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咸鱼芥
里面没有影响口感的果肉残渣和沉淀物，大抵是过滤了吧。小家伙还挺细心的。
除去香甜的果汁本身，那另添的蜜也为其增色不少。
不过只有这样程度的话，可比她的酒差远了。
品了两口，她便已在心中想好了措辞，只待挑出其中毛病。
可……
当她看到满头汗水、气喘吁吁，却又仰着小脸期待的看着她等待她评价的幼龙时，不知怎的，她又喝了一口果汁。
“滋味……确实不错。”
“那先生……您愿意少喝一些酒了吗？”
自己送来的饮品得到她的认可，小家伙又露出了那副憨呆的笑，向她询问着。
“……呵。”
这小家伙……真是……
明明已经赢了那个赌，却只是让她少喝，而不是让她断了酒么……
“自然。失信于人什么的……我很讨厌。”
她晃了晃瓷瓶，又饮了一口。
“这个，怎么做的？”
小家伙一个人可做不出这样的饮料，想必他寻了不少人吧。
龙宫不小，以这小家伙不乐意指使人性子，弄出这瓶果汁想来是他自己去四处奔跑制成的，也难怪他累成这副模样。
她想着，取来了一个空茶杯倒满果汁递给他。
“谢谢先生……咕噜噜……”
一口气喝尽，小家伙满足的擦了擦嘴，随后开始向她讲述他是如何寻到掌管花果的宦臣，又是如何拿到蜜，又怎样去找小个子帮忙的。
“要再来一杯么？”
这一次，小家伙却没再接过去。
“这是给先生您的，我怎能多喝。”
他擦去脸上的汗，随后乐呵呵的跑去练字了。一边写，一边向她保证会把落下的补回来。
“……”
再次举瓶时，她才发现不知何时已把果汁喝尽了。
“……阿玺。”
“我在。先生。”
她难得的唤出了小家伙的名字，小家伙也立刻就回应了她。
“明日，再带一瓶来。”
“嗯。”
理所应当的，浪费了两个时辰，那日的练习便在他失落的道别中结束了。
后来呢……
过了几年，小家伙长大了，字也练的不错，她自觉能教的都教了，自身的用处也不大，便离开了龙宫，四方游行去了。
虽离了规矩束缚之处，得了自由之身，但她也偶尔会怀念那果汁的滋味，还有那小家伙憨呆的笑，和那一声声停不下来的“先生”。
直到……
突然兴致大发说书的她看到了那熟悉的青影，还有那个……
“先生，这位是教我识字的老师，妙笔先生。”
“妙笔先生……”
她看向了妹妹，还有那缠在妹妹身边，一口一个“先生”叫的亲热的幼龙。
你也是他的先生么，十一。
还有……为何要在对她的称呼上加上名号？
为何……对她不用？
缘来……如此……
听过两人结缘的过程，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藏在表露出的愉悦之内的，是一颗隐隐发颤的心。
回十二 地与海的交锋
“真的要这么做吗？要知道，如果继续做下去的话……”
“本就已经……无法回头了啊……”
两只爪子捧住了身前之物，大口一张，好似能吞下天下江河一般。
鲸吞牛饮，如飓风过境，无物不留。
“吃的好快啊！”
“好厉害！那么多一下子就吃掉了！”
“哇！这次大胃王比赛难道就是它夺魁了吗！”
场外传来无数夸赞声，令祂更为得意的昂起了头。
愚蠢的凡人，只不过是才施展了吾不及万分之一的力量就让你们顶礼膜拜，若待祂恢复往日雄风，你们岂不是只远远望见便会激动的昏厥？
哼，这届凡人的素质，不过如此。小小真龙，汝尽力了。
再多夸点！
“哇！你看它的鳞唉，好漂亮！”
“还有那对角！像一对冲天的槊，酷毙了！”
“好想摸一摸它的尾巴……一定又滑又软吧……嘿嘿嘿……”
“？”
虽然还是夸奖，但祂总觉得风向好像变了。
“它的主人是谁啊？把它打扮的这么漂亮，一定很喜欢它吧。”
“是那边的那位白发小哥……呜，不对不对，是我老公。”
“什么你老公，小小年纪，道德在哪里，脸面在哪里，底线在哪里？那明明是我男人！”
喂喂喂！你们这些凡人，给吾擦亮你们的眼睛啊！现在的吾不才该是你们膜拜惊叹的对象么！为什么注意力又跑去那小小真龙身上去了？
祂愤怒了，张开血盆大口，一下子连面带碗一口吞了。惊愕的旁边参赛人员呛得一阵咳嗽。
但即便如此，祂发现自己也已回天乏力。
观众们的评论风向，已经无法再带回来了……他们已经不再关心谁在场上努力比赛了。
“可恶的凡人……只关心无用的表象皮囊……”
“一张漂亮的皮肉画就能把他们迷的神魂颠倒……瑰丽的灵魂他们却视而不见……”
通体鎏金的幼兽抱着有包子大的奖牌轻声感慨着。
祂眸中尽是对凡人不得醒馈的遗憾。
“做的很不错啊，这次又是魁首。”
一双手从后面探过来将祂整只抱起，夸奖的话语也随之而来。
“哼，区区贪食之比，于吾而言不过指尖尘埃，挥手可得。”
祂将爪中奖牌用尾吊起，随后扭动身体，一个呼吸间便如猫儿爬墙那般爬到了他头顶，
“受着，小龙。”
将奖牌丢给他，祂缩了缩身体，形体也从成年猫儿大小变化成了巴掌大。
这用所谓“奥能”构筑的肉身可大可小，虽不及往昔万能，却是蛮方便的。而且还能将这可恶的真龙当做爬架，提前享受驱使他的乐趣。
“可还有想去的地方？若是没了，我们便要启程，去参加棋演了。”
白昼将那奖牌放入腰间的小包，抬起手将岁猫捞入掌心。
“吾乏了，不管何事也休唤吾。”
即便岁有些不愿，但如今祂寄人篱下，想要继续在现实用肉体行事，对白昼对祂所做之事还是要隐忍。
“也对。毕竟只是些小辈之间的游戏，虽各有天赋，但如今这般年岁，于我等而言只能算不入流。”
白昼一边顺着祂的话说着，一边着手rua猫。
若不是岁自己强硬的要自己选择配色，他便把祂捏成曾经的霄飞练了。
不过岁如今这幅鎏金之相倒也显得颇为贵气，鳞与毛的配比亦是上佳。只可惜性子还是太过高傲，轻易不给人揉肚肚。
“……”
岁猫抬爪掩住嘴角，优雅的打了个哈欠，随后两只爪还住白昼的胳膊，眯着眼去打呼了。
白昼见状，动作更为轻柔了一些，将祂收在怀中，迈步间便已越过千里。
……
“不用急切。只要如上一盘那般稳住心态，在座的所有选手都不会是你的对手。”
老者细声叮嘱着幼女，随后挥挥手，一旁的伏寻便送来点心和果汁给她。
“赢了他们，就能去见神君了。小言崽儿，加油啊。”
伏寻也送上鼓励。
“会的……”
幼女抬眸，扫过那些愁眉苦脸的少年人，鼓着一张小嘴应下。
“乾叁位，首言。”
传唤声响起，在两人的注视中幼女起身，拖着新换的蜀锦云衫，踏入了比赛的房间。
随后，赛场各处的屏幕上显示出了参赛者与棋盘的状况。
两刻钟后，在对方怀疑人生的呆滞表情中，得胜的幼女缓缓起身离开了赛场。
“真棒，小言崽儿。赢了这局就已经是前四了吧，再打一场便要迎来决赛了。”
回到住宿的客栈，伏寻抱着幼女，一边蹭她肉乎乎的小脸，一边说着接下来的赛程。
“下一场的对手……若是不出意外，便是这位生于神都的麒麟儿了。”
老者拿着几个选手的资料看着，随后将自己看好的那个选手资料给两人看。
“这孩子老夫也曾见过一次，那时他才不过八岁，但已在棋术上有了自己的见解。如今他已十四，又与神都众多大师对弈过，经验丰富。”
“小言要与他对上，想必不会再如今日这般轻松……”
老者又同她们讲了这人擅长的棋风和招式，只待他觉得准备充足了才结束这场小灶。
只不过……
“嗯？怎么会……那麒麟儿被淘汰了？”
从赛场人员那里拿到今日的比赛名单，老者惊愕的看着幼女头像对面的那个选手。
“虽然有些意外……但这样反而更轻松了。”
虽然有些遗憾不能看到两名少年天才之间的对弈，但这样自家孩子能赢的概率倒是大了许多。
事实也确实如此，幼女极为轻松的凭借自身天赋（种群思维）击败了对方，又令一个年轻人饱受折磨。
“这下麻烦大了啊……”
回来休息的幼女抬起头看着不断感慨的老者，似乎是在疑惑。但老者正陷入愁苦中，无暇为她解惑，而伏寻……伏寻人呢？
“老师，老师！我打听到了，小言崽儿这次的对手……”
“坤贰位，首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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