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雨醉红尘
瑟琳娜的眼睛似乎在这么问自己。
难道是牵扯面很广、影响力很大的什么秘闻吗？世琉璃瞳孔略微聚焦，目光直抵瑟琳娜的眼睛深处，那里面是一片深邃混沌。
这个时候好像也不能临阵退缩了吧？世琉璃颔首表示确定。
“嗯。”
瑟琳娜又看了她好一会儿，片刻后才轻轻哼笑一声，收回目光。
“也是，如果是你的话，可能还真的没什么顾忌吧。”
“呃，是在说我没什么好怕哒？”
世琉璃觉得瑟琳娜应该是相信她曾经真的和九幽战过了，毕竟在前不久还斩了九幽干涉的不朽劫，这足以证明自己的实力了。
“可能是吧？”瑟琳娜神秘的笑着说。
你在说什么呀？世琉璃向她投以这样的视线。
瑟琳娜没有回应她的目光，而是兀自又闭上了眼，似是沉浸在回忆里面。
突然，她张口说：“呐，你知道幽冥殿的由来吗？”
世琉璃眉毛一挑，思虑了一会儿，才回道：“知道一些，幽冥殿乃幽冥地狱的超然圣地，负责维护幽冥地狱的秩序，但却不像四大神族一样在外界那般显眼，不怎么插手世事哒。”
瑟琳娜没有否认世琉璃的话，只是抛出了一个问题：“那为什么会是幽冥殿呢？其他四大神族不行吗？”
“这——”
世琉璃被难住了，她可没有想那么深，就算去想也没有头绪。
“难道是因为幽冥殿实力最强哒？”
“诚然如此，但不是因为这点哦。”
瑟琳娜从桌上撑起身，终于是端起了面前的酒，抿了一口，皱了皱眉。
兴许是不合她口味吧，但她也并没有吐出来，真的是很在意自己的仪态。
她将酒杯放回到桌面上，而后继而说道：“世人都不知道，幽冥殿的地位超然，并非是因为他们的力量，而是因为他们这个种族和这个世界——也就是幽冥地狱的天道有着某种联系。”
“种族？”
世琉璃捕捉到了瑟琳娜话里的两个字眼，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无妄之灾
“誒，那个种族就叫做幽冥，传闻是最接近幽冥地狱本质的种族，也是至幽冥地狱诞生之初就已经存在的种族。”
世琉璃闻言，微微动容，幽冥殿——或者说幽冥殿的高层，居然是由一个种族构成的，这还真的是让她大吃一惊。
“幽冥还与幽冥地狱的天道有关联哒？”
“嗯，他们是幽冥地狱的‘本质’所孕育出来的种族，可以这么理解——幽冥圣体是最契合幽冥地狱的体质，得天独厚，乃幽冥地狱的至圣体质，数万年都不见得能出一个，但是幽冥族就不一样了。”
“你该不会想说他们个个都是幽冥圣体哒？”
世琉璃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但转瞬又觉得不可能。
瑟琳娜保持着高深叵测的淡淡笑容，缓缓的说：“是哦，但是两者之间不一样，也十分契合幽冥地狱，虽不是幽冥圣体，但也可以被称之为幽冥圣体。”
“......原来如此，就是弱化版的幽冥圣体，对哒？”
“誒。”
瑟琳娜轻声应到，目光落在桌面上的右手，纤指轻轻叩桌，发出沉闷的短促声响，她似乎沉浸在了里面。
“世人皆说幽冥殿主是幽冥圣体，其实并非如此。”
“哦......他也是幽冥族，所以被误以为是幽冥圣体了哒。”
“是哦，但幽冥族的体质终究和幽冥圣体差了那么一些，这体质成就了幽冥族，但也限制了幽冥族，这也导致了幽冥殿主蹉跎于长存千万年，不得寸进。”
“嘿——......原来还有这样子的事情哒。”
世琉璃看向了身怀幽冥圣体的谷玉冰，心想她既然是正牌的幽冥圣体，那幽冥殿会不会眼红呢？
或许，如果有某种方法可以剥夺幽冥圣体的话......
世琉璃已经预想得到那样幽冥殿会疯狂到什么地步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谷玉冰其实早就进入幽冥殿的视野内了，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才不得不搁置下来而已。
谷玉冰注意到世琉璃的视线，疑惑地回看她。因为瑟琳娜和世琉璃的对话经过了加密，所以她和幽兰芷都听不到，只知道应该是什么不能轻易透露的事情，所以也没有好奇。
“不、不过这个和为什么幽冥殿是圣地的原因有什么关系哒？”
世琉璃差点忘记了最初的话题，匆忙提了起来。
“还不明白吗？正因为幽冥族是幽冥地狱所孕育的种族，所以他们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幽冥地狱天道的意志，所以维护幽冥地狱的秩序是他们的职责。”
“天道的化身——么？”世琉璃低声呢喃到。
“嗯嗯，差不多哟~”
“那关于你的事情......”
世琉璃不忘话题的中心——关于瑟琳娜和幽冥殿之间的恩怨。
“呐，琉璃，你觉得当时如果没有幽冥殿作祟的话，我可以冲击到什么境界呢？”
世琉璃心头一跳，心中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但她的世界观不允许她这么去想，因为实在太不合常理了。
世琉璃没有回答，而是等待瑟琳娜自己说出来。
瑟琳娜觉得无趣，鼻尖泄出轻轻的气哼声，但还是做出了回答：“不朽——我可以直接冲击不朽哦，不骗你。”
得到答复的世琉璃呼吸都停滞了那么一瞬，体内的某种情绪差点不受控制的涌出。
“这不可——”
她下意识的想要大声否定，但中途抑制住了，而后控制着猛地站起的身子坐了回去。
“抱歉......能说明一下哒？”
窥视着瑟琳娜的反应，世琉璃担心自己刚才的表现会给瑟琳娜带来什么。
她自己心里十分清楚，刚才差点涌出来，将她理智给吞没的情绪，其名为嫉妒。
让世琉璃松了一口气儿的是，瑟琳娜神情没有什么变化，淡淡的笑容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的面容。
“我知道这是违背常理的事情，你不信也没有关系，但是请听我说完哦。”
“嗯。”
世琉璃觉得自己还是太急躁了，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不可能是一步登天，否则根本说不过去。
“你知道我活了多少年吗？”
“多少哒？”
世琉璃没有一点要猜的意思，因为她觉得这个范围应该囊括的很大，还是直接问比较好。
似乎是因为再次感到无趣，瑟琳娜生气的微微鼓起脸颊，世琉璃觉得有点可爱。
“十二万年。”瑟琳娜迅速地说道。
“什么？”
世琉璃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是幻听了，便又问了一句：“你说多少哒？”
“十二万年。”瑟琳娜重复一遍。
世琉璃感到自己的脑袋有些晕乎乎的，被这个数字给冲击得不轻。
“小娜，你真的没有骗我哒？”
“不骗你，我从来不说谎的哦！”
瑟琳娜小脸上满是认真，那严肃地神情世琉璃乍一看还以为不是一个人了。
既然瑟琳娜都这么说了，世琉璃也不得不信，便感叹一句：“该说不愧是血族么，果然是永生哒？”
“嗯，是永生哟~”
瑟琳娜一脸不在意的说出了不知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但随后又说道：“但是，这也给血族带来了无妄之灾呢。”
“——幽冥殿！”
世琉璃眼里明光闪烁，刹那间便得出了答案。
瑟琳娜也没有回答，只是蓦地轻叹了一口气儿，世琉璃便心知自己说的没错了。
“幽冥地狱，所有死者的归去之地，这乃绝对。除非是超脱了的真神，否则谁都无法逃避岁月的侵蚀。真神尚且就算了，毕竟没有几个人是真神，但是未曾实现超脱便可永生的血族，便被幽冥地狱给盯上了。”
瑟琳娜的声音悠长悠长，轻得宛如青烟那般，稍微拂过一阵风，就散了。
“唉......”
那没有形体的长叹上面承载着她的神伤。
这番话不难理解，就如生者绝对不能踏足幽冥地狱一样，世间任何人都不能逃脱死亡，而死亡的归宿便是幽冥地狱，这是世间规律、天地法则所定，不可违背。
而血族的存在却是违背了这个规律。
永生，使得血族跳出了这规律之外，在这个谁都无法违背规律的世界中，血族就是异类，被整套世界的规律体系所排斥，因而需要进行排除。
“虽然血族永生，但未成神前依旧是在此世之中，幽冥殿便代执天意，给永生的血族定下了一个劫数。”
“劫数？”世琉璃皱了皱眉，而后想明白了什么，眉毛挑起，“神劫！”
天道无情
瑟琳娜成神的天劫一点都不正常，第一道就是古神劫，明明就剩下最后两劫就过去了，可是劫雷的威力却又陡然提升，威力完全超出了瑟琳娜的承受极限，到最后甚至不朽劫都出来了，这绝对是人为有意识干涉的。
瑟琳娜点点头，神色哀伤起来。
“真神，是我族的一个梦魇，因为劫数的原因，踏上神路的人已经都陨落在劫数之下了。”
她蓦地又双手捂住了心口，语气温柔：“所以我是真的很感谢你哦，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也会像前人一样，倒在这条路上呢。”
世琉璃被她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挠着脸颊说道：“额、诶嘿嘿......也不用谢啦，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哒，而且一般都会帮的吧？”
瑟琳娜没有说什么，只是绕过桌子来到世琉璃旁边，在世琉璃错愕地目光下，弯腰——红唇在她的脸颊上点了一下。
“嘬~”
世琉璃愣了，旋即记起来艾蕾雅当时说过，这是中州以西的一种礼仪，只对感谢帮了自己大忙或是恩情重大的人才这样儿，当时瑟琳娜就亲过世琉璃一次。
而世琉璃也能明显感觉到瑟琳娜的两次亲吻礼中没有蕴含任何一丝‘那种’意思，是纯粹的感谢，便也没有感到羞涩，只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罢了。
但她这么想，却并不代表小世界里的蓬莱挽月这么想。
蓬莱挽月肺都快要气炸了！
应蓬莱挽月的要求，世琉璃的视野是要实时共享给她的，她没事儿便会注意外面，预防着某只偷腥猫偷腥！
理所当然的，世琉璃收幽兰芷做侍女的事情她也知道了，但想到世琉璃确实缺一个打下手的人，她也就强迫自己不去在意了，可瑟琳娜刚才的行为她却是忍不了。
就在她想呼唤世琉璃的时候，外界的世琉璃又开口了——
“不过小娜你既然知道一切的话，那为什么还要冒险突破哒？”
瑟琳娜刚才也有说，有前人早在她面前倒下，既然有了例子，又为何要突破呢？
瑟琳娜崛起了嘴唇，有些不开心地说：“自我无敌入圣以来，十二万年的时间里，我一直都能感受到劫数的存在，可是就在不久前这股威胁感却消失了，所以......”
“啊......原来你当时说的‘幽冥地狱出事情了’是指的这个哒。”
“是这样。”瑟琳娜稍显郁闷，“看到幽家那么嚣张的时候，我就知道幽冥殿肯定出问题了，所以就在幽家突破了。”
“谁知道后面还是被幽冥殿注意到你哒？”
“嗯，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就连那个九幽都插手了进来。”
瑟琳娜的目光里满含愤恨，姣好地面容都微微扭曲了起来。
“所以你杀那个老头的时候我可是很解气哦！”
“哈、哈哈......那个是因为他认出了你光明宝石的原因哒，我原本是不打算杀他的。”
不止是这次，就连上次光顾幽冥地狱的时候，世琉璃也没有杀过幽冥地狱任何一尊真神，就是幽家亦是如此。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九幽是幽冥地狱的守护者，而世琉璃她们是外来者，两者之间的立场就注定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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