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偷瓜养猹
杜若首先说了一句璃月最大公约数，仙人和凡人都认可的道理。
但大家明显不是来听他说这个东西的，仙人们要的是一个‘交代’，七星的表现很让人失望……
倒要听听他能说出什么公道话来。
“首先，此刻我也是璃月的一员，作为七星和大家站一起，这是我如今的立场，往周知。”
唯二的两位七星抬眼看来，又看了看诸位仙家。
“你倒是好胆色。”削月筑阳真君微微颔首，“人类有人类的欲求，仙人也有仙人的欲求，否则我等众仙不会来此。”
“小子，说重点，帝君遇刺是为何？”留云借风真君很急。
她急杜若可不急，这事儿急也没用，杜若反正不急：“请仙典仪之上，我和璃月人站在一起，最终看到帝君掉下来。当时我看见很多人颓坐在原地泣不成声，这个画面我永生难忘。”
这也是仙人们难以想象的画面，七星说帝君遇刺，谁刺的，怎么刺的，刺了璃月怎么没炸开……
这事儿它就必有蹊跷。
于是杜若说出了他知道的答案：“帝君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吧。”
“你小子……”留云借风真君有话说。
“无论如何，帝君掉下来了。”杜若毫不退缩和她对视。
仙众之中，降魔大圣双手抱胸，面色冷淡，十分的冷静平和。
神鹿们都了然了，大家都无视了留云借风真君，理山叠水真君点点头：“也就是说，七星并不知晓帝君遇刺真相。”
“我猜七星是不知道，毕竟诸位仙家也不知晓，但帝君掉下来了，众目睽睽，所有人惊慌失措，而后就发生了诸位仙家所知晓的。”杜若如是说，让大家看过去了真正的七星，而不是他这个候选者。
刻晴欲言又止。
还得是杜若：“抛开其他事情不谈，他们追杀风神使者的时候，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风神使者，且尊重七星的地位……然后他们就开始追杀我。”
“此为乱命，那一刻我在想，如果我能成为七星，我一定要赢下所有。如今机会就在眼前，我必须考虑这会不会是我此生仅有的机会。”
“我相信璃月能有过去的地位，帝君，仙众，璃月人都功不可没。——重铸璃月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刻晴已经不是欲言又止了，她瞪圆了眼就要和他辩，凝光快人一步：“坦率点吧，大家不相信伱是为了璃月人。”
“我当然是为了更好的璃月。”杜若摊开手，坚持这个理由不动摇。
“今日我们相聚于此，不都是为了这个目的么。在这个即将动荡和变革的璃月，即便是仙众，也可能被驱逐出璃月，就像纯水精灵一般逃亡；亦或者外神来伐，如稻妻之战，多数战死；纵无外敌，七星也能彼此攻伐，争夺帝位，甚至并非七星之间，诸王并起，让苍生苦楚……”
听到杜若的话，刻晴直接没话说了。
仙家们也都一言难尽，他们确实并非无欲无求，所以才会来到这里，但杜若这展开了说也太……
留云借风真君打断杜若的举例说明：“闭嘴吧小子……不愧是你。”
相较于真正的七星，他的灵活可塑过于鲜明了。
明明璃月还是歌舞升平，硬生生能被他说出个风雨飘摇……
“留云借风真君，我这就要批评你了，事无不可对人言，众仙劳苦功高不假，可这里是人间，政务皆有七星处理，我不觉得真君你能够有耐心来处理好这些繁琐的事务，亪那当然会给人欺上瞒下，上下其手的空间。”
杜若一板一眼，
“我在沙海的见闻让我相信，璃月的未来不可操之于人手。”
事情讨论到这里，即便是众仙，也很难继续抓住帝君掉下来了到底有什么蹊跷进行讨论，七星是真不知道。
反正你说帝君遇刺，死了我是不信的，但依照帝君掉下来了，璃月何去何从这件事，大家反而有谈兴起来。
刻晴终于还是参与进来：“璃月绝非赤沙！我等尊崇帝君的教诲，绝不会沦为那种惨象。”
“哦，我相信你。可你或许可以保证它十年安稳，百年安康，那百年之后呢。”杜若并非为了反对谁而来，他只是在帝君的剧本之中，负责上蹿下跳，挑明那些矛盾给大家看。
他出招，七星接招，仙人们也得挨他一招……
换句话说，他不是考生，他是考官助理。
“七星自有传承，以契约公正天下，保璃月福祉不坠。”凝光也不会置身事外，抓住契约一事言之有物。
“你说传承，如何传承呢，仙人们隐居不出，七星统管璃月，这一切如今都即将面临变革，而人类自发变革的方向无法是家族，派系。”杜若好整以暇，
“我在须弥的见闻让我相信，璃月的未来不可操之于七星之手。”
杜若的履历过于漂亮，至少七星没法就‘人治’的领域和他辩驳，你只能空谈，他是真的实干。
虽然他是用神治把人治打倒在地。
凝光深呼吸：“璃月绝非须弥！我等尊崇帝君的教诲，自当兢兢业业，如履薄冰。”
刻晴不由点点头，这份骄傲深深扎根她的内心，怎么可能去相信璃月会变得更坏呢？
“那就没法谈了，我跟你讲道理，讲预期，你跟我讲感情……”
偏偏大家都很情绪化，事关帝君，纵然是遗留的惯性，也足以支撑人治稳定走上数百年，直到彻底被腐蚀根基，才会轰然倒塌。
提瓦特还有没有几百年都不一定，杜若没兴趣做这种推演。
他站在璃月仙众之间，看向准备答卷的两位七星：“让我们回归正题，有关帝君遇刺一事，我作为七星已经提交我的处理方案，不知道两位都做了什么。”
不能只是杜若来交代啊，他这几天也确实下令了不少，虽然一条也没被甘雨过，但他很努力了，那么其他七星在做什么。
哦，在对抗杜若。
一边努力稳定璃月大局，让停摆的璃月动起来，一边在甘雨被杜若高强度骚扰的情况下独立处理事务，在对抗杜若，筹谋未来……
仙众们不由又将目光看向了杜若。
“别看我呀，大家都看看璃月接下来何去何从。”杜若被留云借风真君推开了些，站在两拨人之间，
“首先，作为七星，我是欢迎仙人镇压璃月港的，璃月变革再怎么变，人类永远需要一个监管者。”
“我已经提到过了，所谓传承，人类自发变革的方向无非家族和派系，好比七星这个权位，家族传承的方向是稻妻三奉行，派系传承的方向是须弥六大学派。”
“后者我们先不必说，说说前者，家族传承权力，稻妻以九条、柊家和神里家为核心，依附于他们的贵族为羽翼，那之下稻妻人各司其职，只做自己的工作，武士世代是武士，农民世代是农民……诸位觉得璃月变成那样好不好？”
“不好。”凝光回答的很干脆，“在璃月，即便是我这样的普通人，也能成为七星，这才是璃月。”
“是啊，那你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继承你的七星之位吗？或者说，你希望你的孩子想以你为榜样，成为七星吗？”
仙众们开始沉默不语，杜若成为了嘴替。
而凝光……
她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璃月人有很多选择，厨师、说书人、千岩军……但大多璃月人多多少少都会想要成为七星，如果我有子女，我当然也希望他以七星为榜样。”
“是啊，人之常情，这就是问题所在。你们都是七星，我也想当七星，我该怎么做？”杜若笑容和善，“我打进了月海亭，以撞死它为要挟，成功当上了七星。”
“只是候选！”刻晴坚持这一点，杜若打的就是她。
杜若摆摆手，当着仙家们的面：“无所谓的，谁会和我竞争呢，我去杀了他就好了，你们难道还能有什么办法阻止我吗？”
“小子，不要太放肆了！”留云借风真君依旧急公好义，勒令杜若礼貌点。
“好吧，让我们排除这种情况，我这种还挺少的，一般而言权势这种东西，就和财富一样，是会越来越多的。”
杜若从善如流，对漂亮的大仙鹤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七星有七个嘛，也都是由七星推荐，七星决断，我们试想这样一种情况，七星的子女竞选七星，怎么样才算是公平？”
“不要跟我说能力，能力是可以培养的，七星家的孩子和普通璃月人接受的教育水平和教育资源不可能一样，更何况决定能力的标准也是人定，按照标准如果他们确实很有才干，总不能因为他们的身份就故意压制吧？”
这就是璃月更好的未来了。
凝光回想起了杜若此前所画的‘饼’，璃月千年，登上之位的肯定是有贫寒出身的人的，不一定是商人，但慢慢都变成大商人了。
而拿出所有的七星来对比，显然是豪门望族走出来的七星更多，这就好比琴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她成为大团长是众望所归，甚至算得上无冕之王，能力也确实很强，还每日锻炼不缀。
她的条件明显不是其他蒙德人能比的，艾琳锻炼能力打个木桩都得老父亲请旅行者帮忙。
背靠大树好乘凉，哪怕不动用任何歪门邪道，只靠借助父辈搭建的平台，加上自身的努力，未来也会更加光明。
“我们再说派系，须弥的学派我就不多说了，但换算一下，璃月的商会是可以代入的，七星都是大商人……”
“够了。”
削月铸阳真君开口打断杜若嘴替，
“诚如是，父母爱子是人之常情，仙人也不会要求伱们回避这种感情。”
“更有人心贪欲不止，可以理解，仙人也有仙人的欲求，”
“我们需要你解答的问题是，帝君遇刺，七星何解？璃月又将何去何从？如何才算是更好的璃月？”
凝光深呼吸，她本该从容，即便是面对仙家，依旧有自己的坚持。
杜若的乱拳过于恶毒，仙家们都觉得他够了。
关于帝君掉下来了这件事，大家都已经不怎么在意了，不相信帝君是真的死了是一回事，但帝君都这么做了，大家只能当他死了，于是整个璃月如今的一切局势，都在于帝君突然死了怎么办？
按理说不用想的，帝君死了，璃月肯定就炸了。
但普通人不知道啊，魔神战争都过去多少年了，一个强大的魔神死后会带来什么……
七星倒是很清楚，光是仙人可能发疯就让大家头皮发麻，怎么都不能让他们进了璃月港，在这天衡山迎接众仙，还不敢都来。
七星目前的所有反应，仙人们显然不太能接受。
那么症结究竟在哪呢？
是信任。
是相信的心。
璃月人不知有仙太久了，七星也都缺少和仙家的沟通交流，但凡七星能够取信于人，取信于仙，那杜若就无攻自破了。
再等等，再等等，言语总是比不上行动，她们不如杜若具有说服力的原因就在于，他真的行动过。
再等等……
凝光语气幽幽：“诸位仙家，请听我一言……”
第二百八十二章 璃月七星，天权为尊
荧在璃月港快乐的乱窜着。
从请仙典仪到送仙典仪的时间其实已经足够漫长了，她还急着去找空的下落，行事风风火火，钟离让帮忙准备各种东西，那她就到处乱窜的捣腾好。
哪怕是必须用歌声呼唤盛开的琉璃百合。
有这么一个好帮手，钟离自然安心坐着。
好吧，不那么安心。
胡桃一脸要行家法的表情看着他，小脸写满了严肃：
“钟离，我应该是往生堂堂主对吧。”
“是的，堂主。”钟离轻轻颔首。
“那请你解释一下，关于此次送仙典仪，你挑选的合作伙伴是北国银行和愚人众这件事？”
杜若都没这么让胡桃无法理解，以至于她听到这个消息，反复确认之后，来找钟离问问。
“你要是被人威胁了你就眨眨眼。”
这倒不是愚人众的名声有多恶劣，不是的，愚人众在璃月真没有在璃月留下什么恶名，不久前才共轭黑灾呢。
大家知道愚人众不是好的合作伙伴，但他们在璃月都挺守规矩的。
如果富人在璃月侵占了太多利益，那也是他更擅长使用璃月的规则，而不是他违反了什么值得帝君出手的东西。
胡桃无非理解的是，我往生堂什么时候需要这种合作了？
而且是钟离，是七星委托他主持的送仙典仪，送的还是岩王帝君……
“就算你良心发现，觉得你大手大脚不好，想给本堂主减负，璃月港有那么多的商人你为什么要找上愚人众？”
胡桃完全不理解啊！
钟离眼都不眨一下：“堂主，并非我找愚人众合作，而是公子主动找上了门。他似乎很关心这场送仙典仪，所以主动邀请我去赴宴，热情提供各种帮助。”
“然后你就接受了？原来你是这么容易收买的？可恶，你……”胡桃难得感到了痛苦。
“为什么不呢。”钟离显得很心平气和：“即便是在所有商人之中，愚人众是最舍得花钱的那个，往生堂的利益也得到了保障，这一笔赚的很多。”
“我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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