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咖啡味
“白榆就是神策府主,那里是他的地盘,上面还有武圣阁罩着,西陵王的爪牙碰不到那边。”陶如酥催促道:“现在就收拾行李,不要带太多东西……等你们走后,我会在这里放一把火。”
“没必要做的这么绝吧?”凤桐桐瞪大眼睛:“这是我的家,如果栖霞回来了怎么办。”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陶如酥就是要把事情做绝,一把火把这里烧掉,然后黑锅扣自己身上,就能顺便把事情搅浑。
凤桐桐还想坚持,被凤梧梧拉住袖子,姐姐痛苦的摇了摇头,对着陶如酥说了声谢谢,转头进了屋子,开始收拾物品。
贵重物品都可以丢了不要,唯独一些有价值的老物件不能丢掉,还好在凤凰台中存在一些密室,她们可以将带不走的贵重物品留在密室中。
带不走的衣服、被褥、家具什么的,都只能一把火烧掉了。
“快走吧。”
夜幕中,陶如酥站在凤凰台的云海前,和两姐妹道别:“记得隐匿好身份,不要乘坐公共交通,直接包车去京城。”
“你呢?”凤桐桐临走前还是忍不住追问。
“我打算去找他们,又或者,继续逃亡。”陶如酥轻声说:“安心,不会是最后一次见面的……至少烧了你们家的赔偿,我会想办法补上。”
凤桐桐深深的看了这名认识还不到一周的女子一眼:“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一定要来见我们。”
两姐妹提着行李箱下了山,她们也是超凡者,本该走的很快,但多少有些步履瞒珊。
直至凤凰台上涌现出火光后,她们才回头看了第一眼,然后垂下面颊,沉默不语的加快了步伐,就像是要逃离背后的冲天火光,将疼痛和哀伤咽了下去。
家被付之一炬。
她们将要背井离乡。
结束了。
结束了吗?
是结束的开始,还是开始的结束?
“姐姐……”凤桐桐的嗓音里带着沙哑和呜咽:“我要去神策府里修行,我要变强……我知道自己的天赋一直很好的,但我只是在浪掷它。”
凤梧梧握着妹妹的手,轻声说:“姐姐陪你。”
这世界既不美好又不善良,如果想要守住自己仅有的一切,那就必须亮出爪牙让那群觊觎宝物的鬣狗们畏惧。
……
大雪飘摇,空气冷寒。
冰天雪地里,看不见任何生命,只有呼啸的大雪,只有成片成片的素白色。
在一处崖壁下方,一辆车停放着,大雪将车身掩盖住,内部掏空,形成一个圆形的雪屋。
车内的座椅都被放平后,形成了一个相对宽敞的空间,像是一张大床。
车外严寒,车内却温暖的很。
白榆靠在车上,看着车顶,脸颊微微苍白,全身乏力,气息微弱。
凰栖霞跪坐在一旁,手里拿着热毛巾不算的擦拭着他头顶的冷汗。
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没事……一些后遗症罢了。”
白榆对万魔枪林的使用过程会导致自己的灵魂高强度运转,就像是CPU超频一样,会带来相对沉重的负担。
而在他一枪正面击溃西陵王后,这种伤害累计抵达了极致。
这世界上,但凡打架,都存在力之回返。
即便是用刀用枪也是同样,一力降十会听着好听,但代价就是反震伤及自身。
修·莱汀将力量叠加至极限后,能强行废掉斯卡哈的一条手臂,作为代价是他的自我世界也受损了。
白榆却没有这种代偿机制,所以他的灵魂和肉体同时受到反震的伤害,导致了整个左臂到肩膀再到肋骨,全部粉碎性骨折,五分之一的躯壳几乎全毁,而灵魂的损伤更加严重,这光靠着生命药剂无法补全。
虽然相较于上一次的致命伤好很多,但也大大压低了他接下来的战斗力,恢复过来也不知需要多久时间。
于是白榆用最后一些力量破开了空间,打开了一道随机传送门,运气不错,落在了附近一座山脉之巅,这里人迹罕至,常年积雪,属于生命禁区,很少有人能进入这里。
他躺在车内,内心有些遗憾没能抽到一个更大的房车。
然后又想起自己之前补充了不少物资放在车内。
他侧过头问:“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结果一侧过头,差点给他体温再度升高一些,血液不由自主朝着某处汇聚……我说的是头部。
凰栖霞之前经历了一场大战,受伤难免,她之前的霓裳火羽全都是神秘覆盖身躯形成的衣服,虽然避免了战斗过程变成发福利的环节,但不可避免战斗后衣衫褴褛。
因而白榆一侧过头就瞥见了她的深藏不漏。
平日真的是一点看不出来,还以为她的平坦程度直追没觉醒前的慕遥夕,结果居然是藏了吗?
不不不,我在想什么呢?
白榆尴尬的移开视线,想转移话题。
“想看,可以多看一会儿。”一只手勾在了衣服之间,往下微微一拉,露出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羊脂白玉:“不过我现在衣服坏掉了,内衣也是,所以可能不是很好看……”
——破破烂烂的才更加刺激吔啊!
白榆心想得亏我现在整个左半身都是麻的毫无知觉,不然胡来的左手肯定控制不住。
他干咳一声:“这我倒是忘记了,后备箱里有其他衣服,你可以选一套喜欢的换上。”
“嗯……”凰栖霞点点头。
然后一分钟后提着几件内衣回来了,问:“你喜欢哪一套?”
“我喜欢白色带蕾丝……不对,为什么问我?”白榆一怔,心想这个老夫老妻之间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搁这儿商量着晚上穿什么攻速套装呢?
“你喜欢哪一套,我就穿哪一套。”凰栖霞直球道:“只要能让你开心,我什么都可以做。”
“为了报恩也没必要做到这一步。”白榆摇了摇头:“君子可不能临阵脱……趁人之危啊。”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凰栖霞凑近了一些:“我只是,想要为你做些什么,什么都好,你告诉我吧,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办到。”
白榆被这坦然的目光看的全身发毛,是的,不是感动,而是有一种沉重感压在了肩膀上,像是被谁拉着手哭喊着‘跟我组一辈子乐队吧’。
“……凰首座,你正常点,我害怕。”
他缩了缩脖子,哪来的一股重量,使我颈椎病发作。
“你还是保持过去那副模样会比较习惯,你要不恢复一下?”
凰栖霞坐直了身体,神情疑惑:“我不明白过去的自己,在你看来是什么模样。”
“你什么都不用做的。”白榆闭上眼睛:“好好休息就行了,接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然后他听到了布料的摩擦声,一股温柔的气息轻拂过身体,睁开眼侧过脸,一双眼睛前所未有的靠近。
凰栖霞在白榆右侧躺下来,凑近了一些,身上散发着温暖的温度,像是大冬天被窝里的暖水袋。
“躺着,好好休息。”
“为什么靠这么近?”
“你不喜欢吗?”
“喜欢。”
“那就再靠近一些吧。”她像是贪恋某种感受,靠的更近了,双手不由自主的抱住白榆的右手,双腿将手掌包夹住。
“你这样我可没办法休息。”白榆想要活动一下右手,偏偏触感无时无刻的不再传来,就像是加热后的顶级丝绸,滑腻且弹性极佳:“没必要抱得这么紧。”
“不要。”凰栖霞不肯松手,轻声说:“贴的近一些,我才会感到安心。”
白榆原本还有些旖旎的心思这句话给被冲散了。
也是啊,凰栖霞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已经没有退路可去,接下来又能如何呢?
天地之大,无处安家,只能和身边之人抱团取暖。
他轻轻拥抱住她的肩膀:“好好睡一觉吧,放心,我哪里也不去。”
“嗯。”凰栖霞埋下头,抱着青年的臂膀,闭上眼睛。
直至确认身旁之人睡着后,她又一次的睁开眼睛,静静的看着他,良久,良久……
第820章 与心爱的你行至世界尽头
一夜休眠。
呆在大雪山顶上,根本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白榆睁开眼时,感觉到自己的情况已经好转了许多。
左手的知觉已经恢复了,他抬起左手,从小拇指再到大拇指依次活动了一遍。
“再有一天就差不多了。”
他也不得不感慨自己的身体的确耐糟蹋。
毕竟他虽然拥有封圣级别的战力,却没有封圣级别的境界修为……就像是同样是修复建筑物,一间平房和一座紫禁城肯定不是一个级别的修缮难度。
西陵王跟他换伤,无疑是前者更吃亏,所以强者爱惜羽翼也是自然。
他正要坐起身,便感受到了身旁的呼吸声,很轻微,吹出的呼吸是热的,拂过耳畔的绒毛,带着些许的瘙痒感。
右手被紧紧的抱着,能感受到一个相似而舒缓的心跳声,那股温暖像是一气连枝般在自己的躯壳中循环,帮助着体魄得以更快的恢复。
青年侧过头,看到了一张精雕细琢的脸。
白榆对于美貌的抵抗力已经很高了,他有过亲密接触的女孩就没有谁下过九十分的……即便是按照更加严苛的十分制来,凰栖霞在这其中也仍然立于不败之地,只是很少有人能从近距离去看她的脸蛋,也很少会有人能抛开她身上那道光环,单纯去注视着她这个人。
如果凰栖霞不是骄阳首座,那她的存在就立刻会变成一个问号。
她来自于哪里,过去经历过什么,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鲜有人知……甚至于她的模样也并没有广为人知。
即便她拥有足以碾压顶级大明星的天生丽质,也从未引起过其他人对其外貌的追捧和关注。
大多人知晓的只是她的名号,而不是她这個人究竟如何……凰首座的标签太过于明亮耀眼,因而遮住了她自身。
如今想来,或许也这是凰栖霞故意为之的结果。
可如今,这份光环被打破了,好似那光芒万丈的舞台上,她被投射出的巨大身姿骤然黯淡,只剩下形单影只的身形伫立于空荡荡的高处。
如果这是一场演唱会上,突然发生的变故会使得所有观众的热情都会瞬间在冷却,望着舞台上无声且无助的偶像,那一刻能从心底深处感受到对方也只是凡人一个。
其实好像自己也是差不多。
过去和其他人同样的看法,把凰栖霞架在了太高的位置上,如今终于读到了她背后的故事,明白了命运无常人生百味后……反而再也无法将她看作高山仰止的凰首座了。
是因为自己也站在了同样的高度,还是说是因为她终于从云端跌落了下来?
其实有不少人都会怀有同样的念头吧……曾经的白月光看着那么完美,可忽然有一天便从顶端跌落了下来,像是被高高捧起的梦想落在了泥水坑里,自己才有资格和勇气把它捡起来,毕竟大家都一样跌落在尘埃里了。
哈……倘若真这么想,未免太卑劣也太下作了,将其他人的不幸当做台阶。
可白榆也说不出为什么此时心情这么平静。
有一种距离被拉近的感觉。
不单单只是靠着很近的物理距离。
更像是被撤掉了帘幕……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好比当初在中湖里的那位终于撤下了隔断了双方的屏风,有一种拨开云雾见明月的通透,像是第一次穿过了雨雾,看清了雾里盛开的花。
然后,这朵花静静的开放了。
就在眼前。
“……早上好。”
凰栖霞轻声道了一声早安,她的眼睛并不是纯黑色,而是黑色的内里,红色的边框,瞳孔里的纹路像是镶嵌着一道道金丝。
白榆又发现了一个新奇的点,然后想到自己盯着别家姑娘的脸蛋看了几分钟时间,像极了铁暗恋。
暗恋这种事……他活了两辈子,在小学的时候整天被家长洗脑说隔壁邻居的女孩成绩好又听话,这才误以为自己暗恋了对方一整个小学和初中,等到了高中大学后才明白,那不是暗恋,而是胜负欲。
白榆为了缓解尴尬想要坐起来。
他刚刚坐起来,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便朝着下方滑落,露出了她光滑的肩膀还有南半球。
这一身纯白带蕾丝边……她是什么时候换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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