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灯愿
恰巧这时重播的录像画面正好到了周烨说自己老了，撑不过了的那一段，颜山嗤鼻一笑。
“哼！老了，就撑不过了？瞧瞧这说的是什么屁话！”颜山大袖一挥，室内掀起了一阵狂风。
颜山老了么？
当然不，他这是典型的心老，人不老。
许多人都被他的外表欺骗了，以为他正在走下坡路。但事实上，颜山的生命气息之旺盛，全世界都不一定有人能与他比肩！
他有预感，哪怕从这一刻开始算起，华国这一代人全部老去、归尘，他也依然健在于世！
“老烨阿老烨，你就在天上给我看着吧！等我利用你放弃的希望，突破至魂天时，我看你会不会气的从棺材里跳出来！”
嗡——
骇人的气势从他身上释放出来，覆盖了整座川蜀，他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吞吐着大地之息，整个人就像一个太阳，神光万丈，透发着万古沧桑之气！
在体内已经被压制住了的异化冲动，在他有意的解封下，开始了剧烈反弹。
颜山的身体一下子暴涨了一圈，肌肉扭动的幅度更大了，气势愈发的骇人，整座川蜀的人如临山崩，全部软倒在了地面上。
同一时间，无论相隔多远，距离再长，所有的强大存在无不把目光投向同一个方向，目露骇然。
他们.....不，是它们，都表示了默然，有恐惧、也有向往。
...........
北安市。
颜子墨和墨欣凝重的遥望天边，方向正是川蜀的那个方向。
“墨欣，发生什么了？”
“你大伯......他好像要突破魂天......了？”墨欣本人也是一愣一愣的，充满了不自信。
“What？！魂天？！你确定？！他才突破序列级多久！”
颜子墨一时间只感觉五雷轰顶，先前她还预测继柳梦仙之后的下一位魂天大概率会是暮沐，结果现在看来，居然是她的大伯，颜山！
“啧啧，子墨，这点你从根本上就理解错了。”墨欣摇了摇头：
“人类是没有序列级这个层次的，九阶之上就是魂天，自古以来就没有变过。虽然你大伯打破了这一规则，但从理论上讲，只要他功夫到家的话，完全可以跳过序列级这一阶段，直接到达魂天。”
“我擦——这特么都行！”
颜子墨嘴巴张的可以塞进去一个鸭蛋，没想到她的大伯辣么流批，不知道比起柳梦仙又怎么样？
可惜了，柳梦仙早一刻已经离开了北安市，去往了她不知道的地方。
“难道我大伯才是真正的天选之子？小泽它跟错人了吧！”颜子墨有些凌乱的想道。
颜子墨凌乱的同时，占据更多的，还是无比的自豪！
..........
云深不知处，一位绝美娇俏的美人儿受一股气机的牵引，也随之向川蜀的方向看去。
这名比天上的星星还要耀眼的女子，美目中情绪万千，樱花般鲜红的唇瓣轻启：“魂天.....哪有这么简单。”
..........
都说高阶异能者突破的那一刹那会有一定程度的返老，变得更年轻，颜山只要想的话，他随时可以把自己的容貌往后倒一段距离。
柳梦仙这名超脱岁月之人为何能一直保持年轻，靠的就是如此。
突破时会返老，这是身体的自然反应，只不过以前突破的时候，全部被颜山给压制了。
现在他就正在释放这长久以来的压抑。
他那已经有了不少白发的鬓角，在一瞬间全部染黑，黑的如同明亮可鉴的绸缎，脸上的皱纹迅速减少，本来有些佝偻的背，变得更加挺拔。
这是一个约莫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剑眉星目，从他眼中，仿佛可以看见星辰幻灭，沧海如烟，一切都随风逝了。
他年轻的让人惊叹，肌体莹莹灿灿，光看着就恐怖的无边，散发出的气息更是忍不住让人叩首，挥手间便可崩天裂地！
尽管他的样貌大变，可当看到这个如神明般熊熊燃烧，照亮了大半个天宇的身影，都会与一个人重合到一起。
——华国元帅，颜山！
只是，这种神圣感才持续了没多久，便如同从天堂一下子打到了凡间，恐怖无边的气息一下子就跌落了下来，虽然依旧神圣，但比起刚才终归是缺了点什么。
“切，奶奶个熊，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半空中，传来了一道浑厚的声音，响彻了天宇，听上去竟是有些不屑的意味。
颜山落到了地上，浑身气势收敛到了体内，看上去与一个普通的青壮年一模一样，然后又逐渐衰老，大约四十来岁，比起之前倒是年轻了许多。
不过嘛，他刚才确实是破入了魂天这一境界。虽然只有短暂的几秒，但也足以让他受益终生了。
颜山运转异能，把那股异化的冲动再度压制，镇死在体内，留待下一次突破用。
堂堂困扰了无数人的梦魇，竟是被他当做工具一样使用，“艺高人胆大”五个字，在颜山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颜山单脚一踏，整个人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句自信而又令人敬畏的宣言。
“五年以内，我必有望魂天！”
第六十七章 精神
次日早晨，颜子墨早早的给颜山打去了电话。
“喂，大伯，是我，你魂天了么？”
连问候都没来一句，颜子墨就开门见山的问了，她内心里多么期盼着颜山突破魂天的消息。
因为这个意义太大了啊！
只要颜山到了魂天境，那么不管未来有多艰难，华国将始终稳如泰山！
到时候他与柳梦仙一个主内，一个主外，这样看下去，末世也不是那么的艰难了，太平盛世已然可见一角。
然而颜山的回答让她疑惑了起来。
“有，也没有。”
“.......大伯，咱能说人话么？”
“混账丫头找死啊你！”颜山被她气笑了，普天之下，年轻一辈中敢跟他这么说话的，颜子墨还是头一个。
感慨一阵后，颜山开始解释：“三秒，仅仅三秒，我到达了魂天，可惜还是掉下来了。”
说是可惜，可听上去并没有什么不甘的，反而坚毅又充满自信。
“大伯你这次真就做了一回三秒真男人呗。”颜子墨笑着吐槽道，下一刻她就后悔了，浑身冒出了冷汗。
颜山倒没听明白她什么意思，不过能知道他这个混账侄女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还好，颜山不打算深究，他突发奇想，肃然说道：
“还有一个消息，本来不应该跟你说的，但还是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做好准备。”
“什么消息？”颜子墨不明所以，什么消息还要她做好准备那么夸张。
“周烨，死了！”
气氛在刹那间，落针可闻。
雨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无法给颜子墨带来享受的听觉盛宴，她的理智已经在刚才的话中烟消云散了。
犹如一记万吨重锤正落在她的头上，砸的她眼冒金星，踉跄的倒退几步，瘫倒在沙发上。
虽说周烨并不是她的熟人，甚至华国的几位九阶里面就他与颜子墨没面对面的见过，可也总归是在会议上见过几次的。
颜子墨对他的印象就是一个刻板的老人，严明公正，总的来说感官还不错。
现在颜山亲口告诉她，那个周烨，那个华国的支柱之一，死了！
末世以来，除了几年前与海蛇的战役中死去的那位九阶，华国就没有再失去过任何一位，如今周烨死了，这个消息要是公布出去，对士气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
再结合如今的局势，如果他的死因......
想到这儿，颜子墨说话都带上了颤音：“是因为异化么？”
“没错，我亲手了结的他。”
第二记重锤落了下来，饶以颜子墨做足了准备，依旧是被砸的呼吸一滞，下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但是你不要误会了，他的死法，恐怕是许多人都梦寐以求的。”颜山忽然说道。
颜子墨脑海中立刻出现了许多悲壮的死法，从生死战友情，到与敌同归于尽，都给想了一遍。
“不用猜了，就在昨晚，他把魔魇给拼死了。”
“.......”
怪不得颜山说这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死法，这样看来，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以一个人击杀一只序列级，这是一项多么大的殊荣啊！
序列级给世人带来了多少苦痛，只有亲身体验过才知道，不光是异能者，哪怕是普通人做梦也都想从序列级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这也算得上是异化者最体恤的死法了吧？
然而，颜子墨震惊过后，就是浓浓的不解，苦笑道：“为什么要单独告诉我？”
“不知道。”
意想之外的回答，让颜子墨愣了愣，她根本就没想到大伯会这么说。
“就单纯的想告诉你而已，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儿。”
“.......”
“好好好，我确切的受到这消息了，大伯这消息莫笙姐知道么？”
以莫笙跟几位老前辈较好的关系，周烨的死对她来说绝对是个巨大的打击，颜子墨开始有点替她担心了。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其他的别管那么多，就这样，挂了。”
电话传出来的只剩下“嘟——”的声响，颜子墨把手机扔到了桌上，瘫坐着，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她才半分无奈的闭上了眼睛，悠悠的自言自语道：“这还真是给我上了一课.......”
“上课？学到什么啦？”腿上多了个人的重量，脖颈被挽住，细腻柔滑的触感遍布全身。
“一大早的别使坏！”
颜子墨娇媚的白了她一眼，握住了那只在自己身上乱动的手。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在暮沐的攻势下有些吃不消的颜子墨一顿：“学到了......精神？”
“为什么会是疑问句？”暮沐贴近了一点，彼此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另一只手已经攀上了那对怒耸峰峦细细揉弄起来。
颜子墨答非所问：“周烨牺牲了。”
“什么？！”
暮沐瞳孔微缩，手上的力度一下没了控制，弄得颜子墨低吟一声。
“你弄疼我了！”颜子墨眉毛都竖了起来，双手也攀上了暮沐的高峰，展开报复。
“还不是因为你突然说这种话的缘故！”
暮沐无耻的把锅甩给了颜子墨，不过她现在也没了做那事的心情，阻止颜子墨的报复行为，追问道：“仔细说说。”
“我刚才打电话给我大伯，他亲口告诉我，周烨牺牲了，就在昨天，原因是.......”
“异化......”两字从暮沐的唇瓣间泄露出，让她身体都不禁虚浮了几分。
“是的，异化。”颜子墨的语气忽然升起深深地敬佩：“他生命弥留的最后一刻，拼死了序列级的魔魇！”
拼死了一只序列级，那么也就代表着，这个世界上不仅少了一个巨大的威胁，同时还为华国多储存了一枚序列级的晶核！
可悲、又可叹的老人呐！
为国家奉献出了自己的一生，不知当他知道自己会异化成序列级祸害一方的时候，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他就怀着这种心情，洒下了自己的最后一捧热血，为祖国收获来了一份巨大的利益！
所以颜子墨才会如此的敬佩他。
当然，要是她知道颜山昨晚具体做过的事，估计只会佩服的五体投地。
“原来是这样，颜山伯伯特意跟你说这件事，就是打着教给你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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