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耿直之人
276.蛇蛇,你拿错剧本了吧
安全警报响彻整个公司。
那声声作响的警铃像是在不断告诉员工行动起来，又催促着部长及时应对这次的‘突发情况’。
情况很危急，从一大晨就是个不幸的开始。
先是收容危险的ALEPH级异想体，处理大量多余的文职人员，随后又遭到了这种突发情况。
Netzach无不感叹公司的混乱，处境是一天比一天的糟糕。
像是没几天安稳日子能过了……不对，这公司就没安稳过。
还没过几天的安稳日子呢，就又成了血浆涂满走廊的烂地，就不该抱有哪怕是一粒面包碎屑的希望。
Yesod疯了啊……啊，她疯了啊。
这像是感叹同事今天多喝了一杯可乐正在打嗝儿般的平淡。
公司里的大部分员工在听到自己的同事死翘翘后，都是这个反应。
吊唁在这里比八卦还要常见，吊唁天天有，能茶余饭后谈的八卦可不多。
甚至还来不及悲伤，就得几口将饭粒咽下肚子，匆匆忙忙地开始去工作。
但就算是这样想着，Netzach还是将啤酒一罐又一罐的倒进口中。
仗着自己作为AI不需要换气，咕噜噜地全进了肚里，她整个人都算是泡在酒精里去了。
不管她的机体还是她的大脑，晃一晃，都是酒精在里面摇。
真难想象，在这样的状态下Netzach又是如何进行工作，并且保证工作不会出现大的纰漏。
或许只要一直这样醉醺醺的，迷迷糊糊的，没有睡醒的状态，就会适应了脑袋昏糊的工作方式吧。
为了避免发狂崩溃的部长伤害到员工，情报部的员工已经全部疏散撤离了。
大部分的人员由安保部接管，而小部分的人员则由培训部那边负责。
要说几位部长中，不近人情的‘毒蛇’Yesod能有几个谈得来的朋友，可能算是一个都没有的。
但没有朋友，关心她的人却很多。
尽管聊天聊不来，也有许多部长关心着这位严于律己，整天板着臭脸的毒蛇部长。
而里面要说关系最好的是谁……大概就是安保部部长了。
虽然这俩看起来是性格最处不来的，一位生性散漫，另一位严谨认真，但反而是交互最多的。
Netzach总是被Yesod嫌弃，那一身的臭毛病对于情报部部长来说简直是难以忍受的。
但是……Yesod从来没有少帮过忙，无论是帮衬的时候还是翘班的时候。
这是位口嫌体正直的心软部长。
而反过来说，Netzach部长其实也算是真的把Yesod当‘哥们’。
有酒一起喝，借纸的时候从她的部门那里摸，戏弄一条毒蛇几乎算是乐趣的一部分了。
虽然经常吵着吵着就打起来，最后还是得让主管评理劝架就是。
但这不妨碍，情报部部长与安保部部长的关系，相较于其他部长来说，确实要好上一丢丢。
并且恰好，安保部部长不是那么守规矩的人……
按道理来说，部长不会擅自离开自己的岗位，前往其他部门流窜的。
尤其是安保部这边还接收了情报部那边的人手，正是该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
Netzach的胆子很大，而她也不是个会老老实实按照规矩来，安吉拉说什么就做什么的AI。
她溜号了，翘班了，窜到了已经属于无人区的情报部。
所有员工都撤离了，在这里的只可能是发疯了的情报部部长。
就像那天的Malkuth部长一样，情报部的Yesod部长也疯了，估计把公司拆一遍都不见得消气。
但是Netzach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该去确认一下Yesod的情况。
她真的没事吗？
Malkuth当时像是被人揍到脑袋一样，发完疯后就一直傻笑，那笑容傻傻的，让人担忧。
原谅安保部部长想象不出来某条紫色毒蛇露出的笑容的可能性。
要是Yesod笑了，Netzach的第一反应恐怕是自己脑啡肽嗑多了，冒了幻觉。
事情很严重！
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打着酒嗝儿的Netzach吊儿郎当地往情报部那里走。
公司的摄像头无处不在，安保部部长的擅自离职是肯定会被发现的。
但是，Neyzach向来是光明磊落的，酒壮怂人胆，怼安吉拉脸上都不怕。
安保部部长纵使知道冷酷无情的人工智能监控着公司的每一个角落——
但是这位安保部部长，Netzach部长的翘班还是如此光明正大。
因为她知道偷偷摸摸掩盖行踪没用，便直接从眼皮底下开溜。
只要摆烂到底，那么公司的AI秘书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懒得管。
但是……她从未想过现实会是这样的。
触须，触须，还是触须……
这个类似于紫罗兰正午的怪物，就是情报部的Yesod部长。
安保部的部长，Netzach，找不到任何词汇去诉说自己看到的这一幕。
她的心情烂的不能再烂，感觉隐约有什么要塌了，又有什么要崩溃了。
那些看似狂乱挥舞的机械触须实际有意将黑发短鬓的女人围成了一圈，把女人所有可能的退路全部封死。
情报部部长显然比某位粗心的控制部部长细心的多，就算崩溃了，发了疯，理智全无，也仍就那样的细致。
甚至能算得上是狡猾……是条在草丛中蛰伏许久，终于咬人的毒蛇。
玉米蛇没有牙齿，软软糯糯，但是咬人的毒蛇就不一定了。
獠牙锋利，而毒蛇的毒液注射进猎物的身体里，会让猎物麻痹。
“什么都看不见，这种滋味不好受吧？主管。”
似是七星鳗吸盘的触手完全包裹住了X的眼部，滑腻的触感下是奇异的生物特殊。
机械混合着血肉，层层缠绕，又似是什么强力黑色胶带，把人的眼睛蒙了个彻底。
X的视觉被情报部部长以极为强硬的手段剥夺了，而其他的感官又因视力的剥夺而更加敏锐。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好好部长，正在捣鼓着什么。
像是在自己的口腔里探险，比检查蛀牙情况的牙医还仔细。
若是了解海洋，对海洋生物学略有兴趣的话，就会发现情报部部长的行为其实更像是章鱼在捕食猎物。
作为无脊椎的软体动物，章鱼的大脑发育的极好，非常的聪明。
而它们最爱的食物就是螃蟹之类的甲壳类动物。
螃蟹的壳硬，嘴也硬，很难下口，许多的海洋生物迫于这种原因，想吃也吃不到。
但是章鱼知道如何运用自己的腕足，灵活地从缝隙中寻找机会。
撬开螃蟹那看似坚固的加壳，然后吃到里面鲜甜美味的蟹肉。
而海胆也是同理……
这种黑溜溜的，外表呈球形，表面又都是尖刺的棘皮动物，一般的海洋生物根本没法下嘴。
但实际里面藏着饱满鲜甜的海胆籽，而这仅仅一勺的美味，价格不菲。
总之，想要吃到这些佳肴，都是需要技巧的，愚蠢而没有脑子的海洋生物吃不到。
只有上岸的聪明生物才会懂得运用技巧，将这些美味收入囊中。
情报部部长化身成了狡猾的海洋生物，摄取着海洋里的珍馐，颇有种独享美味的快乐。
她异常的忘我，而完全沉醉在自己的行为中。
Yesod本该是自律的，不仅仅是苛刻要求自己，同样也严格要求别人。
她是一个压抑自己欲望的人，从不纵容自己。
但是今天好像不一样了，似乎内心里的恶魔刑满释放，纵容着自己的欲望，而理智荡然无存。
可情报部部长又好像保有自己的意识，处在半昏半醒间。
她仍然可以交流，仍然会如正常人类般吐露言语，却多了一点自说自话的意思。
再者说……她在为自己的行为继续寻找借口。
情报部部长知道自己这样做是错误的，但她不想觉得自己这么做不对。
她在当她自己的辩护律师，为自己的行为辩护。
“主管，你的着装打扮完全不符合公司的规矩，我说了多少次了，但是你从来都没有改正过。”
“不听话的主管，就该受到惩罚。”
“故意把领口拉着这么开是在等谁，你这只██的猫。”
情报部部长一边说着，那缠绕在X身上机械触手捆的更紧了些，比束缚带还要牢固。
X被捆的严严实实，嘴也被堵住了，除了发出呜呜的声音，什么也说不出来。
兴许是觉得看不见女人的表情就会少了一大乐趣。
给黑发短鬓的女人来了一次蛀牙检查后，机械触手就探了出来，而作为眼罩的滑腻物质也挪移了开来。
X重见光明，而一睁眼便是近在咫尺的Yesod部长……准确的说是已经化作怪物的Yesod部长。
机械眼珠转动着，大概算是躯干的东西像树杈又像海葵，而伸展开来的细长触手又交织于一起，组成编绳。
编绳又同时具备生物的活性，化作一条小蛇。
只是说像是一条蛇，而不是真正的蛇。
X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严格意义上说，应该属于口器。
一些低等级的海洋生物是会口器外放的，将自己的口器吐出来进行猎食。
而很快，X就知道Yesod要做什么了。
这是自己的情报部部长在向自己索吻——
不同于人类形态的含蓄收敛，当禁欲系的情报部部长崩溃成能源聚合体的怪物时……是直白而又疯狂的。
难以言喻的疯狂。
这种热情像是要把一块玄冰捂化，不放过任何一点的角落，也不给X任何一点喘息的空间。
这是窒息的疯狂与快乐。
能理解外星异种是什么吗？情报部部长现在的状态就非常接近外星异种。
外星异种的孕育系统是依靠外界运作的——
把自己的卵寄生到其他生物的身上，然后以此延续自己的种族。
当然，作为AI而言，繁衍后代是不可能的，但是不妨碍X产生出这种错觉。
她有一种，自己正在为自己的部长孕育后代的错觉。
而这种感觉的原因就是情报部部长的注射过程。
那不是脑啡肽，X很清楚，那绝对不是脑啡肽，也不是什么致幻药剂。
但这绝对是一种能让人类产生副作用的药剂。
蛇类是分很多种的。
有无害的玉米蛇，也有体型庞大靠绞杀猎物来进食的蟒蛇，同时也有最可怕的，具有獠牙与毒液的毒蛇。
很显然，此时的情报部部长属于最后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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