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惊愕在于,他没想到那个埃尔文这么刚,敢直接冲出来当诱饵,在莱恩原本计划中,逐火之蛾的舰队应该用火力输出消耗律者能量,然后慢慢退出战场。
律者也不是无敌的,被数以万计的炮弹轰击,想要突过去也很困难,没必要掉头回来找死。
可他也很坦然,虽然经常骂上面的高层愚蠢,但莱恩也知道,逐火之蛾实际上是个理想主义者的聚集体,黑暗中的英雄可不是人人都爱当。
普通人还享受着日常生活,这些人要么深耕于研究所,要么奋战于第一线,起码绝大部分人的理想都是一样的:
牺牲自己,替人类文明寻找一条活路,在这个大前提下,无论邪恶还是正义,都必须尝试,正如这次的沧海市,最终目标也是要让全人类惊醒,再也不要内耗。
莱恩不认同这种做法,却也不反对这种理念。
在这个最终目标面前,所谓的对与错已经非常模糊,莱恩只睁大了眼,去见证他们的觉悟。
因为律者已逼近到零距离,炮声顿时停下,天地间陷入了一种诡秘的沉默,随后,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钢铁撕裂声,小小的人体与十万吨的钢铁巨舰碰撞在了一起。
扭曲、撕裂、熔解!
根本没什么好说的,钢板像是豆腐一样被切开,雷光没入舰体,而连串的爆炸从舰首一直蔓延到舰尾。
滋啦啦——
航母在扭曲,被重力拖入大海,如此震撼的一幕倒映在莱恩眼中,让他屏住了呼吸。
从始至终,他都没见过那位支部长,面朝大海,看向巨舰沉没,还有那个从天空坠落的巨型炸弹,一股热血涌进心头。
很多事确实难分对错,但唯有勇气与牺牲永存。
“律者啊。”莱恩抬起了长枪,又因为在地面骤然绽放的‘太阳’而闭上了眼。
“且听这勇气的赞歌!”
第五十六章 爱莉希雅!!!
一颗巨型的炸弹从高空被抛落,弹翼展开,在崩坏能探头的指引下坠落。
这便是N1爆弹,逐火之蛾的杀手锏之一,第四代战术核武器,同等质量下是TNT的35倍威力,并且不会下来辐射之类的次生灾害。
这也是莱恩一直忌惮的东西,其爆心温度可高达100万摄氏度,足以洞穿崩坏能,就算律者硬挨一发也吃不消,起码能消耗大量的能量。
“这玩意原本应该是丢到我和爱莉希雅头上的。”莱恩望着那颗巨大黑球,却也谈不上恨意。
说白了,对付崩坏人类什么都可以牺牲,起码这些人能贯彻始终,敢于自我牺牲,而不是只满口大义,等别人去死。
“敢自己站出来,无论主动还是被迫,倒也是条汉子。”
莱恩闭上了眼,感受到迎面而来的炽热,空气像风暴一样拍击在身上,让呼吸也变得缓慢下来,最后便是温热的海水。
‘太阳’仿佛坠落在海面,爆心将军舰笼罩进去,即便是空爆也掀起了十几米高的海浪,将四周的舰船卷得起伏不定。
莱恩睁开了眼,只看到海面上有一团扭曲的金属正随着海浪起伏,近十万吨的当量与百万度高温将周围一切都给抹平了,舰上的人毫无生还的可能。
他没有逐火之蛾高层那么天真,第三律者的强度比前两位还要高许多,就算是这颗战术核弹也不可能将之消灭。
两千条人命,换来一个机会。
莱恩握紧了枪,凝神望去,只见那扭曲金属中央浮现出几许电弧,随后,从天而降的雷霆彻底将之轰入海底。
律者昂起了头,就这么漂浮在波涛滚滚的海面上,眼中尚存一丝疑惑。
这些人类,为何会采取这种愚蠢的行动?
“牺牲掉自己可悲的生命,只为获得一个重创我的机会?”
她喃喃自语,随后,嘴角上翘,充斥着傲慢与轻蔑。
毫无意义的行为,这种级别的攻击根本杀不死我,而耗费的能量,只需脱离战斗,很快就可以补充......
思想在这里瞬间中断,熟悉的气息从身后而来,她无视掉周遭的战舰,猛地回头,扬起了左手。
呜——轰!!
一柄长枪从远方飞来,轰在雷霆之盾上,随着能量的纠缠与摩擦,不断向内深入,可双方的崩坏能依旧有巨大差别,可就在长枪停滞的瞬间,飞奔而来的人影,狠狠撞在了枪尾。
唰。
律者侧过身,见突破防御的长枪从胸前掠过,又随着冲过去的人影回拍。
铛!
她举起长刀,稳稳拦住拍回来的枪身,表情有些疑惑:“你还敢回来?”
这确实很难理解,明明这些人类用生命替他创造了逃脱的机会,为什么还要回来送死。
“律者,牺牲的意义就是创造机会,我得对他们的生命负责。”莱恩面无表情的答道,语气并不沉重,但意思非常清楚。
“我要担负起他们生命的重量,杀了你!”
“不可理喻。”
长刀随着爆发的雷霆一荡,莱恩顿时飞出去百多米,落在一艘驱逐舰的桅杆上,抬起头,看着宛如神明般的律者。
“毁灭无分先后,这是早已注定的结局,所以挣扎吧,反抗吧,最后——”
“去死!”
雷霆聚集在长刀上,形成一道数十米长的刀光直接斩下,莱恩赶紧跳开,就见驱逐舰从中央被切成两半,随后弹药殉爆,化作一团巨大而绚烂的烟花。
这沉闷的爆炸声惊醒了所有人,那些本来四散逃离的战舰纷纷明白自己现在要做什么。
“调转炮口,把这怪物打下来!”
“本舰调头,不可以让怪物跑了,不能让逐火之蛾的人白白牺牲。”
寂静再次被炮声所撕裂,数不尽的炮弹击打在海面,让追杀莱恩的律者皱起了眉,不得已横向规避起来。
“她的崩坏能不太够了,不敢在肆无忌惮的消耗。”
莱恩踏浪而行,依旧冷静的计算着每一个细节,律者核心能够直接从虚数空间获得能量,就像是一个恒定的孔洞,可短时间内的剧烈消耗依旧会吃不消。
就像是一个水龙头,哪怕开到最大也有极限,灌满盆子需要时间。
我可没说过要与你单挑。
莱恩并非热血上头的莽夫,反而像一个计算机一样,将敌人、友军全部归入计划之内,用了数秒得出结论:
残余的舰船拦不住她,爱莉希雅要晚到一会儿,我就死定了!
结论很残酷,拼速度他根本逃不掉,更是知道第二颗N1爆弹已经在路上了,再这么纠缠下去,难免与律者一起挨炸。
律者死不死他不知道,但自己肯定挡不住N1爆弹。
“那就拼一把。”
眼底依旧冷漠,行动却足够疯狂,莱恩又落在一艘战舰的甲板上,只是这一次他不再退却,看着律者从弹雨中直冲而来,高举着长刀。
铛!!
一声爆鸣,让这艘万吨级的巡洋半潜入海,散溢的能量与电弧将高大的舰桥给切成两半。
莱恩半跪在地,感受着发麻的虎口,眼球已然充血。
纵然消耗了几个小时,还有这么大的力量?
他能听到银枪的呻吟,随时都可能断成两半,便将身体往右侧一偏,同时左脚蹬地。
滚开。
律者被甩了出去,又在眨眼间退后,仿佛足底有吸铁石那般倒挂在半截舰桥上,恰好闪过地刺般的光束。
速度太快了,还好不懂技巧,只知道力大飞砖。
莱恩弹步而出,左肩撞在战舰的主炮上,随着金属撕裂声,十几吨的钢铁飞了出去。
这是一支巨大的暗器,放到之前,雷之律者直接就将之分解,可这一次,她抢先跳了出去。
轰——
钢铁碰撞,但莱恩却看到一道雷光蹿出,然后经历连续几次折射,飞快地来到自己侧面。
好快。
长枪横拦,崩坏能刚刚触碰尚未溅起火光,那雷光又消失不见,又是一个折射,光芒已照亮了莱恩侧脸。
唰。
空气尖啸转瞬即逝,疼痛已袭上大脑,高分子阻能护甲的肋部直接被斩出一条口子,鲜血已喷了出来。
‘权柄叠加更强的崩坏能,我不主动去拦,根本挡不住,问题是这么快速度,我哪有时间聚集崩坏能防御?’
死亡的冷寂与理性同时闪过,当雷光又一次闪烁,他转过身,双腿如根扎在甲板上,踏出左脚,以最快速度单手前刺。
狂劲.破风枪。
既然防御不住,那就舍弃防御,时间在他眼中放缓,依次见到雷光、长刀与银发少女,然后能量纠缠,金属摩擦。
极速中的微调,让莱恩刺了个寂寞,反而是那柄紫刀擦过长枪,斩向他的头部,毫无疑问,这一刀能将他的脑袋连同整艘战舰给斩断。
退已来不及,躲也不可能,但莱恩只踏出右脚,迎面而上,就在那洞穿万物的刀锋斩中脑门之前,轰出了藏在肋下的右拳。
寸劲.开天!
唰——咚!!
一道鲜血从莱恩脖子旁边喷出,转瞬又被电弧给蒸发,而拳头则轰在了律者胸口,将她整个人轰飞出去。
极近距离,猛然发力,拳峰上的崩坏能穿透防御,击打在她肉体上,疼痛第一次涌上了脑海,而更多的则是疑惑。
他是怎么做到的?凭什么觉得能击破我防御?
银发的律者不太明白,更不明白长枪是虚,寸劲才是实,只在海面破开波浪,飞出十几米才停住,一抬头,看到那人类脖子都被切开一半,崩坏能组成的薄膜把伤口包裹,这才没有再次喷溅血液。
哪怕对律者而言,这也是重伤,可伴随着军舰下沉,那人类又冲了过来。
这已不再是愚蠢,而是疯狂?
莱恩波浪而行,说他像是个疯子,偏偏脸上毫无狰狞。
只剩下平静,如镜湖一般的平静,忽略疼痛,忘却杂念,眼中只有律者。
轰!!
长枪拍在海面,如同蛟龙出海,白浪翻涌,而电闪雷鸣。
她退了。
莱恩想都不想,一头扎进海中,就见雷霆入海,几乎煮沸了冰冷的海水,透过翻涌的气泡,他能看到海面上的律者。
那一拳足够把帝王级崩坏兽给轰碎,却没能制造太大的杀伤,那双眼睛依旧冰冷,只是轻轻一甩左手。
扩散出去的电弧将两艘打光弹药,径直撞过来的护卫舰均匀切割,而后又扬起了右手的长刀,权柄将能量聚集在刀刃上,形成巨大的雷刃。
她失去了耐心,要将这片海与这个人一起蒸发。
最后一击吗?
莱恩没有躲,也没有聚集崩坏能防御,他同样没剩下多少力量了吗,这最后的力量要用在攻击上。
技巧可以弥补力量差距,却无法抹平两者中间的巨大鸿沟,莱恩也没寄希望于什么突然爆种。
只是随着翻涌的气泡,他张开了嘴,仿佛在无声的嘶吼——
爱莉希雅!
咆哮的雷电之刃顿住,雷之律者飞快昂起了头,她看到了一道粉色的箭矢。
正从苍穹,飞速坠落。
第五十七章 求饶?晚了!!
粉色光箭拉开了反击的帷幕,莱恩所期待的第三阶段终于到了。
N1爆弹的光芒更像是一个信号,只要爱莉希雅没嗦面到傻,肯定会以最快速度赶过来,而她也是这么做的。
“这么一出好戏,居然不等我上场就开演了。”
依旧是调侃的语气,粉色长发在狂风中摇曳,爱莉希雅直接从运输机上跃下,穿透阴云,向着大海坠落,然后毫不犹豫的射出了箭矢。
时间刚刚好,暴起的雷霆将粉色箭矢撕裂,咆哮着涌来,粉色少女只轻柔的掠向旁边,手中聚集起花瓣似的盾牌,就见电弧包围了自己。
恐怖的杀意从下方传来,爱莉希雅并没有像莱恩那般冷冽,只是微微挑眉,露出个笑容:“看来是个暴脾气的孩子呢,不过——”
“我并不讨厌就是了!”
她从天空俯冲而来,却不像莱恩那般充斥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反而非常轻盈,恰似在跳圆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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