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造酒生花
“我们没有打算创造新的神。而碇,却破坏与我们之间的协议。”
“我们需要搞清楚碇源堂究竟盘算着什么,NERV隐藏着什么,希望你能配合,冬月老师。”
冬月老师吗。冬月幸增抬起头,这熟悉的称谓,将冬月幸增的记忆带到过去。
第三新东京市,地点仍然未知的审讯室。
“这是您的毛毯,需要给您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一点吗。”带着黑色口罩和墨镜,穿着紫色西装的情报课职员对着葛城美里恭敬的说道。
虽然态度恭敬,但却没有任何放葛城美里出去的意思。
“谢谢。”葛城美里接过毛毯,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果然还是有些不习惯。
第二次冲击,作为调查队唯一幸存者带来的后遗症,葛城美里有些恐惧封闭的黑暗环境。这点情报也记录在MAGI的数据库里,但是没想到情报部门的人员会用它来对付自己。
是想用这种方式逼迫自己,还有什么隐瞒未交代的情报吗。还是说想用这种方式逼迫加持良治现身?
能交代的葛城美里都交代了,关于背叛NERV,绑架副司令的主谋来讲,葛城美里也不会有任何隐瞒。但是这种被自己人审讯的滋味还是不好受,虽然态度十分恭敬,但是绵里带针,关键问题反复询问,稍有差错就追着这个点不断提出质疑。
忙活半天,只是中途给真嗣和丽打电话报个平安,就几乎没有太多休息的时间。
看到葛城美里点头,这些带着墨镜口罩遮脸的职员们便恭敬的退了下去,让房间重新回归封闭幽暗的环境。
但这一次,葛城美里却是想到另一件事——
——他们或许也是在害怕吧。
仍然是箱根第七区的公寓,因为使徒出现的缘故,所以必须要保证适格者能够及时驾驶EVA,所以碇真嗣他们并没有搬迁到新指挥所。
明日香身上裹着浴巾,手上也拿着一个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此时正看到碇真嗣站在冰箱前,打着电话,但手机里回应的却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
一七四:幼年丽,拒之门外的明日香
明日香抿了抿嘴,故作随意的走到饮水机旁接过一杯纯净水饮上半口,然后侧目看着碇真嗣的方向,并没看碇真嗣本身。
“没事吗?”她问。
“不算什么要紧的事情,你先睡觉吧。”碇真嗣朝着她露出微笑。
“嗯,那我就先睡了,你去洗澡吧。”明日香点了点头,然后步伐有些迟疑的返回自己的宿舍。
其实她今天晚上也有些心烦意乱,想找碇真嗣聊聊,但现在,还是不打搅他吧。不过在潜意识里,她也并不觉得葛城美里被带走这件事,对碇真嗣来讲是件难事。
她也不知道解决办法,但就是毫无理由的感觉,碇真嗣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因为他给自己的感觉就是这个样子,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得倒他。
所以在自己心烦意乱的时候也想找到他聊聊天,哪怕只是随便聊聊。
可是这样却让自己好像是必须依靠她的小狗一样……明日香深呼吸,试图把这个念头从脑袋里赶出去。她随手解开自己的浴巾,然后拿起床上的睡衣,就这样套在身上的时候她忽然间想到某个重点,她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一个人。
她匆匆套好衣服,来到破开的轻体墙中的门前,可当她向往常一样,向前一推的时候,门扉却没有反应。
“啊?哈!搞什么啊!”明日香抬起脚用力的踹了踹,结果却是门扉纹丝不动。
日本人不是都喜欢不加锁,以此展现出家庭的体谅和体现吗?当初刚搬到这里时,葛城美里的话明日香还记忆犹新。
“怎么回事?突然就把锁加上了?”明日香满头问号。
简单冲洗一遍的碇真嗣拿着盒装牛奶,走进自己的房间,
当半透明的磨砂推拉门拉开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蓝发少女窈窕的背影,绫波丽跪坐在自己的床榻前整理着明天要穿的衣服,那纤细的背影仿佛雨后的春笋,透着某种青色的脆嫩感觉。
绫波丽听到身后的动静,扭过头看向碇真嗣,表情清淡宁静,“明天你要穿什么,我提前帮你支起来放在衣架上吧。”
“那你呢?”碇真嗣刚问完这句话,就感觉自己问的是废话。
“我先去洗澡,你可以先睡觉。”绫波丽叠好衣服,整齐的放在枕头上,然后起身从碇真嗣的身旁走过。没有关注碇真嗣的反应。
碇真嗣看着摆在枕头上的衣服,摸着下巴,总有种猫狗标记地盘一般的既视感。
算了,先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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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汉堡,NERV支部,对NERV副司令冬月幸增的审讯并没有结束。
“自行搭载S2机关,成为压倒性的存在。碇,是否在约定之日尝试让EVANGELION初号机觉醒?”
“死海文书外典已经成为既定之书。在外典之外,碇,他是否也编织着属于他的剧本?”
“我们不需要被具体化的神,不可以造神,这是从轮回前便传承的禁忌。”
“尤其是不可以将神,交给那样的男人。”
“碇源堂现在是否还能够被信任?”
一个个问题不断被抛出,被绑缚者的冬月幸增也沉稳的回答着所有的问题。即便他知道自己这样配合,最终等待自己的大概率仍然是被处理的结局。
因为从始至终他相信的都不是碇源堂的计划,而是……唯的。
同在今天,很多人彻夜未眠。
情报部门的部长,透过监控看着抱着膝盖终于浅浅睡去的葛城美里。
葛城美里都睡了,他还没睡。眼角遍布血丝,他也很困,却是紧张的睡不着。
“部长,要不然,明天早上还是放了葛城上尉吧。”身边的情报二课的课长小声的开口。
“混账!冬月副司令还没有找到,主谋加持良治还没有抓回来,你让我怎么向总司令交代!”
与其说他是在担心副司令,不如说他真正担心的是他自己。随着时间的推移,解救冬月幸增的希望就愈加渺茫。
与寻常绑架案截然不同,绑架案的罪犯再怎么穷凶极恶至少还会联络家属索要赎金,但这本身属于策划已久的叛逃。他此时已经意识到,主谋加持良治和副司令,或许已经不在日本境内。
想要将副司令带回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此时的情报部长内心盘算着,明天一早就向SEELE提交申请。看看能不能得到MAGI的帮助,在全球范围找寻他们的下落。
无论找不找得到,至少要摆出自己拼尽全力的架势。
上面的人可不管事情是否超出你的能力,只要这件事还在你的职责范围内,那你就要担负起这个责任。
“与加持良治关系紧密的有四个人,赤木律子和葛城美里是他的大学同学,剑崎恭也是他的好友,碇真嗣上尉是他的顶头上司。”课长抓着部长的衣袖,“您还没有反应过来吗,为什么唯独只批准您将葛城美里带离,完全是因为其余三个人要么是司令的人,要么就是难惹的大爷。”
“那又如何?我上面也有总司令,放手去做!”部长说。
“明天十一点,就到二十四小时最长的审讯时期。”面对盛怒的情报部长,二课的课长只是轻飘飘的撂出并没有什么含金量的话。
“你到底想说什么?”部长皱起眉头。
“如果超出规定期限还不放人的话,我担心监察部那边有意见。”课长小声的说。
监察部这个范围太模糊,但如果再具体一点,比如说监察部的部长,碇真嗣。
可是他却没想到,部长露出讥讽的笑脸,“第二首脑,第三适格者,确实是难惹的大爷。但是如果找对方向的话,其实反而是最好应付的一位。”
将暴虐这层迷惑的外衣从碇真嗣身上剥离后,就能看到他灵魂上秩序的本质。也就是说只要按照规矩办事,他就不会找你的麻烦。
这便是他常年摸爬滚打,揣摩心思,所练就出来的火眼金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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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摇晃间的车厢,暖黄色的夕阳透过玻璃照在自己的身上。
绫波丽看着车厢外的世界,那是笼罩下夕阳下的第三新东京市。而坐在对面长椅上的是穿着红色针织毛衣的幼年的自己。
“你已经没有价值了。”坐在对面的,幼年的自己抬起头,露出猩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在我之后,还有我;在你之后,还有新的你。”
“你猜猜看?你死后,有谁会为你伤心?”
夕阳下幼年的自己,嘴角露出满溢着恶意的冷酷微笑。
绫波丽猛然站起身,向着前方走去。轰然间,火车驶进隧道,世界陷入黑暗。
绫波丽一个摇摆不定,险些栽倒下去。她捂着胸口在黑暗的车厢里站稳,胸中的悸动愈发强烈,如同万马奔腾般慌乱,呼吸也因此失去了规律,不多时便发出濒死般的喘息……而后,却又默默地安静了下来。
——我,我,我是谁?
在黑暗笼罩车厢之后,属于自己的记忆也在迅速漂白,洗净,就仿佛正在孕育着新的轮回的间幕。
我真的是没有价值可供替换的替代品吗?
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到底是谁,来自何方……所有对过去的记忆,只剩下刚刚听到的如魔鬼般的稚嫩讥讽外……此外再无其他……
而这一切好像都在预示着,自己的时间快到了。新的轮回,新的自己,就在前方等待。
可此时此刻,绫波丽的意识却异常清晰。死寂般的黑暗将车厢外部包裹,且延伸至无垠……
这不是梦……确实不是梦……
——而是过去。
绫波丽跳了起来。疾往窗前,盯着玻璃平面,想要看到自己映在上面的样子,并希望唤起些许记忆。但……这一切却毫无效用。磨砂玻璃所映射出的只有那标志性的蓝发、以及不详的猩红眼眸。
头脑中一直不断的思考着问题,甚至问题这个概念本身就在消失,只剩下空白的灵魂漂浮在赤红的大海中。
这时,绫波丽的意识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渐渐陷入模糊,眼前一团黑暗。依稀之间好像又听见车厢摇摆的声响,彻底无法站立仰面倒了下去……最后的最后,绫波丽奋力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
箱根,第七区,职员公寓。
清早的阳光晒在背上,带来久违的温暖。这段时间东京总是阴雨绵绵,而天气转晴或许也意味着今天会有好消息。
绫波丽深呼吸,一瞬间恍如隔世。
只是房间有些闷热。
原因在于被褥内与自己纠缠的胴体。
就是字面意思的纠缠,透过被褥间的缝隙,能够看到碇真嗣的下颌。
此时的自己正依偎在碇真嗣的胸膛上,两人之间毫无阻碍。而能够称得上纠缠的主要是下半身。自己的左腿横插进他的两腿之间,而他的右腿同样也是被自己牢牢夹紧。
而这些都是睡梦中的本能反应罢了。
看着仍然处于睡梦中碇真嗣的脸庞,绫波丽心跳微微加快。她轻轻的挪动身体,然后盯着碇真嗣恬静的睡颜,用自己的嘴唇去触碰他的嘴唇。
只是蜻蜓点水的轻轻一点,就这样简单的肢体接触,却让她的眼眸紧缩。
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情,在心底飞速滋生。
随后她又尝试着触碰他的嘴唇,那低头抬头,机械的动作毫无美感可言。却给绫波丽的内心带来莫大的幸福感。
她有些眩晕的坐下去,下一秒碇真嗣因为疼痛猛然睁开眼睛,面目扭曲的转过身。
“真嗣,怎么了?”绫波丽有些担心从旁边凑到他的面前,刚才坐下去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好像不小心将某个坚硬的物体坐歪了。
骨折了!骨折了!骨折了!哦,没骨头?但也疼啊!
“没事,只是我的……换蛋期到了,每个成年男性每年都有,正常反应。”碇真嗣咬着牙,深吸一口气。
这点小损伤不算什么,已经使徒化的恢复能力让碇真嗣在呼吸间就将伤势愈全。但真正让他面色难看的是,那一瞬所带来的心理创伤。
“对不起。”绫波丽道歉。
绫波丽过于平淡的表情,会让不知情的人以为她是在嘲讽。但碇真嗣却是无奈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绫波丽点了点头,就真以为碇真嗣已经没事。而这时,碇真嗣也看到目前两个人的状况。
精致的小鼻子,鲜嫩湿润的嘴唇,清冷的容貌美得让人感觉是处于另一个次元。碇真嗣向下移动视线,这时绫波丽素白的身体曲线映入眼帘,没有任何遮拦。
或许平常会有些旖旎,但是现在的碇真嗣冷静的可怕。
什么时候又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睡觉的时候本来只是很普通睡姿,在绫波丽洗完澡结束之后,碇真嗣隐约感觉到有具带着几分湿润的温热酮体紧贴着自己的后背,但也就如此。
但什么时候演变成这种纠缠的姿态呢,碇真嗣有心想要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但真正回忆起的却是梦境。在摇晃的雾气中,属于绫波丽的过往画面。
幼年的绫波丽与赤木律子的母亲——赤木直子间的争吵,以及被掐死的全过程。
但回忆起这悲惨的画面,碇真嗣的内心却是波澜不惊,只是略微感慨碇源堂这个男人真是绝情寡义的机器人啊。
在赤木直子开发出MGAI之后,毫不犹豫地让她成为新的试验品。利用幼年的一代绫波丽用言语刺激作为情人的赤木直子,让她的精神崩溃,同时也活生生的掐死幼年丽。
这一切惨剧的背后,都是碇源堂的手笔,冷血的可怕。
在没有价值成为阻碍后,即便是自己的女人也能够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甚至最后还利用她的死,来实验绫波丽系列的稳定性。
碇源堂这个人,或者在使用尼布甲尼撒之匙之前,就已经舍弃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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