己要演戏。拎着箱子的手微微颤抖着,昭示着他的认真尽职。
回四十九 真正的德拉克
离开了那条街,白昼拍了下轻语的胳膊。
“行了,已经走远了,不用装了。”
“喏。”
闻言,轻语的胳膊也不抖了,额头上的汗也不流了,整个人都轻快了。
“怎么样,树莓配清酒,滋味如何?”
白昼抬手,轻语适时地将箱子递给他。
“滋味鲜美,值得一尝。”
那红丸其实是被白昼抽干了水分的树莓干,而不是什么牵肠挂肚之毒。
“嗯……”
拽去箱子的锁,白昼将里面用皮纸袋装着的机密文件取出,箱子丢回给轻语。
“这箱子处理了。”
“喏。”
皮纸袋里装着的东西确实是白昼所想的【舰船蓝图】。
奥能将其覆盖,进而化成一只箱子将它保护起来。
“将它们带回去。”
“喏。”
轻语又接过这只箱子,两只箱子的区别他认真记在心里。
“对了。”
趁着轻语未走,白昼向他问了一嘴。
“二叔最近情况如何。”
先前乌瑟说的话他还记得很清楚。
说是二叔羽鸣而起犬吠而归,还一连几个月都没有休息的空闲。
他当初也仅仅只是每天兢兢业业上班,该有的假期还是正常过的。
如今二叔连假期都不要,积年累月的早起晚睡,还经常熬夜。白昼是真的对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感到担忧。
“陛下他……确实如乌瑟所说那般。许多大臣都上疏劝谏陛下注意龙体,但陛下他就是不听。”
轻语轻叹一声,旋即好似想起了什么,急忙道:“皇后娘娘六月前经太医检测已有身孕。”
“真的!”
白昼心中一喜。
“万不敢欺瞒于您。”
轻语欲言又止:“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
见轻语这般吞吞吐吐之相,白昼恨不得给他一瓜蒌子。
这些家伙都一个样,说话说半天,非显得自己为难至极才行。
轻语咬了咬牙,半跪在地向他说道:“只是皇后娘娘与陛下常思念您。此次出行,皇后娘娘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消息,将臣下拦住,托臣下为您带了口信。”
“讲。”
“皇后娘娘希望您能回去见她一面。”
说罢,轻语俯首低眉,不敢再言语。
“……”
白昼偏过头看向凯尔希。
“此事我不能言,需殿下您自行决定。我会遵从您的意愿,追随于您。”
凯尔希知晓白昼的心意。
她也不乐于做这毁人亲情的恶人。
“嗯……我知晓了。”
白昼看向轻语。
“你且先去,我不日便回。”
上一篇:爱丽丝的人偶不是高达
下一篇:米花町:我能看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