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那就燃烧生命吧，只为了多射出一发弹丸，只为了让胜利天秤多倾斜一丝！
咚咚咚......
莱恩感觉有无数炸点在脑海中奏响，那火焰之花摇曳不定，却变得更加炙热，而那紫色光幕上的涟漪更加明显，直到数百颗核弹在同一时间绽放。
轰——
普罗米修斯计算的炸点，让爆炸产生能量向一处聚集，终焉之茧顿时被强光所掩盖，让人无法直视。
“终于要破了？”莱恩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兴奋，但很快又冷冽下去，“不，祂不仅比我想象中强，还比我想象中更狡猾！”
“凯文继续压制，爱莉希雅，给我指示目标，这么下去可不行。”
就在同一时刻，一上一下两把紫色巨剑崩裂开来，以一分二，以二分三，以三分千万，就像跨入了修真小说的世界，万千把飞剑漂浮在太空，然后又向着每一个目标呼啸而去。
充满了灵动，仿佛每一柄剑锋都有智慧，但抛开玄学外衣，莱恩知道这就是几万台拥有人工智能的蜂群无人机。
穿梭，斩击，锋锐难当。
动力盔甲的护盾挡住十余发连射就被破开，战士挥舞着链锯剑不停格挡，然后这几倍音速，只有巴掌大小的‘飞剑’来回穿梭，相互配合，很快就让这名融合战士难以招架。
唰——
数十柄巴掌大小的飞剑合一，形成三米大剑，以更强劲的威力将之腰斩，然后鲜血还漂浮于太空中，它又分解开来，与同伴飞向下一个目标。
聚合，分解，围攻，散开。
一趟操作令人眼花缭乱，好在逐火之蛾反应也不慢，迅速结阵，作为核心的上位融合战士勉强能对抗围攻。
铛铛铛铛......
太刀连斩数十击，将四周的‘飞剑’轰碎，樱还没喘口气，那些碎片形成了一根根光针，密密麻麻地刺了过来。
更小，更快，也更锐利，仿佛要考验她刀速极限，雷霆刚刚释放，一轮冰环又将之冻结。
“不要击碎，以冻结、禁锢为主！”华在高声提醒，本人牢牢守在凯文身边，让后者疯狂释放着崩坏能。
经由眼下情报，终焉之茧的‘眼睛’是可以移动的，除非用强劲火力将祂给压制住。
华甚至无暇去寻找莱恩的下落，却明白师兄肯定比自己更清楚怎么做。
消耗战没有意义，无论是星芒、光矛、射线还是巨剑，能量就像胶泥，随意就能捏出不同形状，仿佛巨浪拍岸，你守得住一波，后面还有无数道。
“只能压制住你。”
从量子之海跳出来的莱恩突然出现在烈焰中央，一边抵抗着灼烧，一边看着前方摇曳不定的紫色波纹。
凯文破不开，逐火之蛾只激活一轮就被反向压制，但胜利的砝码从一开始，他就比原世界线增加了一颗。
“你真以为，我强行留下爱莉希雅，就为了想屁吃？！”
借着心中的感觉，莱恩刺出了真红螺旋，这把长枪在紫色光幕面前显得何等渺小，但他向着自己认定的某处，聚为一点，当可登峰造极！
第零额定功率.太虚皆尽。
奇点约束。
这一枪平凡无奇，别说凯文全力一击，连核爆的光芒都比不过，但偏偏就是这一枪，让仍有余力的紫色光芒剧烈颤抖起来，开始向中心处崩塌。
咔嚓。
就像穿过了一闪破碎的玻璃，莱恩感受到了一道目光。
带着好奇、审视、惊讶，类似人类一般的目光。
“祂在打量我？这种虚幻感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叫我‘小心’的这个人是苏吗？”
莱恩感觉自己的思维有些混乱，昂起头来，如陨石般的茧近在咫尺，那菱形标志闪烁着紫色的光芒。
我穿越时空的壁垒过来了？等一下，凯文的火焰怎么没有跟着渗透？
时间像面条似的被无限拉长，这种感觉有点像之前做梦时，漫步于虚数空间，让逻辑不再有连续性。
再一眨眼，视觉也好像发生了错乱，因为面前的‘陨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纯白的空间。
什么都没有，只剩下纯白，莱恩愣了一下，往后看去，见不到紫色的壁障和烈焰，更看不见纷乱的战场和穿梭的飞剑。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哲学三问自动浮上心头，但他记得自己用血之权柄和约束之权柄打开一个孔洞，穿越了时空的壁垒。
然后呢？我直接穿越世界了？还是茧玩的障眼法？又或者是——
因我身份而产生的异变。
谈不上心急，也谈不上懵逼，莱恩仿佛有所预料般看向前方，终于见到纯白的空间中出现了另外物体。
那好像是某人用铅笔勾勒出来的人，没有五官，勉强能看到四肢，但那视线又相当熟悉，很像刚刚穿越刹那，投过来的目光。
“跨越重重险阻，终于见到你了。”那人影站起身来，右手抚胸，轻轻欠身。
“尊敬的天外之人。”
第四百六十二章 给我滚下神座！！（5K）
茧的意识？还是终焉的代理人？
莱恩没有回答，就这么静静盯着白影小人看，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和敌意。
这次见面，不知道是在预料之外，还是在想象之中，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有些混乱，莱恩在看到这玩意之后反而镇定下来。
必然的，我真正踏上命途就是在第三律者时期，那一句‘天外之人’至今都记忆犹新，这些年闲暇时候，他还常常分析这区区四个字的内容。
疑问句无疑，肯定也不是第三律者说出来的，因为从此之后他就开始受到针对了。
“终焉之茧？”
“不算是，但也可以一并对待，因为这种关系在人类语言学中很难形容，需要我用大概三千五百字阐述一下吗？”
很有礼貌啊，还知道问我的意见。
莱恩挑起眉，却是摇摇头：“不用了，我知道这种关系就好，而四年有余，咱们终于见面了。”
“您好像不太意外？”
“这是必然的结果，我只是意外于你的存在方式。”莱恩好好打量了一眼对方，试探着问道：“你比我想象中的更灵动，形容词和修饰口语也用得不错，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是的，总归要交流，人物、对话、形象缺一不可，起码这样效率更高一些。”白影小人第二次欠身，让莱恩的既视感更加明确。
留下了卡利斯的一部分人格是吧，也对，用嘴巴对话总比无法描述的精神交流更好，他又算帮了我一个忙。
莱恩露出阴险的笑容，与一个不可描述之物对抗很麻烦，起码现在的白影小人是能够理解的，现在毫无意义，说不定以后会派上用场。
这也在他设想之中，或者说，这一幕他已经等了四年有余。
“你想谈判，还是拖延时间？”
“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也不存在拖延。”白影小人很诚实，停顿了一下，才用一种略显优雅的语调说道：“您是特殊的存在，用人类的话讲，您有资格与我谈判，当然了，是在不干涉我使命的前提下。”
果然，我就说自己哪来的资格与祂见面，甚至为了这一刻祂还创立了一个人格，姿态摆的很低。
对方没有隐瞒，而莱恩也大概懂了‘天外之人’的分量，不，应该说星神的分量。
这是更高维的存在，甚至让终焉之茧产生了BUG，出于理性，祂必定要创造人格来对话。
‘祂不知道命途是什么，但那份联系绝对骗不过这个管理员，是怕把阿基维利给引过来吗？’
莱恩顿时有了很多的猜测，换句话说他背后是有大佬撑腰的，只不过这位星神不可能停下开拓的脚步跑来帮忙。
能否诈祂一下？这玩意即使有人格，也不能用人类思维推测，但我能稍微试一下。
莱恩很快有了想法，淡笑道：“早知道这样，为什么不早点谈，这些年有很多次你都差点杀了我。”
“所以您产生了仇恨？”
“是的，血海深仇。”
“请您相信，我的使命中没有与‘天外之人’接触或者战斗的选项，唯一的关联在于您阻挡了我实现使命的道路，不得不采取敌对行为，当然了，主观上我也不会对您怎么样，因为这一条不在我的记录之中。”
白影小人没有掀桌，也没有苦恼，只两手一摊：“我不存在仇恨的情绪，现在的对话是建立在您的资格上，而这份资格，您刚刚才取得。”
祂像是有些困惑，莱恩要是能到达面前，早就开始这一幕了，怎么能怪我呢？
草，原来艰难险阻是对我说的啊。
莱恩也懂了，果然不能用人类思维推断，茧连生与死的概念都没有，怎么可能吃威胁，不过是一个程序失败就换下一个，本身就代表了无穷的可能性。
而且按祂的话推断，如果我什么都不做，祂只会将我当成空气？因为茧的制造者压根没把我记录在内，祂不知道拿我怎么办？
莱恩有些哭笑不得，但很快就回过神来，这是不可能的，不与终焉对抗他就走不到这里，祂重启文明的时候难不成还会把我单独剥离出来？
“至于之前对您的攻击行为，需要道歉吗？”
“不用了，反正你道歉也不可能改。”莱恩轻轻挥手，又皱眉问道：“直说吧，你想要谈什么？”
这是他最好奇的事情，也是‘星纪元’计划中唯一留白的项目。
没有过多的修饰，白影小人又一次鞠躬：“我想请您离开，穿过这里，你能去往任何想去的地方。”
“我没有想去的地方。”莱恩轻轻摇头。
“那就创造一个，您和祂不一样，只要愿意的话，就能创造新的世界线，一条您喜欢的世界线。”
没有什么蛊惑，白影小人提出了请求，然后莱恩稍稍睁大眼，感受到了一份真实的虚幻。
清早，他在床上醒来，睁眼看到帕朵菲莉丝趴在自己被子上呼呼大睡。房门被推开，手持平底锅的华探入脑袋，然后很苦恼的摇了摇头，拉着帕朵菲莉丝的耳朵，把她给提溜出去。
这是一栋合租别墅，里面租住着十余个男女，分布各行各业，而自己作为软件公司的社畜，与大家都相处愉快。
没有崩坏能，没有世界末日，有的只是轻喜剧般的恋爱日常，世界线正在展开，坐在床上的莱恩只需要思考今天该怎么摸鱼，猜测公司里的梅比乌斯前辈会穿什么颜色的丝袜。
起床，洗漱，吃早饭，再送帕朵和铃去上学，路上还碰见身穿黑色职业装，急匆匆跑来送便当的樱，一边并肩走着，一边露出暧昧笑容。
和谐，幸福，轻松，充满了希望。
然后，这些刚刚展开的画面就被约束到无踪。
“你对我使用识之权柄！？”莱恩挺直了脊背，漫出了杀意。
刚才那些画面确实吸引人，符合宅男的一切梦想，被性格各异的美少女环绕，最多有一些修罗场，根本没有性命之危。
从起床睁眼算起，总共就一两个小时，但五感真实，感情生动，思维顺畅，就跟真的差不多。
“抱歉，我只是展现了您心中的愿望，这并不算攻击行为。”白影小人又摊开手，有些无辜的说道：“您随时都可以挣脱，但却体验了几个小时。”
依然很诚实，诚实到莱恩都没办法狡辩。
他见到终焉那刻起就满心警惕，怕被别人给阴了，所以识之权柄用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他随时都可以将之约束。
可正如白影小人说的那样，这正是他心中的愿望，不知不觉就享受了一会儿。
“但这是幻觉。”
“不，您可以将他变成现实，穿过这片空间就可以，您和卡利斯不一样，他空有执念没有力量，而您两者皆有。”
算不上蛊惑吧，莱恩下意识地抬起头，这片白茫茫的空间看似无尽，但似乎也有边际，而将之变成现实也很有可能，难道你能说纯爱主教的挣扎是一场徒劳吗？
“那么你的筹码呢？”
“我？我已经给你指明了去路啊。”
“我是说地球会怎么样？”
“当然是重启了，使命还得继续下去。”白影小人依然困惑的说道，指了指身后，“在虚数之树上，有无数个逐火之蛾，每一次巧合都在向不同的方向延伸，如您这般高维存在，不应纠结这种问题吧。”
每一个叶片都是真实而平等的，从来不存在‘唯一’性，所以高维存在才懒得去插手什么。
莱恩盯着他，缓慢的摇头：“实话，但我选择拒绝。”
“为什么？你应该没有把握战胜我吧，为什么要冒着陨落的风险对抗到底，难道就为了脑海中的记忆？像卡利斯这般执着的人，也明白只要触碰虚数之树，就能创造真实。”祂越发困惑，就像遇到了什么BUG。
莱恩的选择完全违背理性，他不是很期盼刚才那种现实么，那就凭能力创造一个就完事了，与自己殊死一战，半点好处都没有。
“因为理想的未来是要靠双手去创造的。”
“没错啊，我这不就请您去创造，不会有半点阻拦，触碰虚数之树所冒的风险，应该比与我一战更小吧。”
莱恩闭上了嘴巴，并非质疑白影小人，也并非词穷，而是觉得自己从一开始不就不该抱有期待。
祂很有礼貌，但跟那些律者一样，永远用概率学和理性分析世界，更不可能理解人类感情，因为这东西也是可以创造的，在虚数之树上，‘创造’就是一个简单行为。
时间，外表，记忆，灵魂，所有东西都可以独一无二，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捏合。
“这么伟大的事情我没有心情去做，因为我根本不算什么高维存在。”
“那您算什么？”
莱恩捏紧了拳放在胸前，一字一顿道：“一介凡夫俗子罢了，即便充满了遗憾，充满了残酷，这份记忆对我而言才是独一无二的，跟我一起走到现在的人，才是最珍贵的宝物，远比我去创造一个世界线更加真实。”
上一篇：我的队员竟然是英灵
下一篇：人在北凉养儿，截胡南宫卜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