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钢铁的旗帜 第577章

　　“阿斯兰！”

　　基拉下意识地发出呼喊，却因一时的分心陷入困境。

　　“你还有余力去管别人的事情吗！”

　　修拉经历过73年大战，又带领黑骑士打赢了芬德申独立战争，在之后无数军事摩擦中他更是经历了百般磨练，战技简直是练至了巅峰。

　　纵使面对身为超级调整者的基拉，他仍占据了上风，实力高超得不可思议。

　　两机纵横交错间，基拉只得眼睁睁看着古尔维格渐行渐远，心里愈发焦急。

　　“镇魂曲……！”

　　不过，修拉也有自己的痛点。他不断用狂暴的近战压制“强袭自由”，却无论如何都没法给对方留下实质性伤害。一时间，只得把目光转向剩下的一台“楼陀罗”。

　　“阿格尼丝·吉本拉特！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看戏吗！”

　　“我才不要管你们黑骑士的事情！”

　　阿格尼丝毫不客气地怒斥回去，视线仍在整片战场上眺望不停。

　　“奥尔菲在哪里？我要去帮他！”

　　甩下这句话，她冲游白与奥尔菲交战的空域快速飞去了。

　　“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这一刻，修拉对阿格尼丝的厌恶，甚至压倒了想要击败基拉等人的澎湃战意。

第六卷：新生与混沌 : 第985章第九百七十六章：粉碎（二合一）

　　如同MS坟场般的战斗空域中，剑戟交错爆散出来的闪光，不断映照着战斗之中的两架MS。

　　对于寻常驾驶员来说，二者所爆发出的强悍战力可说是无比惊人的，哪怕单纯从战域外望去，都会为过于激烈的冲突感到胆战心惊。

　　可奇妙之处在于，战斗本身却几乎呈现出一边倒的形势。

　　锵！

　　仅是在再次碰撞的第一个照面，“沙克提”挥动的剑花被贯破了。

　　奥尔菲手中舞动的光束刃落在空处，“盖亚·吉尔”手持实体刃从诡异至极的角度挑来，以巧妙技术控制住剑刃冲突互斥的力，差点从装甲缝隙中破坏掉“沙克提”手腕的内部机械构造。

　　那般景象从奥尔菲的视角看来，就好像是“盖亚·吉尔”的机械臂发挥出了人体般的灵动。

　　“为什么……！”

　　两机交错带来的震动不断摇晃着“沙克提”驾驶舱中的操作席，不过与之相比，更叫奥尔菲难以接受的是自己被彻底压制到下风的战况。

　　凝聚了芬德申全部力量，运用上调停者智慧制造出来的这台“沙克提”，没理由会逊色于区区普通人研发的机体才对。

　　可是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自己太过焦躁了吗？

　　这实在让奥尔菲颇为不甘，他用力推动操纵杆，光束刃以最大出力往下压去。

　　怎奈，就连这最单纯的力量角斗都以他的失败告终。

　　呲——！

　　火花四溅，“盖亚·吉尔”充满力量感的宽厚手臂实有万钧之力，竟以实体刃活活劈散了光束刃，抵着敌机的手臂装甲往上切过去，直取向“沙克提”首级。

　　奥尔菲转动机械手，尚未重新凝聚出光束刃的重斩剑打在“盖亚·吉尔”手掌上，将之匕首弹飞。

　　却不想，游白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一出，以雷霆之势抽出光刃纵斩而去，硬生生把“沙克提”闪烁有喷射光的肩甲给削成两半。

　　轰！

　　装甲内藏的推进剂遭引爆，推得“沙克提”姿势出现了短暂失衡。奥尔菲死命找回机体平衡，咬牙切齿地发出低吼。

　　“被压制了！？凝聚了调停者全部力量的这台机体居然……”

　　暴躁声音透过接触通讯传到游白耳边，引得游白一声冷哼：“调停者又怎么样！”

　　“我可是新人类啊！”

　　奥尔菲暴怒地拔出另一柄光刃，彻底把内心的全部傲慢与恼火都给释放了出来。

　　至于令他落入下风的关键，也就是正陷进战火当中的芬德申母舰古尔维格，早被他抛去了脑后。

　　这般强硬姿态，就好像是贝类的坚硬外壳，想要保护内部脆弱的、建构起“奥尔菲”这一人物的底层基础。

　　他能接受自己在战略上受到马夫蒂的压制，哪怕被逼到不得不自爆国家逃上宇宙的程度，也没有让他自信心蒙受半分损伤。

　　眼下的状况则不同。

　　所谓战斗，正是基于人类基因之中最原始的欲望，促使人类发展到今天的根源。而作为超越了自然人与调整者的新种族，奥尔菲始终认定自己在经验之外的方面能够立于人类顶峰。

　　所谓金玉在外败絮其中，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含金汤匙出生，从小被视为人类的希望的奥尔菲，他的成长旅途始终顺风顺水，这也就造成了他在精神方面的过度脆弱。更进一步说，他把目光可及的所有人都视作下等人，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像这样傲慢到了极点的家伙，能够拥有与普通人共情的能力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正因缺乏这一身为人类最重要的本能，他才能一再犯下滔天大罪而不自知。命运计划与杀害自己国民，都是由这种愚昧催生出来的。

　　若让这种家伙站上人类群体的顶峰，那还能要求人类有任何品行可言吗？

　　大抵是只剩下绝望的了。

　　觉察到这一点的英格丽特小姐，即便面对着杀害妹妹的凶手，她还是忍不住开口劝诫道：“请冷静一些，奥尔菲。”

　　“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他以过度强硬的态度驳斥了回去，再度操纵起龙骑兵。

　　四面八方的龙骑兵笼罩住“盖亚·吉尔”，尖端延伸出明亮的光束剑刃，这是“沙克提”应对具备光束防护罩的敌人的对策。

　　“不把这个男人消灭掉，我就无法成为指导人类的绝对权威者了！”

　　像这般在战场上彻底暴露出自己感情的姿态实在是丑陋到了极点，与“沙克提”通体雕刻的华贵装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乃至于坐在他背后的英格丽特都在吼叫声中微微颤抖。

　　不过对于他的老套进攻方式，游白实在是有些看腻了。

　　他操纵“盖亚·吉尔”呼应起对方动作，一股脑发射出背包里剩余的全部导弹。

　　原本应当被用在火力覆盖上的导弹，眼下竟如同受到了他意识指挥般，每枚导弹都精准撞在敌机龙骑兵上，在周围爆发出一连串光球。

　　剧烈闪光照得“沙克提”驾驶室内一片白，以致于奥尔菲甚至有种自己意识中断了片刻的错觉。

　　在这无数闪光中，游白一甩手中光刃，散逸出来的粒子朝后扩散，“盖亚·吉尔”化作了一道白色的流星，直突向“沙克提”的主体。那番速度，甚至连远方的海量无人机都没一架能够锁定到他。

　　奥尔菲不愧是调停者，仍是及时反应过来并试图躲去MS残骸后面。但还不等他行动，可当障碍物使用的残骸就被游白的浮游炮给击穿爆开了。

　　而悬浮在残骸周围的“沙克提”那充满焦躁意味的身姿，实在是令游白不得不唾弃。

　　“连亡者遗骸都要利用的你，也想成为引导人类的角色吗！”

　　“否定命运计划的你怎么可能明白！人类有必须要遵守的命运，我也不例外！”

　　“这是傲慢啊！”

　　游白操纵的“盖亚·吉尔”狂飙而去，追上损失了肩膀推进器的“沙克提”，一剑将它持剑的左手腕卸了下来。

　　奥尔菲哪肯乖乖受死？当即控制背包隐藏的两支机械臂，握着光刃从左右两边斩向“盖亚·吉尔”腰杆。

　　遗憾的是，彻底与精神感应装置连接在一起的游白，就连敌人想用什么招都能提前预知。

　　于零点零几秒的空隙之中，“盖亚·吉尔”变形回战斗机，从敌人挥出的两支光刃下方闪过。

　　那真是无比极限且华丽的绝妙操作，敌人光刃洒出的粒子甚至都洒落在了游白驾驶舱的透明舱盖上，烧出无数焦黑斑点。而“盖亚·吉尔”机首也就这么顶在敌人躯干上，将之撞飞出去。

　　一时间，遭受到重击的奥尔菲感到眼前不断冒出金星。哪怕是调停者，仍为人类的他在身体素质方面依旧有极限。

　　“没事吧，奥尔菲！？”

　　“……不要让攻击停下来！”

　　奥尔菲不回头地吼了一声。他目睹着面前驾驶舱门出现的裂痕，心中却升起“必须要活下去”的念头。

　　这可以说是让他的意识都冷静了下来。

　　是了……自己是必须要活下去引导世界的人，怎么能在与愚者的战斗中丧命？

　　然而，他内心浮现出的这份对自己宝贵生命的珍惜，却被游白的意识波给捕捉到了。

　　“到头来还是只把自己的性命看得如此珍贵吗！奥尔菲·拉姆·塔奥！”

　　“有什么不对！像你一样从人们视野当中消失，导致世界朝愚蠢方向前进的事情，难道还要在我这边再度上演吗！”

　　此番言语当中尽是毫无道理的斥责之情。至于说出这话的奥尔菲，则是在驱动机体往后拉开距离，想要逃走的意图无比鲜明。

　　游白对他的傲慢无比恼火。

　　“凡人有资格把世界玩弄于股掌么！”

　　“说得好听，你不也畏惧于世界走向错误的道路吗！因此你才从政治场中逃走了……！”

　　“所以我在寻找正确的方法论！”

　　游白压抑着怒气，挥剑再把“沙克提”发起逆推进的右腿给切断了。

　　但与之前相比，冷静下来的奥尔菲倒没继续表现出软弱丑陋的一面，鼻腔里喷出闷哼表示讥讽。

　　“漂亮话谁都会说！可是真正展现出正确做法的，只有吉尔伯特·迪兰达尔——以及我们调停者！杀害了迪兰达尔的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连生命都不懂得尊重，也配谈正确二字吗！”

　　“就是因为你有着这样的软弱，马夫蒂·艾林，你才不配自称为新人类啊！”

　　边说着，奥尔菲再度挥动机械臂，却无奈被早有防备的游白挥剑斩断。那攻击过于犀利，瞧得他忍不住轻啧一声。

　　不得已，他只好分离开背后作用不大的武装柜，自行引爆用以拖延“盖亚·吉尔”的追击。

　　“……刚才你说寻找方法论？简直愚蠢。让全体人类一口气觉醒的方法是不存在的，妄想这种事情的你，我看是早就走火入魔了！”

　　这话传入游白耳中，令他追击的动作减缓了半分。

　　不过，奥尔菲没能找到他的破绽，甚至在短暂的停顿过后，“盖亚·吉尔”身周膨胀起了一股强烈的意志。

　　游白凝视着面前的敌机，嘴里发出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呢喃。

　　“……是啊。我是个软弱的人，是拥有着肉体和感情，却没法获得解脱的愚蠢人类……但那又怎样？”

　　机体手中握着的光束军刀，其刃部愈发膨胀，就像在回应着驾驶员本人的激荡情绪。

　　他岂能不清楚自己性格上的软弱部分？

　　但在驱散一切笼罩在世人头上的迷雾之前，这份延宕与踌躇恐怕都无法消除吧。哪怕是甜蜜的死亡也无法令他获得超脱。

　　可即便如此，他仍决心要战斗下去。

　　这是他首次踏上战场就在心里暗自发下的誓言。

　　“坠落吧！”

　　伴随游白的低沉吼声，膨胀开来的光束刃斜斩向“沙克提”，撕裂了它的半个身躯。

　　“呀啊啊啊——！”

　　霎时，英格丽特面前的控制面板喷出了火焰。整个驾驶舱的温度急剧上升，怎么看都是到了要爆炸的边缘，而她自己的身体也变得迟钝了许多。

　　相反，她意识倒愈发清醒，心想自己身体里的某根肋骨可能刺破了内脏。

　　在这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她心里却没有多少对死的恐惧。

　　或许这也算一种赎罪……

　　对于在核爆之中丧生的人们，自己与芬德申的首脑们终究是必须要付出代价的。

　　与她不同，奥尔菲内心便尽是不甘了。

　　“这是机体性能差距导致的战败……”

　　他已完全陷入了癫狂。

　　“……该死的马夫蒂，制造出这种机体也是拜他新人类能力所赐么！”

　　就算告诉他造出“盖亚·吉尔”的人，是他眼中比调停者劣等百倍的调整者，恐怕他也不会相信。

　　而在战斗空域的边缘位置，有一架“黑骑士·楼陀罗”欲介入此处。其驾驶员，正是舍弃了其他黑骑士同伴的阿格尼丝·吉本拉特。

　　她来此自然是为了支援奥尔菲，可当她看见“沙克提”遭马夫蒂的新型机击落之时，方才蕴在她心头的焦急却忽然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