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灯愿
天地寂静。
14. 『对手』
轰隆隆——
一声炸雷响彻在北安的夜空。
可天空并未出现人们所意料的那种乌云盖顶，电闪雷鸣，还是能看得见天上那片星光。
“怎么回事？难道不是颜子墨？”
“还打不打啦？我最喜欢看女人打架了，两大女神打起来一定很带感吧？”
外边已经开始了热闹的宵庆，人流涌动，可暮家大院内部，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若是有人踏进这里的话，会发现空气粘稠的宛如进入海底一般，呼吸难以为继，连行动都要受到极大的压迫。
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搞得人心惶惶，大年三十的谁都不希望如此。
站在池塘边上观望着荷塘月色的柳梦仙轻轻的哈了一口气，气体在冷空气下形成白雾，遮拢那轮薄月，旋即化为星星点点的蓝色碎粒扩散开来。
蓝色碎粒像是融入了空气中，抚平了那摄人的压迫，消失于无形。
“收敛一点。”
正在对峙的两人听到柳梦仙的这一声若有若无的提醒，顿时从忘我的战意中回过神来。
颜子墨的眼里闪着亮光，提议道：“大年三十的，咱们就不必要大动干戈了吧？适可而止就行。”
“可以，我不介意。”暮沐无所谓，定下一个胜负就行了，以什么形式她无所谓。
“那就以『对手』的形式进行吧。”
“行。”
此‘对手’非彼‘对手’，不是平常人所理解的那个意思，而是存在于异能者之间的一种对阵方式。
异能者的杀伤力巨大，尤其是对于一些战斗方式十分霸烈的异能来说更是如此。
一个四阶的火系异能者，所能发出的火力，比一个加强机枪班都要猛。
再往上的五阶、六阶，几乎是翻倍增长，再往上的高阶就更离谱了，闯进一个装甲营当中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所以，异能者之间起了摩擦，要用拳头证明‘真理’的时候呢，往往就是血的教训。
一不小心，轻则少胳膊少腿，重则连骨灰都给你扬了，
而且这是在华国，连普通的斗殴都能给你抓起来，这种性质的厮杀直接能给你抓监狱去。
那么当异能者之间起摩擦的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华国政府也知道不可能压制住所有异能者的战斗天性，所以就设立了一种规则，就是『对手』。
以回合制举行，一方攻击，一方防守，防守的一方若出现了颓势，攻击的一方必须马上收住，这样依次轮流，一般都是比试五个回合，谁赢得多就获胜。
这是国家政府承认的合法斗争，只能在异能者之间进行。
这样一来，既避免了无谓的牺牲，保留了战力，又释放了一下异能者平时积压的压力，一举两得，也就慢慢的流行开来。
现在颜子墨她们要进行的，就是这样的战斗。
这个时候，暮家已经有不少人都注意到刚才的压迫是这两人导致的了，都在附近的楼道上观看着。
当他们看清对战之人时，无一步惊掉了下巴。
“颜子墨.....还有大小姐！竟然是她们！”
“什么？是三妹？还有颜子墨？她们怎么打起来了？”
暮辰逸也迅速到场，他很惭愧，之前在两人对峙散发出气息的期间，他如同被猛虎盯住了一般不敢动弹，直到现在才赶来。
“你先还是我先？”暮沐眯着眼问道。
“你先吧。”
“好，开始！”
伴随着这一声开始，双方都做出了动作——闭上了眼。
这一幕看上去很诡异，明明看上去是一触即发的局势了，结果却是这个样子？
有人就这么问了：“她们这是在干嘛？”
“谁知道呢，不过既然都是九阶，那肯定是在进行着我们所不知道的战斗。”
唯有在场除了颜子墨和暮沐之外，实力最高的夜千雪以及暮辰逸知道，她们的对决已经开始了。
那是属于意志的比拼。
一般来讲，意志都是以第一条路为衍生凝聚而成的，颜子墨和暮沐也不例外。
分别是贯穿，以及断裂。
在夜千雪的眼中，以颜子墨和暮沐为中心往外周围十米的空间，已经被完全的切割出去了，看着虽然还在眼前，实际上却一步都靠近不得。
在里面的一花、一木、一草，都在悄无声息的断裂着，反复经历这一过程，直至完全湮灭。
这一幕看的暮辰逸头皮发麻。
天呐，自己要是在里面，估计成不了几秒就跪了，可是......
颜子墨就跟没事人似的，傲然屹立，身体站的笔直，连其衣物都没有一丝的飘动。
暮辰逸看的更专注了些，眼睛都出现了血丝，似乎想从颜子墨身上瞧出些什么来。
“唔——？！”
可是，当他尝试这么做的时候，面前之人似乎在一瞬间化为了无比刺眼的耀阳！
仿佛要连他的灵魂也硬生生磨灭！
他捂着脸倒退了几步，脸色苍白，差点摔倒在地。
当他把捂在脸上的手移开时，众人发现他已经是眼泪横流，好生狼狈。
这是？！
暮辰逸惊愕的再度看着颜子墨，依旧是什么都没做的表象，可只要当他用超越常人的眼力去观察的时候，就会看到刚才的那副景象。
“不愧是元帅的侄女......”
她一直都有在防守，以意志进攻，化解着暮沐的攻势，这样比拼下去，指不定得比多久才是个头。
于是乎——
“要变招了！”夜千雪忽然严肃的讲道。
只见两人在同一时刻睁开了眼，暮沐率先做出了动作，轻灵的，朝颜子墨飘了过去。
伴随着她的前进，一种大势也随她碾压过去，人们仿佛能看到属于颜子墨的那一片‘疆域’被越挤越小，很快就只剩下一人厚度了。
颜子墨嫣然一笑，裙裾转荡，秀发回舞，已是演尽了此中的清妙灵动。
当暮沐已经到她面前时，终于也做出了回应。
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地往前一点。
这一刻，所有观战的人，都有了一种身体被蛮横撕裂的错觉。
颜子墨这轻轻的一点，宛如触到了一层水波，以食指为中心泛起了涟漪，扩散到了整个被『断裂』所分离的空间。
咔嚓——
这片空间障壁直接破碎了，四周的墙壁犹如被数千道镰刀无声的刮过，出现了深度不一的划痕，到处都是飞起的碎石屑。
然而，这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无声无息间，自脚下的地面，到四周的墙壁瞬间爆裂，乃至于一旁的水池也溅起了数丈高的水花，在空中不断的散落，隐约可听见震耳发聩的电流声，周围刮起了一场小的狂风，把周围的一切吹得七零八落，连同不远处的室内，其沙发、家具等等都给卷了出来。
好在这一切都被夜千雪以及她胸口里的小泽给提前拦下来了，不然这一下就该出现伤亡事件了。
众人回过神来，结果如何了？！
再看向颜子墨，她身上的衣衫裂开了十数道划痕，血光迸溅。
15. 漫步于星海
那场狂风席卷之后，颜子墨退后了两步，身上的衣物被割裂成一片片，松垮的垂了下去，大腿的黑色裤袜也因此撕开了不少的口子，其下少女雪白的肌肤也因此割裂，留下了丝丝鲜血。
面前的一幕无疑是十分凄美的，一些人瞪大了眼睛想要一饱眼福。
不过颜子墨爆衣连一秒都没有，暮沐当即就挥一挥手，周围都被银蒙蒙的光隔绝了，什么都看不到了，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哀嚎声。
“啊——别啊，我还没看清！！！”
“我凑，刚才发生了什么？怎么都嚎叫起来了？”
“有那位兄嘚用摄像机拍下来？！借亿步说话！”
“我原本是带了的，可是在刚才的对撞中毁掉了！！！值五万软妹币啊啊啊——！！！”
夜千雪听得满头黑线，这帮龌龊的老绅士们，竟然在觊觎属于她的姐姐大人！
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任你们怎么想都想不到吧，你们觊觎的姐姐大人，已经跟千雪睡过不知多少回了！
她暗中对两个叫的最欢的家伙实施了惩罚，顿时人群中又起了嚎叫声。
“啊——我的裤子，我的裤子怎么掉了！”
“哎哟卧槽，我的裤子怎么裂开了？！”
“咿惹！......你们看这两个大男人，居然穿一条粉红的花内裤！”
“我次奥，瞎了老子的狗眼！我是不是在他的股间看到了......卫生巾？！”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夜千雪得意的叉上了腰。
哼哼~~谁让你们觊觎我的姐姐大人，下次直接把你们股间那不可名状的东西放逐到异次元！
不过她也没想到那两个家伙的趣味会那么......别致，顿时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
此时此刻，银光内部。
“接下来就到我了。”
颜子墨身体染血，可是却丝毫没有要整理一下仪容的意思，战意愈发高昂。
站在她对面的暮沐稍微有些心疼，此时的颜子墨看上去让她忍不住想上去好生呵护。
不过现在是在战斗，一场不能留任何遗憾的战斗，轮不到她心慈手软。
不约而同的，两人皆释放出了界域。
雷霆神域荡了开来，不过只维持在周围十米，颜子墨的气势骤然间就暴涨了近一倍，给外边所有人带来了一种‘里面有一个巨人苏醒了’的错觉，
暮沐一如平常那样，伸手一挥，这里变成了一片星海世界，就像是伸出宇宙之中，一颗颗星辰转动、坍缩、似乎是真是存在的景象那般。
隐隐间，透着空灵之意。
暮沐这段时间都去哪了？
——外太空。
那里是最适合她潜修的地方，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太空站上，零距离的接触这真空环境。
颜子墨的神色微凝，从暮沐此刻的表现上来看，已经是半边身子跨入空灵境了。
只能说这场战斗进行的不太是时候，再给她一两日的时间，破入空灵境不是问题。
虽说颜子墨自己也是处于神聚巅峰，与空灵境只有一线之隔，，可实际上，她还有相当遥远的一段路要走。
空灵境，阻隔了百分之八十以上九阶的一道坎，多少九阶终生都无望这个境界？
与气衍、神聚不同，这个境界是特殊的，作为仅次于魂天之下的境界，又怎会普通？
神聚境到空灵境，就像是一个过滤器，把瑕疵品都给筛掉。
能通过这层筛选的人，即使不一定能突破魂天，但一定是名震天下的盖世人杰。
想要达到这个境界，需要的不仅仅是潜力和底蕴，还要把自身技巧磨炼至出神入化之境，可是否真是如此，还真不好说。
毕竟，历史上达到这个境界的，两只手就可以数得过来。
颜子墨这段时间去请教过莫笙和薛云灵，还有黄涛，他们讲述的都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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