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钢铁的旗帜 第804章

第八卷：寂静之声 :第1197章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杀气（二合一）

　　随着萨达朗号愈发靠近达喀尔市区，下方飞来的防空弹幕也愈发薄弱。

　　这是因为新吉恩军在城市当中取得了相当大的优势，配置在各位置的防空器材不断遭到击毁，联邦军MS部队更是陷入了进退不得的困境。

　　双方士兵的训练程度并非没有差距，但新吉六恩军MS压倒性的性能优势，却足以弥补薄弱之处。

　　尤其哈曼亲自驾驶MS下场，更鼓舞了军队士气。

　　任谁来看，联邦军都在节节败退。

　　“……快结束了吗？”

　　莉娜静静呆在萨达朗号内，双手紧捏在胸前，如同在为一片混沌的前路祈祷。

　　由于有过被甩出舰船漂流于宇宙中的经验，她很难不对战场怀有畏惧。即便清楚脚下是新吉恩旗舰，就算败北也不会轻易被击沉，她仍感到双腿发软。

　　比这更令她难受的，是如针扎般压迫意识的粘稠恶念。

　　她仿佛听到了无数人的哀嚎、哭喊与咒骂。那些黑暗负面的情绪如同泥淖，陷入其中无法脱身。

　　卷起袖子，可以看见皮肤上浮现的大量鸡皮疙瘩。

　　“怎么回事，这种感觉究竟是……”

　　莉娜正为此感到不安，客房门被敲响了。

　　“……谁？”

　　“莉娜小姐。米妮瓦大人想请你去休息室。”

　　“米妮瓦大人？”

　　莉娜一愣，她在吉恩呆了有段时间，自然晓得米妮瓦的名字代表什么。

　　对方是名副其实的王女，是整个新吉恩军的象征，想见自己这个乡下殖民卫星来的村姑究竟是为什么？

　　何况，现在还在打仗。

　　带着满心忧虑，莉娜跟女仆出了房间门，在舰船时有时无的摇晃中，来到米妮瓦所在的休息室。

　　此时的米妮瓦正在沙发上休息，手里端着一碟草莓蛋糕，两名女仆立于沙发背后，完全不像是战场应有的做派。

　　“米妮瓦……大人？”

　　莉娜小心翼翼地发出问候，虽然也在电视上见过王女大人的模样，但见到了真人，才发现对方真的很小一只。

　　“这么小的孩子，居然是军队里身份最高的人……？”

　　莉娜深知自己在政治方面认知的浅薄，但即便如此，她也认定让个小女孩成为女王绝对是非常奇怪的事情。更不用说让小孩作为旗帜亲临战场。

　　“新吉恩军果然是错的，千万不能让他们成为地球圈的主人。”

　　她怀着这种心情，用从格雷米那边学到的方式行了一礼，胆怯问道：“请问您找我来究竟是……？”

　　“不必紧张，随便坐吧。”

　　米妮瓦摆出一副大人架子，伸手比了下对面沙发。说起来可能有点奇怪，但她脸上的平和表情，实在是与战场环境颇不相符。

　　莉娜按照对方说的入座，还没开口，女仆就端来了蛋糕以及无重力环境用的水杯。

　　“……零食？米妮瓦大人，这究竟是……”

　　“我想你一个人呆在寝室里，肯定很害怕吧。在人多的地方吃点甜食，心情也会好起来。”

　　米妮瓦朝她露出了个甜美微笑，现在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成熟了。

　　莉娜由衷感到一股怪异，端起蛋糕，怎么也没有食欲，疑惑道：“米妮瓦大人不害怕吗？亲身来到战场，很危险啊。”

　　“正因为如此，我才应当到前线鼓舞士气啊。放心吧，萨达朗号非常安全，正面战场也是我方有利。哈曼是很优秀的……是这样吧？”

　　说到一半，她看向旁边的女仆。后者点头道：“我军正在哈曼大人带领下，切实地摧毁地球联邦军。”

　　“但是……”

　　莉娜刚要说话，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了她。那是联邦军持有的可变式机体“亚希玛”所射光束炮命中了舰船。

　　光束威力在大气范围内会被削弱，因而连舰船装甲都没见多少损伤。但由此造成的震动，却让她手中碟子一下没拿稳，连带蛋糕砸在看起来很昂贵的毯子上。

　　“啊！对不起，我现在就收拾——”

　　“你们弄一下吧。”

　　米妮瓦朝女仆扬了扬下巴，又回看向莉娜。

　　“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呃……”

　　莉娜本想挑拨离间说哈曼怎么看都是危险人物，但现在又有点讲不出口。

　　因为她发觉，坐在自己对面的米妮瓦目光微微摇曳，远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淡定。包括品尝蛋糕与邀请自己过来在内，都是米妮瓦·扎比故作镇定的一种表现。

　　“她在害怕舰船的震动吗？”

　　莉娜不禁觉得，对方终究是个比自己还小一两岁的女孩，能忍耐这么久实在不容易。

　　“……没什么。”

　　她坐回沙发，念头飞去了九霄云外。

　　“哥哥，你现在在哪里呢。”

　　……

　　“就是这里吗！”

　　从云层当中俯冲下来，游白终于在水平线彼端找寻到了达喀尔的痕迹。

　　那是市区之中腾起的升烟。

　　藉由权贵们资本集中投入而获得惊人繁华的首都，如今已化作了一座巨大的火葬场。

　　弥漫的粉尘扩散至达喀尔整座城市，市区中心破坏痕迹的火焰笼罩下难以辨视。刮过高层大楼的风带去海上，倒塌的大楼重重交叠、被爆发扯碎的MS散见各处。

　　“城市燃烧起来了？”

　　游白对达喀尔没有什么好印象，唯一还留存着的，只有自己驾驶“强袭Z高达”在达喀尔外围迎击联邦军的记忆。

　　可即便如此，目睹城市化作废墟，怜悯的心情仍是忍不住自心底涌出。

　　“希望联邦军进行了人员疏散……”

　　而在天空之上，能看见无数闪烁的光斑。那是MS与舰船交战的痕迹。

　　游白驱动机体保持目前的速度，贴着地面冲向达喀尔。

　　此时正有不少MS正在城边展开交火。

　　离最近的是一架迷彩配色“多瓦吉”，它以相当灵巧的姿态在地面上滑行，肩扛火箭筒，轻易轰碎一架敌机躯干，足见驾驶员技术高超。

　　只可惜，技术这种东西，终究是需要有发挥空间才能起作用的。

　　那台“多瓦吉”还没来得及转向，背后大楼的拐角处，兀地出现了一台手持长戟的吉姆，一戟捅穿了他驾驶舱。“多瓦吉”如脱线木偶般失去控制，颓然倒在地上。

　　收获战果的吉姆还没来得及把武器收回来，又见上空俯冲下来的一架“加撒D”。吉姆连忙后撤，还是慢了一步。

　　导弹的火焰将之吞没。而空中“加撒D”也被另一方向飞来的光束击穿引擎，在空中轰然炸开，坠入居民区。

　　诸如此类的场面不断上演，达喀尔简直就像是纯粹到极致绞肉机，几乎不存在驾驶技巧的对抗，有的仅仅只是互相用生命去碰撞。

　　至于为什么是几乎，当然是因为游白抵达了现场。

　　“不要碍事！”

　　他开启公共通讯频道，在发出呵斥声的同时，扣动了光束枪的扳机。

　　如果是处在平常状态保有理智的敌人，在听到他的爆喝时，或许会出于本能让出冲锋线路。但眼下不论联邦军还是新吉恩，所有人都杀红了眼。

　　他们眼看着一架灰色战斗机贴地直冲而来，皆认出那是卡拉巴所属机体，因此不约而同朝游白举起了枪口。

　　可在攻击之前，他们手中武器及膝关节就被击毁了。

　　此时的游白感知能力处在一个极端敏锐的状态，哪怕机体没有配备如生物传感器之类的塞可缪装置，他也精准无比地朝每一簇尖锐杀气发射出光线，顷刻缴械了数台敌机。

　　联邦军与新吉恩所属机体纷纷倾倒，数十吨的MS让地面震颤不已。

　　“Z·Plus”从那些MS中间狂飙而过，利用陷入火海的工业地带的热与烟做掩蔽，一口气冲进摩天楼间，无人能抓住它尾巴。

　　只可惜，他虽手下留情，驾驶员们性命却没法保住。

　　周围MS实在太多。

　　受损机体刚倒下，便有大量双方所属MS抵达该区域，并用光枪或者近战武器击毁敌军机体的驾驶舱。

　　在他们看来，留活口是绝对不行的。

　　联邦觉得吉恩佬是摧毁自己赖以生存城市的仇人，吉恩又认定对方是把自己赶去小行星带忍受煎熬的罪魁祸首。横在之间的仇恨，早就击穿了双方底线。

　　游白没空去各打一大棒，操纵机体直奔市中心。

　　“不知道哈曼是否压制了联邦军的指挥部和议会堂……这边吗？”

　　新人类有一点好，那就是能够轻易锁定关键敌人所在区域。

　　比如现在，哪怕游白不清楚联邦政府中枢在哪里，他也能凭借感知哈曼的气息，确定自己该往何处去。

　　……

　　此时的哈曼正驾驶着“卡碧尼”在市区中穿行，直奔向议会堂而去。

　　对于在宇宙世纪土生土长的人们来讲，地球联邦议会是具有特殊含义的。

　　从最一开始，人们就是意识到了不能再继续污染这颗星球，才会把目光放向宇宙，由此展开人类史上首次的太空移民。

　　坐落于达喀尔的议会堂，也同样是代表着战后人类的整体意识，认定不能再让环境受到污染，才会定都于此。

　　对此，不论哪一方都能够理解，并认为这是人类应当去做的事情。

　　然而才过去短短八年时间，如今的达喀尔就已经开始步上了旧时代“国际联盟”与“联合国”诞生又逐渐失效的历史后尘，成为上等人聚集地。

　　因此，在由小行星带返回地球圈的哈曼看来，达喀尔的存在实在是无比碍眼。

　　“继续让沉迷于权力与物质欲念的旧人类继续掌握权力，世界是不会变好的。想要改变一切，必须从摧毁联邦政府开始！”

　　始终怀揣念想的哈曼，无疑是有一份独属于她的执着在的。

　　可也就是在念头浮现出来的同时，强烈的恶寒贯穿了她全身。

　　“尖锐的敌意！？”

　　在“卡碧尼”优秀的机动力加持下，她操纵机体转向并升空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尔后，精灵光束炮射出的凶猛粒子流在她脚边的街道上炸开了。爆发性的冲击差点将“卡碧尼”给卷进去。

　　“这威力……难道是ZZ高达——不对！”

　　她凭本能觉察到了发起攻击的究竟是谁。

　　“没射中么……”

　　游白收起精灵光束炮，从摩天楼后面变形起飞，避开“卡碧尼”反击射出的两道光线。

　　“居然这么快来了？”

　　哈曼不禁暗恼。

　　她从来没觉得眼前水准还要胜过自己的家伙是凯拉·辛能够抵挡的。但连拖延时间都没做到，实在是太不像样。

　　“卡碧尼”在大气圈内的运用性实在谈不上优秀。在重力影响下，她最擅长的浮游炮全方位攻击完全被封锁，这可谓是极端不利的状态。

　　不过，哈曼对此并不感到畏惧。

　　她是拥有强悍新人类能力、且驾驶技术完全不逊色于夏亚的王牌机师。

　　在阿克西斯附近空域时，她甚至能与两台新型高达僵持而未被击落，这就是她本领高超的证明。

　　再说了，“卡碧尼”性能不如新型高达，难道还能比“Z·Plus”差太多吗？

　　哈曼大笑着，操纵“卡碧尼”弹出袖中光剑，从正面砍向游白。

　　其实上次从游白手中逃脱之后，她就很快想明白了对方放走自己的原因。

　　答案很简单，奥古与卡拉巴需要自己去对付地球联邦军。

　　如果那时自己丧命，新吉恩必然会调转矛头，将卡拉巴视作为第一攻击目标。届时，地球联邦军必定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卡拉巴恐有灭顶之灾。

　　话虽如此，好不容易找到讽刺游白的机会，哈曼绝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