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钢铁的旗帜 第328章

　　他顺手撕裂一架冲向自己的“温达姆”，又用火神炮击毁侧面飞来的“短剑L”监视器，以这两台敌机作为盾牌掩护，一下子攀升上去，挥剑直指“混沌高达”。

　　“逃得掉吗！”

　　“怪物么……！”

　　尼奥眼看自己用战斗机形态都无法甩开后方追赶而来的高达，牙齿在嘴唇上狠狠咬了一下，利用刺痛与铁锈味让自己冷静，并赶在两方会机之前变形成人型，举盾挡下游白斩击，右手拔出光束刃直刺向“勇士”头部。

　　“勇士”这一机型从未落入过联合军手中，但不妨碍神通广大的幻痛搞到机体情报，自然知晓反中子干扰器装配在脑袋里面。他这一击，正是瞄着游白要害去的。

　　游白反应极快，在光束刃刺穿头部之前，偏开脑袋，进而用身躯往敌人盾上撞了过去。

　　“……！？”

　　尼奥未料到对方会这么出招，一时着道，盾牌给撞得脱了手。

　　游白本欲乘势击杀敌方，怎料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电流，本能地在出刀前收住动作，一脚踹在对方机身上，利用反作用力把自己弹开。

　　下个刹那，从正下方的水中现出一架湛蓝机体的身影，它两肩大型肩甲张开，内藏光束炮猛烈开火，贯穿了游白原本所在位置。

　　“深渊高达么！”

　　游白眉头紧蹙。即便驾驶的不是拥有精神感应装置的机体，他也从那台敌机中感应到了属于自己的气息。

　　果然，自己的克隆人并未死在上次战斗中。

　　……

　　“别碍事！”

　　伴随着驾驶舱中响起的一声怒吼，阿斯兰驾驶着赤红色的战斗机从敌机身旁掠过，并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变形回MS形态，一剑将敌人斩成两段。

　　而这，已是开战至此的第十二架击坠。

　　短短数分钟功夫击坠两位数敌机，这个战绩不能说不漂亮，但放在整体局势来看，却只能说是聊胜于无。起码从阿斯兰自己的视角，敌军看起来完全没有受到减员的样子，联合军所派出的军力就是这种程度。

　　频道里响起基拉的声音：“可恶，联合军派出的MS部队居然比三年前还要多几倍么！”

　　“别说泄气话，基拉！”

　　“我知道……！”

　　即便受到训斥，基拉还是忍不住的想，如果联合军拿这种数量的兵力去布置防守，又怎么可能让扎夫特抓住机会？

　　他一枪射爆袭来MS的脑袋，想要尽可能突破敌军封锁线，去帮游白一起击毁敌人的指挥中枢。可也正是这个时候，昏暗天空的一角出现了异变。

　　……

　　远在北极圈附近的格陵兰岛对这天空中的异象看得最为真切。

　　格陵兰岛附近仍是黑夜，头顶赤红的火光有着远超流星的璀璨，在黑色夜幕下有着能够刺痛眼睛的明亮。此处虽说是联合军本部基地所在位置，但从上个时代开始，这里就一直有普通人居住，一名孩童仰头望向窗外天空，没有暖气的屋子把他满脸冻得通红。

　　孩童仰头望着流星，有点想叫醒爸爸妈妈一起看，但他还是没有那么做，只是目光明亮望着天空，欣赏绝无仅有的美景。其实，他的举动可以说是相当正确，因为人们唯有在睡眠中死去，才不会感到任何痛苦与绝望。从这个层面上来讲，他没叫醒父母也是好事一桩。

　　这降临到人们头上的绝望，操纵它的人们，如今仍在大气圈外进行着战斗——为了让死亡来到正确的位置上。

　　要把陨石投入地球是很容易的，反而是在进入大气圈后，要维持不被大气摩擦热把陨石烧掉的速度才更困难。

　　智慧女神号舰桥外闪烁着战斗的流光，不用说，战斗本身是呈现出一边倒局势的。联合军根本没有能够与雷抗衡的驾驶员，其所配置的MS部队更是在性能上远逊于“传说高达”。面对高达释放出的龙骑兵炮塔，他们除了引颈就戮之外，实在没有其他路可选。

　　塔利娅只是用眼睛瞥了下战况，便将注意力放在陨石的投掷环节上，等到抵达特定位置后，她立刻下令道：“就是现在，用爆炸减速！”

　　“是！速度负23，确认！”

　　随着小行星前端出现火光，美玲将修正后的数据汇报了上来。

　　再看舰外战况，雷已带领部队将敌人清扫得七七八八了。可以说，作战成功已是板上钉钉之事。

　　直到此时，塔利娅才让内心一直压抑着的苦闷贯彻全身。

　　‘这下，我们可就是亘古罕见的杀人犯了……’

第四卷：畸形儿的时代（下） : 第668章第六百六十六章：闪光

　　悲哀的人们，是为了抛弃悲哀才活下来的。

　　说出这话的人究竟是谁呢？如今已不得而知。游白向来将这句话视作正确，从远古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人类，应当是拥有让自身往高处发展的本能才对。可即便如此，现实世界也仍旧充斥着悲伤。

　　而现在，悲伤将化作实质吞咽而来。

　　“那是……！？”

　　当那包藏在火光当中的巨影于地平线一角浮现出来时，奥布海域周边所有人都陷入了慌恐与惊悚。

　　奥布军、联合军，战斗双方本能地停下了动作，望着赤红天空无法动弹。

　　那是彻底超出人智的存在。

　　尽管有所预料，哪怕事先就已经得知会有陨石朝地球坠落，人们在这一瞬间还是发现自己的想象力过于狭窄。

　　三年前的大战中，联合军曾经靠着将自己旧本部作为诱饵，一口气消灭掉扎夫特军的绝大部分有生力量。哪怕到了今天，那次阿拉斯加作战也仍叫身处其中的人们心有余悸，认为当时对地球的破坏已经到了极点。

　　但其实，正因为那次作战给生还者带来的阴影太大，才反而限制了他们的想象。

　　尼奥虽然从书上看过那些灾难所能带来的损害，可到头来，没有亲眼目睹的话还是无法正确认知其概念。他甚至在想，就算陨石落下来又能怎么样？大不了换个新总部呗，反正大西洋联邦高层肯定能够提前逃走。

　　他的这种想法，在联合军的军队当中相当普遍。或许正是因为有这种想法麻木精神，大西洋联邦的士兵与上层才有胆子在本部遭到袭击的时候，以过于冷静的态度作出判断，进而继续对奥布发起攻击。

　　不得不说，这种想法愚蠢过头了。

　　直到亲眼目睹了小行星从天而降的景象，尼奥才明白自己有多么盲目乐观。

　　与独眼巨人不同，从宇宙投入大气圈内的质量武器才真正算是灭顶之祸。它所能造成的伤害，决不仅仅止于摧毁军事目标，更会对地球环境造成难以估量的伤害。

　　在小行星与地面接触之前，其周围分裂开的碎片便已化作陨石袭向格陵兰岛以及周边海域，单纯是这些碎片，就足以对这世界最大岛屿造成毁灭性打击。

　　冲击波在陨石与大地之间压缩，转为音爆与震荡波。原本就简陋的街道在一瞬间被挖起粉碎，受到直击的军事基地更是荡然无存。

　　不分男女老幼，身处格陵兰岛的人们全部溃裂崩解，变成一团团连人类形体都不具的秽物。他们的肉体在一瞬间给毁灭掉了，甚至不存在什么生命最后的惨叫。

　　如果说有人能够听见他们的声音，大概只有身处遥远海域的游白了吧。

　　“啊……啊啊……”

　　绝望的号哭跨越空间传入游白精神当中。

　　那真是怒涛一般的冲击，狂乱的思维几乎将他脑袋撑爆。游白觉得飞散的内脏仿佛黏在喉咙与头盖骨下面，令他浑身颤抖。

　　由此来看，没有乘坐“命运高达”是他此生最大的好运，如果那股绝望透过精神感应装置的增幅扩大到足以淹没整个人灵魂的程度，游白大概会因受到过于强烈的冲击从而成为亡魂的一员吧！

　　可即便如此，他的意识也已经模糊不清了。

　　这大概就是身为新人类所要面对的困境与弊端……毕竟，越是精神纤细的人，越会因外界的压力而受伤，类似的例子在历史中可以说是层出不穷。

　　失去控制的“勇士高达”开始往海面坠落。下方海域因受到远方波及，海浪开始变得汹涌起来，仿佛一张深渊巨口要将坠落下去的人吞进肚里。

　　不过在那之前，尼奥已经本能的察觉到情况出现转机，当即将枪口瞄向了坠落中的高达。

　　“虽然趁人之危会让我不爽，但是史黛拉的仇——”

　　“住手！！”

　　在“混沌高达”即将叩下扳机的瞬间，下方有一道白色的闪电急袭而来，那是“自由高达”的机影。

　　与依赖感应能力战斗的游白不同，基拉的强大全部体现在他个人的压倒性力量上。不论是射击也好，还是对局势的判断也罢，他都无愧于最强调整者的名号。

　　驰援而来的“自由”连射数道光线，先是牵制住尼奥的注意力，然后一发射线打在敌人光束步枪上，还有一发截在即将命中游白的粒子束面前，两发射线碰撞，爆出的风压将“勇士高达”给吹飞了。

　　“自由么！”

　　尼奥神色一紧。他当然认得出面前赶来的敌机，那是亲手破坏创世纪拯救世界于水火的传说机体，正可谓是英雄二字的具象化，其驾驶员无疑是世间罕有的好手。

　　他明白现在不是迷茫的时候，打定主意要在此击落马夫蒂·艾林，因而面对“自由高达”他不但没有后退，反倒驱使机体狂飙上前，连着几发光束打向“勇士”作为牵制，左手握着的光束军刀直斩向敌机。

　　“这家伙……！”

　　基拉暗自心惊，嘴里发出啧声。他连忙冲过去护住“勇士高达”的机身，一边用盾牌挡下敌人的斩击，嘴里发出沉闷的质问，“为什么还要攻击奥布！扎夫特才是真正要面对的敌人啊！”

　　“不用你告诉我！”

　　尼奥哪里不晓得扎夫特的作战将让大西洋联邦损失惨重？可他现在就是为了尽可能重新把控住局势，才会选择对奥布发起攻击，自不可能因短短一句话退走。

　　见说不通，基拉心底发狠，当即一剑斩向敌机躯干。他的剑法实在是相当干脆利落，仅是一刺都给人避无可避的错觉。

　　可惜在他攻击到达之前，下方乘坐着“深渊高达”的零号已冲出海面，进行牵制射击的同时，用光束长枪刺向“自由”驾驶舱。

　　“别想伤害上校！”

　　“这个声音——”

　　听着从公共频道中传来的熟悉声音，基拉顿时感到一阵紧张。望向下方敌机的表情也随之变得险恶起来。

　　他收回对尼奥的攻击，转而用盾牌将“深渊”的刺击荡开，翅膀当中隐藏的电浆炮翻折出来，两道赤红光束轰了过去。

　　不过，攻击未能命中。

　　对方运用出了近似于游白的回避动作，翻滚机身从两道射线的夹缝里穿了出来，并用胸口的烈火式复相光束炮进行还击。

　　这一炮几乎把“自由高达”盾牌打得脱手，若非提前偏转了一点迎击角度，恐怕连盾面都要烧穿了吧。可饶是如此，上面焦黑痕迹也彰显出敌机火力有多强大。

　　基拉索性将失去防御能力的盾牌甩出去遮挡视线，左手从腰间拔出光束军刀，拉着机身从盾牌营造出的上方死角往下斩去，一下便将敌人的近战武器从当中劈成两截。

　　轻微震动蔓延至“深渊高达”全身。

　　“唔……！”

　　“你是游白上尉的克隆人吧！他是个温柔的人，为什么你却在帮助联合军！”

　　“谁认识啊！你说的那个人——”

　　“那你总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情吧！”

　　基拉怒吼着劈出了一剑，将“深渊高达”往下压去。尽管整体性能只是小小占优，但“自由”终究是核动力机体，在出力方面有着天然优势。

　　不过，若是觉得能够如此轻易击倒对方就未免太天真了。

　　在零号陷入劣势的瞬间，尼奥连同周边部队MS一齐对“自由”发起了围剿。这种攻击一般很难对顶尖王牌造成太大影响，然而现在基拉必须护着游白撤离，也就只能抓住“勇士高达”往上空飞去，企图甩开敌人。

　　尼奥已看穿他动向，连着数发光线甩出，竟逼得“自由高达”不得不连连减速。

　　基拉咬着牙不断腾挪，心中暗道：“好精妙的射击！”

　　这份射击能力究竟是拜感应能力所赐，还是由高空认知能力辅助得来，关于这点，连尼奥自己都不清楚。但不管怎样，他现在取得了优势却是事实。

　　尼奥立刻在频道中发出命令：“舰队攻击指定目标！阵型被奥布军打乱也无所谓，绝对不能放他们逃跑！”

　　“不妙！”

　　眼看四面八方的敌人都将枪口瞄向这边，基拉心中一凛，赶忙再度拉升高度，可惜没起到决定性作用。联合军舰队所发出的炮击，就连机动性一骑绝尘的“命运高达”都很难躲避，更何况是旧型机的“自由”呢？

　　转眼间，白色机身与武装机动翼便被炮弹命中，尽管相转移装甲所带来的防御力让他不至于彻底坠毁，但动作失衡却是无可避免。

　　尼奥立刻发出牵制性的光束，同时在频道中大声喊道：“就是现在！”

　　这时候，零号驾驶的高达潜至“自由高达”正下方，只需用胸口光束炮来上一发，便能了结不愿意松开“勇士”的基拉性命。

　　可是也正是这关键时刻，零号动作却陷入了些微的停滞，在旁人看来，就好像是犹豫要不要杀死敌人一样。

　　“这家伙……！”

　　尼奥面色一黑，连忙往前正前方冲去。他已看出零号软弱的精神受敌人话语动摇，以致于无法下死手。

　　机会转瞬而逝，当零号从迷茫中醒来时，再想打中敌人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自由高达”带着一阵黑烟落向於能碁吕岛。

　　……

　　“基拉和游白被击落了！？”

　　奥布军方司令部中，卡嘉莉听见耳机里传出的噩耗，面露惊恐之色。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去确认对方安危，但很快又冷静下来，明白自己这个首相不能随便离开。

　　卡嘉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声呼道：“前线立刻进行反攻！”

　　“……？！不、等一下，阿斯哈大人！我们的兵力无论如何都不足以压倒敌人啊！”

　　“没关系！基拉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家伙，敌人能击坠他，一定耗费了相当大的力量！说不定阵型都变得凌乱了！”

　　她的想法实在是太过直接，令周围众人陷入了沉默。

　　确实，如果事情真按阿斯哈大人所想，如今便确实是最好的反击机会，打破敌人阵型就有可能取胜。不过，这个想法本身风险太大了，若是判断失误，无疑会葬送相当程度的兵力。

　　不过，特达嘎上校对此颇为认同，立刻附和道：“就按阿斯哈大人的意思办！僵持下去输的一定是我们，奋力一搏才是现在应该做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