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中华牌铅笔
故而他刚才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
他盯着清除者，目光又在观察者和净化者的脸上扫过。
虽然已经大概明白了这两个家伙的想法，但在她们真正说出口之前，依旧感觉十分荒谬。
“当然是住在你的港区啊，什么事情都很方便。”
清除者理所当然的说道，似乎是害怕他反悔，又接着立刻补充说道，“这之前可是都和企业她们说好了的。”
企业闻言，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这的确是现阶段最好的办法。”
“嗯，这个。”
黄辰揉着额头，心中情绪却十分复杂，还不是普通塞壬，而且是让最为高级的人形塞壬住到自己的港区里去，怎么想也太古怪了吧。
但除了这个办法之外，似乎也的确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更不要说现在清除者的小冰屋都已经被拆掉了，如果不同意的话，这家伙接下来一周都只能睡在冰层上……
“等等，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又开始可怜我了！”
清除者陡然警惕了起来，似乎大为不满。
黄辰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反而继续问道，“那前线的塞壬呢？你们如果去了C区域，那这边的塞壬怎么控制？”
清除者似乎没有不爽，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一旁的观察者倒是毫不在意地解释道，“可以控制的，只要我们还在前线海域就可以了。”
“就像是现在，我依旧可以控制O区域前线的塞壬，净化者也可以控制C区域前线的塞壬。”
“原来如此。”黄辰点了点头，又感觉有些奇怪，“明明在S区域，却可以控制千里之外的塞壬，为什么在前线海域却控制不了安全海域的塞壬？”
他说完，眸光看向了净化者。
但后者却显得极其呆萌，金色的的眸子明晃晃，看起来很精神，却只是歪了歪头，问道，“你说什么？”
观察者微不可察地叹息了一声，然后解释道，“我们只能控制固定海域的塞壬，在前线海域，便能控制前线海域的塞壬，到了安全海域，便只能控制安全海域的塞壬了。”
“而且继续越远，控制起来也就越发困难，只能进行一些大体上的控制，维持的时间也会变短。”
“不过这些刚才都已经和企业讨论过了，等抵达你的港区之后，我们大概只需要一周去一丯趟前线，便可以稳定现在的情况。”
观察者说完，默默地盯着他，金色眸光闪烁。
“所以……你的想法是什么？”
虽然刚才已经和企业她们谈好了，但她知道，真正的结论，还是要等这个指挥官说话，才能得出。
黄辰呼了一口气，无奈而又而感慨地摇了摇头，说道，“那就一起吧，也算是配合实验，而且……”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清除者一眼，“她也不需要住在这种地方了。”
观察者倒是想到了什么，冷静地说道，“她这个居住环境，即使在我们之中，也算是有些……别致的。”
“喔？”黄辰忍不住多看了清除者一眼。
后者眉头倒竖，显得十分愠怒，嚷道，“行了，别说这个了！”
第1278章 返回基地
数十艘游艇整齐地排列在一起，在犹如蓝色宝石一般的海面上留下了一道道的白色痕迹。
黄辰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发展。
实际上，直到一个小时之前，塞壬都是他的生死大敌……好像也没有这么严重。
毕竟塞壬威胁不到他的生命，也威胁不到他舰娘的生命，更多的时候都是处于被威胁的状态，像是打怪爆装备的程度。
但敌人就是敌人。
总之无论是提到危险、危机，又或者是躲藏在暗中的阴谋或者其他诡计，只需要将一切推给那些塞壬就好。
但现在的情况却截然不同，本来叫人胆寒的塞壬陡然变得人畜无害起来，甚至现在就坐在船舱里和华甲打牌……
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
华甲的眉头仰得很高，小脸红扑扑的，大概代表着她十分高兴，实际上少女也十分高兴。
即使忽略掉她的脸色，从那大大咧咧的话语还有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姿势都可以看出少女很高兴。
当然也有可能是和哈尔滨呆久了，略微被污染了。
而和她打牌的两个塞壬中，清除者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净化者却显得十分纠结，捏着手牌，眉头紧锁。
至于观察者，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从开始就没有参与这场牌局，只是在默默地观察着。
两个观察者的视线忽然发生了交错。
银发金眸的那个少女忽然笑了笑，接着起身向着甲板这边走来。
赤裸双足，一袭简单的连衣裙刚刚遮住大腿，少女的姿态不像是在冬天，也不像是在S区域。
而是在南方最为明媚的夏日里那样清爽。
黄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接着疑惑问道，“你是究竟不冷，还是说不在意。”
观察者眨了眨眼，神色有些的莫名，忽然笑道，“这是……开始想着如何攻略我了？”
“嗯？”黄辰眉头一挑。
而观察者却噗呲一声笑了起来，靠坐在一旁的箱子上，乐呵呵说道，“你看看你的港区，这么多舰娘，似乎一半都是你的婚舰。”
黄辰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盯着眼前的少女，直到后者的脸色变得更严肃了些，才出声说道，“我只是想说，你们看起来和舰娘很像。”
真的很像。
当然这不是说长相，而是说表现出来的能力，看起来都是青春靓丽的美少女。
都无惧严寒，都不害怕时间的流逝，也都可以在海面航行，还都有着狰狞而恐惧舰装。
如果是不知道的人，恐怕会将舰娘和塞壬当做一个物种。
实际上，黄辰很久以前便想过这个问题，主要是在远距离见过人形塞壬之后，那种和舰娘极度相似的姿态让他犹疑。
最终的结论是塞壬不具备智慧，只是毫无人性的木偶，被心中的执念控制，肆无忌惮地在海面飘荡。
这不只是他的结论，同时也是舰娘总部和众多指挥官的结论，但现在这个结论濒临崩溃。
无论从什么地方看，这几个塞壬都有着完完全全的智慧和人性。
黄辰陡然之间找不到塞壬和舰娘之间的差别了，这种感觉让他疑惑，难以释怀。
“这不是很正常吗？作为世界的反制手段，那自然需要相似，无论什么地方都要相似。”
观察者却显得很平静，也没有太大意外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显然，在那漫长的无聊时间里，她自己也曾想过这个问题。
“那为什么，会有丏量产型的塞壬，还有那些普通的人形塞壬，会没有任何智慧？”
“也不能完全相似，总是需要留下点区别的吧？”
观察者如此说道。
黄辰感觉她说的有一些道理，但又不是那么的有道理，至少不能就这么说服他。
摇了摇头，视线落到远远的海面上，说道，“我还是有些不太认可你们之前所说的那种，记忆残响入侵的说法。”
“这很正常，你也没必要强迫自己。”
听到这句话，黄辰顿时有些想要笑出来，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如此，你难道不怕我突然反悔，否认之前和你们的所有合作？”
“你不会这么做的。”
“你怎么就知道？我有些时候疯起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事情。”
“但我相信你。”
观察者默默地盯着他，眸光平静，脸上那种习惯性的戏谑笑意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严肃。
黄辰顿了顿，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仿佛眼前少女作为塞壬的部分已经完全地消失不见，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姿态，已经完全像是一个普通的舰娘了。
他皱了皱眉，将这种奇怪的想法抛出脑海，然后问道，“和测试者还有构建者她们，大概还需要多久才能取得联系？”
高级人形塞壬一共有五位，除开已经坐在船舱里打牌的两位，还有正在和他聊天的这位之外，就只有测试者和构建者了。
其中测试者盘踞在A区域前线，距离这里有着不知道多少千里，即使是高级人形塞壬，也只能等信件慢慢发过去。
而构建者，则是显得有些神出鬼没，并没有什么固定海域，更像是在全世界范围内四处游走。
既然已经和这三位开展了合作，没道理还要剩着两个在外面。
“着急了吗？这种事情着急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慢慢等待。”
观察者摇了摇头，随即轻笑起来，“这个世界已经等了70年，早就不差那么些时间了。”
“我知道。”
黄辰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默默看着远方的海域。
观察者却是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很担心这个世界的安危，但有些时候，也需要担心担心自己。”
“无论是舰娘，又或者是塞壬，都是借由世界之力创造，但能够生活百年不变容颜，甚至能够赤手空拳打败清除者的普通人……”
她说着，回头看了看正在打牌的三人，大概是因为又输了一把的缘故，清除者终于有些绷不住了，脸上浮现出和净化者极其相似的纠结。
“肯定不会只是真正的普通人。”
“我知道。”
黄辰点了点头，依旧看着远处的海域，碧浪的波浪下面，一点点黑色的痕迹渐渐占据了视野，然后扩散起来。
前线基地到了。
第1279章 我建议你做好心理准备
海面很平静。
自从二十年前的某个下午，坐着舰娘总部的快艇，在一处简陋临时码头停靠之后。
厌战似乎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平静的海面。
徐徐的海风吹来，让防波堤里的水域泛起了浅浅的波纹，粼粼地反射着太阳的光泽。
她下意识环顾了四周，干枯的灌木依旧是那副嶙峋而沧桑的模样，码头边的这些花坛大概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厌战记得上一次看到这些枯木泛起绿芽的时候，那是五年前的时候，或者六年前？又或许更久？
她不记得了。
只记得这花坛一直这么保留了下来。
就保持着那种干枯而沧桑的状态，略微有些发黑的枝丫相互搭配在一起，至少比那些光秃秃的泥土好看多了。
厌战部长盯着花坛看了一会儿，又将目光看向了远处几个渐渐清晰起来的黑点，略微皱了皱眉。
她感觉自己今天有些多愁善感了，这不太正常，但也不太重要。
游艇已经渐渐接近码头了，远远的甚至还能够看到站在甲板上向着这边招手的少女。
“哐当——”
随着游艇的靠岸，清冷的码头陡然变得热闹了起来。
黄辰走在最前面，略微紧了紧衣服，便踩在大理石台阶上，然后才惊讶又好奇地说道，“这是……特意过来迎接我们的吗？其实没有这个必要。”
虽然似乎发生了许多事情，但他也不至于忘记了前线的状态，总体而言处于一种繁忙的气氛中。
早上出发时能过来送行也已经意料之外的情况。
现在还能过来迎接，说实话，他感觉自己和厌战部长的关系还没有那么好，最多算是能够聊上话的普通朋友。
“路过，然后便就到了你们的信号。”厌战部长略微仰起头，脸上浮现起温和的笑容，“今天的工作比预计的要少得多。”
其实并不是少得多，是根本没有，除开例行的文书工作和航线训练之外便无所事事。
就丏像是之前那段时间一样，一整个白天，从基地近海到附近航线，塞壬雷达都没有检测到任何的踪迹。
昨天还在疯狂出现的塞壬像是约好了一样，在一夜的时间里陡然失踪，就像是上次黄辰来到前线那段时间一样。
如此诡异的状态，甚至叫她怀疑，这个陡然出现的年轻上将，甚至可以说是最为年轻的上将，是不是和那些躲藏在暗中的高级人形塞壬有着一些邪恶而隐蔽的交易。
当然这些想法也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接着便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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