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联邦军的白色恶魔
“陌生不陌生可不是由见面次数决定的!”
“什么歪理……”
“我可是刚被你们抓回来耶!考虑下我的感受好不好?”
“但是抓你的人就在你旁边啊?”
“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露娜玛利亚表现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虽说身处过去的敌人舰上,她看起来还挺从容的。至于这幅态度究竟是硬撑出来的,还是切切实实发自内心,那便不好说了。
但可以确定的是,此时她注意力并未放在自己已成为刽子手的事实上面。
游白不乐见旁人沉湎于痛苦与绝望之中,因此,他从露娜玛利亚的事情上汲取到了一股安心感,认为自己把她救下来是有价值的。
第四卷:畸形儿的时代(下) : 第688章第六百八十六章:期待
殖民卫星Aprilius一号的景象,一如既往的祥和。它就像整个从战争当中抽离出来了似的,瞧不出半点紧张空气。
头顶的照明设备让人造天空显得无比开阔,广场满是生活于此的居民,他们在装修漂亮的喷泉与花园边漫步,孩童追逐打闹,年轻男女有说有笑,每个人都在平凡地渡过着自己的人生。
只是,对经历过战场的人来说,太过强烈的人造光多少会让他们有点睁不开眼。
真飞鸟躲着行人从商业街的阴暗部分走过,驼着背,面上一副困乏模样。
虽说他年龄正是应当与朋友一同享受青春的年纪,可惜这幅景象已经离他越来越遥远了,哪怕刻意将注意力放在周围,他也只能从中品尝到一股脱节感。
在他眼中,整个殖民卫星像极了一座笼子,自己则被关押在里头。
“这就是他们说的,被战争异化的人么?”
异化,真飞鸟不记得从哪听来的这个词,但用来形容自己好像还挺贴切。
作为普通人也好,作为士兵也好,自己都远远谈不上合格。否则,自己又怎么会被放置在如此祥和一片的世界里面呢?大概是内在的犹豫与困惑被迪兰达尔议长给察觉了吧!
不过,近乎于自暴自弃的态度并未持续太久,因为他跟人约好要在此处的一家餐厅吃饭,不能把自己的软弱想法暴露出去,那无异于赤身裸体。
“不好意思,1号包厢在哪里?嗯,订包厢的人应该是雷·扎·巴雷尔。”
转进餐厅大门,他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来到一间过度宽敞的包厢前。
“……?”
两个人吃饭没必要搞太大的排场吧?还是说,雷那家伙还找了其他人?智慧女神号的大家都还没有返回本国吧……
瞬间的意识流过,让他内心隐约察觉到了某种不安。尽管无法明确缘由,他却从事实上丧失了拧动门把手的力气。
此时,门自动打开了。
准确来说是有人从内部开了门。真飞鸟皱着脸举起右手,准备跟有段时间没见的同僚打招呼,结果伴随着房门开启,愈发扩大的空隙当中显现出了一个纤细高挑的身影。
“好久不见,真·飞鸟,最近过得还好吗?”
“议、议长——?!”
真睁大了眼睛,仰视着对方,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不过,身为男性的自尊心让他没能做到这点,因此两人之间保持的距离稍微有些近了。
迪兰达尔自上而下地打量着他,眉毛不可察觉地往上轻挑了一下,随后才让出空间,笑着说:“雷可是等你很久了哦?进来吧。”
“是!”
真忍不住敬了个军礼,随后才进入包厢内。一大一小两名黑发男子,各自在位置里坐下了。
至此,真才注意到位置与自己比较靠近的雷,此时穿的是便服,内心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象过雷在日常生活中的样子。
不过想想也是,即使是生活方式如同机器一样的雷,换上常服也不奇怪。毕竟在人的一生中,所谓“日常生活”的普通时光仍旧是占大部分的。
直到对方看过来,两人目光对上了,真才匆忙收敛起过度打量的目光,压低声音问道:“喂,不是说普通的吃饭吗?怎么连议长都……”
然而迪兰达尔仍听到了他的声音,笑眯眯说:“是我自己提出想一起来的,算是临时起意吧。”
“喔……”
“话说回来,真,你听说了地球上发生的事吗?”
“您是指智慧女神号去地球轨道作战?”
“那个当然也很重要,不过我希望你了解的,是奥布遭到联合军袭击的事情啊。”
“奥布!?它怎么——不,我和他们已经没关系了,但是……”
真飞鸟顿时慌乱了起来。即便再怎么不中意,奥布毕竟是他故乡,听闻如此噩耗,实在容不得他继续保持冷静。
结果,他的态度全部都在迪兰达尔预料以内。议长大人轻轻摆手:“安心吧,联合军已经被击退了。”
“是么……”
“嗯,我军奇袭了格陵兰岛总部,勉强算是把大西洋联邦逼到了绝境里面。”
“因为总部被攻击,所以他们提前撤军了?”
“也不尽然吧!马夫蒂他们击退奥布周边海域的联合军同样重要啊。”
即使到了现在,迪兰达尔依旧在外人面前给马夫蒂说好话。看起来相当愚蠢,实际则不然,真飞鸟由此感觉到了迪兰达尔在格局方面的中立性,而这,正是迪兰达尔希望他感觉到的。
话题进行至此,一直冷眼旁观的雷终于出声了。
“可是,明明拥有同一个敌人,马夫蒂却不愿意与我们联手。”
“雷。”
迪兰达尔适时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呵呵一笑,摇头道,“我本意是希望真你能安心,既然你还没听说,倒是我多此一举了。”
“不不,怎么会……”
“那么愉快的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还有事情要办,雷可得好好招待客人哦?”
嘴里念叨着哄小孩似的话,迪兰达尔将一直端在手里却没喝过一口的酒杯放下,起身离席了。
男人的步子是那样稳健有力,皮鞋与地毯接触发出有节奏的闷响,向周围传递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他从真的身边经过,接着来到靠近雷座位的门边,忽然停下脚步,小声说道:“对了,之前我跟你讲的,别忘记了哟。”
直到那股存在感从门外消失,真飞鸟才终于长舒一口气。虽说他能够体会到迪兰达尔所表现出的善意以及柔和态度,但不知怎的,他对那位议长大人却抱有某种畏惧心理,好像在他面前一切想法都会被看穿。
“所谓上位者,都是这样的吗?”
“不,吉尔他是不同的。”
“啊……”
尽管知道雷与议长很熟,但听到“吉尔”的称呼,真飞鸟还是会觉得不适应。嘴里发出嗬声,转而又问道,“刚才议长跟你讲的是什么?”
雷直视着同僚的眼睛:“你很在意?”
“莫非是什么重要机密?抱歉……”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拜托吉尔对机体进行改修而已。”
“传说还有升级的余地?”
“谁知道呢。不过机器能够表现出人的精神,这点应该是毋庸置疑的。否则,白色死神就不可能将他的意志扩大到整片空域。”
对真来说,同伴一番话实在是抽象过头了。
好在雷也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他深吸了口气,摇头道:“不管怎么说,吉尔对你可是寄托了相当大的期待,不要辜负他啊。”
“……是么?”
真陷入了轻微的困惑,皱起眉头,视线朝窗外投去。那并非是富含特殊意味的动作,仅仅只是想要从雷的注视中逃开而已。
视线尽头是窗台上立着的一只山雀,他就这么注视着,许久没有给出回应。
雷并不打算逼迫对方,因此半天没有打破横在两人中间的死寂。反而是动起了刀叉,小口品尝餐盘里有点凉了的牛肉。
直到盯着的那只山雀振动翅膀飞上天空,真飞鸟的意识才回归现实。雷瞥了他一眼,无奈道:“打算为谁而战,并不是太难抉择的事情吧?我们都是士兵啊。”
“那你就告诉我啊,雷,人类是仅凭他人的期待就能战斗下去的生物吗?”
“……真?”
“我想要遵从自己的意志去战斗。”
食欲早已消退,面带不快的真飞鸟放下餐具站起身来,往包厢门走去。
仅因同伴一句话就对眼前境况感到厌烦,真觉得自己作为士兵也太旁若无人了点,之后就算再回到智慧女神号,关系也很难修复……
不过,鸟这种生物,一向都不是他人催促才会扇动翅膀的吧?因为有地方想去,才会往上飞,天生就能够翱翔的它们,理应比任何生物都要自由。
他正欲推门离开,忽然,背后传来一阵轻微的笑声。
“呵……”
“……?”
真转头望去,雷并未看过来,视线反而是投向自己刚才看着的窗户。穿过透明般的金发,能看见少年的侧脸相当冷漠,嘴唇也抿得紧紧的,苍白肌肤有股随时都会消散的透明感。
“是我的错觉吗?”
真飞鸟不禁皱眉,转身离开了。
听到门关的声音后,雷才重新把视线收回来,摇着头呢喃道:“果然我还是做不到……”
其实,迪兰达尔临走前跟他说的根本不是什么MS,而是希望他能用克隆人的身份来博取真飞鸟同情,以此将对方锁死在扎夫特里。
可是,雷毕竟是生活在现实世界当中的人,要想亲口对不够熟悉的人剥开自己伤口,难度未免太高了点,那就等同于是要将“雷·扎·巴雷尔”这一人物撕得支离破碎。
“人不能单凭他人的期待战斗下去么……”
嘴里咀嚼着这句话,雷把自身重量压在椅子靠背上,让双目透过合上的眼皮去感受头顶电灯的微微亮光。
这是他用来净空精神的办法。
……
与此同时,在靠近PLANT周边宙域的地方,游白三人乘着从月球出发的穿梭机来到此处,很快便要驶入殖民卫星群中枢核心的Aprilius一号。
之所以从月球绕路,很大原因是为了摆脱从敌占区到来的嫌疑。如今月球已在扎夫特势力掌控下,混进月球都市哥白尼再乘坐穿梭机,风险能够降到最低。
可即便如此,要进入敌国境内总会令人不安吧,起码露娜玛利亚是如此考量的。
她瞧了一眼前座正在打瞌睡的基拉,然后用肩膀撞了下望着窗外的游白,小声问道:“会害怕吗?”
“紧张感的话,多少有点儿吧?”
“这种时候就算老实说害怕,也不会让人觉得很逊的啦。”
游白笑了笑没正面回应,转而说道:“我只是在想,附近的MS残骸都已经消失无踪了呢。”
“你是说雅金·杜维攻防战那次?”
“很可怕啊,无数生命在此消亡,结果却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对于世界来说,人就是如此渺小。就算进入了宇宙,也很难真正在宇宙当中留下自己存在过的印记。”
“殖民卫星不算吗?”
“嗯……就连殖民卫星也不牢靠啊。你听说过海利欧波里斯的事情吗?仅仅只是几支小队规模的战斗,却让整个殖民卫星都解体了……”
游白举出的例子相当现实,甚至可以说,仅仅是在数年间,类似的惨剧就已发生过无数遍。
但是为什么呢?
人类究竟是以怎样的态度去看待如此数量生命的消逝?人类能对不在自己眼前发生的事情麻木到如此地步吗?
“霍克小姐,你觉得迪兰达尔做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啊……甚至连塔利娅舰长都搞不明白迪兰达尔议长究竟在想什么,他们可是亲密无间的关系哟?不过,正因为他们是男人和女人,所以塔利娅舰长才会看不清对方也说不定。”
“性别么?”
“我听说过如此论调:因为男人和女人的灵魂结构不同,所以能够领悟的东西也不一样。游白,你觉得呢?”
“你相信这一套?”
“哈哈,怎么可能嘛。”
“跟性别无关,男人和女人之间是可以灵魂相通的。”
“你和拉克丝·克莱因就是这样吗?”
露娜玛利亚的表情突然变得充满了玩味,像是在打趣游白,又像是在作出某种试探。而这种态度,落在她自己眼中都相当的露骨,于是她又补充了一句道,“还是说,那同样是马夫蒂·纳比尤·艾林的论调?”
“与其说论调……应该说我拒绝把它当成是妄想吧。不论男女老少,所有人都能跨越心和宇宙之间的距离,准确无误与对方进行交流。我期待着那样的一天。”
“意思是靠在这边的我和你也可以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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