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钢铁的旗帜 第114章

　　而这一点，是他在游白出发之后才想到的。

　　……

　　事实上，游白比科瓦特罗预想的要冷静多了。

　　此时，他正独坐于餐桌旁陷入了沉思，为刚才哈曼话中的某一件事感到奇怪。

　　她曾经聊到过一件小事，说两人岁数相仿。

　　这一点倒是不奇怪，不论是真实年龄还是假身份，游白在年龄栏上写的一直都是十九岁，只比哈曼小一岁。然而问题不在于此，他是由此联想到了上次会谈时提到过某个的细节：哈曼曾提到过苍白凶星这么个称号。

　　在那之前，游白自己都不晓得有外号在流传，他曾以为这是泰坦斯给起的，可等回到奥古，他才从布雷克斯准将那边听说，称号其实是内部人员注册的，并且是套在亚弗兰西·夏亚这个假名头上。

　　现在的关键在于，明明会谈时自己并未报上姓名，哈曼却知道驾驶ZETA的人是游白上尉，这岂不是与事实对不上了？或者说，她拿到的情报比想象中还多？

　　思索再三，游白觉得哈曼取得的某些情报，应该是奥古内部流传出去的？嗯，十有八九是财团那边干的好事。

　　哈曼真的还没跟财团见面吗？

　　或者说，早在她刚进入地球圈时，就已经跟阿纳海姆的人有接触？

　　要是这样的话，刚才她问梅拉尼的事情就变得耐人寻味了。

　　“关键不在于梅拉尼怎样，而是想要试探我吗？”

　　游白内心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他本以为自己这个角色在阿克西斯军眼中无足轻重，然而，事实又究竟如何呢？如果刚才的思路没错的话，她恐怕是想要拉拢或者针对ZETA的驾驶员，分化奥古的高层人员，以达成她想要完成的某个目的。

　　“哈曼是个超出预计的可怕女人啊……”

　　游白心中浮现出这么一句话，接着，他放弃了思考。其原因是，门的那边传来了高跟鞋与地面接触的清脆嘎达声。

　　雕刻着古典画作的大门缓缓开启，身着金色丝质连身礼服的哈曼走了进来，身边还牵着一位穿男装的十来岁幼女。

　　哈曼将那位幼女带入上座，接着自己在旁边的位置坐下，目光扫向游白，鼻腔中发出轻微的笑声：“抱歉让你久等了，这位是米妮瓦·扎比殿下，不介意殿下与我们同席吧？”

　　她的笑容十分迷人，在礼服的衬托下有种神圣的感觉。

　　然而，这笑容落在此刻的游白眼中，却谈不上美丽与否了。只觉得哈曼细长双目中散发出一种独特的危险感觉，让人不禁心生退意。

第二卷：鸟笼中的少年 : 第239章第二百三十八章：视线

　　气氛实在谈不上融洽。

　　或者说，感到难受与拘束的只有游白一个人而已？起码哈曼表现得十分闲适，旁边的米妮瓦也没表现出任何不快。

　　游白手持平时不常用的刀叉，视线在面前的法式料理以及上座的米妮瓦·扎比之间流转，内心斟酌着要如何开口。

　　正是这时候哈曼出声了，像是要抢先一步抓住话语权似的，她望向这边，眉毛微微挑起：“饮食所需的鱼贝类，以及你眼前的这只鸭子，都已经在阿克西斯内被成功繁殖出来。食物很新鲜吧？”

　　“是的……和地球上没什么两样。”

　　游白用语气强调了“地球”两个字，以此来恭维对方。

　　哈曼为他的机灵感到意外，跟着笑了起来：“没法与地球比吧？阿克西斯是个相当狭小的空间啊，米妮瓦殿下也没什么机会能和外界接触。”

　　“这就是您邀请我一同进餐的原因吗？”

　　“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将要掌握宇宙殖民卫星，乃至于把整个地球握在手中。为了那个时刻，米妮瓦殿下也有必要先习惯和外界的人民相处才行。”

　　“难度不小哦。”

　　“没准是你的格局太狭小了？”

　　说这话的人是米妮瓦，尽管还是个幼小的女孩子，但她似乎已经有了基本素养，能够在饭桌上对敌方阵营的驾驶员进行反驳。

　　这也是哈曼培养的结果吧？

　　想到这一点，游白有些不太愉快，他发觉自己的心态和科瓦特罗差不多，都觉得小女孩不应该成为政治道具。只不过，与科瓦特罗不同，他将内心想法隐藏起来，并未展露给哈曼。

　　哈曼对游白刚才不咸不淡的回应很感兴趣，戏谑道：“难道奥古不是为了同样目的战斗吗？”

　　“泰坦斯的帕普提马斯·西洛克与您一样，也是为了得到土地而奔赴战场。”

　　“你还真是清高……”

　　“哈曼小姐，您知道，这对我来说是一种赞美。”

　　“那么，游白上尉你是偶然成为驾驶员，然后又偶然的去杀人吗？”

　　“杀人只是结果论，阿克西斯应该有我个人的情报吧？关于我如何参军的履历……”

　　“我只是想知道，你与奥古的其他驾驶员究竟有何差别。”

　　“是出于您个人的好奇吗？或者，是出于战略目光？”

　　“二者兼有吧？”

　　“——哈曼。”

　　米妮瓦出声打断了她的话，用略带不满的口吻说道，“这种事情不适合在用餐时间说吧？”

　　“真是非常抱歉……”

　　哈曼比想象中还要听话，哪怕被插嘴打断，也没有露出任何不满的表情，伸手示意女仆过来上菜。

　　在她的注视下，游白动起手里的刀叉。鸟禽肉独有的微苦味道能让人振作精神，他还是头一次吃法式料理，意外的还不错。

　　不过，由于米妮瓦不太喜欢私人话题的缘故，直到那位幼小的殿下吃完离席为止，游白与哈曼都没有再度开口，因此席间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用餐完毕之后，米妮瓦在女仆的带领下离开了。等到餐厅大门再度关闭，哈曼摇晃起手里的红酒杯，终于开口道：“我们换个话题吧？你不觉得，现在正是应该给全体人类指引生存之道的时候吗？”

　　“由您的阿克西斯军来指引？”

　　也许是红酒让游白逐渐兴奋起来的缘故，他说话的方式也变得大胆了许多。

　　然而哈曼却非常满意他的态度，修长的双腿架起，靠在椅子上微笑道：“当然是由新人类来引导。”

　　“……您的主张有些耳熟呢。”

　　“别提那个男人如何？”

　　“非常抱歉……”

　　游白本想拿夏亚的名字来刺激一下对方，可是对方的反应比想象中还大，当即转移话题，以免惨遭杀身之祸。他斟酌着发问：“哈曼小姐，您认为人类应该被某个特定的人物引导吗？”

　　哈曼凝视了他片刻，摇头道：“这我倒要反问你，你觉得俗物们能够自行觉醒，并让时代发生变革吗？”

　　“……很难吧。”

　　“这个地球，已经没有再让人们做无谓事情的余地了。”

　　“正如您所说的那样，我们奥古才想让人们全部搬到宇宙上来生活。从舒适区中脱离以后，哪怕是那些灵魂被重力束缚的人们，多少也会想要进步吧？”

　　“听起来很像自由主义者的观点？”

　　“不能这么想吗？”

　　“只是我觉得这么想就太可惜了而已。”

　　言至于此，哈曼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深入进去。她举起摇晃许久却一直未饮的红酒杯，示意了一下之后，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逐客令么……？’

　　游白同样把酒喝进去，接着就看见哈曼站起身，右手伸向门口，于是他自己也跟着起来，朝对方致礼。

　　“哈曼小姐，这一餐非常美味，我永生难忘。”

　　“能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

　　哈曼的脸上再度浮现出笑容，不过这一次，游白看不出她笑容的含义，因而感到几分紧张。可是，不知是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香水或是体香的味道，反倒让他的紧张情绪很快又松弛下来了。

　　注视着哈曼礼服露出的雪白背脊，游白现在才意识到，面前走着的人，不光是位政治家，同时还是一位年轻女性。

　　脱下阿克西斯准备的礼服，换回原本的标准服后，游白来到了MS甲板。

　　整备人员立成一排，以整齐的队列朝他敬礼。

　　ZETA还是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并无任何变化，看起来阿克西斯的人没动什么手脚。不过，其实动了也看不出来，纠结这个根本没意义。

　　他飘入驾驶舱后，甲板上的空气很快被抽掉了。舱门也跟着开启，游白并未使用弹射器，直接让ZETA以步行的方式踏上延伸出去的甲板，并启动了背后的推进器。

　　高达穿过了眼前的伪装陨石，飞入宇宙之中。

　　隐约间，游白能够感受到某人的注视，很快，他反应过来关注自己的人是哈曼。而这股视线，即使飞出了格瓦丹的视野范围，也久久没有消失。

第二卷：鸟笼中的少年 : 第240章第二百三十九章：牵制

　　“……终于回来了吗？”

　　科瓦特罗站在甲板的高层走廊边，望着变形成MA形态的Z高达，心中不由得松口气。

　　虽说高达往返的时间比想象中更长，但最糟糕的情况并未发生，这就已经不错了。

　　他听见ZETA旁边的整备员阿斯特纳吉出声询问：“结果怎么样？”

　　“哈曼答应了一同发起攻击，不过毕竟是敌人，最好还是不要掉以轻心。”游白摘下头盔，回以结果。

　　“那就好。”

　　尽管厌恶与吉恩残党联手，但从作战的角度来说，现在阻止发疯的泰坦斯才是最重要的。对此结果，阿斯特纳吉还挺高兴的。不过他很快又发现了一处奇怪地方，皱着眉头打量起游白来。

　　“……？”

　　“怎么？”

　　“不，是我的错觉吗，你身上好像有股酒味啊？”

　　游白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旁观的科瓦特罗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十有八九是哈曼邀请他一同进餐了吧？的确，对于游白这样性格强硬的人来说，这样的拉拢手段恐怕挺奏效的。

　　“……果然是想要将他拉到阿克西斯去吗？不过这样一来，反倒证明了你自身的软弱啊，哈曼。”

　　科瓦特罗轻声说了这么一句话，像是要说给远方的某个人听。不过，最后听到这话的反而是刚走近的卡缪。

　　“科瓦特罗上尉。”

　　“哦……卡缪？有什么事吗？”

　　“不，布莱德舰长让我来通知你们一声，说到简报室集合。”

　　“明白了。”

　　科瓦特罗朝他点点头，转身离去。

　　卡缪以审视目光打量着科瓦特罗的背影，细细思索着他那句呢喃话语，心想，这个男人果然还是不够洒脱，既然已经从阿克西斯出来了，又何必去纠结哈曼的事情呢？作为成年男性而言，实在是小家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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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判成功的消息被带回阿伽玛，舰上的众人心情十分复杂。

　　一方面，阿克西斯的加入能让战局变得更有利，而另一方面，与回到地球圈的吉恩残党联手，难免让人心生不快。

　　尽管知道这是为了稳定住后方的心情，作出违心之举难免让人士气低迷。好在布雷克斯准将发挥出了自己作为领导者的能力，将阿克西斯对泰坦斯的攻击形容为“狗咬狗”，很快抚平了内部的不安情绪，起码下一场作战是不用担心士气问题了。

　　按照与阿克西斯军的约定，格瓦丹将去想办法破坏格利普斯2号的殖民卫星镭射炮。对于奥古来说，这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然而，阿克西斯与泰坦斯目前处于联手状态，要想找到机会发起攻击，大概不是难事。

　　“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对泰坦斯进行牵制，给格瓦丹创造出攻击的条件！”

　　简报室里，布莱德舰长作出了以上的总结。

　　事情的走向已经非常明朗，从路线来看，泰坦斯一定会从SIDE-2附近宙域通过，并且十有八九会对SIDE-2发起攻击。一来是威慑宇宙居民，二来，他们也想趁此机会削弱奥古的力量，并且将奥古的注意力吸引到那边去。

　　由于早已得知泰坦斯有镭射炮这张底牌，奥古反而能够判断他们的行动路线，并且加以还击。

　　不过，事情却没有奥古想的那么简单。

　　就在众人盘算着要如何截住格利普斯2号的时候，SIDE-2那边传来的一道紧急消息，让阿伽玛陷入了震动。

　　“来自第21号殖民卫星的紧急通讯！在该殖民卫星附近，出现了数架疑似MS的机影！”

　　“数目呢？”

　　“还没办法确认！！”

　　托雷斯的话语让布莱德陷入了紧张情绪，泰坦斯的动向让他想起了上次战斗。MS盘绕在殖民卫星外壁上，该不会又要动用G3毒气来攻击吧？

　　“该死，我还以为他们会用殖民卫星镭射炮进行牵制，看来巴斯克也没蠢到那种地步啊！”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奥古众人察觉不到巴斯克的作战方案也是无可奈何。敌人的道德底线实在太低，完全无法预测。

　　布莱德当即发出指令：“通告全舰！能出击的MS立刻出发——什么？游白上尉已经驾驶TR-6出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