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偷瓜养猹
阿祇点点头。
人类无法天生掌握元素力，无论是神之眼、邪眼、厄灵武器、符咒，方术……等等等等技术，总归是依仗了某种外力作为操控中枢。
但阿祇天生就能运用元素力。
和珊瑚王虫一样，既能使用人界力，也能使用光界力，但又有些不同。
前者是她魔神眷属的天赋带来的，天生就有。
后者……说起来有些微妙，正是她自认为是龙蜥人，从深海龙蜥们身上取得的力量。
不同于珊瑚王虫那种移植然后寄生，汲取深海龙蜥的元素力量，她得到了分予。
光界力与人界力是互相排斥，但和对深渊的排斥完全不同，前者更多是元素循环里奔流的意志，寄宿着古老的恩恩怨怨，排斥人界力是恩怨局，也是人界力在跟它夺取元素力的控制权。
换句话说，得到认可的话，即便是光界力的龙王，化身人界力的魔神也并非异想天开，只要愿意接受。
阿祇也是这种关系的体现。
因此面对虚界力的侵蚀，她果断准备利用手上能利用的一切，甚至求助杜若……
“那我能得到什么呢？只是些许珊瑚么。”
杜若到也不介意被求助，可他一向是无利不起早的。
阿祇犹豫了一下，渊下宫并不遵循使用摩拉交易的规则，杜若也不像是用摩拉就能收买的样子。
“我，我愿意信仰你！”
她最终如此给出答案。
这让杜若来了兴趣。
“想让我成为海渊的神吗？你倒是有这个资格。”
蓝白中带着神樱绯红的巨兽俯瞰着眼前的巫女，珊瑚宫心海可以代表海渊之上，如今也归顺了七之秩序；唯有她，一直停留在这天之秩序之外，且和深海龙蜥们达成了奇妙的关系。
换句话说，她代表的可不只是她自己。
一如奥罗巴斯到来之时，面对那白蛇，内斗得十分欢快的白夜国，反抗一方果断赌了。
无论如何，跑去面见那一看就危险至极的魔神，都不可能是兴高采烈的去的，而是相当绝望和决绝。
杜若来了兴趣，他对抢宣称一向充满了兴趣，固然没有太强的动力去争取，但都送上门来了。
想了想，索性打开创梦空间，久违的取出了一样东西。
阿祇注视着那枚……十分璀璨，犹如太阳的宝珠，
“那你便在此千年眼之前立誓吧。”
“是。”
阿祇没有犹豫，上前来，手捧起那宝珠，吟诵起了忠诚的誓言。
像歌谣，夹杂着些许怪异的嘶鸣，代表这片海渊的生灵，恭迎杜若的降临。
这种古老的仪式甚至引动了地脉的共鸣，杜若感受得到，原本还有些许排斥的地脉之中的力量，骤然有一种“这边请”的感觉，极大加速了他的进程。
首当其冲的大日御舆变化更加剧烈，近在咫尺的高塔的太阳原本静谧辉煌地洒落辉光，在阿祇如此做选后闪烁了一下，好像道别一样，便完全不再抗拒杜若的熔炼了。
“还有惊喜。”
杜若笑呵呵的接受这份遗产，大日御舆这东西，他在做的事情奥罗巴斯早就做过了。
堪称永动机一样的技术，毕竟当初建造的时候白夜国的工匠就没有希望它会熄灭过。
而阿祇作为魔神眷属，有权代表后来尊奉奥罗巴斯的白夜国处置大日御舆，根据奥罗巴斯的遗命，珊瑚宫家、地走官众、我之御使，如有任意两方以上对渊下之事有所不满，或有他决，大日之塔当听闻尔等之决议。
珊瑚宫家不用说，早就被杜若争取，地走官有些麻烦，毕竟衰弱凋零了，后来的不好认证，还好按理说最难争取的海祇御使如今轻易就能接触。
甚至主动送上门……
杜若感受着抗拒极大削减的地脉，以及完全不在抗拒的大日御舆，心情还不错。
“有件事你或许应该知道。”
他看向阿祇，对自己人就不能之前那么小气了，
“我并非魔神，还只能算是有些强壮的普通人。”
“那不重要。”
阿祇不在乎这些细节，轻声说道。
对鹤观而言雷鸟到底是强大的元素生命，还是强大的魔神有区别吗？
杜若更是一直明白，强大才是核心，到哪都有道理。
“好吧，很高兴你没有因此而失望，接下来我会想办法驱逐渊下宫的黑暗，这或许需要一点时间。”
主要是虚界力这东西太麻烦，哪怕只是深渊教团这群坎瑞亚扑街扩散的虚界力。
杜若目前的本事，也就能保护自己可以暂时在深渊的侵蚀中活下去，不超过死域那种强度的虚界力对他都没有太大威胁。
但渊下宫反而有解法。
光界力就是答案。
睦疏之匣只是容器，本质上以及是借助光界力净化深渊的力量，在那之前先让杜若发育一波，借助渊下宫的体系成就神座。
“那么，还有一件事，你对自己的身份清楚吗？”
这个话题或许有些不愉快，但杜若觉得还是坦诚点好。
龙蜥人或许存在，但阿祇一定不在此列。
“你应该知道奥罗巴斯，他有两种眷属，一种是你知道的珊瑚王虫，用来举行海祇御灵祭，净化蛮荒元素力的，来自暗之外海的特殊生命。”
“而在那之前，他的第一眷属，名为海祇御使。”
“那些半人半蛇的造像，就是早期海祇御使的形象，后来奥罗巴斯为了带领白夜国人重见天日，消耗了大量神力，导致海祇御使也逐渐和人类无疑，只是瞳孔如同龙蛇。”
阿祇沉默地倾听着杜若的话，一言不发。
“时至今日，海祇御使的数量越发稀少，不，应该说几乎被海祇岛以为已经没有了，有据可考的，最后一位海祇御使，她曾被寄予厚望，成为人类和龙蜥沟通的桥梁，但她在婴孩时期，随同她的监护巫女，被龙蜥袭击，自此下落不明。”
“这其实也不重要。”阿祇对此没有太多表情。
那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甚至早在大蛇东征之前。
在此期间，陪伴她的只有龙蜥们。
时至今日，她想救的是认可的同族龙蜥，想保护的也只是龙蜥，如今更是为了龙蜥们前来以身饲杜若……
“很好，那么等我的好消息吧。”
杜若欣然地揭过不提，在半空投映出自己人模人样，风衣燕尾服的样子。
“记住这幅面容，今后渊下宫就是我的地盘了。”
第四百五十二章 荧：看看怎么个事，草！
在失落的苗圃新古龙生态园的深处，隐藏着一个任何探测仪器都找不到的山洞。
这个神秘的山洞可能隐藏着某个秘密，或者是某种未知的能量在干扰探测器的信号。无论是什么原因，这个山洞都给罗莎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些隐秘的，和愚人众的深入合作，就是在这里谈的。
造神工程已经勾搭上线，应该可以作为不错的参照，纳西妲虽然有些微词，毕竟需要征用须弥人的知能，可能造成禁忌知识封锁不足……但愚人众确实给得太多了。
再加上杜若那副时间不多了，我得拼一把的样子，她也就稍稍放任。
当然，这一次工程不可能在须弥城外搞，杜若提供了失落的苗圃作为试验场，将防备摆在明面上。
愚人众对此没有意见，博士根本不露面。
“真可惜，罗莎琳，你该劝一劝你的同僚，我不吃人。”
“啊？啊，你这话自己去跟他们说，与我无关。”
罗莎琳似乎还有些恍惚，但她好歹是执行官，有冰之女皇的庇佑不会轻易被杜若催眠洗脑。
纳西妲不行，这个顶不住就是顶不住。
好在她知晓纳西妲的仁善，哪怕其他执行官都觉得她已经完了……
“接下来就交给你坐镇负责了，我完全放心，就不多碍眼了。”
杜若站起身来，窸窸窣窣穿好了衣服，挥手打光，已然有了不一样的色彩。
这是更适合IQ龙细胞的光！
哪怕草之龙眷属的适应进化能量无比强大，光界力也好，人界力也罢，不要紧，我两个都同样的草啊！
不愧是你们，和阿佩普一个德行，也就在禁忌知识上吃了大亏。
在杜若身后，罗莎琳眯起眼，稍稍撑起身，丝被滑落，各种雪白和通红，可见杜若对她是真的热情。
她对此并没有什么所谓，眯着眼若有所思：
“你要走？”
“去稻妻，我和鸣神就散兵的事情还有些意见需要交换，我可不是你们，安排他的时候一点招呼都不打。说真的，博士一直都这么勇敢的吗？”
他的理由无懈可击，罗莎莉亚无言以对。
就她自己而言，本就对同僚们没什么好感，也就一个冰之女皇足够她尊崇。
丑角、博士、散兵……
别给她逮到机会就是了。
“我走了。”
挥挥手，杜若离开了那里。
接下来，他要离开须弥，这个对自己而言最危险也最安全的地方。
背靠纳西妲，七神来了他都有信心打一打。
但可惜……
哪天世界树事发的时候，想来和纳西妲高度绑定的他会一起中招。
世界树的权能，还在尘世七执政之上，恐怕只能躲避在天之秩序之外才可能佺避免中招，但暗之外海杜若是不会去的，也就渊下宫可以将就一下。
目前一切顺利，太顺利了。
杜若对此保持乐观，甚至热情地招待了一番罗莎琳。
这才让她放下心，不再那么疑神疑鬼，还以为杜若又在搞什么鬼。
实际上只是杜若整个人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虚弱，以至于随身携带后备隐藏能源，防备可能的暗中偷袭。
他永远相信愚人众，以及深渊教团。
但渊下宫的顺利推进，原本需要极大消耗的重铸神座过程被避免了，沿着奥罗巴斯的既定工程进行的话，可以节省不少力量。
白夜国原本是不具备‘神座’体系的，游离于天之秩序之外，这也是尘世七执政之外的魔神们写照。
但奥罗巴斯充当了魔神时代的一期工程土木，续接了白夜国工程，打了个底。
这很重要，阿赫玛尔在大赤沙海也要营造自己的‘神座’，甚至因此提前和阿佩普谈好，再开始富二代创业。
当然，后来这一切都炸了。
大慈树王为了收拾残局直接消耗到退化形态，更无力处理更深处的问题……杜若没有那么多神力可以消耗，哪怕渊下宫不算大。
由此可见大日御舆这东西的重要性。
阿赫玛尔营造永恒绿洲都只能依靠‘天钉晶石’能源，为了创造阿如更是一头扎进禁忌知识里闯荡，最后搞出个半永动能源的技术黑箱。
杜若也算捡了个大的，哪怕有隐患他也认了，总比禁忌知识的隐患小，阿佩普都扛不住。
渊下宫的隐患奥罗巴斯还能安排后事呢，杜若更是清楚提瓦特改朝换代的大变革时期已经到来，过不去一起玩完，过得去还怕啥清算？
离开失落的苗圃，高天之上，秋日渐去，冬日的须弥雨林依旧苍翠，树海随风起波澜，阳光更是温暖。
当他回到须弥城，在金色幻梦湖边矗立，低头看向水中的波澜时，便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少年杜若，眉宇之间倒是越来越开朗了，像是快乐小海虎，而不是什么黑脸红眼恐怖壮汉。
“这不是稍微有模有样了一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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