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觉睡到下午醒
而见吴旷如此冥顽不灵,张机也只好恶人做到底了。
吴旷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他左右两侧的田猛和陈胜一跳,虽然不知道吴旷为什么会突然像发了疯一般,但他眼中那浓郁的杀意和仇恨却让二人瞬间就反应过来,吴旷是真想杀了张机。
那双锐利的眼睛虽然被仇恨和嫉妒充盈,却依旧保持着高超的眼力,那是吴旷修习的“察言观色之功”的效果。
田猛都被吴旷的反应惊到了,他原本只是想让吴旷却挑衅张机,从而得罪墨家,从此地位一落千丈,甚至被赶出农家,可没想让吴旷真的动手袭杀张机。
而魁梧雄壮的陈胜虽然抓住了吴旷的左臂,但吴旷毕竟是他兄弟,他自然也不想真动手,却不想被暴怒的吴旷挣脱开来。
农家弟子地位的高低,是看胸前挂着的珠子的数量,那是由只在农家的大泽山内生长的一种珠草所制成的珠子,有着宁心静神,气柔息定的效果。
利刃呼啸着,悬在张机颈边即将切开皮肤的那一刹那,张机脚下电流声微微响起,张机已然出现在了吴旷的背后。
一百步的距离大约是七十五米,一瞬七十四步也就是说张机一息之间便可跑出五十五米的距离,瞬间出现在吴旷的背后可谓轻而易举。
虽然他修习的“察言观色之功”还不够火候,但已经可以让他在浓厚的烟雾中视物,在没有任何阻碍视线的情况下,也可以清晰地捕捉到敌人的迅捷动作,并勘破其中的破绽。
按照官设,田言为掩饰自身,自称不善拳脚,所以才苦练农家“察言观色之功”,应该是修炼到了极深的境界才会出现那种金光特效。
作为曾经的魁隗堂总管,仅次于六堂堂主的地位,又和陈胜亲如兄弟,想修炼察言观色之功肯定是不会被拒绝了。
而吴旷的那双眼睛,曾捕捉到了钟离眜的追风弧箭,并出剑斩断。还曾险些以金先生的身份刺伤胜七,险些击伤大铁锤(被高渐离弹开),并在浓雾中看见司徒万里的飞镖,与司徒万里对战时看穿其破绽。
所以,可以根据以上一系列原因,可以推断出吴旷应该是修炼过察言观色之功的。
第115章 你猜猜今晚田蜜会不会将嗓子哭哑?
张机没有再使用其他的武功招式,就连剑也没有拔,而是直接以最为简单的方式,将体内本就精纯的内力再一次压缩,凝聚成一根根墨色细针。
随着张机的心念,这一根根墨色细针便刺向了吴旷的身躯。
那本就细小的针根本不是浅浅修行“察言观色之功”的吴旷能靠双目捕捉到的,何况就算他能捕捉到这些墨色细针的轨迹,身体也来不及做出足够快速的反应。
一阵针刺感从身上传来,吴旷面色痛苦地看着身上那几处被细针刺入的地方,刚想伸手拔出,却发现全身上下使不出半点劲,阵阵麻痹感袭来,全身麻痹的吴旷踉跄着向着地面倒去,被一旁的陈胜及时搀扶住。
“兄弟你没事吧?”
陈胜一脸担忧地看着吴旷身上这一根根由内力凝聚化形而成的细针,但他不敢将之拔出来,一方面他不懂这些门道,另一方面便是因为眼前的张机。
张机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继续喝着樽中的青花酿,在甘醇的酒液过喉时微微闭目,露出享受的表情。
陈胜咬着牙看向张机,将吴旷交给一旁的田虎后,俯身下拜。
“陈胜知道,今日是我兄弟失礼,但还请张机前辈看在墨家与农家一向关系亲近的份上,宽恕我兄弟这一次。”
但张机并没有搭话,只是继续一樽一樽喝着青花酿,其余几名墨家统领纷纷摩拳擦掌,那些守在门口的墨家弟子们更是将手按在腰间的刀剑上,随时准备将陈胜、田猛和田虎三个也一起拿下。
张机低着头,目光微眯,以他求稳的性格,是不想给自己留下一个隐患的,有化解不开的仇怨的敌人,自然是斩草除根最为妥当,若是可能,他想连陈胜一起干掉。
相反,按照墨家弟子们快意恩仇的性格,吴旷既然敢出手袭杀张机,张机就应该当场一剑送他去见农家祖师爷神农氏!
燕丹此刻也注意到了六指黑侠和一众墨家门人看向他的视线有些不善,闭上嘴坐了回去,不敢再言语。
张机看着眼中满是坚定之色的陈胜,心中也是感慨良多。
战国时期是不兴跪拜礼的,更遑论磕头了。
“陈胜替兄弟吴旷向前辈赔罪!”
对方是农家弟子,动手袭杀墨家统领,燕丹不帮自己的师叔却去替非亲非故的农家弟子说情……就连六指黑侠看向燕丹的目光也愈发凌厉和冰冷。
农家是他背后的助力,有着农家的帮助,将来他才更有希望当上墨家钜子,也才能更好地复兴燕国。
但一向以义气当先,视同门为手足兄弟的墨家弟子们看向燕丹的视线却有些诡异和冰冷。
“老师,师叔,墨家和农家一向交好,此次……想来只是吴旷喝醉了撒酒疯吧,要不就宽恕他这一次吧?”
而且,虽然农家今天在百家面前狠狠地丢了面子,但陈胜的行为却替农家也挣回了不少面子,也为自己树立了一个为友人不惜抛弃尊严的义士形象,对于他将来的发展也是有着极大的帮助。
饶是以六指黑侠的脾气也一度忍不住要发作,毫不怀疑这是田光这个农家侠魁的授意,否则这区区一个四星珠草的农家弟子也敢这么干?
真当墨眉无锋就不能砍人了是吧?
陈胜将吴旷动手试图袭杀他这件事定义成了失礼,将大事化作了小事,再称呼他为前辈,也就算自降身份,意思是他张机是前辈,没必要和小辈计较。
其实这样的道理谁都明白,墨家也不想真与农家去交恶,可以但没必要,这不符合墨家的利益。
而且……留着吴旷,说不定他还能成为张机和田蜜享受闺房之乐时的话题,为他们带来些更奇妙的乐趣。
而只要张机这么提出来,六指黑侠和一众墨家弟子绝对会欣然满足张机的要求,并争先恐后地动手。
至于跪拜礼,在这个时代只有在祭祀天地鬼神和父母的时候,才会行跪拜礼。
也难怪后来的黑剑士胜七闯遍七国死牢,甚至不惜与罗网合作,却只是为了寻找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吴旷。
而且,别人不了解田光有什么想法,燕丹还不清楚么?
田光哪里会去主动挑衅作为当世显学的墨家?
如果不是这一次造纸术和印刷术导致农家一部分弟子的离去,门下弟子同样大多出身贫民的农家和墨家的关系是十分亲近的,尤其是在田光一心扶持燕丹的情况下,更加不可能去与墨家交恶。
而且,在拜师礼这种邀请了百家观礼的盛大场合动手,简直就是在打墨家的脸,在打六指黑侠的脸。
战国时期,哪怕是在朝会时,大臣面见君王也只需要俯身下拜便可,不需跪地,而君王还必须走下那名为“陛”的台阶之下,对着众臣回以同样的礼节,甚至腰弯得更低。
燕丹见气氛有些僵化,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但陈胜见燕丹吃瘪,却仿佛忽然开了窍一般,那如铁塔般的身躯直接跪了下来。
谁说陈胜这种大老粗没有心眼子,这小子心眼多着呢,说是替吴旷赔罪,实际上这番举动是将他架在火上烤。
这就是战国时期的那迂腐却也难能可贵的礼节,放在后世,陈胜就是把头磕烂了,张机杀了吴旷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毕竟陈胜已经将姿态放得这么低了,这么做对他和墨家的名声都不妥。虽然张机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但墨家待张机也不薄,他也要替墨家考虑一番。
不过,张机从陈胜的眼中看得出,陈胜那眼中的坚定之色并非作伪,放低姿态逼迫张机宽恕吴旷是他的手段,但扬名并非他所在意的。
这不仅是自古以来的礼数,更是诸侯们为争夺各国人才,给自己树立礼贤下士的形象的手段。
还是那句话,交恶农家可以,但没必要,这不符合墨家的利益。
言罢,陈胜便当着众人的面,将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哪怕是隔着一层地毯,也能听见那沉闷的咚咚声,陈胜的额头更是直接磕肿了一块。
墨家兼爱非攻,但并非死板到连对自己产生杀意的敌人也兼爱,连对自己出手试图袭杀自己的敌人也要非攻。
再者,为吴旷跪下磕头赔罪的举动,更是其中的妙笔。
所以,在这个时代,如果面对陈胜这番几乎将自己的姿态扔在地板上狠狠践踏的行为,张机要是还咄咄逼人,倒反而显得他斤斤计较了。
“我用内力化针,刺中了他的膻中穴、肩井穴和环跳穴,分别麻痹了他的躯干、上肢和下肢,再刺中了他的足临泣穴和外关穴之后,这两个穴位刺中后寸步难行,手不能移。”
“你要是现在拔针,反而会使得这股内力直接涌入他的穴位,不去管它,半个时辰后,这些针就会自行消散,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张机和那双充满了仇恨和嫉妒、依旧怒目圆睁的双眼对视了一瞬,眼中流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用内力包裹着一道声音传入了吴旷的耳中。
“你猜猜今晚田蜜会不会将嗓子哭哑?”
(2395字)
第116章 别家的姑娘喜欢种草莓,阴阳家的姑
娘喜欢种六魂恐咒
张机的话自然是又一次将吴旷激怒,但这一次他却是再也动不了了。
陈胜死死地按住了本就全身麻痹的吴旷,田猛直接掏出从一旁正在上菜的墨家弟子手中拿过一块抹布堵在了吴旷嘴里。
田猛是想算计吴旷,最好能将吴旷赶出农家,但田光派他来本就是担心田虎和吴旷脑袋一热挑事,希望自己能管束住二人。
而他如果什么都不做,和自己的傻弟弟田虎一样,到时候怎么应付田光那一关?
再者,他担心吴旷出口不逊,这要是真的激怒了墨家,别说吴旷了,他和田虎都得一起把小命交代在这里。
至于陈胜,他则是在担心吴旷激怒墨家的同时,也担心着吴旷的身体。
传说农家祖师爷炎帝神农氏尝百草之滋味,水泉之甘苦,令民所避就,是医药的发明者,所以农家弟子多少也懂些医理。
陈胜钻研得不多,但对人体穴位认知这些可以在战斗中起到作用的知识还是有所了解的,如果吴旷乱动导致这些内力凝聚而成的细针发生偏移,可能会对吴旷的身体造成重创。
“今日是农家失礼,来日定会奉上重礼赔罪,告辞了。”
田猛看着面色不善的墨家众人,他是一刻也不想在这座厅堂里逗留了,连忙示意田虎一起帮忙抬起吴旷就走出门去,生怕六指黑侠一怒之下直接让人把他们全留在这。
当田猛、田虎和陈胜抬着吴旷离去后,厅堂内又重新恢复了刚刚那番觥筹交错的场面,气氛再一次活跃了起来。
谁会不希望自己有一个护犊子的魁首或是君王呢?
原本,这种观摩拜师礼的事情是不可能轮到她这位阴阳家二号人物东君的,而是应该由月神负责的。
阴阳术第四层功法占星律便是为此而生,通过星辰轨迹占卜他人的命运。
可令张机没想到的是,这群来与张机交流的百家子弟之中,竟然站着一道端庄秀丽的窈窕身影。
在天行九歌和秦时原本的剧情里,韩非因调查苍龙七宿而被下了六魂恐咒而死;作为墨家钜子的六指黑侠又被绯烟以六魂恐咒暗杀,锅还甩给了卫庄;作为六指黑侠后一任的墨家钜子的燕丹也死于大司命的六魂恐咒之下;而作为燕丹之后的墨家钜子,荆天明也在蜃楼上被大司命种下了六魂恐咒……
唯一不同的是,张机的身边多了不少百家弟子,而燕丹周围却是少了些人。
只是,当她在来之前,以占星律观察了张机的命数,却发现代表张机的命运竟然与这世间任何人都无半分瓜葛,命运的丝线就像是被人剪断了一般。
这怎么可能?
燕丹那替外人说情的举动实在是减分,百家之中无论哪一家的代表都对燕丹有些失望的,哪怕是儒家的代表伏念也一样。
别家的姑娘喜欢给男人种草莓,而阴阳家的姑娘特别喜欢给男人种六魂恐咒。
而张机的面相更是奇怪。
阴阳家很早就注意到了张机,他的面相在阴阳家五部长老眼中是妥妥的早夭之相,按理说张机应该出生没多久就会夭折,却安然地活到了今天。
张机诧异地看了一眼站在人群后的绯烟,那双暗黄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那毫不掩饰的眼神哪怕是来自绯烟这样一位雍容华贵的佳人……不,尤其是来自绯烟,才更令作为墨家统领的张机心底发毛,哪怕张机对绯烟图谋不轨也是一样。
墨家人就像是和六魂恐咒有着不解之缘一样,而阴阳家的女人也是一次次孜孜不倦地喜欢动不动就对人种下六魂恐咒,尤其是对墨家人种下六魂恐咒。
而人皆有命,冥冥之中也自有定数。
而张机本就因造纸术和印刷术风头正盛,再加之刚才那一手内力化针的手段,自然是吸引了一批百家子弟前来交流。
世人皆道,世事难料,唯有阴阳家从不断变化的星辰轨迹中,找到了天地变化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这只是众人眼中端庄优雅的绯烟,实际上的绯烟此刻却是懵住了。
但来之前,东皇太一召见了她,要她这位东君去观礼,并且还要与与张机搭上关系。
众所周知,阴阳家虽然盛产美女,但是阴阳家的女人下手也极其狠辣。
绯烟就像是昊天上帝亲手拿着工具雕刻出来的雕像,无论是容颜还是身段都没有半分瑕疵,面上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神情,再结合那雍容华丽的气质,给人一种超然外物的感觉。
而且张机早夭之相中,竟然还隐隐透着富贵的面相,并且随着张机近来的举动,这份富贵的面相便愈发明显,甚至渐渐有着位极人臣的趋势。
以张机如今的人脉和仇敌数量,那本应该如蛛网般将张机包裹的命运丝线却没有任何一根连在其他人的身上。
尤其是以义气和团结闻名的墨家弟子,即便是一向支持燕丹的楚墨一系也不免对燕丹今天的行为感到了失望。几位曾属意由燕丹将来继承六指黑侠衣钵的墨家统领也不由叹着气摇了摇头。
何况还是对方先带着杀意动手,又是在墨家有实力又占着理的情况下,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慨他人之慷试图当这个和事老,任谁都不会喜欢这样的人。
与张机的惊恐和担忧不同,绯烟那双暗黄色的眼眸中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和色彩,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被众人包围的张机的面部,眼中难得的多出了一抹疑惑和不解。
张机的面相和经历无意间打破了阴阳家长老们的认知,纷纷对自己的占星律之术产生了怀疑。
更比面相更多重要的事,那就是张机的命运。
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独一无二的命运,无论你是否认命,哪怕你自认为打破了名为“命运”的剧本,但那也不过是命运中的一环罢了,任何人都无法改变自己的早已被上天安排好的命运。
而借助这份占星律之术,阴阳家的长老们也可以窥伺他人或自己的命运。可张机的命运,就像是被一团浓厚的烟雾所笼罩一般,除了那被截断的命运丝线以外,根本看不到任何景象。
这不禁令包括东君绯烟在内的一众阴阳家长老们感到好奇,张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奇人?
(2115字)
第117章 东皇太一:绯烟,把张机给我拐到阴
阳家来
阴阳家对于星象和占卜的执着,不亚于墨家众人对于机关术的执着,毕竟那都是他们吃饭的看家本领。
而当阴阳家发现了一个无法占卜出其过去未来,甚至看不见他的命运轨迹与命运丝线的人,相当于在狂热的科学家面前暴露了身份的外星人,东皇太一恨不得把张机切成片来研究。
只不过,张机毕竟是墨家的统领,而阴阳家和墨家的关系,随着上一任阴阳家五部长老埋伏六指黑侠以后,便极其恶劣,想对着张机具体研究肯定是行不通的了。
至于动手,这一代的阴阳家五部长老的修行又有些……令人难以言说。
这一代的云中君徐福并没有在阴阳术上下太多的功夫,而是把阴阳家当年从道家分裂出来时带出来的那部分炼丹术发扬光大,隐隐有些神仙家的意味,研制出了一些神奇的丹药和毒物,对于阴阳家的发展也算是作出了不少贡献,这才奠定了他金部之主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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