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随意why
第93章 未来，是我予你的最后一种无限（2/20）
黄金庭院中，
看着逐渐不妙的形势，梅比乌斯的行动被侵蚀之律者发现，而且已经反过来侵蚀向了外界的克莱茵。
“哼——”
梅比乌斯轻哼了一声，对克莱茵没有第一时间听从她的话有些不忿，并且……遇到危险还不听她的话就更加不忿了。
逞能做什么？
一切交给自己不就行了？
还有那个维尔薇……都怪对方让自己无法自行复制自己的实验品，现在可好了，都快完蛋了吧？
“克莱茵~，下次不许这样了。”
她锐利的视线扫了过去，在自己的左前方，自己时时刻刻能看到的位置。
又是律者……又是律者要来夺走自己的克莱茵。
上次她就没能守住克莱茵……
“……嗯。”克莱茵直视着屏幕中的自己，眼中并无明显波动。
但那的确是自己会做出的行为。
区别只在于……选择违背了博士的决定。
但她并不后悔，哪怕现在理性判断分析，如果要将侵蚀律者打败，牺牲她自己是一件很合适的买卖……想必博士也是这么觉得的。
“唉……老古董的片段总是这么波波折折，习惯习惯了……要接吗？梅比乌斯？”
识之律者大大方方的说道，
本以为后面是一整部的老古董，结果演着演着就全变成了别人。
不愧是她，总是没存在感。
“……不用了，我并不感兴趣。”
梅比乌斯冷然道。
接下来的剧情……并不算太好，真哭出来就太丢人了。
她一想到那种丑陋的样子，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哦？是真的不在意吗？我倒是挺在意梅比乌斯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事呢？?~”
爱莉希雅依然怀着满满的冲劲，十分具有元气。
这很好……
洛墨欣慰的看着对方，刀子将过一半，爱莉希雅已有抗性了，居然只在猫猫那里哭了一次。
这洛墨心中隐隐焦急了起来，甚至有种挫败感……
等等，这种感觉才不对劲吧。
他心中微妙的想到。
...
在时间的流逝中，克莱茵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直至视线模糊到看不清、双手僵硬到无法动弹的时刻。
她的身体不由从操作台上滑落下来。
蓝色的眼睛像是要缓缓闭上，里面的眼瞳甚至对不准焦距，黯淡而无神，再无往昔的色彩。
“这些……应该足够了。”
她拖着随时要闭眼过去的身体，声音极其轻微的说着。
她的生命已如灯火残烛，仿佛下一刻就将窒息。
“你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吗？”
梅比乌斯的虚影眯了眯眼道，她的嘴唇不由抿起、呼吸加重了一些——那往往是她对一件事极为恼火时的神情。
“……”
回应她的，是克莱茵轻柔的喘息，和越发迟钝的感知，脸上已经挂上了一丝侵蚀纹路。
她歪了歪脑袋，似乎明白了对方所说的事，
“也对，数量....还是越多越好。”
她双手撑着地面想要再次起身，但很快就发现了她已经难以如愿，略长的袖子遮住了她的手臂，上面或许也布满了侵蚀的纹路。
她认同的说道，但此时，起身对她也变得极为艰难。
诚然，侵蚀律者对记忆体是天克，但对她这种武装人偶一类的事物，同样是难以抵御的存在。
意志，并非能战胜一切。
“够了！”
梅比乌斯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她从未有一刻为自己的失算而惋惜……如果算上记忆中的那些，也不过寥寥无几。
对天才而言，无力感是很少能出现的一种。
但出现的一刻，会让她们陷入更深的绝望……和想撕毁一切的愤怒。
令人悲伤的音乐声在此响起，低沉轻缓、迈向的是只会是一场悲剧。
“你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出于理性的判断。”
“70%？毁掉乐土的设备，这才是一定能够成功的方案，为什么不那样去做？！”
“当然有原因。”
克莱茵下意识的说道，出于习惯，她想要为自己的选择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因为教导自己无论如何都应该由理性主导行为的，正是眼前的梅比乌斯。
但....此刻，她又觉得，这一次，或许不这样做也无所谓。
一切都在理性的行为中，偶尔任性一次……也无所谓吧。
“也许，是我想把它当作一份回礼吧。”
她给出了一个不符合两人任何一种风格的解释……和回答。
“……回礼？怎么，克莱茵....侵蚀之律者已经破坏掉你的思维中枢了吗？”
梅比乌斯被气的甚至笑出了声，尖锐的反驳道。
真是的，一点都不听话的克莱茵……一点都不像以前理解者的克莱茵……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所以……是侵蚀律者干的吧？
“……或许吧。”
克莱茵眼前的景象越发模糊，就连近在咫尺的梅比乌斯也虚化了起来。
她看过不少影像，那是死期将至前的画面。
“其实，博土在那时候留下的.....不仅仅是那段影像。”
“所以，我也一定要……”
她声音越来越小，语速愈发缓慢。
“……这里没人在催你。”
梅比乌斯冷声道，看着克莱茵那虚弱的样子，心头揪起。
“抱歉……”
克莱茵声音细小，不站近点，她都快要听不清了。
真狼狈……
“那时候，博士原本也应该跟我们一起进休眠仓的……”
“可是，等我又一次来到实验室的时候，她却已经不见了.....”
“除了你看过的那段影像之外，她只为我留下了一句话....”
“一直以来，我都没能明白她的意思……那时候，她说……”
“……”
“……？”
克莱茵张开嘴巴，听觉却无法捕捉她自己说出的声音。
侵蚀再一次加剧了，她负责语言的模块，终于彻底沦陷。
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语。
那个真正的梅比乌斯最后的话，本该，在下一句揭露。
可她已无能为力，而梅比乌斯也不再在意那个，她微微合上了眼，眼皮微微颤动。
再度睁开，她看着对方最后的终末，和颤颤巍巍、企图自毁的手。
和曾经的灰蛇一样，克莱茵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遏止侵蚀之律者进行传播最有效的方式，莫过于毁掉载体。
她思考着自己的构造，将手伸向其中维持运行的关键部件。
这样……就……结束了……
可正当她准备这样去做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在顷刻间丧失了行动的能力。
——她被剥夺了行动能力。
迟钝的感觉让她生出一丝疑问，按照刚刚的计算，她本该有时间解除她本身的威胁才对……难道是估算错误？
但她很快反应了过来，剥夺她行动能力的并非是侵蚀之律者……而是，眼前的梅比乌斯博士。
她将惊讶的目光投向了梅比乌斯。
对方竟用那些制造出的复制品攻向了她？不是说……要用来对侵蚀律者的吗？
“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一点，克莱茵？”
“是我赋予了你生命，你可没有随意处置它的权利。”
“……？”
克莱茵无法说出话来，语言中枢被破坏的她，只能看着对方那有些冰冷的脸色。
但……为什么呢？
明明……她已经将复制体准备好了，而且，她现在已经无可救药了吧。
等等……
蓦然，她感觉到了身体中侵蚀痕迹的离去，也因此明白了对方为什么说能救下她。身为统御实验的第一个成功案例，梅比乌斯将克莱茵身上所受到的侵蚀尽数承接于自身，重新导向了乐土。
但……那样……博士岂不是……
“如此一来，往世乐土与外界连通的唯一可能，也就此断绝了。”
“是啊，都怪你。这.....我真的要死了。”
再不会有去往外界的机会，她将被侵蚀之律者....彻底收归。
梅比乌斯无奈的用手覆脸，叹息了一声，流露出克莱茵从未见过的伤感，和生命将至的那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是托付？还是希翼？又或者是最后一眼的留以怀念？
“是你先意气用事的，克莱茵。”
她小孩子气道，挑明是对方先不遵从理性的决断的……
所以，她会选择这条道路也都该赖对方才对。
“哦...不对，我可不像你这么蠢呢。”
“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我...只不过是为了完成自己的无限罢了。”
她嘴硬的将前面孩子气的话咽了回去，即便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不愿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
但所做的行动，才是真正表明她想法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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