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钢铁的旗帜 第325章

　　游白本想靠独属于“命运”的高机动性从侧面突破，然而两种MA所组成的阵势却称得上滴水不漏。

　　就在他为之头疼的时候，MA群以及侧面涌上来的MS部队同时开火了。

　　“诶……！”

　　汹涌的粒子光流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甚至连脚下与头顶都闪烁着射线所爆出的光。

　　这绝对不是能够躲避的密度，这一定是敌人看穿了这边飞行路线后才规划的战术布局。也就是说，敌军指挥官是相当有胆识的家伙。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命运”这台机体的性能真的很强，游白打消躲避的念头，双臂皆撑起光束盾牌，将整个机身容纳在后面，以外部形成的立场使光束向不同方向偏转，然后硬顶着光线往前冲锋。

　　而这幅景象，不论是落在谁的眼中都可以说是相当震撼。

　　游白以狂暴姿态冲上前去，搅乱敌人阵势后，甩出手中光束剑，转而抓来背包机械臂夹着的大型光束刀“阿隆戴特”，用这柄最高级别破坏力的近身武器在MA形成的防卫壁中撕开一个缺口。

　　这一幕，恰好落在了即将出动的尼奥眼中，他浑身冰冷，心中暗道不妙。

　　仅是眨眼功夫，游白果真以超乎寻常的速度从机体群中脱离出来，直扑向靠左边的那艘斯宾格勒级战舰，目标分外明确。

　　其实，就连游白搞不明白自己从那边感应到的究竟是什么，但不管是核弹还是其他什么东西，都有摧毁的必要。

　　“沉没吧！”

　　他抽刀斩断拦在面前的两架“短剑”腰身，空着的左手抬起长程光束炮这便要击沉敌舰。

　　可是在那之前，已有一道明亮的射线包裹着独特存在感从侧面飞了过来。

第四卷：畸形儿的时代（下） : 第662章第六百六十章：胜负（二合一）

　　感应到侧面那道光束、以及其中蕴藏的敌意的第一个瞬间，游白浑身寒毛耸立了起来。

　　并非是敌人散发出的压迫感有多强烈，而是这感觉过于熟悉。它就好像一面镜子，游白从中察觉到了本该独属于自己的气息。

　　“……！”

　　受这影响，他的闪避动作慢了半拍。

　　粒子束在长程光束炮的炮身上爆开，炮膛中坍缩的粒子迎合着那道闪光加剧了爆炸的幅度，随之而来的冲击波几乎令没有防备的“命运高达”姿态失衡。

　　好在游白反应很快，凭借多年驰骋战场的经验，在与水面接触之前控制好机体姿势。下一刻，“命运”背包喷口闪动起强有力的喷射光，整架机体贴着水面往后飞行，以不规则路线躲避敌军接连不断的追击。

　　那实在是相当的危险，瞄准后发出的狙击也好、飘洒过来的流弹也罢，其势态甚至能用铺天盖地来形容。纵使以游白的操作技术都没法全部躲开，只能撑着双盾往侧面拉。

　　本就不平静的海面在与那些攻击接触后，窜起无数水柱，尔后又被高达喷射器的热量给蒸发，形成一阵阵白色的烟雾。

　　游白操纵机体隐藏在那之中，决心要重新作出反攻。

　　以舰队为对手的话，若能取得主动权那还好说，一旦陷入被动，等待自己的只会是无穷无尽的追击，直到退出战场或者死亡之前，都不会得到任何喘息的机会。而这，也可说是组织的力量。

　　与能力无关，以个人的姿态来仰视组织，本身就是十分恐怖的事情。只要是处于这个位置的，任何人都能感受到这件事本身所蕴藏的暴力与压迫感。

　　但比起这个，游白如今却将目光聚焦于隐藏在组织当中的某一个点。因此，由现况所带来的紧张感反倒被大幅削弱了。

　　“那种感觉……果然是克隆人么？”

　　咀嚼着刚才体会到的明朗感，他为此感到愤怒。

　　明明有着如此程度的敏锐，却能允许自己的灵感被想要掀起纷争的人们利用，对游白来讲，这是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靠着光翼所带来的强大爆发力，他让身体受到负荷的同时，以弹起一般的姿态跃入了空中。联合军阵营当中的驾驶员们显然也没蠢笨到跟不上的程度，毕竟挪动视线和枪口远比MS飞行要快得多。

　　数道射线抓着机会射来，这次游白没有再用盾牌抵挡，他卸下背包后面已损坏的长程光束炮，借此提高机动性，同时双手拔出肩膀上装配的“烁刃2”光束回旋镖，弹飞追向自己驾驶舱的射线后，反手便将回旋镖甩出，用内部配置的简易龙骑兵系统控制飞行路线，斩断了靠得最近的两架敌机。

　　由旁人来看，这一连串动作实在是颇具爆发力，甚至能够体会到动作当中的美感与柔软感。

　　当然，用柔软二字来形容机械或许不太恰当，但反过来说，能够让机械呈现出这种姿态，说明机体内部所装配的精神感应装置正在发挥作用，由此反应出了驾驶员本身的欲求。

　　这一幕落在追击过来的零号眼中，实在是令其倍感惊惧。

　　“究竟是什么人啊……！”

　　他看见敌人机体身上正笼罩着一层人形幻影。那道虚像几乎是把持着“命运高达”在空中作出夸张的机动动作。

　　然而周围的联合军所属MS尚未从中察觉到异状，控制着机体奋勇上前，试图在敌人找回主动权之前将之压垮。

　　零号连忙开启友军频道，想要让那些机体往后退开。遗憾，游白的动作比预想中还要更快。

　　“命运高达”头部火神炮与双掌当中的掌中枪同时开火，一口气击碎数架MS的主监视器，另外几名士兵想要趁此机会拉近距离，可在他们达成目标前，重新飞向“命运”的两柄光束回旋镖已将那些量产机拦腰切断。

　　游白重新握住“烁刃2”，将全身心的注意力投向了同样装配着光轮推进翼的“强袭高达”改装机。

　　霎时间，零号脑中突然承受到极强的撞击力，不是光，不是声音，也不是近距离爆炸的感觉。游白的注视在精神感应装置的扩张下，如同一柄巨锤敲击着零号的精神，甚至能够起到一种近乎于震慑的效果。

　　其实，零号仍是幸运的。

　　如果出现在他面前的是西洛克或者哈曼那样充满恶意的人物，大概黑暗的漩涡早已将他灵魂卷入其中搅得支离破碎了吧。

　　即便如此，他也看见游白的意识化作狂烈激流，映在视网膜上的幻象化粒子光芒愈发强烈。

　　“直击——！？”

　　零号脑中不禁浮现出这么一个单词。

　　他能感知到对方的存在感正在极速扩张，原本还呈现出人形的虚影，如今已彻底丧失了原本的形状，如同破碎的天空往地表坠落而来。

　　对于零号这个刚在这世上诞生没多久的个体来说，类似的体验实在是过于激烈，甚至他自己整个人的存在都被压垮，连怎么呼吸都忘记了。

　　他只能屏息凝视着前方扑来的白色MS，内心早已丧失躲避的勇气。同时不由得想：如果是光束的话倒也并非不能接受。毕竟热量会在一瞬间将肉体融化掉，换句话说，至少死在光束之下是毫无痛苦的。

　　如此一来，被肉体拘禁的灵魂大概也能往外飞翔了吧！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事实是他就这么想了。

　　然而频道中传来的激烈呼喊声，却及时将他从过于抽象的意识思维中拖了出来。只听见尼奥上校大声吼道：“不要停住！”，同时视野角落当中也显现出了“混沌高达”青绿色的机身。

　　“……！”

　　在被唤醒的瞬间，零号感觉肉体好像有了意识，拖动自己的灵魂与操纵杆往后拉去。下一刻，身为本体的游白挥舞的光束刃便险之又险地从驾驶舱前方划了过去。

　　粒子拘束后形成的光流与驾驶舱门间距离实在是相当细微，甚至能以分米为单位。这丁点儿差距，却成为了划分坐在“强袭E”中的驾驶员生与死的分水岭。

　　“太浅了么！”

　　游白不由得在嘴边发出啧声，进而利用光翼带来的超高机动性往侧面拉动，同时一脚往敌机侧腹踢去。

　　这一招绝对算是游白最喜欢用的招式，通过脚底推进器带来的爆发力，哪怕腿部本身不算武器，踢中也能切实让敌机彻底失去姿势制御。

　　可惜，平时百试百灵的这一招今天却失了效——准确来说是被预判了。

　　对方好像对游白的动作熟悉到了骨子里，这边才刚作出踢击的动作，对方就已经往斜后方拉开，让自己置身于“命运”攻击范围之外。

　　“……！？”

　　游白立刻变招，顺着踢击的姿态旋转机身，用“烁刃2”再度斩了过去。而他的动作，也恰好躲过了“强袭E”手部发射出的钢索。

　　这大概就是和自己作战的感觉吧！他不禁这么想。

　　对一般人来说，想要应付拥有游白作战经验的敌人可谓难如登天，但游白不同，在他看来，这种敌人反而会比较好对付也说不定。

　　趁着周围又有敌机发射光束的空隙，游白直接把机身往下压，乍一看是在躲避攻击，并且回避过程中出现了些微的破绽，实际上却是在引诱面前的高达主动出击。

　　果不其然，下一刻“强袭E”便甩动钢索试图制服“命运高达”。游白趁此机会，左手甩出光束回旋镖，以此来作为牵制，掌中枪直指敌机驾驶舱。

　　“哪能让你这么轻易干掉他啊！”

　　赶至战斗中心区域的尼奥嘴里发出怒吼。

　　对于这个杀死了史黛拉等人的家伙，他满心皆是恨意。眼看又有部下即将命丧对方手里，尼奥哪里还坐得住？连忙操纵机体发出射线。光束与实弹从数个角度包围了“命运高达”，如果不进行躲避的话，被命中就是必然了。

　　对此，游白没有丝毫惊慌，在精神感应装置的辅助下，他是能够在无意识间掌握尼奥的存在的。因而“混沌高达”可能发出的攻击也在他计算当中。

　　他一刀切断“强袭E”射出的钢索，同时利用侧裙甲上装配的喷口微调机身姿势，闪过最致命的光束枪射线后，又在闪避途中让自己进入到敌方射击的死角位置，以“强袭E”的机身作为掩体，拦截下制导能力不算强的导弹。

　　“强袭E”当然装有相转移装甲，然而这种装备并不能抵消实弹爆炸带来的冲击力，而驾驶舱座椅显然也不可能将冲击全部吸收掉。零号整个人差点撞在控制面板上，好在透明气囊及时弹出，包裹住头盔与身体。

　　此时零号却连掌握战况的余裕都没有，只能凭着肉体当中留存的经验往下方拉开。

　　之所以往下躲避，是因为他将主监视器视作不太重要的设备，相反，如果是手臂或者腿部被削掉，战斗必然会在瞬间结束。

　　结果也显示，他的判断相当正确。

　　游白掌心喷出的光流命中了“强袭E”头部，超乎寻常的爆发力把脑袋整个轰飞了出去。可即便如此，失去了视野的“强袭E”也仍旧作出了反击。零号靠着与对方互相之间的感应作出判断，点燃背包与脚底的推进喷口，在喷射光的作用下，整台机体朝“命运”顶了过去，而它手心里藏着的则是一柄光束军刀。

　　躲不开——

　　游白在瞬间作出了如此判断。反过来说，这也没有躲闪的必要。

　　他略微调整机体姿态，以机体侧腹接下敌机的突刺，同时挥舞右手光剑模式的回旋镖，将“强袭E”的机身拦腰斩断。

　　霎时间，从两机创口中迸发出的火光照亮了两机夹角间的阴影部位，跃动的火星在装甲沟壑中来回反射。

　　“强袭E”的机体已经停止运转，原本应当往侧面划动的光束刃自然熄灭，仅给“命运”腰部的装甲留下一道深深的孔洞，溶解的痕迹甚是狰狞，令人担忧会不会造成了过量的损伤。

　　值得庆幸的是，“强袭E”的残骸并未爆炸，不至于将“命运高达”吹飞。若真到那种地步，恐怕游白自己安危也不容乐观吧。

　　见此情形，就连侧面的尼奥都为之愕然，想不到局势竟会往这种方向滑去。片刻的呆滞过后，他赶忙发起攻击，试图将受到重创的敌机牵制在大军当中。

　　哪晓得如此关键时刻，从於能碁吕岛方向竟飞来数道射线，准头相当不错，其中有一道几乎是蹭着“混沌高达”飞走的。

　　“增援！？”

　　一般情况下，尼奥只会对此感到高兴，认为是收获战果的时刻。眼下则不然，“强袭E”已然被击坠，“命运高达”似乎还能够继续运转，光凭自己可牵制不住传说中的白色死神。

　　就在他因为远方狙击而分神的同时，游白已然推动机体掠过“短剑L”部队与十余艘护卫舰，冲到了约翰保罗琼斯号的舰桥跟前。

　　“完了！”

　　当这两个字在尼奥脑中浮现时，他再想做任何举动都为时已晚。

　　只见“命运高达”从背后拔出大型光束刀阿隆戴特，一刀便斩飞了约翰保罗琼斯号的舰桥。

　　那位招惹尼奥不悦的操作员在生前的最后一刻，思维仍显得有些呆滞。他直愣愣盯着“命运高达”脸上的血色泪槽，脑中回荡着一件事：这台机体好帅啊……

　　紧跟着，他的生命就与舰船一同葬于太平洋海底了。

　　按照游白的判断，能够搭载核弹的舰艇应该就是这几艘斯宾格勒级，考虑到克隆人是从这艘船上出击的，那么这艘船应当是该舰队的指挥舰。

　　这一判断可以说是准确切中了事实。为了切实击沉敌舰，游白摧毁掉舰桥还不算完，还在掠过舰身时朝轮机部射了一发掌中枪，令本舰彻底葬身火海。

　　尼奥有心追敌，现状却容不得他作出太激进的举动。远方的狙击仍在继续，没一会儿“命运高达”就在奥布方面的援护下撤了出去，只留下战场中的一片狼藉。

第四卷：畸形儿的时代（下） : 第663章第六百六十一章：经验

　　一切声音都已经平息了。

　　高达的残骸随着水波上下翻舞，驾驶舱不停变换着角度，让里头坐着的驾驶员陷入了相当难受的境地。零号抑制着喉头涌起的呕吐感，心想这大概也算活着的证明吧。

　　驾驶舱中一片漆黑，控制面板上的灯光已尽数熄灭，坏掉的显示器更是毫无复活的迹象。单从这点都能认知到自己被击坠了的事实。理所当然的，外界的一切也无法掌握。

　　战况落到怎样境地了？上校是否安全？还有那个人……他应该也被命中了才对。

　　不过，零号没有思考多余事情的空隙，对他来说，身处此地的自己仍旧活着就是最大的喜悦。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零号没有解开束缚住身体的皮带，撑着脸发出叹息。

　　就在此时，更加剧烈的晃动从外部传至驾驶舱中。如果要举例的话，零号觉得自己像极了娃娃机中的奖品，被人用钳子从商品堆中夹了出来——尽管他没有见过真正的娃娃机。

　　很快，摇晃感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金属之间发生碰撞的沉闷声。驾驶舱门被人从外部开启，一个戴面具的脑袋混在光线中探了进来：“不愧是‘强袭’啊，别的不说，驾驶舱防护做得确实到位，内部居然连半点损伤都没有。”

　　“上校……？”

　　“哦？这不是还活着嘛！能动的话就赶快出来。”

　　从尼奥的声音中能听出轻松的味道。零号却觉得，那种态度是对方伪装出来的。但是为什么？有什么必要隐藏起内心的阴郁呢？

　　零号觉得自己仍旧相当浅薄，无法理解真正成年人所表现出的思考回路。

　　而对于以虚假示人的尼奥来说，正因为他是成年人，才明白自己其实是个胆薄的人。出于同样原因，他不想将担心部下的情绪表现给任何人知晓。

　　如果让旁人看清自己的软弱，自己就没法战斗下去了——

　　他是这么想的。

　　……

　　等到零号被救援回斯宾格勒级战舰杜威号时，游白已经回到了於能碁吕岛的边缘，并跟驾驶着“勇士高达”的阿斯兰汇合到一起。

　　“感谢援助，阿斯兰。”

　　“哪里……”

　　阿斯兰随意地笑了两声，没把自己的功劳往心里去。从他的视角来看，自己无非是从远距离射了几枪作为牵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