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弥夜
鲜血从开门后的一步后逐渐延伸到了房间中央的椅子上,中间散落着无数的杂物,纸页翻折的杂志,沾有黑色污渍的被褥衣物,装有发臭面汤的方便面桶,散乱一地的化妆品……她生前的生活状态与死状一样糟糕。
尽管时间已过去许久,真田朝阳依旧能看出阿波野恵利香的死因。
微微磕上眼睛,他的脑海里闪现了一副画面。
两面宿傩在歌舞伎町大开杀戒后,知晓原因的阿波野恵利香受到了惊吓,也可能是接到了指令,没有再去上班,而是躲在家里闭门不出。
就在那之后的某一天里,她听到敲门声响起,或许还伴有熟悉的声音。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阿波野恵利香毫不避讳的穿着睡衣开门,显然前来拜访的是她的熟人。
在开门的瞬间,嘴巴被一只戴着手套的粗大手掌捂住,他还没有从眼前的事实中回过神,一把致命的刀锋就捅入了柔软的小腹,接着一刀划开。
骤然被这凶恶致命的一刀剖腹,只是一名弱女子的阿波野恵利香连惨叫挣扎的余地也没有,双眼的光泽就消散了。
待生命离开了这具年轻的躯体后,杀人凶手带走了阿波野恵利香隐藏的秘密,布置好了现场,在无人察觉起疑的时刻离开。
先剖腹,再上吊,最后伪装现场离开。
行事干脆利落不留后患,老辣的如同打了一辈子猎物的猎人。
真田朝阳凝视着阿波野恵利香的尸体,没有进去,关上了门,无声无息的消失离开。
没有必要进入房间寻找线索。
因为没有意义。
他还是小觑了这个邪教,果然是烂船也有三磅钉。
阿波野恵利香至少死了好几天了,她就是一个普通网吧的女网管,没钱没家世身材平庸脸长的一般,看起来也没什么亲朋好友,谁会吃饱了撑的去杀她?
杀她的人,必然也是邪教徒,而且是杀人的高手。
联想到消失的时间点,阿波野恵利香应该是在歌舞伎町发生的事情之后,被邪教的高层担心杀死两面宿傩的那个神秘人会从她这条线索找出教会的秘密,因此抢先一步派了少有,甚至仅有的精锐杀手将其灭口。
只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也只有死人才能尽可能的少留痕迹,继而避免被人分析追查出来。
所有有价值的线索不是被那个杀手捣毁就是被带走,真田朝阳要是踏入的话,只会替他们背上黑锅——别忘了,这个教会在警察中也打入了教徒,那名泉山警官警官即便位置不高,但若是诱导霜月美佳往这个方向上去搜查,也会给他带来莫大的麻烦。
真田朝阳不敢保证净琉璃邪教只在警方中打入了这么一个卧底,一旦这些力量整合发难的话,真田朝阳也会感到棘手。
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谨慎。
以杀人凶手的实力完全可以用更省事省力省心的割喉穿心之类的手段,一招致命,为什么还要脱裤子放屁,选择这么吃力不讨好的方法杀死阿波野恵利香?
联想到被自己一套连招打的只剩半口气的勇人都能变成带来腥风血雨的两面宿傩,说不定在阿波野恵利香的尸体说不定也有着类似的机关。
倘若真是沿着这条线索追踪而来,他一定不会甘心线索就此断掉,定会踏入房间寻找可能还残留的线索,并且一定会将目光投放到尸体上……
已经下到最后一级台阶的真田朝阳停下脚步。
他回头看向身后阿波野恵利香的房间,若有所思。
一个小时后,警车呼啸而至,包围了这一间违章搭建的公寓,直至深夜再呼啸而去,仅留下几张封条与站在门口值夜的普通巡警。
寂静的深夜,一扇老朽却依旧顽固的门栓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让凶案现场的两名巡警不断低头的瞌睡被惊醒。
其中一名巡警迷糊着眼睛,循着声音双手扶着生锈的栏杆,伸头看到下方,一个佝偻的腰背的老头子,转身将门锁好,背着双手走了出去
他失去了兴趣,打了个哈欠回到刚才的位置上。
为了驱散重新涌上心头的困意,巡警点了个烟,暗红的光点在夜色中若萤火虫一闪一闪。
没有人关注这个老头为什么要半夜出门,可能是人老了睡眠不好,半夜醒来想要散散步;可能是烟瘾犯了想要去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买烟;也可能是半夜口渴了,想要去找好心的女人要点水喝……
只是一个糟老头子而已,没必要那么着紧。
老人佝偻着背,依旧是当天穿的深褐色沾有物资的衬衫,只是身下套了一层洗得褪色的黑色七分裤,脚下踩着木屐。
嘎达
嘎达
嘎达
老人背着手徘徊在寂静的街道。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浑浊的眼睛里凝视着前方十字路口下,倚靠着电线杆站立的身影。
那个人背对着电灯投射的光圈,似是被光拥簇,看不真切。
电线杆下的人说道;“果然是你。”
他的声音不大,却被街区的寂静放大,清晰的传入老人的耳中。
老人眯起眼睛,继续往前走,出现在真田朝阳眼前的,赫然是收了一千日元丢了把钥匙并指路给他的房东,那个看起来七老八十,垂垂老朽的老头子!
房东看着真田朝阳,浑浊的眼睛低垂到路面上的污水,毫不顾忌的一脚踩了上去,污水四溅。
真田朝阳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夹着钥匙圈,他晃荡着那一圈钥匙,发出铃铃铃的钥匙碰击声。
手腕一抖,钥匙落入掌心,他反手将钥匙丢给了朝自己走来的房东。
房东看也没看一眼,任由那串钥匙掉进了脚下的污水里,走到距离真田朝阳三米远的时候才停下,声音沙哑的问道;“干扰神圣祭祀,阻扰三月大人降临的人,就是你吗?”
真田朝阳没有说话,那平淡的反应已经将答案告诉给了房东。
房东浑浊的眼神变得扭曲而阴毒,他凝视着真田朝阳,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毒蛇的毒液,怨毒的让人为之发寒发冷;
“是,你,杀,死,了,勇,人?”
真田朝阳淡漠的问道;“他是你的什么人?”
“他是我的孙子,是我的儿子和儿媳妇留给我的唯一的孙子。”
“哦。”
真田朝阳淡然的回答道;“那正好,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听到面前这个冷漠少年的声音,就算已经历经即将一个世纪的风风雨雨,房东也情不自禁的握紧双拳,呼吸粗重的如同受伤的野兽。
但他没有第一时间攻击真田朝阳,反倒是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将悲伤与怒火压下。
这让真田朝阳有些惊异。
他还以为房东会立马杀过来。
房东凝视着真田朝阳,问道;“你是怎么识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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