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秦时,浪到失联 第132章

作者:一觉睡到下午醒

所以,嬴成蟜从小就被嬴子楚多加操练,还送入军中学习兵法和战阵搏杀之术。一身武艺虽然比不上张机,但也算是吃过苦,行过军的人,身体健壮,这样的体力消耗对于嬴成蟜来说倒也还好。

只是,甘罗的神色似乎越来越差,那如玉般的面庞上尽是一片红色。

身为摈者,按照礼制倒也没有规定不能乘坐马车,只是如果不乘坐马车,才是最为妥当的方式。

只是,甘罗似乎有些执着于礼法,喜欢追求完美,并不愿意坐上马车,连带着张机和嬴成蟜也不得不跟着他一起步行前往蕲年宫。

注意到了一旁原本属于他们乘坐的空马车始终跟在他们身旁,张机直接单手拎起了甘罗的衣领。

幼小的身躯轻松地便被张机提起来,四肢挣扎着,眼神幽怨,就像某种可爱的小兽在猎人的手中挣扎似的。

张机直接将甘罗从马车的车窗内丢进车厢,和微笑着的嬴成蟜一同坐上了马车。

看着二人一左一右挤在他身旁的甘罗犹豫了片刻,粉嫩的脸颊上闪过一抹犹豫之色,但还是诚恳地听从了自己身体的真实想法,乖乖地坐在了马车上,对着张机暗暗地行了一礼表示感谢。

他知道,张机绝不是贪图轻松的人,以张机的耐力和神态i,绝不会是真的想坐马车,而是在为他考虑。

见此,张机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粉雕玉琢的甘罗很难不让人有好感,尤其是甘罗如今才十二三岁,只是个幼童,无论是因为这副俊丽的面庞,还是出于个照顾孩童的想法,张机都会帮上一把。

而且,甘罗似乎就是日后的阴阳家左护法星魂。

虽然不知道这中间甘罗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甘罗无论是在文治武功上还是在阴阳术方面,都有着十分高的天赋。

无论看在哪方面,举手之劳罢了。

……

随着车队来到蕲年宫外,嬴政一行人终于走下了马车,来到了蕲年宫外。

宫门紧闭着,没有立即打开迎接嬴政等人。

而嬴政等人也不着急,只是默默地等待着。

行冠礼也是要占卜良辰吉时的,吉时未到,宫门自然不能开启。

过了两刻,蕲年宫的宫门才终于缓缓开启,一道道殿门也在内侍和宫女的推动下开启。

随着嬴政踏入蕲年宫,原本还有些昏暗的天空瞬间变得明亮起来,明媚的阳光顷刻间洒满了蕲年宫,规模宏大的乐队在通道两侧演奏着欢快的礼乐,盛大的加冠庆典开始循序举行。

号角声和鼓乐声震天动地,似乎是为了告知整个天下吉时已到。

只是,除了张机以外,谁也不知道这个吉时不仅是加冠的吉时,更是秦国的吉时。

因为,秦国这辆战车的驭手即将从相邦吕不韦替换成他真正的君主,一位要驾驶着这辆战车扫平天下,实现历代秦君、秦王梦想的驭手。

“恭迎王上!”

两侧的内侍和宫女率先开口道,而后便是早已接管了蕲年宫防卫的羽林军。

王贲、杨翁子、冯毋择、屠雎、任嚣等人率领着麾下人马,高声喝道:“大秦万年,王上万年!”

“大秦万年,王上万年!”

戍守在蕲年宫中的万余羽林军声嘶力竭地齐声高呼着,声音仿佛要刺破天际,直抵凌霄,告诉天地人神,今日他们的王上就要行冠礼了。

嬴政看着这些羽林军,虽然声音太过响烈,让人的双耳有些不适,赵姬、华阳太后和夏太后等女眷甚至都捂住了双耳,面色不适,但嬴政却十分激动。

因为这些秦军是羽林军的将校,是他最为忠心的士兵。

他们越是声嘶力竭,不正是说明他们越是忠心耿耿么?

其实,这些羽林军的将校士卒们比嬴政还要激动,一个个面色赤红。

就如同嬴政的想法一样,在他们眼中,自己也是嬴政最为忠心的士卒,是秦王的嫡系部队。

他们爱戴这位曾经在蝗灾时不惜背负骂名救下无数灾民的秦王的同时,自身的荣辱皆与这位秦王绑定在了一起,自然也是最希望嬴政能加冠亲政的一批人。

身为赞者的荀子一身玄端,陪同嬴政等人站在高台上,看着如山呼海啸般的人群,心中微动。

虽然他并不认可许多秦国的政策,但秦国的确是最有潜力一统天下的国家,秦国的人心太齐了。

拥有如此雄厚的国力,如此踏实齐心的百姓,君王英明仁义,臣子贤能忠诚,这样的国家如果都不能一统天下,那么还有哪一国能够……不,或者说还有哪一国配一统天下?

(2181字)

第269章 政,并非是孤家寡人

加冠的流程十分繁琐。

除去真正的冠礼流程以外,来现场观礼的宾客们也有着许多约束,比如必须身着玄衣玄裳,佩戴缁带和玄色冠冕。

不过,虽然礼法繁琐,但却没有人露出任何不满和不耐之色,哪怕是再不喜礼法的人也一样。

因为,今日的嬴政的冠礼。

冠礼本就是一名男子一生最重要的时刻,象征着一个男子的成年,从此将由家庭中毫无责任的“孺子”转变为正式跨入社会的成年人,要开始扮演独属于自己的社会角色了,如农夫,如商贾,如工匠,如士人,如军卒……

而嬴政要扮演的社会角色,便是秦王。

未行冠礼,不可治人也。

只有行了冠礼,嬴政才能名正言顺地掌控权力,治理秦国。

山东列国多的是不想让嬴政行冠礼亲政的人,但山东列国的密探最多只能起到干扰作用,在秦国的核心腹地,还是安放着大秦太庙的雍城执行真正能够捣乱冠礼的计划,也未免他太过小看罗网了。

也许会有小型骚动,但罗网绝不会让任何真正能造成影响的骚动产生,全部扼杀在摇篮中。

除去隶属于百家的一些游侠以外,雍城方圆两百里都不允许有游侠出现,张榜公告。

一旦发现雍城两百里范围内出现任何游侠,不问缘由,即刻逮捕关押进罗网大狱之中。

虽然罗网不会对这些人用刑,仅仅是逮捕,还会好吃好喝地供着,但是被关押进罗网大狱之中,就算是每天山珍海味都有些食不下咽,一个个都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

张机也不在乎这些人的想法,他并不在意那些明知秦国为保护冠礼秩序而颁布条例禁止雍城方圆二百里范围内出现游侠后还要主动违反的蠢货。

而这样的手段便阻止了绝大多数的山东列国密探。

战国时期的游侠,十分自由且高傲,他们放荡不羁,又不服管教无视法度,虽然不乏有义侠,但大多数的百姓对于游侠是厌恶的。

大部分的游侠都是些昔日有着些许地位的落魄之人,否则哪有这个财力去购买兵刃,哪里有钱四处游历?

而当他们没钱的时候怎么办?

大部分的游侠会选择投靠权贵成为门客,从此享受有房住、有车开,美女环绕,美食畅享的生活。

久而久之,他们也会膨胀自大,也会鱼肉百姓。

而他们的主人不会管束他们,反而放任他们的行为。因为他们存在的目的,就是为自己投靠的权贵去做一些不干净的事情。

一个随时可能会将命献给你的人,还会有多少人在意平日里的品行?

而那些没有被看上的游侠,则会直接打家劫舍。

白日当游侠,夜间为盗贼,抢夺足够维持体面生活的钱财。

所以,扮成游侠来秦国搞破坏是最为便捷的手段,不仅可以省去编身份和来秦目的的过程,届时还可以把锅全部甩给游侠。

而游侠被禁止进入,山东列国便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那些有着正当身份入雍城甚至出现在现场观礼的诸子百家身上。

只是山东列国没有想到,因为大秦学宫,诸子百家对于秦国的态度却暧昧了起来,不仅没有配合他们的行动,反而将一些了解到的情报全部告诉了秦国。

毕竟,嬴政如果不能亲政,那么他许给诸子百家的好处就全部成了无法兑现的空头支票。由此,来秦的诸子百家自然也希望嬴政能够顺顺利利地行冠礼亲政。

以至于这些学派还派出不少弟子协同维护冠礼现场的秩序,排查隐患,比之羽林军的士卒还要细心认真。

在维护好了宾客们的秩序并排查完现场的隐患,一名罗网杀手悄然出现在张机的身旁,汇报了情况。

张机对着荀子轻轻点头,荀子会意,缓缓向着高台走去。

荀子的脚步很轻盈,一点也没有因为高台的高度而如同正常的老者一般害怕。他的面色十分平静,似乎眼前只是一条平坦的道路,那道有些瘦弱的背影在阳光的照射下,竟显得有些雄壮。

走上高台,荀子以内力加持声音,以雅言高声呼喝。

“秦王登台!”

不同于以往苍老无力的声音,荀子的声音今天格外的响亮清晰,哪怕是站在蕲年宫的四角驻守的羽林军都听得一清二楚,就像是荀子在他们的耳旁呼喊似的。

而随着荀子的呼喊声,早已准备好的嬴政的手微微有些哆嗦,眼神中也略有几分迷茫。

倒不是嬴政对于加冠忽然产生了恐惧,而是觉得有些恍如梦中。

看着眼前的加冠台,仿佛他的父王嬴子楚对他的教诲犹在耳旁,就好像他还是那个刚刚因为父王病逝而不得不以十三岁的幼龄登上王座的稚子。

他的脑中忽然产生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真的能治理好秦国么?

见嬴政没有登台,身后众人有些错愕,不明白嬴政为什么没有行动。

只有赵姬和张机二人注意到了嬴政那略微有些颤抖的双手。

但队列不能轻动,否则便是违背礼制。

而对于嬴政的心态,张机倒是也有些猜测。

也许就如同后世的婚前恐惧症,随着婚期的临近,会产生莫名的恐惧,甚至产生临阵脱逃的念头。

嬴政的迷茫和犹豫也是同样的原理。

其本质,并非是真正的恐惧,也并非是不敢承担责任,而是担心自己无法很好地履行属于这个即将加诸于己的新身份的职责。

就连台上的荀子也微微蹙眉,奇怪为什么嬴政还未登台的时候,一道声音传入了嬴政的耳中。

“王上莫要迟疑。”

“称孤道寡者,却未必是真正的孤家寡人。我们,都会紧紧跟随在王上的身后,陪同王上一同登台。”

张机的话,其实并没有什么有营养的内容,但却依旧令嬴政感到心头一暖。

微微侧首,嬴政环视了一圈身后的众人。

这些,都是他最亲近的人。

母亲赵姬,华阳太后,夏太后,亲弟弟嬴成蟜,亦父亦师的吕不韦,好友张机,宗正令嬴牧……不是他的亲人,便是他的好友。

他并非是孤独前行,他有同行之人。

称孤道寡,也并非是成为孤家寡人。

他有母亲和祖母,有兄弟,有师长,有知己,就算自己做不好,他们也会陪伴在自己的身旁,为自己出谋划策。

咚!

随着嬴政迈出第一步,他的脚步愈发坚定。

一步,两步,三步……嬴政终究还是在万众瞩目之下来到了加冕台的中央。

而这里,则是他加冠的地方。

“秦王加冠,始!”

(2208字)

第270章 终加冠冕,岂曰无衣!

“秦王加冠,始!”

随着荀子的呼喊声落下,嬴政缓缓跪坐在高台正中央早已铺好的软垫上。

荀子诧异地看了嬴政一眼,他总感觉嬴政身上的气质发生了某些变化。

那种感觉……很玄妙,他说不清是什么变化。

但此刻的嬴政对比一刻之前的嬴政却是有些不同。

如果说原来的嬴政就像是一柄刚刚锻造出来的利剑,朝气蓬勃,锋芒外露,却又过刚易折。但此刻的嬴政给他的感觉,则是锐气内敛。

那炯炯有神的双目显现着嬴政此刻精神状态。

锐气内敛并非是给人一种迟暮般的颓丧之气,而是藏剑于鞘,明明没有将锐利的剑刃展露出来,却依旧给人带来巨大的威慑力。

荀子轻抚着长髯,眼中闪过一抹追忆之色,回想起了当年第一次入秦时的场景。

彼时已经须发半白年近六十的昭襄王眼中也是暗藏着那一抹锋芒,给他的感觉与现今的嬴政十分相似。

而且,彼时的昭襄王身旁,右侧是意气风发的应侯范雎,左侧是铁血肃穆的武安君白起。

那时的君臣三人依旧同心协力,荀子曾以为天下将在这位昭襄王的手中一统。

只可惜,终归是君臣不和,白起之死虽不是传闻中那般自刎,却也是因为心灰意冷而再也无法抗衡怨魂,应侯范雎也被罢职病逝,驾驶着秦国这辆战车的昭襄王在已经看到天下一统的大门时,随着生机的逐渐衰微而倒下,让出了驭手的位置。

荀子看着嬴政的背影,情不自禁感慨着。

他希望这位秦王政,能够承接昭襄王和历代秦王的梦想,真正令这个天下得到真正的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