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丝女骑士的那些事 第423章

瓦伦莎边说边皱了皱眉：

“之前我还真没特别在意这个细节……我查到的所有资料中都显示罪天使在遭到追捕时只逃走不反击，之前我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了她逃走时使用的能力上，却把她这样做的动机给忽略了。

因为她每次都是这么做，我资料看的多了，甚至xi以为常了，竟然从未往这方面想过……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吧？”

“是这个道理了。”

缇娅也叹了口气：

“就像我们之前从未在意过极彩巨鸡无法收入储物空间不对劲儿一样，因为活物无法收入储物空间是我们从小就知道的常识……人在面对一些常识现象时，很容易忽略一些关键的线索呢。”

“惯性思维真的很容易让人进入误区啊……前些天我还利用惯性思维干掉了一个讨厌的家伙，没想到今天我自己也犯了惯性思维的错误。”

瓦伦莎苦笑道。

“惯性思维？不不不……瓦伦莎学妹你这可不止是惯性思维啊，你是犯了一个很严重的认知错误。”

一直都没有加入讨论的乐芙蕾，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还用相当认真的神色看着瓦伦莎。

瓦伦莎被看的有些懵：

“很严重的认知错误？”

“对，非常严重的认知错误。”

乐芙蕾严肃的点了点头：

“瓦伦莎学妹你那些关于罪天使资料的来源，应该都是来自于太阳教会的资料库吧？

确实，罪天使犯下的事几乎全和邪教有关，跟她有关的案子最后全都是太阳教会接手，但追捕过她的人，可不是只有教会的圣骑士啊！

瓦伦莎学妹你们追查了罪天使这么久，该不会从来没有从别的情报渠道调查过罪天使的过去吧？”

“！”

瓦伦莎如梦初醒。

是啊，自从得到内殿骑士的情报权限后，自己对情报方面实在是过于依赖太阳教会的资料库了，之前的很多探查手段都放弃了。

但这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啊……因为太阳教会的资料库就和科技文明的云端数据库差不多，太阳教会这边都查阅不到记录的线索，其他地方基本也不可能查的到。

应该是从瓦伦莎的表情看出了这些想法，乐芙蕾轻轻叹气：

“当然，我也知道太阳教会的情报体系十分完善，事实上如果不是这次恰巧听到你们讨论这些，我可能也不会意识到这点呢。”

“……你的意思是，太阳教会资料库中的情报有误？”

瓦伦莎皱眉问。

“也不能说是有误吧，但关于罪天使拒捕时的情报，我想应该都是汇聚了参与追捕的圣骑士们的报告，那些圣骑士们自然不会在报告中作假，只是信息或许会有些误差。”

乐芙蕾摊了摊手，认真解释道：

“学妹们你们也知道我的，我虽然会一点言灵法术，但我的正面战斗力并不强，也没什么当领队的天赋，所以我在战争学院时，上的既不是尖兵系也不是指挥系，而是后勤系。

那个时候我对自己毕业后的就业规划，是进入城防军或警备队……毕竟我不像二位学妹这样是大贵族出身，没有必须上前线建功立业的责任，也没有那个野心，所以想找个相对安稳些的职位。

为此，我在战争学院时，曾经选修过进入警备队必修的一门课，那门课主要就是讲解一些数百年来的大案要案，告诉我们在遇到一些穷凶极恶的罪犯时该如何应对。

罪天使作为最知名的狂欢者之一，自然也是课上的反面教材。我记得非常清楚，罪天使在拒捕时可不是没杀过人的……她甚至屠戮过一支整整500人的城防军！

瓦伦莎学妹你一直认为的罪天使在拒捕时遇到人就跑，其实应该是她一遇到太阳教会的人就跑，对其他的追捕者，她可从未心慈手软过，有记录的牺牲者就不低于千人……这些在警备队的案件卷宗记录、甚至是学院的档案室都是可以查到的啊！

难道瓦伦莎学妹你们，就从来没去看过那些资料？”

“……这，确实是我疏忽了啊……”

瓦伦莎沉默了片刻，就苦笑着承认了自己的失误。

其实她前世很多人都犯过类似的错误。

在拥有了什么都能搜索到的互联网后，谁还会跑去图书馆翻阅一本本纸质书籍查资料啊？

就算是一些非常专业性的学术资料，也只是没办法白嫖而已，肯花钱一样能从网络入手的。

但其实还真有一些资料，是必须去图书馆才能查到，网络上的内容总会有些缺失或者误差。

瓦伦莎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曾经查阅过的那些资料，又和乐芙蕾学过的经典案例多了对比，很快就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

比如乐芙蕾刚刚说的那个罪天使屠戮500城防军的事件，在太阳教会的资料库中也有记载。

但太阳教会资料库的记载，只是说了那件事的时间、地点、始末、参与的邪教，以及整个事件中共有2000多人遇害，负责那个案件的多名圣骑士都和罪天使有过遭遇，但都没能抓到她，眼睁睁看着她消失了。

那500名被屠戮的城防军，就包括在那2000多个受害者中……瓦伦莎先入为主的一直以为这些受害者都是死于邪教之手，从未想过其中还有被罪天使杀害的追捕者。

因为所有参与追捕的圣骑士都没有遭遇罪天使的反击，瓦伦莎的情报来源又是这些圣骑士们的任务报告……所以就给她造成了一种错觉，让她认为罪天使被追捕时从来不会反击，只会逃跑。

直到这次被乐芙蕾点破事实，瓦伦莎才明白，罪天使可不是真的不会反击并杀死追捕者，这是圣职者们才会有的待遇。

“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铃兰疑惑的问：

“我觉得应该不会是她畏惧太阳教会的实力吧？她都跟太阳教会斗智斗勇至少数百年了，要是畏惧太阳教会应该早就不干了才对。”

“……有两种可能。”

缇娅思绪敏捷，很快就做出了两种分析：

“就算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心里也总会有些柔软的地方，哪怕是狂欢者也不例外。

所以第一个可能性，就是罪天使的真正身份和太阳教会有关，甚至很可能以前就是太阳教会的人，她犯下种种罪行只是为了自身的某种追求，她还念着旧情，不想对以前的兄弟姐妹们下杀手，因此才会在遇到圣骑士追捕时只逃走不反击。”

“……嗯，有点道理，那第二个可能呢？”

铃兰点点头，又问。

缇娅继续回答道：

“第二个可能，就是她的能力有可能非常特殊，一旦她对太阳教会的人下杀手，就会被太阳教会发现什么有关于她的重要线索。

不然她为何在逃走时连自己真正的能力都不敢暴漏，非要伪装成某种精妙的瞬移甚至是时停法术呢？”

“……其实还有第三种可能，也是最大的可能。”

从瓦伦莎说出自己关于罪天使能力推测时就一直沉默纠结的维伦卡莎，终于开口了，只是她的表情看上去很难受：

“就是罪天使的真正身份不仅和太阳教会有关，她的能力一旦暴露也会被我们迅速锁定身份……哎，其实我多么希望是我在胡思乱想，但按你们这些分析，罪天使很可能真的是她。”

“哦？圣女殿下你很可能认识罪天使？她真是咱们教会的人？但我并未查到过可疑的相关人物啊？”瓦伦莎连忙问。

“那是因为你的情报权限还不够。”

维伦卡莎叹了口气：

“内殿骑士的情报权限虽然已经很高了，但也只能查询教会资料库内所属星球上的事情……想要知道其他星球上兄弟姐妹们的情报，就需要我这样的圣女权限或圣骑士团团长的权限才行。”

“圣女殿下的意思是……那是位来自其他星球的姐妹？”

“嗯，她来自我之前任职的星球。”

维伦卡莎眼中的伤感更重：

“我刚来的时候，不就跟你们聊过么？我之前是在另一颗星球上的太阳教会担任圣女，直到900多年前，我姐姐在这里任职期满调往其他星球，我才被安排到这里来补位的。

但其实，一开始要接替姐姐职位的人不是我，而是之前和我在同一星球任职的另一位姐妹，她是和我同期开始神官修行的，也是我的好朋友。

当时她都已经准备到任了，可就在她乘坐的神圣飞舟接近伊芙星的月球轨道时，一群很危险的宇宙虫兽也在向伊芙星靠近。

神眷大陆那边自然是立刻就启用了专门应对这种宇宙灾害的神器，只是神器想要完全发动需要时间，那段时间很可能就会有部分虫兽进入伊芙星造成灾害。

于是我那位朋友立刻驾驶着神圣飞舟独自迎向宇宙虫兽群，以一己之力为神器的准备争取了时间。

最终，宇宙虫兽群在降落前就被神器尽数消灭，除了贤者塔、魔女之森和东方大陆星阁中几个最顶尖的人物外，根本就没人知道伊芙星成功避免了一次大规模灾害，只以为那天晚上是一场普通的流星雨而已。”

“殿下的那位好友，就是在独自阻拦虫兽群时牺牲了？”

瓦伦莎猜测着问。

“准确来说，应该是失踪了才对。”

维伦卡莎轻轻摇头：

“宇宙虫兽是一种非常危险的生物，就算是月耀级的圣女，单独对上虫兽群也必败无疑……她当时为了争取时间，连神圣飞舟都自爆了。

从常理来说，她应该是牺牲了……但她可是圣女，死后的灵魂是可以去往女神冕下神国的，而神国那边却并未接收到她的灵魂。

所以也有不少人认为她可能还活着，甚至就在伊芙星附近，只是出于某种原因和我们失去了联系。

我在得知这件事情后，立刻就主动申请来接替姐姐的职位，也是想要亲自参与对好友的搜救。

然而我到达伊芙星后用了几乎快100年的时间，也没能找到任何关于她的痕迹……最终我不得不承认她已经死了，而且连灵魂都没有留下。

为此，我还伤心了好久，还在神眷大陆那边给她立了个衣冠冢，每到节日都会带些好吃的零食去祭拜她，跟她说说话，真没想到……哎。”

瓦伦莎和缇娅听完忍不住面面相觑。

如果维伦卡莎口中的这位好友真的就是罪天使，那这罪天使可真是有够厉害的啊，不仅骗了好几个像铃兰这样痴情人的眼泪，甚至连维伦卡莎这样的圣女殿下都能算她的半个受害者！

“殿下的那位好友，究竟是何人？为何殿下会如此相信罪天使就是殿下的那位好友呢？”稍微消化了一下维伦卡莎说的这些事，瓦伦莎又继续问了出来。

“因为她的能力，跟你们对罪天使能力的推测几乎完全符合。”

维伦卡莎苦笑了一声：

“其实你们还是有一点猜错了，她用幻术只干扰目标对时间的感觉，不是因为她不想做别的，而是因为她只能做到这一点。

关于时感这个概念，你们应该都能够理解吧？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无论多少时间感觉都是白驹过隙，但如果是干某件相当无聊的事，哪怕只有几分钟也是度日如年。

我那位好友能用幻术影响的，就是智慧生命的时感……尤其是将几秒甚至几分钟的时间在目标感觉中变成一瞬，更是她的拿手好戏。

很多不知道她能力真面目的人，都会误以为她能够暂停时间，所以在我之前任职的那颗星球，有许多人都称她为幻时圣女。

幻时圣女安吉拉，就是我刻在她墓碑上的名号。

如果瓦伦莎你有一天能成为圣女或圣骑士团团长，是可以在资料库中查阅到许多关于她的资料的。”

“幻时圣女？幻时？时幻？啊？”

瓦伦莎没有在意维伦卡莎之后又说了些什么，她的脑子在听到幻时圣女这个名号时就轰一声炸了。

某个关键线索被她回想并串联了起来，罪天使一直以来的动机，或许就要搞明白了。

“……幻时这个词有问题？”

在场的几女可没有笨蛋，很快就注意到了瓦伦莎的异常表现，一起将目光投在她的身上。

“……重大发现啊。”

瓦伦莎深深吸了口气，之后也没藏着掖着，把她联想到的那个线索给详细说了出来。

在波里兰城讨伐萨瓦特.兰登时，瓦伦莎曾经在萨瓦特.兰登的地下藏身处发现了至少有数十万来自异世界东京的塑料水瓶，每个水瓶里都有一只哥布林幼儿，那些哥布林幼儿体内却塞着被分割的东京人灵魂，且每个瓶中哥布林幼儿都一直在祈祷般低语。

那些低语瓦伦莎没能全听明白，但其中一个出现频率最高的词，根据岛国语从字面意思上来翻译的话，就是时幻女神，也可以是幻时女神。

而疑似罪天使真身的异星球圣女安吉拉，称号就是幻时圣女……世界上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

“错不了啦。”

沉默了许久的芙莉姬娅啪的用拳头锤了下掌心，语气肯定道：

“这个罪天使的目标，是想要成为伪神。”

“成为伪神？”xN

身材妖娆脸蛋美艳的大魔女，一下子就成为了众人视线的焦点。

就连身为圣女的维伦卡莎，都没有掩饰眼中的好奇。

“说是伪神，其实按照更古老的说法，也可以算是神了。”

芙莉姬娅稍微想了想，决定还是先解释一下伪神的概念：

“伪神这个说法，起源于古伊芙文明的科学研究者。虽然伊芙文明在巅峰期是科学和神秘学同时发展，但最初是靠科技起家的。

在科学研究者看来，至少也要是当前宇宙全知全能的存在，才可以被称为真正的神明，也就是真神……比如你们家的太阳女神冕下，就是咱们宇宙唯一的真神。

而做不到全知全能又拥有神性的生物，就被统称为伪神了。

伪神包括但不仅限于星球意识、融合了部分规则的合道者、于幻想中诞生的特殊生命、凝聚了大量信仰之力获得神格的修行者等。

当然，像我这种集合一个文明科技与神秘学精华的巅峰人造生命，之前也是伪神。直到伊芙文明覆灭，我才成了魔女。”

“明白了……所以罪天使，就是想通过将大量信仰之力凝聚成神格来成为伪神？”

瓦伦莎想了想又道：

“这样一来，确实有不少疑惑都可以解开……但凝聚神格成为伪神真的有这么容易么？罪天使既然和维伦卡莎殿下是同期开始修行的好友，那她的真正实力应该也和殿下差不多吧？月耀级，就能成为伪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