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弥夜
在外面混的人,脖子上不是大金链就是其他首饰,要么也是朋克风的骷髅头,那块蛇鳞御守在那些人看来一点也不酷,会被大肆嘲笑,一些性格恶劣的混混,甚至会以此借口进行羞辱,找茬和殴打,以此发泄当天的坏心情。
但他依旧将御守带在身上,甚至在被自己借走时,明知道会吃不了兜着走也要阻止。
因为这是他唯一的亲人传给他的宝贵护身符。
当这个孩子在从防暴喷雾带来的痛苦中回过神来,忍着脸上残留的火辣痛楚,回到破旧但唯一的家时,看到的是冲天的火光,唯一的家人也成为了一具尸体时,会是怎样的心情?
他和自己一样,都与唯一的亲人相依为命。
真田朝阳闭上了眼睛。
老爹在吧台上忙碌吆喝,不时陪熟客谈笑的身影在脑海里浮现。
他的呼吸平静下来,肌肉也不再紧绷,松开扼住老太太咽喉的手。
老太太惊异的察觉到眼前的人的气质变了,就像是魔鬼主动走回了他的囚笼,还顺带把牢房的门给锁好并把开锁的钥匙丢了出去。
她顺着门板滑下,坐在地上贪婪的呼吸着氧气,咳得撕心裂肺。
理智重新占领高地,他想起自己是来询问信息,获得情报,拯救自己的青梅竹马,可以称得上朋友的人。
杀了面前的刽子手,他可以轻松伪装现场,没有人能找得到凶手是他,但是线索就会再次中断,阳乃命悬一线的局面不会有任何的改善。
真田朝阳在老太太的面前蹲下,凝视着她的眼睛。
“前有重利,后有血嗣安危,你却依旧选择持枪和我对峙,无非是在恐惧,认为告诉我后,你们祖孙的人一样会死,而且会死的很惨。倒不如和我正面刚上一把,这样说不定有一线生机。”
“在你看来,和我相比,无疑是那块御守的原主人更加恐怖。”
“但是,老不死的,我来告诉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告诉我羽蛇寺的进入方法,至少你和你的孙子现在都能平安,还能赌我能不能解决御守的原主人。”
“如果你一个字不说,我保证你现在就活不了。你比我更加清楚这个刑事案件破案率只有百分之七十——而且这个数据还是被大腹便便的秃驴官僚灌过水的——政府机构有多不靠谱,只需要一把火就可以让那帮懒惰的混蛋给你的死定下一个失火窒息,绝不会丢到刑事一课浪费纳税人的宝贵税金。”
“然后,我会让你的结弦活着,活的好好地,运气好的话,或许能活到像你一样长。”
老太太不可置信的看着真田朝阳,衰老的大脑无法还没来得及反应这句话的含义,下一句话顿时让她差点失控。
“我会把他丢到荒川区。”
她像是要发疯一样的想要站起来,却被真田朝阳的双手牢牢锢住肩膀,死死的按在地上。
老太太惨嚎;“不,你不能那么做!”
那里曾经是日本战前的工业区,现在是东亚各国合法的非法的移民的聚集区,也是东京治安最差的几个行政区域。
最重要的是,因为一些历史遗留因素,那里是某些日本籍特殊工作者的禁地,无论男女。
真田朝阳冷笑道;“这不就是你们以前对那些被你们侵略过的国家的孤儿们所做的事情吗?怎么,放在他们身上做得?你的孙子就做不得?”
“你是从战争年代活过来的人,你清楚这个该死的国家带给他们的祖国和民族怎样的伤痛和羞辱。那群被你们傲慢的评为四等人,每天饱受16个小时的工作时长,也没有假期没有五险一金连户籍都没有的黑户菲裔、韩裔、乃至其他的东亚国家偷渡者们看到你的结弦会怎样?”
“我想他不会孤单,一定会有很多人想要和他成为朋友,每天都会拜访,一个月一次,也许一周一次,又或许每天一次两次三次?”
“你这个恶魔!”
“不不不,我只是一个弱小,无助,可怜的普通高中生,要说恶魔的话,还是你们才是。”
“不想着和平发展,只会像强盗一样掠夺,替那些只能在报纸上见到的肥猪与臭低能将战火燃烧到别人的民族国家,杀死他们的家人,掠夺他们的财富,奴役他们的子孙后代让他们永不见天光,躺在无辜者的尸骸汇聚而来的财富上享受红酒牛排,还要唾弃他们的尸骨玷污了眼睛,到底谁才是恶魔?”
“你也是日本人啊!你也享受着战争带来的红利,没有那些低劣的国民侍奉的财物,你怎么可能活——”
老太太的话没有说完,她看到面前的人眼中的血丝浮现又浮现了。
真田朝阳这一次没有失控,只是安静的凝视着面前腐朽的蛆虫,
“我和你不一样,我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汲取那些可悲的人们身上的血汗,那些被无辜冤魂缠绕上的东西,我一点也没有碰过。”
“不仅我没有碰过,我的家人也没有,他和我是这个恶心的国家少有的没有汲取那些可怜人魂血的人。”
“别把你们这些蛆虫扭曲的观念放在我身上。”
真田朝阳悲哀的看着面前苍老的蛆虫,道;“最后,我从来不不认为自己是日本人,现在不会是,以后也不会是。”
“所以,现在,告诉我你的答案。”
“这一次,你只有一分钟。”
凝视着那双疯狂又冷静的眼眸,老太太的嘴唇颤抖着,眼珠无意识的震颤,陷入两难的挣扎。
哪怕再次品尝到死亡的感受,以及让孙儿孤零零的留存在世界上的恐惧,她依旧对唐红山羽蛇寺抱有最深切的恐惧。
这份恐惧源自童年,根植于她的人生,甚至影响了她的命运。
她就是想要逃离那个可怕的地方,才参军入伍。
真田朝阳没有催促,安静的等待老太太做出选择。
突然,他说道;“时间到。”
真田朝阳站起身,手摁在门把手上,已经按了下去。
老太太听到了门内锁舌零件收缩的声音,僵化的头脑意识到的恐怖前景,突破了对过去的恐惧。
她意识到,说了,最可怕的下场不过是死,但是现在不说,她自己死了也就罢了,还要连累结弦在生前遭受比死亡还要可怕的折磨!
看着他起身要开门离开,老太太抓着真田朝阳的裤脚哀求道;
“不不不,我说,我说!请你务必放过那孩子——”
“我爸教过我,要做个说话算话的人,所以我现在有而有信,说杀人全家就杀人全家,说过让你的孙子去荒川区,就一定要带他去。”
就在老太太彻底绝望的时候,真田朝阳语调一转;
“但是老爹教育我,要给一些无心之失的人一个弥补的机会,把你知道的传说与相关的一切告诉我,越详细越真实,你的孙子就越安全。”
第三十三章;原委
三分钟后,在收拾好的屋子里,老太太再次端来两杯温水摆在真田朝阳和她自己的身前,盘膝坐下。
一切都和几分钟前的景象几无没什么不同,只是真田朝阳的手边放了一把点三八栓动步枪。
老太太的眼神灰败的说道;“您想问些什么,就请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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