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留
“是啊，很安全，可理论上有很多方法能打破封印，”老人无奈地笑笑，“毕竟封印就是被用来打破的，封印的东西有很多在漫长的岁月里被杀死，但那些没被杀死的一旦脱困，将造成极大的灾难。”
就是一种另类的幸存者偏差嘛。
洛伦诺点头并问起重点：“那么，到底联邦要用那些向魔鬼祈祷的孩子做些什么。”
第462章 循循善诱
站在拜尔的力量具现物前，受难之神的主教用最简单的说法道：
“魔鬼也是能回应信徒的祈祷的，这股拜尔的残余力量实际上一直在被拜尔信徒想方设法的引动，由于同在主物质位面，没有意识的它若是链接上拜耳信徒的思维，恐怕能无视封印束缚传递力量。
如果你所言为真，联邦估计是想要借助那些有信仰魔鬼倾向的孩子的灵魂，施展什么新研发的魔法来引动这股力量，化为己用。”
“那么你们教会会袖手旁观吗？”康妮问道。
“当然不会，放心，我们会提供帮助，至少让那些孩子不被利用。”
主教知道康妮与洛伦诺是来寻求帮助的，不过这件事确实在他们管辖范围里，要是拜尔的力量真的脱困或者被有心人利用，那绝对是一场巨大的灾难，无论从什么角度，他都绝对不会容许这种情况发生。
听到受难之神的允诺，康妮松了口气，反正大义上是绝对不会被质疑了。
洛伦诺关注的点却不是这个，拜尔的行动让她更感兴趣：“主教大人，关于魔鬼大公拜尔，从接近一年前的时候我就很疑惑，只不过因为不是我可以涉足的领域所以没问，现在我想问一问，它与前任一层大公扎瑞尔现在已经打得如火如荼了吗？”
先是红雀城之前的拜尔信徒入侵，然后是多夫莱那个进步神速差点让她死掉的拜尔信徒厄菲·阿斯坦，再到现在不知是和拜尔达成协议，还是拜尔已经虚弱到联邦都敢窃取它的力量来使用。
这些全都说明这位魔鬼大公已经被前任大公扎瑞尔给打得节节败退了，估计九狱第一层马上就要换只魔鬼来坐那个位置。
“大抵是这样的，”主教点了点头，“目前它在主世界位面的信徒和拥簇者正在被快速消灭，可我们几个习惯于针对魔鬼信徒的教会却没有做什么。”
既然拜尔信徒的消亡和教会没什么关系，那自然就是和它有仇的扎瑞尔出手了，这样一来，和联邦有所合作的也有可能是扎瑞尔？
思维发散的洛伦诺听见康妮道：“主教大人，能请一位教会高层和我们去大使馆一趟吗？”
“当然
没问题。”
“非常抱歉，我们刚得到消息，老师与大法师和魔鬼信徒有染，他们两个做的事情我们完全不知情……”
当洛伦诺等人带着教会成员一起前往大使馆时，联邦做出了预料之中的反应，出来见人的成员中已经没有了那个精灵法师和北地蛮人杜契夫，作为目前大使馆负责人员的法师卡德向洛伦诺等人说明了联邦出的情况。
他们用了和阿斯坦伯爵相似的手法，直接把犯事人员给分离出去，拒绝承认他们和自己是一起的，这个结果让康妮有些不甘心，哪怕洛伦诺说了馆内没问题还是搜了一遍，结果并没有什么可疑状况。
“不行，我要用侦测谎言在调查一遍。”
“好了好了，”拉住对调查结果不满的康妮，半精灵少女说道，“他们肯定也预备了很多方案，估计早就做好了反测谎的准备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杜契夫和那个精灵法师，还有失踪的孩子，其他人和牵扯其中的贵族只要看牢就好，洛伦诺很清楚自己该干什么，最重要的是保护红雀城。
不过她倒真有一个想谈谈的对象，于是对康妮说道：“康妮，帮我约见一下海伦，就是那位牧师小姐。”
“好。”
……
城卫所阴暗的审讯室中，洛伦诺坐在海伦的对面，有过一面之缘的牧师小姐脸上没有异样，海伦与半精灵少女对视并说道：“阿诺，真是好久不见啊。”
“是啊，海伦姐，”洛伦诺感慨道，“再次相见没想到立场完全相左，真是不幸啊。”
“是啊，没想到你居然是那位女帝的女儿，这是谁也没有料到的。”
两人沉默良许久，洛伦诺半晌后问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后悔过，如果有重来一次的，你们会不会将艾维斯游侠的训练方法交给我？”
听到半精灵少女的问话，海伦陷入沉默，实际上维和老师确实有后悔过，她抬头看向洛伦诺翡翠色的眼睛道：“那你呢，有将游侠的修炼方式交出去吗？”
“从来没有，”洛伦诺摇了摇头，“我可是很遵守契约的人，不会违反约定的。”
说完过去就该说近况了，半精灵少女敲了敲桌子，面露悲色：“海伦姐，你也是牧师，你觉得被你的老师和那个精灵法师带走的孩子还能够活下来吗？”
“当然能活下来！”
海伦面对这个问题声音大了一些，好像笃定一般，洛伦诺搓了搓手指，猜测是精灵法师跟她说过具体的施法仪式。
意识到自己被套话的海伦再次闭上嘴巴，生硬地转移了话题：“阿诺，你……难道不能加入联邦吗，帝国可不是什么善良的国家。”
“这和善良不善良无关。”
半精灵摇了摇头，没有与海伦在谁善良谁邪恶上争辩，毕竟在她眼里她的国家才是最好的。
洛伦诺再一次敲了敲桌子，从自身角度出发说道：“我，被联邦追了一路，几次置之死地而后生，你们有向我道歉过吗，有给我补偿过吗，并没有。”
“反观帝国，从开始帮助我到现在，我还是帝国皇女啊，去了联邦我算是什么。”
半精灵少女笑了笑，再次问道：“海伦姐，你是谁的牧师来着。”
“是伟大的贵族女神。”
洛伦诺的脑海中闪过贵族女神的资料。
贵族女神的名字叫赛雅茉芙，和称呼一样，是个保护贵族权益的女神，与暴政之神班恩属于敌对，这种敌对恐怕也带到了半精灵少女的生母玛姬努斯·茵佩芮丝这位新生的权柄之神身上。
不仅是神职上的冲突，帝国是个绝对的皇权国家，贵族的权力被皇帝所压制，并且随着帝国的扩张这种压制会进一步放大，这恐怕是赛雅茉芙所不能接受的。
第463章 布局与暴力
某种意义上来说，贵族女神恐怕是坚定的联邦支持者，不管联邦内那些国家有几个是帝制，有几个是贵族掌控，反正比帝国彻底统治大陆要强。
调查资料完毕，洛伦诺对海伦说道：“恐怕我们确实是完全相反的，海伦姐。”
半精灵少女在闲谈中旁敲侧击着试图问出杜契夫和精灵法师在哪儿，有警惕心的海伦并未暴露太多东西，少女只好说起自己在湖畔城看见的那些被当做货物一样买卖的孩子，也说起那些魔鬼信徒的惨状。
随着关押时间到极限，谈话室的大门打开，海伦转身向门外走去，望着她离开的身影，做了铺垫的洛伦诺开口道：“海伦姐姐，你也是牧师，真的觉得……”
“那些被拉去做仪式的孩子能完完整整的回来？”
往门外走去的海伦手指微动，洛伦诺的灵能感知确定了她的心跳加快，这预示着她的动摇，见牧师即将离开，半精灵少女在她
的身后道：
“海伦姐姐，你也看到过那些魔鬼信徒吧，若是那些孩子因为某些人的一己之私变成了相同的状况——”
你又该怎么办呢。
最后的一句话海伦没有听到便落荒而逃，洛伦诺，喝了一口茶水，知道自己的攻心手段算是很成功了，让她略有犹豫都是好事。
至于对那些孩子的真实想法，洛伦诺是觉得能救就得救，姐姐艾雅倒是不介意在事情彻底变糟糕前……
“哎呀，事情这不是还没到最关键的时候嘛。”
【我只是先给你提个醒，真到紧要关头我会直接把身体控制权拿过来。】
洛伦诺与海伦谈心的时候，康妮也在与莫莉和古诺等人商谈接下来的封锁事项，可惜进展并不顺利。
康妮对这些贵族的要求的是接下来的封锁期间不能离开贵族区，相当于变相软禁，教会成员表示他们能提供城卫所帮助，但是莫莉和古诺却表示这个条件很可能让红雀城剩下的贵族产生逆反心理。
古诺敲了敲桌子，诚恳地说道：“公主殿下，我不是有意冒犯，若是您真的这么做了，其他小贵族恐怕会不满我们的行为，然后真的倒向联邦的。”
“所以才需要你们帮忙啊，”康妮认真地说道，“一群小贵族还能抗衡你们这些大贵族吗？”
莫莉无奈地笑了笑：“可问题是霍利家族只剩古诺和他的妻子，而我的家族中我还不是族长，您说的也太过轻巧了一些。”
听到莫莉的回答，康妮皱起眉头：“作为执行官和下任族长，难道你还没有那个资格号令自己的家族吗？”
“当然可以，可问题是这么做了会破坏规矩。”
“洛伦诺破坏的规矩难道就少了吗，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解除红雀城的危机的，为什么要管规矩。”
气氛在辩驳中逐渐变得针锋相对起来，教会派来谈事的成员和城卫所所长对视一眼颇为无奈，站在一旁不知如何劝阻，只能希望皇女殿下能够快点过来主持大局。
事实上两方都有它的道理和想法，康妮的心态类似于光脚不怕穿鞋，作为流浪公主，她为了重新夺回灰鹰公国自然是奔着打破规矩，重塑国家去的，自然更为激进。
古诺、莫莉作为有着家业的人，自然不能那么嚣张，肯定是要为自己的家族着想的，如果真的按照康妮说的那么做了，他们恐怕会成为整个贵族群体排斥的对象。
不只是红雀城，而是整个贵族群体。
我要你这么做。
我不能这么做。
我就是要你这么做……
我真的不能这么做……
扯皮扯上半天都没有任何进展，这就是贵族之间的常态，两边口水说干嘴皮子磨破也没讨论出什么东西，康妮向他们两人问道：“就算是帝国为你们的行为买单也不行？”
“不行，”莫莉也不厌其烦地回应，“哪怕帝国买单，我们的行为也会被他们当做背叛阶级。”
就在行动规划僵持住时，洛伦诺也终于来到了酒店，僵硬的氛围让她得知会谈并不顺利，敲门吸引众人的目光。
‘姐姐，到你出场的时候了。’
【……】
洛伦诺往内走去，脸上的微笑逐渐消失，白发金瞳浮现，艾雅拿到身体控制权歪了歪脖子便坐在了首位上，冷漠的气场让众人下意识严肃起来。
“说吧，”艾雅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扫过众人，来自于神性的威压被释放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
有序地说明红雀城代表两大家族的古诺、莫莉与代表帝国的康妮之间的分歧，艾雅轻轻敲着桌子，尽管没有说话，还是给了众人很大压力。
精灵少女撩起垂挂在耳边的白发，思考片刻后说道：“宴会是在明天举行吧？”
“是的，”古诺发自内心恭敬地说道，“大部分贵族都会过来。”
“很好，等到明天我亲自去跟那些贵族说。”
“a……阿诺，你有什么想法吗。”康妮本来想喊艾雅这个名字，想到很少有人清楚这件事便还是叫了洛伦诺的名字。
艾雅没有情绪的眼睛扫过莫莉和古诺，从座椅上缓缓起身，与高挑的两人视线持平：“我只是想告诉他们、提醒他们一下，红雀城到底是谁的领地，你们尽可能让他们参加这场宴会就好——”
“剩下的我来解决。”
抛下意义不明的话，精灵少女收回视线，洛伦诺眨巴眨巴眼睛，拿回身体控制权后宣布解散，莫莉和古诺对视一眼，都猜到半精灵少女可能要做一些过激的事情。
莫莉忍不住
说道：“洛伦诺，你是想要强迫他们服从吗，这样会惹到许多贵族的。”
“可我的母亲不就是这么过来的。”
把女皇搬出来，两人立刻没了话说，有着些许玛姬努斯记忆的洛伦诺摇头说道：“我自己实力不够强，可我背后的实力足够强啊，说到底我又不准备在红雀城常住，既然你们不想得罪人，那就我自己来好了。”
第464章 心中的天平
结束了一天的奔波，洛伦诺躺在酒店单独的浴池里享受着维塔的舒适按摩，发出令人燥红的鼻音，四个人都在浴室中，只有康妮还在负责处理接洽事务。
贵族区暂时不能动，其他区域已经进入闭锁状态，三个教会派来大量成员保护民众的安全，城卫所也变得忙碌，康妮做的事情很杂，主要负责分配各个区域内巡逻、检查的人数，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
没多久，脸上有着明显疲惫感的康妮拖着劳累的身躯回到酒店房间，走到浴室挥挥手让衣服自己脱下，挤在半精灵少女的身边闭上眼睛。
“阿诺，”康妮斜眼看向洛伦诺，“你真的准备用强权逼迫贵族执行？”
“这还能有假，我可是代表着帝国啊，维塔，去给康妮按一下。”
洛伦诺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招呼着构装少女去给忙碌一整天的康妮好好放松一下，康妮紧绷的肌肉逐渐放松，她犹疑不决地说道：“要不还是我来，反正我要抢回灰鹰公国。”
“哎呀，这种得罪人的事情交给我就好，反正我不怕被人记恨。”
半精灵反正是无所谓，不管红雀城是记恨还是怎么样，能对她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吗，不管是玛姬努斯的记忆还是本与母亲从小的教导，都告诉洛伦诺有些落后的规矩实际上完全没用。
为了让康妮安心，洛伦诺说道：“康妮，你不可能让所有人喜欢的，可以去获得那些不服从命令的贵族的效忠，但收获与付出若是不成正比，为什么要这么做。”
翻了个身，她抬起双手做出天平的样子，将自己心中对于某些东西的重量给说出来：“母亲告诉我，一切东西都是有它的价值的，无价也是价值。”
洛伦诺放下一边的手：“这边是红雀城某些不听命令的贵族的效忠和认同，他们的恶意、有可能造成的破坏等等，它的效益嘛……一年？半年？还是一个月甚至是一天？”
“而另一边则是我的善意和时间，如果把大义加进去，那就是红雀城的民众安全，虽然我没这么想过。”
半精灵握着向上抬的手，很认真地注视康妮：“其中最重要的是我的善意，康妮，我不介意向很多人付出我的善良，但它绝对不是廉价的，相反，它在我心里很重。”
刚说完，少女的一只眼睛变成金色，艾雅插嘴道：“她的善意确实很廉价，加了我才变得不廉价。”
“喂！姐！”
嘟囔一句，洛伦诺咳嗽一声将握紧的拳头沉入水中，另一边那些贵族的效忠高高翘起：“总之，从各方面比较，他们的价值不配让我耗费时间与精力，那我为什么要花时间拉拢他们？”
“你心里有数就好。”
听着洛伦诺解释，康妮也放下心，享受着构装少女的服务。
第二天，洛伦诺并未去寻找精灵法师与杜契夫的踪迹，那么多人一起去找都不一定找得到，加一个她收效甚微，不如在家里进行灵能训练，少女有种预感，还是要和在这里的联邦人员打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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