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灵时代,十连保底 第672章

作者:苹果咖啡味

  在中世纪有一种刑具叫做铁处女,外表看上去就如同人形的棺材,而在刑具内部有几十种钢铁尖刺,被关入其中就会让身体被洞穿出几十道伤口,通常不会立刻死亡,而是在大量失血后器官衰竭而亡。

  附加了弑神黑炎后,它的威力更是不容小觑。

  爱丽榭扬起了斩星刀,她之前从未使用过任何剑术,但不可思议的是,在她接受了全部传承记忆后,握住这把刀时,铭刻在刀上的时光就开始逆流向她的灵魂。

  空气开始发出诡异的震颤,那震动就像是有超声波的机器正在大频率的轰炸着这片区域,连升起的岩板上都被震动干扰了精密度,爱丽榭的足下有一道道裂痕朝着周边扩散,这才叫人看出来震动的源头来自于她。

  她俨然不是纯粹的剑客,因为剑客最忌讳的就是慢,如果出剑挥刀之前搞的天地色变,那岂不是堂而皇之的告诉别人应该提前堤防?刀剑出鞘最要紧的就是快,抢夺的便是先先之先。

  然而爱丽榭的这一刀并不同,那不是普通的斩击,而是源自于弑神尖兵,经过铸星公驯化后得来的权能,亦是极高等的神秘。

  藏在轻甲下的后背肌肤上,纹身滚烫,一头兽的虚影浮现。

  其双眸中如同有海潮上涨,海水淹没双瞳,力量攀升到至高点……然后她隔空挥刀,虚切挥斩横切。

  没有纵横剑气,没有闪掠的剑芒,隔空而斩,感受不到常规的力量流通,却在挥刀刹那间,声音消失了。

  在一定的范围内,没有半点的空气流动,安静的仿佛世界死去,连重力都消失了,无数碎石瓦砾凭空悬浮。

  然后真的死去了。

  正前方的一切,包含了罗马皇帝在内,漫天飘零的飞雪陷入静止,在挥刀结束的那一刻,有机物和无机物都四分五裂,陡然化作齑粉。

  皇帝分化出了一头星兽作为盾牌守护在跟前,然后它也破碎了,连带着被斩成碎片的,还有罗马皇帝的半只手臂,鲜血喷洒如墨色,虽然三秒内就止住了血液,被分化增殖出的星石填补上了断臂,但这战果仍旧不可思议。

  只是一刀,就斩断了封圣的臂膀。

  白榆心想自己也能做得到,不过那是以折剑后损失了所有攻击力为代价。

  爱丽榭则不一样,在她的刀锋前,星兽坚韧的外壳和弑神的权能都脆弱的如同纸糊。

  绝对的克制。

  绝对的天敌。

  星兽愤怒的咆哮,它也感受到了对方身上的天敌气息,于是不顾一切的开始增殖躯壳,漆黑的红色火焰燃烧着,它用权能将自己武装起来,漆黑的石头也撕裂了血肉之躯,将原本人形的罗马皇帝变了模样,变得不人不鬼,体型膨胀巨大化,但同样外表越发倾向于半神时代肆掠大地的坠星战兽。

  “肮脏的大地需要被漂白清洗!”

  “你们无法阻拦!”

  它发出模糊不清的咆哮。

  即便是获得了智慧和灵性,它的意志中仍旧铭刻着对自己造物主的忠诚,践行着自己的使命。

  这恰恰和因为爱人而坠入凡间,与人同行的米迦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者都有着相似的身份,却做出截然不同的选择。

  爱丽榭内心有了那么一丝感慨,但也就那么一丝丝而已。

  她只是在完成自己被赋予的使命,事实上她知道自己扮演的角色是什么样的,是继承者,也是复仇者。

  更确切的说,她是一把刀,是用来清理掉这个弑神尖兵的清理工。

  刀不需要拥有自己的意志,只需要斩杀目标即可。

  她也是这么想的,只需要斩了就好,不用想那么多。

  “一切,献给伟大意志!”

  星兽咆哮向前,发起冲锋。

  大雪皑皑。

  一片雪花停在了斩星的刀尖上,将兵刃染上一丝霜白。

  叮~

  女孩的背后唤醒了第二兽的虚影。

  刀锋震动,臂铠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响,如同牙齿上下打颤。

  仅仅是第二兽加身,爱丽榭便意识到自己正站在悬崖和失控的边缘。

  她不是铸星公,刚刚得到传承,尚且无法将所有力量都运用纯熟。

  被驯服的五兽仍然桀骜不驯,想要让它们完全屈服难度极高,她的修为不够、意志也不够,唤醒第二兽便是是极限……

  她甚至控制不住这把刀上缠绕的权能和神秘。

  索性,她也不再尝试继续握着刀。

  而是迎着冲锋而来的星兽,放弃了所有架势,松开手掌,举过肩膀,就像是投出一把长枪那般,抛出斩星长刀。

  那一刻,爱丽榭放出去的不像是一把刀,而像是一架超音速战斗机,它惶惶而过,在脱手瞬间就撕裂了音障,扩张出的无形领域也直接在空间上撕裂出一条明晃晃的缺口和通路。

  破碎的空间吞噬着大气,形成了朝着内部的龙卷风暴,刀刃在中心如同一个台风眼,将周遭一切都卷入其中,脱手不到二十米就已经化作横扫一切的飓风雏形。

  长刀无声的贯穿了星兽的躯壳,它庞大的身躯正中心出现一道直径五米的硕大破洞,而在飓风中被卷入的石头瓦砾甚至皑皑白雪都化作锋利的刀片,裹挟着权能不断切割斩去坠星战兽体表的石头和血肉,仿佛一场迅捷的凌迟。

  星兽茫然的倒地了。

  鲜血和怪异的黑色液体洒落在地上,汩汩洒落,顺着战场上的沟壑肆意流淌。

  然后它扭过头,利爪扣在地上,连续挪动身体,把后背留给了爱丽榭。

  ……这是试图逃跑?

  偷偷探出的两只小脑袋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不可思议。

  安洁莉卡难以想象,这曾经杀半神如同杀猪一样的弑神尖兵居然也懂得权衡利弊?

  芙蕾德莉卡则是惊讶于它居然也会因为恐惧而逃亡。

  这一刻尖兵慌忙而狼狈的逃窜行为,让所有人都意识到它并没有那么强大和不可战胜,它获得了智慧的同时,也被种下了怯懦的种子和名为求生的本能。

  它试图苟延残喘,但当它背对敌人的时候,性命已经不再属于它自己了。

  长刀去而复返,斩星是一把有灵性的刀,它从天而落,刺入地面,刀锋对准了星兽,拦截住了它的退路。

  同时一只脚也踩住了它的背脊,漆黑的鲜血溅射出来,染黑了女孩的战裙和甲胄。

  星兽发出没人听得懂的怪异惨叫声,那混乱的语言中枢证明了它此时的状态有多么糟糕。

  爱丽榭拔出刀,斩下。

  星兽头颅的外壳被切开。

  脱落的黑石之下,露出一张人类的脸来,身躯残缺的皇帝躺在地面上,因为生机的消散,他正在逐渐变回成人类的模样。

  大雪纷纷扬扬,不论大地如何污浊,它们依旧那般纤尘不染的纯白,白雪的冰凉似是唤醒了皇帝逐渐丧失焦距的目光,淡银色的眼睛,倒映着漆黑的夜空。

  他的眼睛看向爱丽榭,眼神里藏着懵懂和错愕,像是刚刚睡醒后不知所措的孩子。

  然后,他张开口,似乎想说些什么,只是喉咙早已毁掉,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

  爱丽榭沉默的举起刀,她停顿了一下。

  不知道罗马皇帝是不是记得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终于恢复了一丝人性,取回了人类的身份。

  或许是,或许不是。

  爱丽榭心里发出平淡的问询——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遗言?

  然后,她看到了皇帝归于沉默,还有那双眼睛,他的情绪奇妙的平和。

  算了。

  她心想。

  不问了。

  长刀刺下,鲜血溅起,染红了地上红色的积雪,也染红了她随风飘荡的雪银色长发。

  ……

  【弑神尖兵已被击杀】

  【获得三千命运点数】

  【英灵‘蛇发魔女’的数据已更新】

  【专属礼装已强化】

  【……】

  白榆望着一连串的提示,此时却并无心情去整理这些弹窗信息。

  他灌下两个大红瓶后恢复了伤势,此时爬起来穿过围墙,看向结束的战场中央。

  面对残缺状态的封圣,本以为会是一场苦战,但爱丽榭连一滴血都没有流。

  杀的是她父亲,她却连一滴眼泪都没流。

  站在废墟中的女孩,仰起头迎着飘雪的夜空,她的侧影在依稀的月光和火光中美的惊心动魄,鲜血和白雪的颜色鲜明对比,她侧过脸颊,那双清澈的眼中映照出一夜剧变后的罗马城。

  安洁莉卡想冲过去给爱丽榭一个拥抱,却被芙蕾死死抱住。

  白榆也没靠近。

  他们都觉得爱丽榭现在需要时间整理一下心情。

  但爱丽榭并未站着很久,而是很自然的走了回来,连回头看一眼尸体的意图都没有。

  她学着之前看过很多次的雨宫真昼的动作血振,隔空劈出一刀,将长刀收入开辟出的空间裂痕中。

  作为铸星公的继承人,死兆星竞技场已经是她的私人所有了,她相当于多了一间巨大的贴身仓库。

  “爱丽榭……”

  “别这么看我。”爱丽榭挥了挥手:“我很好啊,没你们想的那么心情复杂啦。”

  “真的没事?”安洁莉卡挤出两滴眼泪来。

  “为什么你还先哭上了?”爱丽榭无奈的揉了揉安洁的眼角。

  紧接着安洁哭的更欢了:“你手上的血辣到我眼睛了!”

  芙蕾什么都没说,她默默拿出水瓶给安洁莉卡冲洗眼睛,把空间留给白榆和爱丽榭。

  “结束了?”白榆问。

  “嗯,结束了。”爱丽榭摸了摸臂铠:“坠星战兽已经杀死,先祖交托给我的使命也已经完成了。”

  “先祖?”

  “铸星公,初代皇帝,也是米迦勒。”

  短短一句话,信息量很大。

  白榆头脑风暴了三秒,然后了然道:“看来都是她设的局啊?”

  “不,是神圣之主……先祖其实是在死兆星中受罚了。”爱丽榭尽量用简短的语句解释着。

  白榆也安安静静的听着之前的经过。

  他看着爱丽榭,其实距离两人上一次在罗马尼亚分别,至今也就过去五天时间而已,一周都不到,并不算特别漫长。

  倒是内心不由得多出了一丝恍若隔世的感觉。

  爱丽榭将一切说完后,她看到青年张开双手将自己抱住。

  一旁的芙蕾和安洁同时眯起眼睛。

  “辛苦了。”白榆低声安慰。

  “我不辛苦,一点都不。”爱丽榭靠着他的肩膀,蛇发蠢蠢欲动:“辛苦的是先生你啊,谢谢你来找我,我真的……”

  “我需要的可不是扣上的感谢。”白榆说:“跟我一起去往我的时代吧……真昼和诗织也很想见见你。”

  “嗯,好啊。”

  她答应的很快。

  早在一开始,她就已经做出了这個决定。

  即便好朋友们不会跟着她一起去,她也必然会去往白榆所在的时空。

  只要完成了复仇,她的人生就已经完成了使命,接下来去哪里做什么,都是她的自由。

  有人说,复仇是空虚的。

  也有人说,复仇是高尚的。

  她暗暗心想,其实那些都无所谓的。

  不知何时何地开始,她对于复仇的愿望已经不是那么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