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咖啡味
霍秋水默然吐纳,老气横秋,又一次抽刀而出,不过和上一次截然不同。
之前的拔刀术是江水裂开缺口,这一次抽刀是掀起百米浪潮,黄河之水粘黏在了刀上,他抽出的根本不是一把雁翎刀,而是以水为刃,足足四百米长的大刀,扬刀落向两兽尖兵。
轰——!
震慑数十里的轰鸣声中,黄河之间炸开一座洪峰,浪潮拍岸,水波高低差来到了惊人的五十米。
也就在水浪翻滚的间隙中,只有月光才能透过的缝隙之间,白榆迎头挺进,直接潜入水浪中,靠着圣域在周身形成避水领域,跨步踏进,已经来到霍秋水正前方五步。
继而发动浮光掠影,在进攻的同时闪现至刀圣的侧后方。
通过闪现来调整自己的进攻方向和攻击落点,这一招通常可以称之为A闪。
而且还不止一次,是双重A闪。
虽然攻击只有一次落点,但白榆调整了两次,呈现出三个方位同时进攻的奇特场景,看似就是一个人正在三方面围攻一個人。
倘若是其他求道类封圣,这时候早已展开了圣域,以封锁白榆的空间跳跃,可惜武圣天生就不具有圣域。
只要攻击抵达,就是白榆更胜一筹。
奈何所有人都知道,当你近身武圣的时候,就是你最为危险的时候。
霍秋水在白榆抵达之前,他就已经左手放开,雁翎刀环绕周身一圈半,从左手持刀变成右手倒提。
噹——!
恰到好处的反手刀,刚刚好飞旋到了白榆两次调整身位后的进攻落点,卡住了黑魔枪的枪身。
但这还没完,白榆另一只手抬起砸向背后虚无处,隔着很远距离,抓住了狮心枪的枪头,用枪尾戳向霍秋水的胸口和腋下。
双枪一攻一守,亦可切换自若。
近身搏杀,白榆还真就没怕过谁,而且拥有圣域和守护灵体,他的防御肯定比霍秋水这把老骨头要坚固不少,拼着挨一刀,只要以伤换伤就算胜利!
——是我赢了!
他这个念头升起瞬间,忽然感到背后一股凉意袭来,透过逆流飞上天的水珠上的倒影,白榆看到了背后寒意和直觉危险的由来——是花溅泪!
她不知何时已经摸到自己背后位置,这时候和霍秋水形成两面包夹之势。
靠!
堂堂武圣居然如此厚颜无耻的二打一!
白榆不得已扭转进攻意图,狮心枪从戳变成拦,一左一右挡住霍秋水的刀和花溅泪的掌。
两股压力朝着正中央袭压而来,兵器接触瞬间没发出半点声音。
短暂的寂静后,三人所在周边的黄河水荡起的波峰都被硬生生拦腰斩断,环形的气浪扩散开,将岸边两侧的道路淹没,绿化带和防护杆统统被扭断摧毁,看的市政路政的打工人们双双落泪。
刀圣改为双手持刀,继续增加压迫力。
花溅泪也抬起左手,准备落花双掌……她眼中荡漾起了些许斗志,不知是不是打上瘾了。
显然她根本没想到,以白榆的年龄,短短的大半年时间就已经成长到了这种程度,实在惊人。
她抬起的左手上气机运转,一双肉掌在七彩之色的汇聚下,几乎化作琉璃,斑斓的气息萦绕。
白榆并不好受,两只手一左一右都在不断朝着内部挤压,尤其是左臂……之前的伤显然没彻底好全,表面浮现出裂痕,正在渗出血迹,刚刚买的情侣服此时衣袖破裂,碎裂的布片落在江水里流向下游,就像是飘零的强者碎片。
他即便试图空间跳跃也来不及了,这样的压力下,根本容不得些许分心。
好在,花溅泪落下琉璃色布满的左掌之前,凤凰振翅,把黄河搅乱,升起的气流使得三人同时失去落点,花溅泪不得不出掌迎上凰栖霞的偷袭,给白榆腾出了喘息空间。
凰栖霞一头撞向花溅泪,眼神里藏着强烈的恼怒和羞愤,她通常不会这般情绪不稳定,但这一次她忍不了。
因为她被花溅泪骗了。
花溅泪故意和她过招十几回合,继而露出了破绽,假意让她钻了空气,允许她过了黄河。
凰栖霞也以为自己找到机会,立刻穿过对方身侧抵达黄河对岸,可刚刚足尖踩到河边泥沙地,她立刻意识到被骗了,回过头一看就见到了花溅泪直奔白榆而去。
对武圣阁双圣来说,留不留的下凰栖霞根本不重要,放她过去也无妨,重要的是把白榆带回去,哪怕打伤了也能治好。
凰首座被坏女人给当场算计了,顿时气的一头青丝转为真红色,火气上涌,气血涌上脑门,几乎烧穿天灵盖。
化身火炎流星直接撞上花溅泪,火光狂暴象征她的暴躁,力量之惊人,仿佛不死不休。
白榆左臂受创,动作不复之前灵敏,同时也注意到了双手持刀的霍秋水正在抽刀。
他此时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立刻拉开距离,以防被继续连击追打;另一个是选择近距离反击,继续搏杀。
他果断选择了后者。
且不提武圣的追击距离有多长,一旦拉开距离,就意味着之前的成果全部归零,相当于打了三十分钟的好局突然要重开。
可交锋至今,白榆都没能看到霍秋水的真正大招。
每一名武圣都有其盖世绝学。
盖世指的是威力,而绝学指的是除了他之外无人能掌握和习得。
恰如每一名求道者都有自我世界一样,而武圣的霸道就是将自我世界演化为极致的一招。
白榆不太确定霍秋水会不会对自己用出这一招来,因为他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顶得住。
这无疑是杀招。
或许不到生死之前就不会轻易动用。
然后这份或许和可能性在霍秋水抬手瞬间坍塌成了现实。
“这一刀。”
“名曰‘过河’。”
刀圣像是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
一股冷意扑面而来。
白榆肩头上的猫猫都发出了警惕的尖叫声。
那是一种致命的威胁,像是一把锥子敲打在后脊椎上带来的刺骨凉意。
他披上了御天之骑的盔甲,同一个弹指间,霍秋水挥刀。
时隔一百三十年。
刀圣举刀,分开了黄河水,斩破了千里云翳。
……
黄河水用了数分钟才恢复了往日。
方才的场景,只能用天昏地暗,鬼哭神嚎来形容,就像是有位巨灵神举起紫金锤轰击着江面。
如果不是花溅泪看着,指不定今天就能让黄河再改道一次。
也恰恰是因为花溅泪分身去看护了河道,才让凰栖霞有机会偷袭了霍秋水一招,打断了他尚未来得及出手的第三刀。
从结果来看。
白榆是过了黄河,抵达了对岸。
只不过用的方式不是那么体面,他从河床底上浮到黄河表面,一路摸到了河岸边。
但通过就是通过了。
两位武圣并未食言。
霍秋水穿着一袭灰色长衣,坐在草地上,雁翎刀就这么插在跟前的地面上,此时清风拂过黄河水面,明月照悠悠,景色仍然绝美,好似方才一战根本不曾存在过。
凰栖霞小心翼翼的拿着药膏涂抹在白榆的开裂的左侧臂膀上,低着头,咬着嘴唇,比自己受伤还要难过。
花溅泪站在一旁,眼神望着霍秋水,颇有几分埋怨,她觉得如果刀圣别出大招,也不至于闹得她没办法插手。
“二位还不打算回去?”白榆问道。
“指望我们早点离开?”花溅泪环抱双手:“我们在这里多呆一会儿,你就多一份安全。”
白榆又问:“如果刚刚能挥出第三刀,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你至少得在病榻上躺个一年半载。”花溅泪扶着额头:“老头子,你这次下手是真的有点狠了。”
“如果我真的有心挥出第三刀,凭这小丫头也拦不住,不过是撞上老夫的刀锋多添半条命罢了。”
霍秋水屈指弹在雁翎刀上,回荡之音清冽。
多了几分暮气的老者自顾自的说着。
“我之毕生绝学尽在这三刀之上。”
“过河、横行、霸刀。”
“除了最后一式的霸刀你们没能见全,前两刀的精髓已经尽数呈现。”
“如果伱能将其融会贯通,想来不会输给你手中的双枪。”
白榆感觉意外,又觉得情理之中,若是稳扎稳打他不一定能过得了河:“刀圣这是要故意指点我刀法?”
凰栖霞全然不信:“你方才分明是要杀人!”
“武圣的盖世绝学,无法通过别的渠道承受,唯有以身临之,才能得其精髓。”花溅泪代替解释了一句:“所以它才是绝学,因为几乎没有谁能撑得过武圣的全力一击。”
“那我还谢谢你咯?”白榆躺了下去,他虽然贴身感受了那一刀,但硬要说悟出来了什么……目前还真没有。
“很少有人见过过河之后还能活下来,便是老夫的直系亲属也没这个本事。”霍秋水淡淡道:“你能活下来,是你自己的本领……而且老夫看你空有一把好刀,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刀法水准,实属辱没了它。”
……这把刀根本不是我的。
……而且它本质上是个法杖!
……没见过吃智力加成的名刀月影啊!
他瞥了眼花溅泪说:“刀圣都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您不得意思意思?”
花溅泪单手叉腰,好气又好笑:“奴家特意跑这么远来,不就是为了你,你这小家伙还好意思问奴家要礼物?要不要我把慕遥夕抓过来脱光衣服绑上红丝带后递到你跟前等你享用啊?”
大可不必!
这种事她自己就能办得到,还需要你帮忙?
白榆很想这么硬气的回怼,但考虑到凰栖霞在旁边,他憋住了说:“那你的绝学,也让我见识见识?”
“你学不会的。”花溅泪手掌呈拈花态:“奴家的盖世绝学,是真正的杀人技,和老头子可以拆分成三刀层层递进的刀法不同,出手则必杀,敌我之间必有一亡。”
“你这是不是太保守了?”白榆的意思是,你比激进派还要极端。
“武圣就是这样的。”花溅泪靠近坐下,想要摸一摸白榆的脑袋表示关心,但被凰栖霞一把拦住。
连续三次伸手都被拍掉。
花圣咋舌:“啧……”
她扭过头对白榆说:“她占有欲这么强,你不担心一下将来的生活吗?奴家知道这种类型的女人,即便得到了也会把自己的爱人关在地下室里的。”
白榆愣了一下,心想这话题是不是跳跃的太快了,他随口道:“那得不到不就行了?”
“得不到就毁掉。”花溅泪一脸同情的说:“你这是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对象呢,她肯定会成为你翻船的直接导火索。”
“我不会伤害他。”凰栖霞说:“我也并不嫉妒她们,我只是讨厌你……因为你还没有放弃将他带走的想法。”
白榆拍了拍一脸警惕的凰栖霞的手背:“哪有这回事,花圣好歹是个封圣,不可能不讲道理不遵守约定……”
花溅泪:“……啧!”
这次的咋舌声更加清晰,明摆着是被戳破了心思的不满。
白榆无可奈何,只能让两个女子去拉扯,他对霍秋水提问:“接下来,我打算去蓬莱……你们有什么建议吗?”
“你是打算用蓬莱岛主来制衡罗睺。”刀圣立刻明了:“虽然也不算高明,但或许会有用吧……可利用这个级别的强者,你该知道要付出的代价可不菲。”
白榆挠了挠脸颊:“只要有的谈就行,就当向未来借贷了。”
“你自行把握,既然你已拥有封圣级的实力,老夫也不会把你当小辈看待。”霍秋水扶着膝盖站起,气息已然恢复,他淡淡道:“老夫能赠予你的帮助只有这过河三刀。”
“且记住……卒子过河,方可横行,终至霸道。”
“三式实为一刀,层层递进,缺一不可。”
“只要能掌握了这三刀,再加上你层出不穷的底牌,想来理应足以坚持到蓬莱。”
白榆听着觉得不对劲:“到蓬莱都这么艰难吗?”
“十强十凶已经开始针对这件事进行站队了。”花溅泪索性点明:“西陵王已然站在你们的对立面,他吃了这么大亏,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纵使十强不会对你们下手,但十凶是没有拘束的,他们未必不会动手,毕竟此时你们已经脱离了双方阵营,不受到任何一方的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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