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偷瓜养猹
在实力这方面起决定性因素的绝不会后天努力之类，人类天赋再出众，也就那样吧。
魔神改天换地，仙众寿享数千年，凡人……
即使是申鹤，也只是仙家弟子而已。
她很强，但她也很难修成仙人，杜若都比她偊更有机会，这讲究一个‘我不做人类了’。
这种事仙人未必比得上蛇蛇，杜若归来之后把新鲜素材交给她，仗着神之心的报酬安心等后续就是。
他的血清强化已经走到了一个极限，继续下去倒也不是不行，可那就是‘暴血登神’的不可控危险领域了。
好不容易掌握了权能，多少都得等身心完全适应，安定下来才能考虑后续。
一颗种子想要成长为大树，必然需要经历春夏秋冬，除非开挂。
但温迪的挂不是那么好开的，王狼对此讳莫如深，纳西妲去问也很难得到真正有价值的知识，杜若倒是知道有一颗种在未来，长成大树在过去的宝贝。
总之，明明申鹤都没有再见到，留云借风真君和杜若已经谈好了万一她有什么冒失，杜若都得忍让些。
因为他毕竟不是什么山间贼眉鼠眼的贼人，申鹤不会在乎，留云借风真君多少得留意一点，也是有趣。
“好了，人都没影呢，我去看看甘雨。”
“甘雨这孩子，哎。”
留云借风真君想要照顾的也不只是申鹤，闻言也是叹息。
……
……
奥藏山的一处山岳上，甘雨正看着远处的风景，云海翻腾之间，仿若谪仙人。
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是在那里发呆，心事重重，难以释怀。
此时，一只小派蒙从白云里杀出来。
“甘雨，我们来啦！”
荧也是紧随其后：“找到你啦，甘雨！”
甘雨很是意外能在这里看到她们：“旅行者？派蒙？两位怎么会来奥藏山？请问是公事还是私事？如果是商港事务的话……”
说到此处的时候，甘雨很明显的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看上去很不习惯的说着：“还请到月海亭去咨询，如今我已脱离尘世……”
“脱离尘世？”荧眨眨眼，这可和那三个小秘书的说法不一样啊。
派蒙完全听不懂一样，继续兴冲冲：“我们是来找甘雨小姐回去的。”
“如果是这件事的话……可能几位就要无功而返了。”甘雨又回过头去，看向了云海。
“为什么呀，甘雨？你不想回璃月港了？”派蒙搞不懂。
“是这样的，自从送仙典仪之后，仙众们将监督之权利交还与百姓后，我就清楚，离开璃月只是时间问题。”
“拥有仙人血脉的我在璃月港并无容身之处。”甘雨的脸上多出了几分忧伤：“送达信函之后，当我回到璃月港，发现我的工作已经被百闻百晓百识接替，想必此次送信的任务也只是支开我的借口吧？既然七星已经给了我体面退场的机会，我也自然应该识趣……”
云海翻滚不休，山间颇为清净。
甘雨看着这一切，了然中却难以释然。
荧和派蒙对视一眼，扭头看向了身后：“杜若，你怎么看？”
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至少那三个小秘书是满脸甘雨不回去她们都要累死的样子。
杜若来的很快，毕竟荧和派蒙需要找甘雨在哪，他只要问留云借风真君就好。
闻言倒是不奇怪，甘雨作为整个‘月海亭’的秘书，承担了诸多世人看不见的工作，做得多，看得多，想得多。
身为仙家，这其实也是一种磨损，因此她真的很强。
烟绯的“按钮”恐怕都是跟她学的，只要按一下，就变成了‘工作模式’。
烟绯也很有意思的，在人际交往中她也是一个阅读理解宗师。
比方说，杜若要她以身相许她一直记挂着呢。
在午夜翻来覆去睡不着的记挂那种。
杜若猜的。
烟绯尚且如此，甘雨自然难以免俗，更何况如今璃月的变革方向是人治，一向追随帝君的她也确实有些动摇。
帝君托梦的时候她还在加班工作，就错过了。
亦或者帝君就是没有打算给她托梦。
甘雨也应该休息了，而不是为了追随帝君继续为契约奔走。作为仙兽与人类的混血，她选择成为两个种族的桥梁，已经辛劳了太久，时间几乎没能改变甘雨的心智，但终结一切契约的契约，也难免让她动摇。
杜若用眼睛看，看了一眼荧和派蒙，又看了一眼甘雨，表情显得很淡然：“终究还是要看甘雨的想法吧。”
这件事甘雨回去一问，肯定都能得到‘让她满意’的回答。
但她往往不必问，就能看出常人所看不到的某些东西。
杜若还能有限读心呢，虽然不如纳西妲那么详尽，但波导之下，人们究竟在想些什么，他是可以体会一二的。
甘雨大概只会比他更敏锐。
之前的月海亭，一定有什么不再欢迎她的氛围，否则甘雨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离开？
她的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在帝君离去的璃月，她只有离开，才能真正的让七星人治璃月。
“甘雨你是怎么想的呢？”杜若说到了点子上，荧也赞同：“我觉得你应该是误会了什么，璃月港怎么会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钟离还在璃月港整日尘世闲游。
七星都被托过梦，又怎么敢不给甘雨容身之处呢。
顶多下面人有些混乱，对人治各抒己见……
甘雨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茫茫云海，整个人显得有些呆。
此时，留云借风真君也来了。
“看上去你们相谈甚欢，找话题可是本仙擅长的事情……既然是甘雨的朋友，那我便讲讲甘雨这孩子小时候的故事。”
嗯？
嗯！
肉眼可见，甘雨一个激灵，有些冷下去的场面那叫一个热啊。
或者说那应该叫一惊：“真君？”
留云借风真君语气和蔼，呵呵笑着：“甘雨小时候那么可爱，你的朋友们想必也很想知道吧？”
“嗯嗯，留云真君你说……”
荧来了精神，小派蒙更是双眼发亮。
杜若……
他已经做好准备记录下这个有趣的故事了，这个秘密他能吃甘雨一辈子。
“甘雨这孩子，从小就喜欢被人摸着角，那时候我哄她睡觉，都是这样做的。”
“甘雨那时候还胖胖的，我还记得，那时候她一不小心踏空了，咕噜咕噜的滚到山脚……”
“还有……”
“真君！”甘雨似乎有些生气了，但也没法真的生气，只能一扭头选择逃走：“唔……算了，已经到了修行的时间了，我先走了。”
菲谢尔行为！
“甘雨？”
荧看着甘雨朝着山下跑去，忍不住摇摇头，真是年轻啊。
小派蒙也看向漂亮大仙鹤：“甘雨好像被你给气跑了。”
“唔……我没有缓解之前的尴尬吗？”留云借风真君就显得很无辜。
这种事怎么说呢，好比当着菲谢尔的面叫她小艾咪，杜若完全能够理解留云借风真君的坏心眼。
“应该更尴尬了一些。说起来，璃月的仙人们在那件事情之后，和璃月的关系都如何了？”荧觉得此时的甘雨恐怕闻不出什么了，直接问真君：“看甘雨的反应，好像仙人和凡人的关系……有些尴尬？”
漂亮大仙鹤摇了摇头：“仙人们只是觉得，将璃月的事务交由凡众去做，更合适，但甘雨那孩子是个例外。”
“麒麟是众仙中的仁兽，饮必甘露，食必嘉禾，但那孩子……同时有着人类与麒麟的血脉。”
“昨夜，我看到了她身处月光下，看到了她身处于绝云间的孤独，我原本想劝说她回去，却无意间听到了她的另一番话。”
【——璃月港的孤独，比绝云间更加孤独，在绝云间看云只不过是一个人看云的孤独。走入璃月的人海，却是非人之物，在尘世间的孤独。】
这些年来，甘雨的内心始终在【人】和【仙兽】之间摇摆。
留云借风真君叹了口气：“我偶然间听到的甘雨心声便是如此，如此内心的困境她一人很难走出，所以希望……”
希冀的目光看了过来。
掠过杜若，这大概是个更孤独的，她不抱希望，看向了荧。
荧觉得有些……
我看上去难道不够孤独吗？
“孤独啊。”荧身负厚望，看了看甘雨离去的方向：“甘雨也觉得自己是异类吗？”
真是的，明明是来找乐子的，怎么非要她赚功德。
第三百二十七章 神者！惊世智慧！
然而杜若并不想一起赚功德，他摆摆手：“饶了我吧，这种开解我可没办法。”
小派蒙怀疑他想摸鱼，倒是荧看出来了：“杜若，你也会觉得孤独吗？”
“孤独？”杜若愣了一下，随后笑着点点头：“大概是吧，当你到达高处，便会发觉自己总是孤独的，无人同你说话，而比起孤独，我更喜欢称呼这种感觉是彷徨。”
“每个人都有彷徨的时候，彷徨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彷徨中不做抉择。因为一旦有了抉择，就不会再彷徨，就会按照既定的方向去行事。”
“所以我们飞翔得越高，在那些不能飞翔的人眼里，就越是渺小。”
说完，杜若真的不和她们一起去开解甘雨，便踱步离开。
大家不是一种风格，又怎么可能彼此开解。
杜若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就是来。
否则只是指使荧算怎么一回事呢。
接下来的事情就和他无关了，这个世界本就有没有他都没有关系。
孤独？
彷徨？
他尘世闲游一般在奥藏山闲逛起来，春日里的阳光暖洋洋，隐约有很像伔胸的云彩，杜若十分单纯的那样认为着，不是好色。
连绵的山脉寂静蛰伏，间或有古璃月战场的遗留，就那种一把岩枪从天而降，将这里的地貌全部改变的遗留。
直径数十公里的岩枪……
好大的枪。
杜若在眺望，山间的风吹拂着他黑色燕尾服的下摆似风衣一样猎猎作响，平静地注视这一切，双手插兜，胸前神之眼充当了领带结，又垂落狼牙和千年眼，再无更多装饰。
整个人好似融入了云海，亦或者只是淹没。
无所谓的，他注视着岩枪带来的地形又历经千年沧桑，依然耸立，甚至穿透那古老山体表面，可以看到内部晶玉一般的质感。
甘雨看着云海的时候又在想什么呢？
反正杜若想的是自己。
杜若。
从八岁起至今，逐渐被誉为大赤沙海最强之人，无敌的名衔一直伴随着他，数年之间的各种战斗里，他未尝一败。
但这无敌是否是侥幸？
他以前面对的敌人，力量，智慧，和实力都比他要强大，只因为环境才让他看上去取得了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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