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超黑暗咚巴拉
不过,白老师的好意还是要领的,反正又不麻烦,更何况...
想到这,李夜行微微偏过了头,将视线隐晦移向了小院的门口,就见厨房门前的阴影下,挂着围裙的白慕青正倚靠着门框,神色清冷,虎视眈眈,手上还提着一把沾着油脂的切肉刀。
沪上的女孩子,既傲,且娇,这一点,在白慕青的身上体现的尤为明显,正是因为不喜欢将生活琐事诉诸于婆婆妈妈的争吵,所以男人是否听话就显得尤为重要,尤其是在面对李夜行这种比野生动物还要稀有的男人时,能否拉住缰绳,变成了白慕青无法回避的思考。
好在,李夜行向来不吝啬于顺从自家女孩的心意,比起花言巧语,他更喜欢用微不足道的实际行动来满足自家女孩们的小期待。
当着白慕青的面,老老实实的起开了瓶盖,见白慕青柳眉轻翘,重新退回了厨房,李夜行先是朝着锅中倒进了半瓶啤酒,随即便猛地仰起了头,晃动着倒悬的酒瓶,似龙吸水一般将剩下的半瓶一饮而空。
“哦!”惊叹于李夜行这闻所未闻的饮酒方式,帕拉克莉丝微微瞪大了绀紫色的眸子,带着满脸的热切道:“凡人,刚刚那是什么?感觉就像酒水自己钻进了喉咙一样!”
“旋儿。”操着一嘴东北口音,李夜行满足了帕拉克莉丝的好奇心。
“我记得我们最初相遇时也曾一起喝过酒吧?”朝着李夜行眨了眨眼,帕拉克莉丝有些好奇道:“既然有这种本事,为什么不早早表演给我看呢?”
废话!你见过扎啤杯能在嘴里转起来的?!
随手丢掉了空空的酒瓶,李夜行转移话题,沉声吩咐道:“豆腐。”
“嘁!”狠狠瞪了李夜行一眼,帕拉克莉丝转过身去,快步跑回了厨房,没过一会,就听她在厨房里喊道:“小白花!把切好的豆腐给我!”
“莫要姐姐来回奔波了,且让诗瑶自己来吧。”
下一秒,伴随着“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就见一席古装白衣的楚诗瑶端着盛满了豆腐的不锈钢盆,一路小跑着钻进了小院中。
眉毛微微挑起,目光略显微妙,李夜行总觉得楚诗瑶这身魔力幻化的行头与厨房有些不太搭调,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楚诗瑶那套夏日休闲装完全耐不住厨房里的油烟,而整个厨房里的唯一一件围裙又只能交给无法幻化衣装的白慕青。
至于说李夜行,他无所谓的,他可以上裸。
“豆腐来了!”另一边,将脚步站定在了李夜行的身前,楚诗瑶直接将手中的不锈钢盆递向了李夜行,待李夜行将其顺手接过,她微微偏着头,俏脸上满是兴奋着道:“官人,这究竟是何种器皿?我观其明明坚硬似百炼之钢,却又轻薄如中空之木,更别说这器皿里外如此光滑,竟能隐约映出人影来,如若匠人肯将这技艺运用于锻打刀剑之上,岂不是轻松便能锻出一把绝世宝刀?”
说到这,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楚诗瑶甩了甩扎成圆圈的麻花辫,一边用力摇着头一边语气快活着道:“不,如若真要论起,宝刀早已有了,方才诗瑶切豆腐时,曾认真看过了这庖厨之中的菜刀,不得不说,当真是一块好钢锻出了一把好刀,这等好钢,锻成了菜刀着实是委屈,当锻成横刀上阵杀敌,砍人头颅才是!”
拿着筷子,将一块块被切成了方片的豆腐摆进冒着气泡的汤水之间,听着楚诗瑶的叽叽喳喳,李夜行忽然有点感慨,千年的时间还是太长了,虽然已经走过了灯火繁华的国际大都市,坐过了奔波于全球各地的国际航班,熟读了原始人天尊的小册子,甚至勉强学会了使用智能手机,但楚诗瑶却依然没能清晰认知这早已走向了工业化的世界,毫无疑问,她看待世界的底层逻辑仍旧停留在千年之前。
“啊!”忽然间,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楚诗瑶突兀着闭上了嘴巴,瞬间收声。
衔着豆腐的筷子悬在了半空之中,李夜行回头看向了楚诗瑶,目光中流露着几分问询。
“对...对不起,官人,女孩子家,嘴这么碎,问东问西,扰了官人清静...”下意识的挠了挠头,楚诗瑶尴尬的勾动着鞋子里的脚趾,带着讪讪的笑意道:“实在是诗瑶见识短浅,不如官人那般博古通今,一时之间,有些掩不住好奇心...”
“这个,是不锈钢,和名字一样,不易生锈,里面加了铬,加了镍,还加了,别的东西,太多了,记不清楚,因为要靠武器吃饭,所以,多少了解一点...”将最后一块豆腐放进了锅中,李夜行缓缓直起腰来,轻声对楚诗瑶道:“我,没读过书,懂的很少,但只要你问,我一定,尽力回答。”
“官人没读过书?!”微微瞪大着青绿色的眸子,楚诗瑶一脸惊讶着道:“诗瑶见官人识文断字,还懂那洋文,怎么可能没读过书呢?”
“理由,有点复杂...”朝着楚诗瑶耸了耸肩,李夜行低声道:“总之,想问,就问,别顾虑。”
“当...当真可以问吗?”轻轻捏着袖角,楚诗瑶小心翼翼着道:“官人...不嫌麻烦吗?”
“不麻烦...”轻轻摇了摇头,李夜行一脸认真着道:“很可爱。”
“诗瑶...诗瑶可是被埋进了土里长达千年之久,心里的疑问...似那天上的星星一样多,如此,也可以问吗?”俏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楚诗瑶眉眼低垂着道:“细细想来,这可是千年的扰人清静,就怕官人顶不住,对诗瑶发脾气。”
“不可能,发脾气,我顶得住...”黑色的眸子中流露着有些笨拙的柔和,李夜行再度摇了摇头,迎着楚诗瑶的目光,他似陈述着什么不争的事实般轻声低语道:“诗瑶,很可爱,就算,埋了一千年,那也只能是,千年的可爱。”
Chapter-17.仁 者 无 敌
九月的缅甸,白昼很长,为了将太阳压下天际线,黑夜花了不少时间。
当天空彻底褪去了燃烧般的火红,被隐隐涂抹着星光的深紫所浸透,摇曳的灯光下,李夜行无视着聚焦在头顶的蚊虫,将筷子轻轻扎进了汤水沸腾的鱼肉之中。
滑腻,柔嫩,这个时间点,刚刚好。
缓缓站直身子,挥手驱散水雾,夜色下,李夜行撒着白盐,倒着料酒,将手头的姜片投进了锅中,伴随着最后一丝腥气被彻底镇压,空气中只余下飘袅的鲜香,他擦了擦黏在额前的薄汗,嘴角翘起了一丝不那么干冷的弧度。
许久不下厨,下厨便是超常发挥,虽然职业态度就要讲究个干一行爱一行,但是...至少在这种时候,替老婆们伺候锅碗瓢盆要比顶着枪炮拧人脑袋有趣得多。
“这鱼...甚是鲜香...”站在李夜行的身旁,与李夜行一同注视着那锅咕嘟冒泡,色泛奶白的鱼汤,楚诗瑶耸了耸小鼻子,轻笑着对李夜行道:“不仅武艺过人,不输宫中侍卫,厨艺更是冠绝,远胜酒楼庖厨,这世上究竟还有什么事是官人力所不及的呢?诗瑶简直无处可想。”
轻轻捏了捏楚诗瑶的小鼻子,权当这小兔子只是在拍马屁,李夜行虽自认为挺擅长厨艺,但还不至于觉得自己能跟酒楼里的大厨比,毕竟,作为一个曾经的雇佣兵,他比绝大部分人更能明白一个道理:别拿自己的爱好挑战别人的饭碗。
然而,出乎了李夜行的预料,楚诗瑶的态度十分认真,见自己的称赞被当做了玩笑,她瘪着小嘴急声道:“官人莫要误会了!诗瑶并非是信口胡说的!便是楚家的膳房,也炖煮不出如此鲜香的鱼汤!”
默默探出手臂,将楚诗瑶一把揽进了怀里,无视着楚诗瑶那倔强的眼神,李夜行抬起手来,轻轻捏了捏楚诗瑶那软乎乎的小脸,虽说他并不了解古代人会不会使用现代的调味品,但有一件事他很肯定,那就是千年之前的天朝人肯定不会把啤酒倒进鱼汤里。
“说起来,与其称赞官人的厨艺,倒是官人亲自下厨一事更值得稀奇...”享受着来自李夜行的怀抱,嗅着来自李夜行的气息,楚诗瑶不再纠结于刚刚的话题,而是带着几分疑惑道:“循常理来说,官人大小也是朝廷的官吏,食的是朝廷的俸禄,既是食俸禄者,怎么会有亲自下厨的道理?”
说着,楚诗瑶抬起了头,一边眨动着青绿色的眼眸一边小声道:“毕竟...亚圣有云,君子远庖厨嘛。”
君子远庖厨,这句话李夜行倒是听过,好像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话,大意貌似就是说君子不该进厨房。
可是...什么是君子?当官的人?读书人?还是说那种走到哪里都好说话的老实人?而且,就算是所谓的君子,那也总该分有钱的君子和没钱的君子吧?有钱的君子当然可以雇个厨子,然后一边拿着本糙拉吧唧的竹捆子或蓝皮书摇头晃脑一边说什么“君子远庖厨”,可没钱的君子要怎么办呢?难道还能饿着吗?
正当李夜行疑惑着,忽然间,就见楚诗瑶似想起了什么般轻轻摇了摇头,带着几分让人难懂的笑意道:“不,是诗瑶想错了,如官人这般人物,杀起人来如宰鸡屠牛,又何须避讳庖厨呢?”
眉毛微微挑起,李夜行更不明白了,他想不通杀不杀人与下不下厨之间到底有什么必然关联。
“官人可是有何不解?”见李夜行好像有些摸不到头脑,楚诗瑶连忙轻声问道。
“确实,不太解...”轻轻点了点头,李夜行似拿倒了报纸的文盲般愣愣着问道:“君子,为什么远庖厨?”
“官人竟是要问这个吗?”没想到李夜行竟能问出这种问题,这回楚诗瑶是真相信李夜行没怎么读过书了,下意识的清了清嗓子,拿出了一副酸腐先生似的派头,她柳眉微蹙,抑扬顿挫着道:“既然官人问了,那诗瑶定是要尽心解惑的,只是其中典故,想来官人是不会感兴趣的,所以官人只需知道,君子远庖厨,是因为君子见不得鸡羊待宰时那副哀嚎垂泪的模样,一旦见了,便会于心不忍,以至于吃不下它们的肉食...”
说到这,楚诗瑶翘起了小鼻子,仿佛是被帕拉克莉丝与白慕青同时上身了一样,迎着李夜行的目光,她一本正经着道:“故此说,君子远庖厨,其本意便是宣扬仁德,生为君子,当有一颗仁善之心,而后世书生也为标榜自己仁德,多避讳于庖厨之间。”
听到这,李夜行终于明白了,所谓的君子远庖厨,如果从字面意义上理解的话,就是说君子仁德,心地善良,根本见不得杀牛杀羊,为了能让自己继续心安理得的吃肉,只好躲着厨房。
仔细想想,这老祖宗的仁德...怎么一股子西方流氓的味道?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诗瑶好像对这种仁德格外推崇,那岂不是说...
想到这,李夜行闷闷着低下了头,注视着楚诗瑶的双眼,他小心翼翼着问道:“诗瑶如果,喜欢仁德,那是不是,很反感我杀人。”
“断无可能!”出乎李夜行的预料,面对他的问题,楚诗瑶先是用力摇了摇头,随即便一脸认真着道:“官人若是杀了人!那定是因为此人有取死之道!是奸邪狡诈的无耻恶徒!面对此等穷凶极恶之辈,官人不仅不畏艰险,还愿仗义出手,将之诛杀,这足以说明官人有大仁!有大德!是真君子!”
嘴巴微张,却又说不出话,李夜行忽然发现,楚诗瑶的道德标准好像有点灵活,那把用来衡量仁德的标尺完全是在跟着他的行为走!
“自然,这仁德都是君子的仁德,是官人的仁德,但毕竟诗瑶不是君子,难免还有其他考量...”另一边,似是没有察觉到李夜行的微妙表情,楚诗瑶微微颔首,语气渐渐柔弱,伴随着俏脸上爬起了一抹淡淡的红霞,她眉目含情,面色羞赧着道:“记得诗瑶早早便已说过,官人颇具武侠风骨,那副夺人性命的模样更是风流倜傥,当得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每每忆起当初,官人带着诗瑶人挡杀人,神挡杀神,诗瑶便觉得两颊发烫,难以抵挡,好似有个小鹿儿在心里乱撞...”
说到这,楚诗瑶抬起了头,脸蛋羞红,一边轻轻拉扯着李夜行的衣角一边柔声问道:“官人,如若日后还有机会,能带着诗瑶再杀一次吗?伴着官人左右,迎着血雨腥风,那等神仙似的快活,诗瑶可还都记着呢。”
“嗯...”一脸郑重着点了点头,发出了一声短促的鼻音,迎着楚诗瑶那满是期待的目光,李夜行柔声道:“下次,我们再一起,把拦路的,全都杀了。”
Chapter-18.厨 房 内 斗
从零开始,准备一场菜品丰盛的家庭晚宴,这对李夜行而言无疑是一种全新的体验,毕竟不同于平时的居家烹饪,从统筹规划的能力,到处理不同食材所需的时间,一场宴会的准备,对烹饪者而言无疑是一场难度更高的考验。
好在,对于李夜行而言,有些能力是刻在DNA里的,他虽没有准备宴会的经验,但却不止一次为了满足雇主的要求而精细的计算行动时间。
熄了土灶里的火,盖好盛满汤的锅,即便失去了热源,夏天的尾巴与残留的余温却依旧能让这口大锅热上许久,把鲜香的汤水彻底焖进一块块豆腐之中,聚拢着飞虫的灯光下,李夜行将手探进裤子口袋,先是默默着为自己点上了一根香烟,随即便退进了布满阴影的小院角落,一边听着厨房方向的吵嚷声一边蹲下身来吞云吐雾。
啊,又吵起来了,听上去好像是帕拉克莉丝被六月香给主动找麻烦了,理由是来回乱跑,还不干活。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帕拉克莉丝吵架一向以不讲理著称,被惹毛了的话还会直接动手,一直以来,六月香都没能从帕拉克莉丝的身上占到什么便宜,现如今,六月香的身边多出了白慕青这样一个盟友,有了底气,怎么可能还会老老实实的等着对方主动出击呢?
嗯...帕拉克莉丝的进攻性一如既往的强,六月香也是一如既往的阴阳怪气,白慕青那几句一股子嫌弃的嘲讽乍听着好像很不讨喜,有种居高临下的味道,可一旦适应了,却又觉得格外能够撩拨人心,如果上了床,肯定能成就一片不可多得的好风景,倒是美纪那只母狐狸意外的没了什么声音,竟没有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疯狂煽阴风点鬼火,确实是有点怪异。
想到这,李夜行弹了弹烟灰,微微挑起了眉毛,将视线移向了喧闹不止的厨房。
“官人不必忧心...”抱着白裙下的膝盖,蹲在李夜行的身旁,见李夜行盯着厨房,眼神微妙,会错了意的楚诗瑶小心翼翼着道:“姐姐们常有争吵,并非是因为关系不和,而是因为感情太好,如若关系够近,不怕心生芥蒂,言谈之间自是不必藏着心机...”
稍微顿了顿,楚诗瑶继续道:“当然,若是官人烦了,且让诗瑶前去知会一声便好,姐姐们看似个性凌厉,实则都是宠着官人的,官人若是开了口,她们必不会吵下去的。”
吸着烟,吐着白雾,李夜行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睁大着青绿色的眸子,打量着李夜行的侧脸,几秒过后,楚诗瑶似意识到了什么,带着几分淡淡的惊讶问道:“官人莫不是喜欢听诸位姐姐们争吵?”
“像鼠,像花,像兔,像蛇,像狐狸...”黑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厨房的光亮,李夜行并没有直接回答楚诗瑶的问题,待指间的烟灰在黑暗中弯曲脱落,他轻声道:“但是,说到底,都像猫。”
“诶?”微微歪着头,楚诗瑶似乎有些没听懂。
另一边,见楚诗瑶表情困惑,李夜行也不解释,只是默默着站起了身,踩灭了随手丢掉的烟蒂,在楚诗瑶亦步亦趋的跟随下径直朝着厨房走去,待来到了厨房门前,骤然间,就听一阵如炸雷般响亮的娇嫩咆哮迎面而来,将他的脚步当场呵止。
“你到底在神气些什么啊?!”
明亮的白炽灯下,帕拉克莉丝披散着微微反光的长发,好似一只炸了毛的银色小猫,面对着盘起了双臂的白慕青,她倒竖着柳叶似的眉毛,一脸气急败坏着道:“不就是把肉全部切成块然后一口气倒进锅里吗?!你真以为仅凭这种即便是普通凡人也能轻松做到的事!就能撼动魔神王的威严了吗?!”
“如果说,你所谓的威严就是指在厨房里上蹿下跳,那我的回答只能是...对,没错...”迎着帕拉克莉丝那怒火升腾的绀紫色眼眸,白慕青柳眉轻翘,带着几分鄙夷,似一只冷冰冰的黑猫般语气漠然着道:“老实说,在这个所有人都在努力干活的时间点上,哪怕你什么都不做,只是等着吃白食,我也不会说你什么,毕竟光是不添麻烦就足以让你竭尽全力了...”
说到这,白慕青转过了身,一边用筷子翻弄着锅中那香气四溢的红烧肉一边沉声道:“至于说你的第一个问题,我的回答依旧是,对,没错,把肉切成块,全部倒进锅里,这就是凡人也能轻易做到的事情,而我的建议是,对于这种就连凡人也能轻松做到的事情,高高在上的魔神王殿下不妨亲手试试。”
“还是算了吧,白小姐,你可能有所不知,矮冬瓜的上一次下厨啊,可是差点把夜行给送进医院里呢,不然的话,为什么夜行会让矮冬瓜做监工呢?”还未等帕拉克莉丝开口反驳,就见一旁的六月香抢先接住了话题,将案板上的白菜切成薄薄的细丝,她如优雅的金吉拉般微微翘起了嘴角,带着说不出的阴阳怪气道:“要知道,夜行可是为我们每一个人都安排了详细的工作来着。”
“还有这种事?”眼睛微微瞪大,白慕青下意识的回过了头,目光中流露着几分惊讶,毕竟,她不太理解,什么样的烹饪手法才能把李夜行那种即便是被打裂了骨头却依旧能与教会神父高强度互殴的钢铁超人给送进医院里。
“这是无耻的污蔑!”另一边,无法忍受六月香当着自己的面歪曲事实,炸毛的帕拉克莉丝愤愤着反驳道:“那天凡人只是说肚子有点不舒服而已!距离被送进医院还远着呢!”
“哦...”轻轻点了点头,白慕青漠然附和道:“就连那家伙都会觉得肚子不舒服,以寻常人的视角来看,这已经可以算作是恶意投毒了吧?”
站在厨房门外,将这场小小的纷争全部看在了眼里,李夜行迈开脚步,正准备走进厨房稍稍安慰一下帕拉克莉丝那受伤的自尊心,忽然间,就见守着铁锅的白慕青抄起了筷子,猛地回过了头,直接趁着帕拉克莉丝还想开口反驳的机会,将什么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塞进了帕拉克莉丝的嘴里。
立刻,帕拉克莉丝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一双绀紫色的眸子瞪得老大。
“味道如何?”将筷子从帕拉克莉丝那紧抿着的樱唇之间抽离,白慕青神色清冷着问道。
含着滚烫的红烧肉,与白慕青怔怔对视着,老半天后,帕拉克莉丝才将其咀嚼咽下,微微偏过了头,不着痕迹的轻舔着嘴角,她带着几分难以放下的倨傲道:“不差...”
稍微顿了顿,似乎是觉得堂堂魔神王被用一块红烧肉搞定有些不太合适,帕拉克莉丝柳眉微蹙着补充道:“当然,和凡人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Chapter-19.昨 日 黄 花
一个并不坦率的示好,一个别别扭扭的回应,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小纷争,白慕青轻描淡写的画出了一个能令双方都颇为满意的休止符,毫无疑问,在与帕拉克莉丝该如何进行沟通这个问题上,她渐渐抓住了诀窍。
另一边,在与白慕青达成了暂时的休战之后,帕拉克莉丝的目光重新游移了起来,待看到了站在厨房门外的李夜行与楚诗瑶,她立刻迈开了包裹着黑色丝袜的双腿,快步凑到了李夜行的身前,一边微微仰着头一边轻声问道:“那边忙完了?”
抬起双臂,一把将帕拉克莉丝抱进了自己的怀里,李夜行没有回答帕拉克莉丝的问题,只是粗暴的揉了揉对方那头柔软的银发。
“凡人的身上...又热又粘...”小脸紧贴着李夜行的肌肤,沉溺于李夜行的气息之中,帕拉克莉丝探出香舌,在李夜行的身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水渍,随即便咂了咂嘴,轻翘着唇角评价道:“还好咸。”
“入味了。”温柔拨弄着帕拉克莉丝的银发,李夜行半开着玩笑道。
“那我可以开动了吗?”绀紫色的眸子中泛起了淡淡的水雾,流露着贪婪的渴求,帕拉克莉丝缓缓抱紧了李夜行的腰肢,那副隐隐动情的模样比起害羞,倒更像是在挑逗。
“别再缠着夜行了,自己找个地方去玩吧,实在没事做的话就继续回去翻你那本快要被翻烂了的老杂志,夜行正忙着呢...”见帕拉克莉丝霸占了李夜行的怀抱,对李夜行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势,守着案板的六月香不甘示弱,即刻转身,一边眨动着湛蓝色的眸子一边轻笑着对李夜行道:“夜行,来我这边,我需要你的帮助...”
轻轻拍打着帕拉克莉丝的肩膀,将娇小的魔神王留给了身后的楚诗瑶,迎着六月香那满是期待的目光,李夜行再度迈开了脚步,径直着来到了六月香的身旁。
“这里是白菜,这里是胡萝卜,这里是黄瓜,我都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切好了...”不着痕迹的挪动着脚步,将自己的娇躯抵进了李夜行的怀中,感受着来自背后的温暖与潮热,六月香面颊绯红,抓着李夜行的双手轻轻环过了自己的纤腰,同时微微偏过头,气吐如兰着问道:“夜行,这个粗细,你看合适吗?”
视线越过了六月香的香肩,静静打量着堆满了各色蔬菜丝的案板,半晌过后,李夜行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粉丝和小虾已经泡好了,大蒜也已经切好了,距离最后的搅拌,应该就只剩下蛋皮的制作了...”温柔摩挲着环在腰间的双手,将自己的重量全部倚靠进了李夜行的怀中,享受着这久违的厨房小旖旎,六月香勾着唇角,酥软着四肢,似嗔似吟般低声呢喃着道:“所以,夜行,来教我煎制蛋皮吧,你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不,我会...”出乎六月香的预料,面对她的请求,只见李夜行轻轻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着道:“蛋皮,我来做。”
“夜行这是嫌弃我笨吗?”捏了捏李夜行的大手,六月香柳眉微蹙,佯装不悦着问道。
“嗯。”发出了一声短促的鼻音,李夜行一本正经着点了点头。
“你真过分,哪有会说自己女友笨的男朋友啊...”可怜巴巴的眨了眨眼,六月香故作委屈着问道:“夜行,你是不是喜新厌旧了?是不是不爱我了?”
说着,六月香低下了头,一边隐晦观察着李夜行的神色一边不停的碎碎念道:“也对,谁让我最先遇到了夜行呢?谁让我与夜行相处的最久呢?我已经是昨日黄花了,无法再为夜行带来新鲜感了,夜行已经厌倦我这种无聊的女人了,甚至都开始嫌弃我笨手笨脚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把我从这个家里赶出去,从此再也不见我吧?啊,六月香,你真是个可怜的女人,明明好不容易才...”
“别...”饶是知道六月香只是在开玩笑,可李夜行还是有点顶不住,紧了紧环抱着六月香的手臂,他低下头来面无表情着道:“这个家,如果必须,有人滚蛋,那第一个滚蛋的,肯定是我。”
“也就是说,夜行不会赶我走,夜行会自己离家出走...”微微扭动着腰肢,六月香学着帕拉克莉丝的模样瘪起了小嘴,不依不饶着问道:“这不还是不爱我了吗?”
“爱。”终是没能忍住,李夜行幽幽着垮起了一张死人脸。
“不行不行,口说无凭...”罕见的展现出了自己作为正牌女友的刁蛮一面,面对李夜行的妥协,六月香唇角轻翘,乘胜追击着道:“你吻我,我要你吻我,你吻我,我就相信你还爱我。”
嗅着淡淡的蔷薇花香,李夜行默默着低下了头,于一阵千娇百媚的嘤咛声中直接吻住了六月香的柔软樱唇,这一吻,无比舒适,默契十足,两人在彼此索求之后,恰到好处的分离了唇齿,就连那仍旧炙热着的鼻息,也不似往日那般急促。
“还记得之前在东京时,你答应我的事情吗?”眼波流转,积蓄着雾气,迎着李夜行的目光,六月香眉眼低垂,似梦呓一般轻声呢喃着道:“明天下午,陪我去后面的山上走走吧...只有我们。”
“嗯。”用力点了点头,李夜行回应的十分干脆。
“好了,不缠着你了,我可不是某个一点都不懂得克制的矮冬瓜...”玉手抵上了李夜行的胸口,倒退着离开了李夜行的怀抱,眸子间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狡黠,六月香勾着嘴角,小声提醒道:“从刚刚开始,白小姐就一直在看我们。”
听到了六月香的话,李夜行下意识的回过了头,就见白慕青正微微侧着身子,用眼角余光不停的打量着他,待与他四目相对之后,白慕青神色一惊,迅速避开了他的视线,还做作的撩起了耳边的短发,似要掩饰被人发现后的小尴尬。
“毫无疑问,夜行的眼光确实不错,即便是我也不得不承认,白小姐的确是可爱极了...”与李夜行一同望向着不远处的白慕青,俏脸上带着几分揶揄的笑意,见白慕青欲盖弥彰似的躲避着两人的视线,六月香抬起双手,一边轻推着李夜行一边柔声催促道:“去吧,夜行,是时候宠爱白小姐了,毕竟白小姐是个人类,嘴上说着不在意,其实比矮冬瓜还要容易吃醋呢。”
“我能听见的,狐狸尾巴母猪,刚刚和凡人乱搞时你就偷偷说我坏话,现在你又说我坏话...”与楚诗瑶一同守在厨房门口,也不知是在谈论些什么,听到了六月香对自己的评价,帕拉克莉丝突兀着回过了头,一脸淡漠着对六月香道:“看来,有人今晚想要夹着两条尾巴了。”
“是吗?真的是这样吗?能夹着两条尾巴的除了宠物小姐以外难道还有别人吗?”轻掩樱唇,故作惊讶,六月香将眼睛眯成了两道缝隙,带着阴阳怪气的笑意道:“而且,这里有个误会,我想我有必要向你澄清一下,那就是...我并没有偷偷说你的坏话,我知道你能听见的,其实我就是说给你听的。”
“你死定了!狐狸尾巴母猪!等今晚轮到了你!我立刻换上情趣内衣帮凡人加速!”
“放弃吧,矮冬瓜,就凭你那贫瘠的身材,穿什么也不会让夜行提起兴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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