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咸鱼芥
陆蕴衣锦还乡,本打算回到家中,将村里人同妻子接到城中过好生活。
但……
当他见到被天灾毁灭的村子后,心哀痛绝之下,一日之内接连吐血三次,昏厥三次。
苏醒以后,陆蕴每日浑浑噩噩,如魂魄离去,空留皮囊在世。
木浮生哀痛爱人如此模样,日夜陪在他身边照顾他,鼓励他。
省亲的时间到了,真龙旨意已经下达,陆蕴必须去上任,否则耽误的只有他自己的未来。
但这副模样的陆蕴如何能做好知府?
除非老将军为他请命,但这种情况被呈上朝堂……
幸而,老将军托人查问,从巡抚司查到了半夏的一点信息。
得知半夏未死,陆蕴才恢复了神智,大病初愈。
若是为官,忙于民事,不知何时才能寻到妻子。
若是弃官,自己一介布衣,又有何能力去域外精灵隐匿之处寻找妻子。
两难之选。
木桓以此,给他出了个主意。
成亲。
同木浮生成亲。
木桓之意,是见陆蕴在为官之事纠结,才提出来的些许私心之议。
木浮生作为木桓的女儿,除了精通军旅之事,亦精于治理民事。
成了亲,陆蕴既能处理好治下洲镇民生发展,亦能借助木桓的人脉去找半夏。
当然,木桓虽然可以让自己的人脉任由陆蕴使用,但,他也有要求。
陆蕴必须在木桓还活着的时候,给他弄个外孙。
“……”
是背弃誓言更快的寻回发妻,还是耗尽漫漫人生甚至孤独终老……
思虑再三,陆蕴下定决心,他不能因为自己而……
“我不介意那位姐姐在我之上。”
那日,木浮生凤冠霞帔。
“我只想和她一样,有资格陪在你身边。”
那日,是木浮生将陆蕴扑倒的。
回三十五 事毕
婚后,陆蕴四处走访托人寻查域外之事。
木浮生代他处理洲内事务,也期盼着他能早日将半夏寻回。
但,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半夏所在族群居无定所,又在大炎之外,想要把他们找出来无异大海捞针。
同时,让陆蕴难以外出的,还有陆泊云的出生。
当一个男人成为父亲的时候,他的心态,就再也能作为一个孩子那般思考和任性了。
他必须要考虑更多。
无奈,他只能托人去寻,自己留下来尽一个父亲、一个丈夫的责任。
时间慢慢过去,记忆似乎也因此变得模糊。
陆蕴不再提半夏之事,每日办公,陪伴家人。
木浮生喜欢这样的陆蕴,但她也知道,丈夫的心里总有一点空缺是她无法填补的。
她不说,只是默默用自己的行动去让陆蕴没有时间想起那些痛苦的事。
夫妻和睦,举案齐眉。
两人是大炎官圈里有名的模范夫妻,常有他人来向陆蕴取经,询问他如何才能让家庭和睦。每每有此事,陆蕴就会将功劳推给木浮生。
“有如此贤内助,陆大人真是幸福啊。”
他人就会满口祝福的离去。
但……
似乎是老天觉得陆蕴太顺了,它很不爽。
于是……
在某次陆蕴同木浮生去探访民情时,一场天灾毫无预兆,突如其来。
为了保护一个孩子,木浮生被源石碎片刺穿了腿部。
急性矿石病。
那天,陆蕴孤身回到了泊云州。
那日,陆泊云的记忆里,只剩下了父亲的身影。
“我不会干涉父亲他们的决定。”
陆泊云盯着半夏。
他的眼中虽有愤怒,更多的亦是理智。
半夏笑了。
“白小弟,麻烦你了。”
陆泊云转过身向白昼行了一礼。
“陆大人是个好官。”
白昼看着陆泊云,这个年轻的黎博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会成为父亲那样的好官。”
陆泊云向他应誓。
“那么,我们就不打扰了,陆大哥,告辞。”
接下来的事,陆泊云会处理好的。
“泊云,快些处理,吾这里还有些事要和你说。”
“白弋大人,您请说。”
陆泊云打算先听白弋的话再去处理半夏之事。
“是关于她的事。”
白弋在一旁完整的听了此事的经过。
他看了眼半夏,又看了眼跟在夕身边下山的白昼。
“虽然律法规定只有真龙才能处理这些存在。但……这只局限于活的。”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
“……这样啊。多谢您,白弋大人。”
陆泊云已经明白了。
“那么,随我来吧。我带你,去见父亲,还有母亲。”
陆泊云看了眼杜蘅,对方点了点头,带着人开始打扫现场。
有些事,听听就好。
有些事,就必须得处理。
“先生!先生!您轻点,耳朵!耳朵快掉啦!”
回到客舍,白昼苦着小脸接受夕的惩戒。
“为何不叫我醒来再走?”
“为何她抓你时不直接将小自在放出来?”
“为何……为何浪费我的时间!”
想着白昼之前一脸无辜的模样,夕气得直咬牙。
她在这里又是跑来跑去找人,又是费心费力的打架。
他可倒好,在那边听故事!是不是她们去晚点他还要在那吃一顿?
“先生,我错了,我错了。”
白昼也不挣扎抗拒,只是软声软语的讨饶。
“哼。”
见白昼这幅可怜模样,夕松开手,随后不解气似的又抬起手在白昼额间连敲了三下。
夕转过身从装画的竹箱中掏出来一幅画展开,她指着画看向白昼。
“给我进去!”
“啊?”
■
随着噗通一道落水声,白昼泡进一处温泉。
“不洗干净别出来。”
“喔!”
白昼应下,然后老老实实的脱去衣服开始泡澡。
不过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白昼取出小自在的画像把它放了出来。
“小自在,帮我搓一搓背呗?”
“咕~”
“……”
“先生,您饿了吗?”
将自己与衣服都洗干净了的白昼在画里晾干出来后,就蹲在夕身旁轻声烦她。
“不饿。”
未等白昼回应,夕又道:
“不累,不渴,不困。”
“呜……”
哼,没话说了吧。
无话可说的白昼捧着果脯罐靠着椅子坐下,仰头望着夕的侧颜,心中涌上许多思绪。
“先生,您说……陆蕴和半夏,他们之间的感情……是怎么样的呢?”
“……”
有什么好说的呢?
夕提起画笔,在纸上画着什么。
凡人情爱,分分合合,离离散散,她见得多了。见得多了,感觉也就那样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世界有没有他们都会转动,他们又不是唯一的。
“先生,您说……他们重逢之时,看到对方的模样,他们心中又是怎么样的呢?”
两人之间的爱无疑是坚韧的,即便是漫长的时间也未曾将其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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