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咸鱼芥
但……
画师虽不当家,却也知柴米贵。
一千五百钱,那可不是个小数目,小鬼……
喔。
画师想起来了。
小鬼还去了一趟驿站。
想来,是他找家里人送来了一些“生活费”吧。
能请得起那个写字的,家里也不是寻常人家。
“先生,先生,我们明日去看看吧?”
“嗯?看什么?”
画师放下吃了一半的苹果,看向白昼。
“去看看衣服啊,先生。”
白昼理所应当的说着。
衣服?
画师低头看了眼自己干净的青衫。
她,不是很需要其他类型的衣裳。
“我问过朗衣阁的掌柜了,有很多新款的衣服到了呢,先生,去看看吧。”
“( ̄~ ̄)嚼!”
咬了口苹果,画师微微点头。
“看过这里的墨了么。”
“看过了先生,这里的徽墨品质很好,不过我感觉它们没先生您用的那种墨好呢。”
白昼取出一块崭新的墨锭递给画师。
“嗯……算是不错的墨。”
虽然不如预想中的那种墨好,但只是用来练笔的话也足够了。
见画师再次提笔,白昼看了看钟,不放心的叮嘱道:
“先生,您要注意作画的时间哦。”
“知道了。”
画师微恼的敲了下白昼的额头,随后便摆正心神,将心中所构思的那些场景一一展现到纸上。
【你观摩了一位大师作画,你对画之一途的感悟加深了,画艺+0.1】
白昼的眼前再次出现这变化的文字,同时出现的,还有一种冥冥的冲动。
他,可以看到画师之画中的那些奇景。
比如画师正在画的这张【诸境瀑布一览】。
当白昼的视线从画师身上落在画上时,画中的那道瀑布就好似真的出现在他眼前了一样。
真实的水花,真实的凉意,甚至于水溅在身上的感觉也是真实的。
但这些奇景,对他而言就像是戴着3D眼镜看电影一样,奇则奇矣,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挣脱出去,重回现实。
“夕……先生……真厉害呢。”
白昼津津有味的欣赏着画师作画,那些文字也在不停的重复出现。
一人作画,一人赏画,匆匆半日,就如此消逝。
“……”
一不小心,又画了一下午啊。
“啊,已经这么晚了!先生,我去为您准备晚食。”
未等画师说话,白昼已匆匆跑开。
画师放下笔,眸子扫过桌上吃剩的那半颗苹果。
“已经不脆了。”
但是,还是都吃了吧,钱,小鬼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
“先生,午时吃了那么多辣,晚上就吃的清淡一些吧。”
白昼从门后探出头询问着,画师默默放下手里的苹果,回道:
“随意。”
虽说要吃的清淡一些,但等白昼把晚饭带回来的时候,画师怎么也不觉得,一碟子河蟹算是清淡的食物。
“先生,这个时节的河蟹还是小了许多呢,没有秋时那么肥。”
看着面前的碟子里不停的多出蟹黄蟹肉,画师端着碗轻轻搅动着里面的粥,什么也没说。
听着小鬼的絮叨,她其实想说“下次想吃什么,与我说便好”。但转念一想,她画出来的东西,小鬼吃了,真的没问题么?
还是……吃些实物更好吧。
而且,他也快要离去了,无需再……
“先生,您快尝尝,这蟹黄意外的很鲜美呢!”
白昼的呼声让画师回过神来。
面前的小碟子里不知何时已经堆满了白嫩的蟹肉和蟹黄。
小鬼手旁也多了一堆蟹壳,但他的碗里却只有少得可怜的一点蟹肉,半点蟹黄都无。
画师夹了一点蟹黄伴着粥吃下。
滋味微咸,确如白昼所言那般鲜滑软嫩。
“不是很值,下次,勿要胡乱花销。”
“嗯,先生说的对,我也这么觉得的。”
白昼点着头称是。
“这些,你吃了吧。勿要浪费。”
画师又尝了两口,便将剩下的蟹黄与蟹肉尽数推给了白昼。却不想又被白昼推了回来。
画师挑了挑眉,刚提起手要去敲,又见白昼忽然神秘的笑了起来。
“先生,我就知道您吃不下这么单调的食物,所以……锵锵!”
白昼从桌子下取出了一个白瓷瓶,献宝似得给画师看。
“这是……”
看到这个小瓶子,画师若有所悟。
“哎嘿,这是我回来的时候看到的,红曲黄酒!听说是双鳞镇最有名的酒呢,那店家说拿来与蟹佐食最棒了。”
白昼取下瓶盖,又拿出一个小盏。
“先生,蟹配酒,您觉得怎么样呢?”
“……”
面前是香味扑鼻的酒水,还有鲜味十足的下酒小菜。
画师咽了咽口水,举起了筷子。
“哎嘿,喜欢的话您就再喝一些!”
回十二 云中画,画中云
夕坐在床边,口中还残留着酒与蟹的滋味。
双足浸没在温热的水中,不停地传来的舒适的感觉,让夕舒服的眯起了双眸。
“先生,这个力度够吗?”
白昼的询问没有得到言语上的回应,随之而至的,是额头上传来的脆响。
夕伸出手,微凉的指尖轻轻弹了下他。
小鬼疑惑的抬起头,似乎是在疑惑她这样做的原因。
这很有趣吗?是的,很有趣。
让这个小鬼露出除了那僵化的笑之外的表情,对于夕而言,是闲暇之余,最有趣的娱乐方式了。
“……”
白昼眨了眨眼,再次低下头认认真真的按摩。
“……”
夕没有收回手,反而更进一步,像是在把玩一块美玉一样,轻轻摩挲着白昼那根通透如墨的角。
角的纹路、形状由指尖流入心中,就如那些没有得到解答的疑惑。
写字的对小鬼的态度,小鬼对写字的态度。
夕,很不解。
他们……未免太要好了些。
写字的,那个和自己一般,不愿与世俗牵扯过多的家伙,怎么会对一个人那般……温润?
小鬼也是,句句不离……唔,想的有些多了。
果然,不该禁不住诱惑喝酒的。
酒这东西,惑人心神,扰人安宁,以后,她绝对不会再碰!
“先生,您该歇息了。”
白昼的呼唤将夕从微醺的迷乱中唤醒。
“这才几时就休息?”
夕收回手,撑着床板向里面挪了挪。
随后,她抬起头看向窗外,锃亮的天让她微恼。
天还未黑就要她休息?这绝不可能!
“唉?先生?脚还没擦干呢!地上不干净,先生!您穿鞋呀!”
白昼拿着毛巾,慌乱的跟上“蹭蹭蹭”跑去装画的竹箱旁,不知要找什么的夕。
“唉?”
下一刻,白昼惶惶立在原处,画师已不知去向。
■
白昼默默将手中毛巾卷起搭在肩上,随后慢慢向后挪动脚,直到背紧贴着冰凉的岩块,再无后退之处,他才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
抬眼望去,便是四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其上千岩竞秀,云雾缭绕,远远的看不清细貌,时而传来一两声兽鸣。
俯瞰足下,亦是白云弥漫,深不见底,甚仿若有生命游弋其中。
复视四周,便是白昼自己所在的这座山的山景。所视之处危峰兀立,怪石磷峋,峰上云飞雾绕,山径蜿蜒曲折,十步三转,紧贴着的就是万丈悬崖。
脚下所踩之地,宽还不过半米,登山之人若是心神不定者,怕稍有恍惚便会堕入这万丈悬崖中粉身碎骨。
“先生去哪了?”
白昼没有看到夕的身影。
画师只将他留在了这里,自己不知所踪。
得尽快找到先生才行。
身后无路,只得向前。
上一篇:爱丽丝的人偶不是高达
下一篇:米花町:我能看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