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觉睡到下午醒
而且,若要练出一副强健的体魄,必然需要大量的肉食,这年头有多少人家能在过年时沾荤腥?更别说每天都要摄入大量肉食了。
就算是果腹和肉食也只是给习武之人打下一个勉强合格的体魄,若要保证气血充沛,身体强健,各种昂贵的草药自然也要备上,或内服,或外敷,药膳、药浴多多益善。
此外,还离不开一个好老师。
习武可锻炼人,也可杀人,若是练习方式不妥,或者使用的草药种类、配比、频率不对,都能将习武之人害死。
于是问题又回到了拜师的身上。
后世,哪怕是到了近现代,叶师傅拜师陈华顺学咏春拳的学费也高达高达十二两黄金(折合当年物价水平,约为当今的70万人民币),陈华顺在佛山授徒,费用昂贵,一般人士根本无法负担,能学者多为贵家公子,所以有“少爷拳”称号。
大成拳创始人王芗斋每教一个桩收一根金条;洪均生向陈发科学陈式太极拳每月八块现大洋;李小龙为学木人桩,为叶问在香港买了一套房子。
习武之人,往往有所谓“三不教”。
一曰:品行不端者不教,即防止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等欺师灭祖的行为;
二曰:好勇斗狠者不教,即防止徒弟到处惹事给师父招惹仇家;
三曰:天赋不足者不教。
这第三,则有些耐人寻味了。
什么叫天赋不足?
其实是个含蓄的说法,说白了,体质差、家境穷就是“天赋不足”。
简而言之,便是贫困穷苦者不教。
而姬无夜手握翡翠虎这个钱袋子,给韩国的中央军吃的用的,自然都是最好的,尤其是他麾下那支将军府亲卫,更遑论姬无夜还有百鸟,还有四凶。
但饶是手握如此力量的姬无夜,也没有成功暗杀张开地。
张家有死士,这是无疑的。
但凡权贵,必有死士。
但无论姬无夜如何设计试图伏杀张开地,要么张开地没有前往他埋伏的地点,要么就是伏击之人反被伏击。
最后姬无夜也无可奈何,认为张开地一把年纪也没几年好活,索性不再刺杀。
有蓑衣客在夜幕暗中通风报信,暗杀能成功么?
可姬无夜却没有想到,自己麾下有内奸。
或者说,没人能想到蓑衣客这样的人,会是内奸。
蓑衣客仿佛一个与世无争的隐者,从不参与夜幕内部的争斗,也甚少参与夜幕和朝堂其他势力的争斗,又像是一个老实本分图书管理员,姬无夜要什么情报,他就交给姬无夜什么情报,从没有让姬无夜失望过。
而他的诉求,只是想建立一座比罗网还要庞大,遍布天下的情报网,他享受这种感觉。
姬无夜麾下的奇人异士大多都有些奇怪的癖好,甚至还有人对残害尸体感兴趣,所以姬无夜倒也还不是不能理解和接受,至少这是属于蓑衣客的一种欲望。
如果一个人表现出无欲无求,不爱钱、不爱财、不爱权力也不爱美人,那么这个人要么是千年难得出一个的圣人,要么就是心怀异志全都想要的奸贼。
没有人会去寄希望于微乎其微的概率,赌这人是一位圣人,毕竟圣人不常有,但奸贼却常有,人们更倾向于干掉这样的人,一如后世的岳武穆。
但说实在的,哪怕姬无夜真的知道了蓑衣客就是张平又如何,他又不能承受失去蓑衣客的情报网的代价。
所以,从一开始张家就没想过单独下注任何一方。
张开地投靠四公子韩宇,张平投靠夜幕,并且随时可以选择姬无夜或白亦非这二人中的任何一人,张良则是投靠韩非,无论最终是谁获胜,张家都不会有事,反而会乘风而起,令张家掌握的权势再度膨胀,完成六世相韩的目标。
张家三代人分别将鸡蛋放在三个篮子的谋划,的确是天衣无缝,这就是一个阳谋,谁都不会拒绝的阳谋。
无论谁掌控朝堂,都离不开五世相韩的张家。
只可惜,张家漏算了秦国这个外部势力,更没想到有人会去对付这个从未与秦国产生冲突,几乎毫无存在感的夜幕蓑衣客。
(2244字)
第394章 雪衣侯:年轻而又充满阳气的男人,
真是当鼎炉的上好人选!
烟波弥漫的湖泊上,张平依旧不动如山,沉稳地端坐在小舟之上。那样式奇怪的黑色斗笠上,竟然停着两只娇小的麻雀,但张平整个人仿佛一座雕像,彼此间竟互不惊扰。
紫女目光复杂地看向这个流沙最大的对手之一,谁能想到蓑衣客会是张良的父亲。
果然,张良此人心机深沉,看来她应该着手加快紫兰轩退出流沙的进程了,否则紫兰轩的这些姐妹们什么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
而红莲则是轻掩红唇,水润的眸子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虽然她已经不再那么天真,但却没有想到过会有这样的情况。
张家五世相韩,与历代韩王私交都算不错,故而作为韩国公主的她,与张良也算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青梅竹马,但张家却在背地里有着那么多的算计。
张开地助韩宇,张良助韩非,红莲不是不能理解,毕竟韩宇和韩非都是为了韩国的中兴,只是选择的道路不同,可张平选择夜幕,就是意味着不介意帮助韩国换个国姓。
难道不该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么?
张平也注意到了张机身后的紫女和红莲,目光在掠过红莲时微微停滞了一瞬。
“看来,阁下今夜是不打算放过老夫了?”
蓑衣客的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说话时带着一种奇妙的节奏,语速远比常人要慢,能听得出他心中的悠闲和恬静。
此时,浸没在湖泊下的钓线忽然微微一颤,蓑衣客毫不犹豫地拉起了鱼竿。
钩上无鱼。
蓑衣客深深地叹了口气:“真是条狡猾的鱼,和宫里的那位的那位一样。”
“只可惜,老夫这个钓者有朝一日成为了被钓的那条鱼。”
张平瞥了张机一眼,发出低沉的轻笑声,而后将目光重新移回了水面,缓缓说道:“五位宗师,年轻人,你还真是看得起我张平。”
“狮子搏兔,亦尽全力,更何况是对待一位擅长奇门之道的宗师。”
说话间,这片天地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变了,又仿佛什么都没变似的。
“动手!”
张机目光一凛,高声呼喝道。
话音落下的瞬间,张机将紫女和红莲揽入怀中倒退而去,身后罗网杀手们扣下扳机,一根根弩矢如狂风暴雨般袭向湖心小舟上的张平。
而且为了防止误伤,除去站在树上的罗网杀手是居高临下直射,其余岸边的罗网杀手全部采取抛射的方式。
数百弩矢的矢锋映射着皎洁明亮的月光,泛着冰冷的寒芒,宛如从天上坠落的星辰。
但就在那数百根弩矢即将射中张平的时候,一抹毫不起眼冰蓝色光芒在张平小舟边上泛起光芒,仅仅是在呼吸之间,那一点光芒便蔓延开来,数道冰蓝色的光芒闪过,一条条巨大的冰荆棘从湖底钻出,将张平所在的小舟包裹在其中,偌大的湖面也在眨眼间被冻结。
弩矢射在冰荆棘上,发出清脆的金铁之声,仅仅是在上面留下了些许损伤,根本奈何不得被冰荆棘保护在中心的张平。
“我还是不喜欢你这副故作从容的模样,令人不快。”
冰冷的女声仿佛从远处传来,声音清冷中带着些许御姐音,但却没有一丝温度。
仿佛这世界的一切都不在意似的。
众人的面色不由有些凝重,因为那道声音的主人,从气息上判断绝对是个宗师,而且在场恐怕没有一位宗师的气势能与之相比。
若是曾经那个同时领悟杀戮之道和守护之道的黑白玄翦,应该能够勉强与之一战。
但黑白玄翦放弃了杀戮之道,守护之道也因为魏纤纤的离世而一度失去,是用失而复得的儿子代替对魏纤纤的守护之念,但终归还是不如从前那般执念深沉,故而黑白玄翦的实力已大不如前。
正思索来人究竟是什么人的时候,一道缥缈的白衣身影从天空中落下,踩在那数丈高的冰荆棘上。
一袭胜雪的白裙紧紧地贴在娇躯上,勾勒出一道曼妙的曲线,令人浮想联翩。。
紧致的贴身白裙外,裹着一件带着白色绒毛的大氅,一头泛白的秀发如瀑布般垂下,被一根白色的发带扎成马尾。
精致冷傲的面容上,如鲜血般妖艳的红唇微微翘起,似乎是见识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这名女子的年岁并不大,但没有人会因为她外貌的年轻而小觑她。
在场众人都能感知到那具玲珑有致的娇躯蕴藏着的恐怖力量。
“雪衣侯,二十载未见,却不想风采依旧。”
张平依旧是那不咸不淡的语气,端坐于小舟之上,除去斗笠上的麻雀惊走以外并未与方才有任何区别。
张机瞳孔微缩,看向女子的目光微变,心中的忌惮又一次提升了不少。
雪衣侯和血衣侯,听上去并无差别,但张平说二十载未见,那么眼前这名女子的真实身份,也呼之欲出了。
韩国的女侯爵,第一代雪衣堡的主人,雪衣侯。
世人皆言她的眼神可以令星空暗淡,双剑下亡魂无数,但是她的美让人觉得即使是死亡也只是个温柔的过程。
而且没有人见过她衰老的样子,她始终保持着最美容颜……传说是跟黑暗达成了不可告人的强大契约,而且需要用最纯净的鲜血来维持。
如果是这一位的话,那今天还真的有些棘手。
那是一位六、七十岁的老牌宗师,而且那位雪衣侯的名声,都是用手中的双剑杀出来的,极擅杀伐。
“你便是张机?”
雪衣侯红色的双瞳居高临下地看向了张机,眼中裹挟着浓浓的兴致。
“你身上的阳气很重,功力也很不错。”
“年轻而又充满阳气的肉体,真是当鼎炉的上好人选。”
说着,雪衣侯伸出粉色的长蛇,妩媚地舔舐着娇艳如血的红唇,透着几分妖艳的气质。
一时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所有人的目光都悄然落在了张机和雪衣侯的身上。
只有什么都不懂的红莲呆愣愣地看向有些愠怒的紫女,悄咪咪地问道:“紫女姐姐,什么是鼎炉啊?这女人难道是想用人骨制作丹炉?”
(2054字)
第395章 雪衣侯的灵蛇很冰,很凉
紫女面色泛红,不知该怎么对红莲解释。
“这是个不错的对手,我很中意……”因为遇到强敌而满脸战意的黑白玄翦忽然话音一滞,战意顿时消散,撞了撞张机的肩膀,面色有些玩味,用内力传音道:“要不这个对手让给你,你去睡服她加入罗网?”
张机也是有些无奈地白了黑白玄翦一眼,而后凝目看向身姿窈窕的雪衣侯。
那双晶莹的美眸就像是会说话似的,挑逗着张机。妩媚狭长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皎洁的光芒,仿佛那双星眸之中隐藏着月亮。
有月无星。
月亮朗照的时候,星星的光芒便会受到月光的影响而被压制,在地上的人们会因此而看不到相对之下光芒暗淡星星。
果然是可以令星空暗淡的眼神。
而这个眼神的主人……这位韩国的传奇女侯爵雪衣侯……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多少痕迹,只是让这个女人愈发成熟,顶着清冷的娇容,却能透着妖娆的气质,就像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只要轻轻咬下一口,就能爆出甜蜜的果汁。
但若是静止不动,却又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高冷之感。
不对!
丹田处的凝聚成湖泊般的内力忽然汹涌震荡,仿佛有人对着他的神魂重重一击,将他拉回了现实。
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着了雪衣侯的道?
看着张机那仿佛突然从梦中醒来般身躯震颤了一瞬,几乎是同一时刻六剑奴和将军壁都汇聚在了张机的身边,警惕地看着雪衣侯。
在场除了红莲这个小白以外,所有人都是有着充足的江湖阅历的人,张机方才明显是中了幻术后脱身的模样。
“媚术?”
张机可以确定,刚刚那是媚术。
焰灵姬的火媚术就是媚术的一种,但比起这位雪衣侯的媚术,显然有些不值一提。
毕竟焰灵姬的媚术是以火焰为媒介,而这位雪衣侯仅仅只是以目光为媒介便能悄无声息地让张机中招。
不过还好,有了防备,即便是再次对视也难以再用媚术将他拖入幻境之中。
对雪衣侯的忌惮虽然愈发沉重,但张机的面上却是表现得十分淡定,从容得甚至露出了几分轻佻之色。
宛如市井流氓调戏良家女子般,张机目光火热,上下打量着她。
冰凉的晚风吹拂起那泛白的青丝,此刻的她完全看不出那妖娆妩媚的气质,比曾经的惊鲵还要冷。
若说惊鲵是不食人间烟火,从月宫中临凡的太阴星君,那么雪衣侯便是视凡人如草芥的神女,眼眸中仿佛不带一丝感情,似乎刚才表现出那番妖娆撩人姿态的并不是她似的。
“看够了么?”
雪衣侯那双血色眼眸平静的看着张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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