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シオン
浓烟飞腾而起,在半空中随着风卷起了一阵漩涡。
天空仿佛也因此变得昏暗起了一些。
硫磺的气味这时才开始传到我的鼻腔,看来已经烧到二楼了,刚才我叫喊的时候那些娼妇姐姐们应该都已经逃下楼了才对,这个时间没人在三楼工作……
看着这间还算是漂亮的店烧起来的样子让人感到非常可惜,楼上镀了金的木质护栏在火光的照耀下渐渐脱落,破碎炸裂的声音在耳边回响,透过有些微冷的秋风重新把热浪吹拂到我的脸上。
本身还算是安静闲适的街道变得闹腾起来了,无关的路人们的脸上也都写着慌乱。而原本在苍雏鸠消费的嫖客们一涌而出,争先恐后地逃跑,甚至连衣服也来不及穿上。
那些在娼馆门口唱着歌的吟游诗人们就更是显得可笑,玩世不恭的态度一扫而空,他们所做的事情只是一哄而散而已,不由得让人想起鸽子。
火焰就是如此就有威慑力的东西……无形却又致命,如同白天出现在大街上的幽灵,吞噬每一个过往的行人。
而身为罪魁祸首的我所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趁着这阵慌乱向着城外逃跑,越远越好,最好在任何人反应过来之前离开这座城市。
自己的身上已经被施加了无声效果的幻术,这样即使拿着一把双手剑也应该不会发出太大的声响。
我从一侧的房顶往下看,娼馆的姑娘们已经带着她们的妈妈逃亡外面。
帕梅拉好像依然昏迷不醒,不过命倒是保住了。
接下来她如果醒了的话会把这件事告诉赤鸠,那时候我就完蛋了。
所以之前就想到这点的时候自己写了一封信给法米,并且让他带着艾莉莎在城外的森林等我一宿,之后带着这把剑向着帕提亚前进的话,按照萨尔瓦托的说法就不会被兽族所排斥。
自己的视线回到燃烧的娼馆,所有人都逃出来了吗?
整个建筑物虽然已经熊熊燃烧起来,但是点火的地点是后厅,如果连帕梅拉·托尼都安然无恙的话那应该其他人也没事吧。
这是丑陋的自我安慰,自己做了罪恶无比的事情……即使被绞死也不该有所怨言的事。
如果我刚才选择烧死帕梅拉妈妈而且不通知大家直接跳窗逃走或许是更好的选择吧,赤鸠不会在短时间内发现是我做的,也可以趁着这阵慌乱直接逃出城外。
但是那样的话大概自己就真的罪不容诛了吧,我的一生或许都会因为这件事而改变。现在已经发生了某种程度的改变,但是还没有向那种罪恶的程度迈进。
赤鸠因为杀了太多人而不能回头,我并不想变得和她一样。
脑袋思考的同时自己在房屋间跳跃着,可以明确感觉到身体素质的确有所上升。以前还很难越过的距离现在轻松就可以跳过了,我的背上还背着一把双手剑。
逃跑的同时还要注意隐匿行踪,盗贼们还是和往常那样从阴影中注视着这个都市,如果不好好躲开他们的话。
嚓……金属插进瓦砾中的声音异常刺耳。
刚想到这自己就确实遭遇了袭击。
仔细看了下才发现是一把飞刀,和法米用的很像,但是投掷的手法却不同,大概是这种飞刀比较好买吧,用大家都用的东西也不容易暴露身份。
要是法米那么我大概已经血溅当场了吧。
没时间开玩笑了,看来盗贼的反应比自己想象的要快得多,或者说是偶然看到的?第一天偷窃东西的时候我就记得有一个人从高处窥视着我。
飞刀插进去的角度,看上去的确比我的位置要更高些。
在回头之前自己本能地后跳躲过接下来的几把飞刀。
扔第一把时还不能确定他的位置,第二把落下时我已经在受身躲避的时候向后看。
第三把被扔到面前时我顺着阳光照耀下的金属闪光看到了轨迹。
这次我捡起了飞刀,向那个轨迹投掷。
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减缓,视线的末端的影子放大,我能感到飞刀虽然有一定的分量但是自己仍然能把它扔到地平线的另一边去。
在阳光下那个家伙才能让我看到阴影,血花溅了出来。
他从房顶上落下,重重地摔倒在两个建筑物之间的小巷里。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突然做到这样的事情。
力量渐渐开始能够发挥出来了,这也是幻术训练的结果吗?
感觉并没有那么简单。
还是说……
脑子里一刹那间出现了那只巨大的无翼之龙。
背脊上冒着灿烂的火焰,眼神中让人感受到力量与智慧。
我追了上去,跳下建筑物来到那个小巷,血液涓涓流出,但是那家伙还在微微抽搐。
虽然没死但是看来也差不多了。
飞刀插在他的右胸,应该已经伤及肺部,除非是最高阶的治疗师在此,否则已经无药可救了。
但是那人居然还缓缓从衣服中取出一瓶药剂,费力地想要拔出药剂的木塞。
我走上前一把夺走药剂。
“这个是什么?治疗的?”
“呃……呃……”
看来已经很难发出声音,但是那只手依然努力伸长,仿佛这样做能够到我一样。
“说出来就还给你,用点头或者摇头的方式就好了,这是治疗药剂吗?”
男子摇头。
是啊,看上去的颜色也不对。
治疗药水一般是绿色,而这瓶却散发着蓝色的光,也不可能是自我了断的毒药吧,如果是那样的话就没理由喝下了。
难道说是……
“我猜猜,刚才那把飞刀淬了毒对不对~这是解药吧。”
点头。
同时他的动作更加剧烈,急匆匆地想要从我的手中夺走。
我向后退一步,站在那里也许他也够不到,但是现在他只能绝望地看着我,然后慢慢倒下,口中吐着白沫。随后身体快速地变色,起了皱,变得干巴巴的……然后发出恶臭。
“……”
这毒药……
能让身体腐烂,如果刚才我中了一把的话。
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我把药剂收到怀中,急忙逃离小巷。
◆◇
我可能没办法逃离这座城市了。
现在自己躲在离城门不到100拉尔的小道中,屈身在箱子旁边坐等夜幕的降临。
守卫比想象的更加严,带着那把剑是无法脱离的,而且城门口有一个骑士曾经在亚莎公爵的城堡里工作,我记得他的脸。同样他也应该记得我。
每个人的手上都带着一把弩,强行闯的话想必一瞬间就会被射穿了。
该怎么办才好……
现在也无法回到公爵堡或者赤鸠那里去了。
贵族和盗贼们都追着我背上的东西,从他们的反应就可以确认自己并没有搞错。
那之后我又遇到了两个盗贼,一个被我先手用克莉斯剑割了喉咙,另一个在建筑物上掉下去摔死了。
杀人让我感到了不安,恐惧……
甚至发抖无法动弹。
但是一想到自己随时也可能变成他们这副惨状自己就无法平静下来,脑海里的声音立刻提醒自己要立刻逃跑才行。
我穿过街道,感到有人在身后追着,跑进别人的工房从后门逃出……
不小心踢翻了水果商的篮子,他在身后骂骂咧咧的,然后掉下来的苹果又被后面的人踩烂。盗贼们的反应速度很快,我记得他们之间有着一种哨子可以用来向同伴报警,是因为第一个死掉的盗贼在攻击我之前已经通知了同伴吗,所以他们才会频频出现,已经把我视为眼中钉。
原来一个人想混入人群中神不知鬼不觉是这么困难的事情吗?
也许是我太想当然了,现在在城门这里虽然没有盗贼但也不代表我能就这么过去……
法米和艾莉莎,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收到我的信息。
如果我是赤鸠的话就会打那两人的主意,赤鸠的反应速度比任何人都快,大概在娼馆火灾后不到一圣刻就从帕梅拉妈妈那里了解到情况了。
同时她像一只八脚蜘蛛那样把网撒在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平民街有她的足迹,铁匠铺有她的眼睛,娼馆是她的丝网,就连公爵堡里也有黑喜鹊洛拉小姐这个眼线。
我在脱离城堡的那一刻起就做了一个必将会面对刀锋与荆棘的决定。
脚下有只灰老鼠跑过,我也丝毫不在意这些事了。
外面天色渐渐变暗,不知道有没有机会逃出去……
城门口那个认识我的骑士仍在徘徊,怕是今天要一直守在那里了。
我其实可以把这把剑藏在某个角落等到和法米汇合之后再来取走,但是周围的箱子看上去都是待运之物,可能到明天早上我就再也无法找到剑的踪迹。
进退两难说得就是这张状况吧。
大概又过了半圣刻,月光渐渐把落在肩上的银发照亮,我感到城门口的守卫数量又增加了,同时城墙上还多了几个弓箭手,这架势简直像是提防着魔物攻城一般。
想必贵族派也得知了情况,“苍雏鸠”被毁,盗贼倾巢而出……
贵族们也不是傻瓜,他们从小细节中发觉事情的线索,或许在苍雏鸠现场的嫖客们从起火开始就猜到了事情的麻烦之处。
“发生了什么。”一个巡逻的士兵问着身边的同伴,他不停地用鞋尖踢着地面,看上去已经站的有些累了。
“不知道,但是今天每一个人都要好好排查,关键词是,小姑娘和长剑。”
“让我猜猜,某个被亚莎公爵疼爱的小姑娘偷走了他的宝贝?但是没这么简单吧,警备团的那些懒虫们也在今夜变得勤快起来了。”
“你要是不要多嘴多舌或许能活得更长一些。”
两个士兵走在无人的夜路上,他们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
即使是没人说得也太大声了一点吧。
这种时候我该往后退吗……现在即使靠近了城墙也找不到丝毫机会。
城门注定无法突破,城墙高达数十米,每隔一段就会有士兵驻守,不会风魔法的我如果想要攀爬估计也会摔死。
那么挖地洞呢……哈哈,大概是紧张过头了,大脑中才会出现这种胡扯的想法。一个女孩子背着剑在城边挖地洞,发出的声音大概十几拉尔都能听得见。
但是后退的话,盗贼们……
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不能落泪……虽然已经烦的想哭了,想抱住谁大哭然后睡下,但是现在才没有能让我这么任性的对象。
必须要……啪嗒。
匆忙中,自己踩到了一块木板,它断掉发出很大的声响。
糟糕……
两个士兵立刻回过头来。
“那边是……”
“背着什么的小姑娘!就是她!”
在他们说话前我已经开始逃跑,向着自己能够逃亡的任何地方。
跳跃,转向,再次跑进小巷,但是很快自己意识到不对又往外逃。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离开了城门区域又回到平民街,士兵们穿着铠甲动作没有盗贼那样敏捷。
但是当我在大路上奔跑到街道尽头时,发现那里早已站了好几个人。
是赤鸠,还有一众盗贼。
巡逻的卫兵看到这个架势立刻转身,但是从他们身后立刻跳出来两个盗贼一下子就割了他们的脖子,我现在完全被包围了。
红色的头发在黑暗中看起来很深,给人的第一感觉像是危险的毒蛇一般。
她身后站着一个接近身高两米的巨汉,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人是盗贼组织的干部之一“巨蟒”。我们虽然没有直接见过面,但是光是看到他这副样子也应该明白了。他很少出面,只有要和警备团或者骑士们正面争斗的话才会出现吧。
因为光是这幅身板就已经相当就有威慑力了。
不过我视线环顾的时候貌似也看到了其他的东西……为什么要在那里啊。
“小猫咪,真没想到你居然做出这种事。你自己肯定是得不到秘宝的情报的吧,大概是飞鼠告诉你了吧,想不到他居然对小女孩这么感兴趣。”
赤鸠摊开双手,声音中传出的是对我的嘲笑。
现在就算求饶也没有用吧,可以的话我真想跪下来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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