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惰天使
若终究一人,念念一人。
若繁华谢后,正好不用观花,不用赏月,专心看他。
雪之下雪乃不做犹豫,转身向校外奔去。
“喂——你是萧云吗?”
白影如梦初醒。
爱是束缚吗?爱是自由吗?爱是恒久吗?爱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呢?
怎么去爱,怎么被爱,似乎无论萧云白影,都有些琢磨不清。
萧云似乎没有爱过,似乎没有被爱过,白影似乎被爱着,似乎去爱着。
爱是陪伴?爱是故事?爱是自由?爱是节制?爱是束缚?爱是距离?爱是时间?爱是温柔?爱是热闹?爱是涩涩?爱是金钱?爱是结婚?爱是相爱?爱是花言巧语?爱是真心可鉴?
喂,萧云啊,你还爱那个连名字都想不起来的人吗?
当然,因为我的爱是她。
她?那甚至不是人,是你的少年青春,是你的一时悸动,是你的单方面记忆,是你数十年来的雕琢,是你牢记一生却从未说出口的沉默。
没错,她点缀着我的回忆,她陪伴着我度过苦难,她是我混乱矛盾的内心里恒定的事物,她随着我走过生老病死的岁月,她是我永眠时还能温柔惦念的花朵,我很幸运。
确实很幸运啊,再见了,少年。
爱一辈子这种事情,很简单不是吗?再见。
是啊,爱是她,真是简单。
白影能感觉到,自己的替身发生了某种变化,苍白或许变成了雪一般的洁白,那相互交织的命运项圈已然消失不见。
替身?LinkFate?链接彼此的命运?
已经不需要了。
爱可是比命运更顽固的东西啊。
白影快步走向站在原地,似是等待自己回答的雪之下雪乃。
少女的目光格外执着,还是那个倔强不认输的家伙。
真是……苦苦思索,不断自辩,求证归因,都不如她这么喊一声。
“勇者,我是你的白君。”
白影回应得普普通通,甚至感觉她可爱得过分,都不好意思看太久。
绷紧的容颜如昙花绽放,执着的目光似冰雪消融。
雪之下雪乃有些按捺不住,忽然张开手,她想扑进对方怀里,很想很想……
白影伸出手,捧住雪之下雪乃的脸颊,他想狠狠亲这个说喜欢的嘴唇,很想很想……
一人作大鹏展翅,一人作捧雪饮冰。
两人面面相觑……先抱,还是先亲亲?
先亲!白影低头。
先抱!雪之下雪乃合手。
不管了!一起来!
嘴唇触碰,舌齿相依,说话都嫌弃浪费光阴,空损年华。
校门边一大群人盯着看,看着看着,雪之下雪乃和白影好像都还没反应过来。
很快,白影反应过来了,直接将雪之下雪乃一把抱起转圈圈。
“勇者!我喜欢你!”
“我也是啊——”
“勇者!!我好喜欢你!!”
“我也是啊——!”
“勇者!!!我超级喜欢你!!!”
“我也是……呀——!!”
“嗷——!!!”
悲鸣,骚乱,挣扎,无果,将脑袋埋下去当鸵鸟,顺便使出了掐死男朋友的劲儿,狠狠捏他脸皮。
“他们这是突然之间干什么呢?”丰滨和花纳闷道,“再怎么急,就在外面?就这样小雪之下还说我呢。”
“不懂哩。”安洁莉娜魂游天外,尽享总导演之福气,“拍摄技巧?分镜解构?精准抓拍?放大缩小?哦哦——年师傅,冲天师傅,我没悟哩……”
“唉,有辱家风,成何体统。”
雪之下阳乃啧啧摇头:“把一句我爱你写成百万字的书,再把百万字的书写成一句我爱你,这种事情来回折腾,还能乐此不疲,一遍又一遍,雪乃酱和混球真是够酸的。”
“别扭对文青?”樱岛麻衣托腮想了想,“确实挺让人酸溜溜的,但换自己上就不是这种爱了,还挺让人羡慕,后悔自己太成熟呢。”
“哼哼~回头一定要告雪乃酱一状,还想挟父母以令小阳乃?我看马上就要攻守易势咯。”
雪之下阳乃招呼一声:“导演!和花酱,粉红蓝黄!来来来!干脆趁着天气好,就把片尾曲录了吧!”
“是结束乐队!不是粉红蓝黄啦!阳乃姐!”
“哈哈~那么准备了!”
雪之下阳乃轻轻拨动吉他,遥望着校园风光,脑海里想起的是真真假假,你来我往,似虚还真,未尽未完的时光。
丰滨和花和樱岛麻衣一起开口唱了起来。
一个声音清澈开朗,不做他想。
一个声音磁性沧桑,如诉衷肠。
歌声与悠扬的曲调,在电影院里飘荡,勾起往昔那些惆怅,勾起人们宁愿沉默的过往。
谢幕表缓缓上浮,似倒流的时光。
……
春风遇年少,摘去故说愁。
笑唱长亭古道,芳草斜阳柔。
别去风急雨骤,回首方知人旧。
惟有月同舟。
多少古今事,离恨付江流。
勤餐饭,莫贪久,忘愤忧。
不应有恨,当年锦瑟声满楼。
缺字只知添酒,断韵喜栽杨柳。
梦里少年游。
醒却古今事,偏爱人间秋。
第二十六章红豆初开乘夏凉
电影落幕,观众散场。
“果然是那个味儿,白影和冲田正合作就擅长这种小成本文艺片……”
“老实说,有点不够刀。”
“确实,居然会在末尾给一个未完待续的开放性情节,让人怀疑编剧是不是被夺舍了。”
一些观众议论纷纷,看起来都是白影和冲田正的老粉了。
“无病呻吟,莫名其妙,矫情文青,惹人发笑,从角色到剧情都毫无亮点可言,也就片尾曲的曲子非常不错。”
雪之下父亲对于电影进行了高度评价。
“那个模糊的女生是雪乃。”
雪之下母亲说道。
“不愧是雪乃,演技精湛,感情动人。”雪之下父亲锐评道,“比起某人自顾自怜的独角戏好不知道哪儿去了!”
秉承着女儿一切都对,女儿男朋友一切都不对的坚定原则,雪之下父亲的变脸速度让人望尘莫及。
雪之下母亲都习惯了,每次白影来家里的时候,家里向来都热闹得很,雪之下先生的行为大体可以概括为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你啊……”她想了想还是摇头道,“真是热衷于这种根本赢不了的事情。”
雪之下父亲表情肃然,线条硬朗:“根本赢不了?我听不懂。”
“……从混小子到父亲,你也变了不少。”
雪之下母亲难得感慨一声。
“没变没变没变。”雪之下父亲立刻摇头拒绝,“哪里变了?一直都是这样!我与心腹大患不共戴天!”
“我是说……”雪之下母亲张张嘴,却发现从少年到中年,自己不需要去思索揣测凭空勾勒他的样子,“嗯——确实一直都是这样。”
“那是!”
雪之下父亲眼神坚定得像是要去拯救世界:“我心如铁,坚不可摧!走,待会儿要好好夸奖一下雪乃的演技,狠狠训斥一下逆贼的剧本……”
“白影和我说,他要带雪乃去看几天会后空翻的猫。”
雪之下母亲淡淡的声音里带着些笑意:“就和你那会儿找的各种奇怪借口差不多。”
“?”
雪之下父亲愣了几秒,反应过来,道心破碎。
不——!!!
……
电影挺好看,开心又紧张。
电影院里,雪之下雪乃看着电影,有点走神……不,应该说完全在走神。
她垂眸轻瞥,右手正和旁边的人握在一起,紧张。
“啧啧,不愧是烂片导演的门路。”白影低声闲聊道,“电影弄好才几天,就能在各地影院上映,真快啊。”
你,是不是偷偷催了?
雪之下雪乃嗯了一声,不敢说话。
唔……怎么说呢,就是、就是拍完不小心弄出冥场面的那天吧,同学聚会结束之后,白君突然就冒出一句犯罪预告——等我专心把电影弄完,上映那天一起去看,然后就做吧!
现在的气氛这么好,为什么非要等电影看完呢?不过,出于各种各样的考虑和心情,确实把现在的事情专心做完,才能专心做其他事……我、我没有让你专心做……呃、嗯……色胚。
后续白君还要配音,再加上审核、院线排片之类的状况,电影至少要一个月吧?自己也正好做做准备,复习生理课……要向母亲父亲报备……不不不,雪乃你的脑子是出问题了吗?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报备啊!你又不是没脸没皮的白君!
什么?今天电影就上映了?!
雪之下雪乃,低估了烂片导演的钞能力。
好紧张,待会儿就要那个了……
不行不行,别想这个,总、总之先找个话题!可恶的白君,今天突然变得这么安静,肯定就是为了故意看自己慌慌张张的笑话!
“白君。”雪之下雪乃压低声音,“我这几天想了想,不记得萧云的人生里有回过学校这种特别的事情。”
“你不是还记得吗?”白影小声回道,“他高中的时候在意过一个女生。”
雪之下雪乃疑惑道:“那之后不是一直没提过吗?”
“他确实没提过,只是一直记着。”白影缓缓道,“他记得喜欢过一个女生,怀抱着这份从懵懂到恍然,从恍然到后悔,从后悔到叹息,从叹息到祝福的心情,走过此后漫长又枯燥的人生……”
“所以……”
雪之下雪乃略微蹙眉:“他从来没有开口说过,从来没有对此行动过,既没有返回过学校,也没有去寻找过那个女生,就这么……什么也没做?”
“是的,他什么都没做,或许是不想,或许是不能,或许是不会,甚至他自己可能都弄不太明白,为什么只是一段寻常普通的记忆,一个青涩年华的人,偏偏能让他一直记着。”
白影轻轻说道:“我顺着那些回忆,虚构了一场重回母校的旅途,却发现他已然记不起那些青春年华的日子,他在校园里走马观花,没什么留恋,却又在校门外坐下许久,久久不想离去,仿佛一直等着,就能等到记忆中的那个她……”
雪之下雪乃不禁用力合拢手掌。
“也许从社会和心理的角度上来说,他应该尝试去爱的时候,所有东西都在制止他,当没有东西制止他去爱的时候,他已经陷入人心的思辨与迷惑,没有发自内心的热情去爱,或者说……”白影笑着回捏了一下雪之下雪乃的小手,试着描述道,“大概是他分得清吧,分得清什么是欲望的驱使,什么是害怕寂寞的渴求,什么是对往日的追寻,而他也从来没有向谁,能和谁倾诉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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