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偷瓜养猹
“你讨厌我有什么用，你还讨厌魔神，讨厌人类，更讨厌天上的有翼者，但你什么都做不到。”
他也是恳切摊牌，给阿佩普干沉默了。
她的沉默不影响杜若继续，金色的波纹裹挟可怖的震动，在他双拳之上酝酿，没有什么花里胡哨，正中眼前漆黑的禁忌毒瘤。
即便是禁忌知识，也抵御不了这种‘净化’，它们难缠的地方在于侵蚀性，但这种侵蚀必须依附于某种媒介而存在，因此可以在“物理层面”上净化。
这一点很多魔神都能做到，甚至能做到更好。
提瓦特漫长的历史中，来自世界之外的禁忌知识只要没有内鬼主动接受侵蚀，带进世界之内，几乎没有任何危害。
问题就在于带路党太多了，还一个个特意去研究，强化……
阿佩普作为栗子，此刻便是如此。
随着杜若又一次破坏一处节点，浓郁的草元素力涌动，带着蓬勃的生命力将与她共生的禁忌知识的力量压制，完善自己的身体构造，将要害去除。
这极大消耗她的力量。
但她的力量太多了。
杜若好似手术刀，比她当初用蛇牙做手术还要粗暴，干得是切肉的事。
但经过这么一番梳理，她反而能在接下来将发生的事情里支撑下去——只要不是被一口气打至濒死，阿佩普总能依靠顽强的生命力活下去。
这个过程中，杜若也在融合这部分力量，相较于追求‘原初之人’的躯体配置，在大慈树王已经无法坚持太久的如今，他又被掰回来了融合战士这条路。
对此阿佩普心情简单。
“你这天生阴险狡诈卑鄙无耻贪婪至极的小鬼！明明只存在了须臾的时间，却仗着天上的威光，自诩此地的领主了么，那草之神已经被你左右了吧，如此软弱的神！”
她加大了音量。
杜若义正言辞，“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什么左右，没看我如今这么狼狈么。”
他是有带着雷电影一并前来，确信阿佩普不敢真的动手，但她也是够狠辣的，直接找纳西妲的茬儿。
双方属实嘴上互相放狠话，然后默契干实事了。
这无关强弱，她不能真的打死杜若，杜若暂时打不过，还都顾忌着一些东西，也只能相互妥协。
相对而言阿佩普更生闷气一点。
杜若这一次压根不是来偿还什么，而是又来搞发育的，她看着杜若不断爆自己金币……确实有道理生气，
“你对力量毫无敬畏可言，你以为力量是免费的馈赠？我随时可能轻易碾死你！”
“说得好像不是你的力量就有免费的了。”杜若相当坦然：“阿佩普，直到我成就魔神，我才意识到一件事，这条道路上从来没有什么神明，只有人类，我跟你也不是敌人，我一直把你当最好的伙伴。”
伙伴，把你的力量交给我吧！
杜若下手不带停，阿佩普也在不断改造自己的身体。
而他的话对一个龙王来说根本毫无意义。
在她眼中，魔神也好，人类也罢，都是天空岛下的秩序，颠覆了古龙的时代。
她还记得自己曾与诸多子嗣一同在芳草之海、百尺巨木与千里之藤蔓中，如游鱼穿行于水。
如今那些草木都枯萎化为尘埃，如同砂砾般渺小的诸多生灵在它原本的土地上建立起脆弱的城国。
即便她试图阻止，和诸多子嗣一同令沙海如沸水般翻腾，将城楼如落叶般吹散……
和解？伙伴？
曾经那沙海之王与失去故土的王的相互和解，约定从此日光之下的沙丘都属于人与神，而龙的绿洲留在龙的心中，不过是阿佩普为了得到终极的智慧的便宜谋划。
这一次同样如此，宏伟的龙王注视着渺小的人类的进度，竖瞳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你其实并非这个世界的人，杜若。”
她也摊牌了。
哪怕没有纳西妲一样读心的能力，只能借助草木的记忆去感知世界，并且不懂人心，以至于被阿赫玛尔坑。
但杜若一路走来表现出的许多，足够阿佩普判断一些事情，早就判断出来了。
大家默契的不去提及而已。
“啊，是有这么一回事。”
杜若停下手，等待禁忌知识再度卷土重来，和卷走了大量阿佩普的元素力，一边融入身体，一边点头。
“所以我们不是敌人，你没有必要仇视一个无辜路过的我。”
某种意义上，他和荧的立场类似，就是本该没有立场。
提瓦特发生的一切对外来之人是不设立场的，哪怕渐渐地他也好，荧也罢，都或许有了立场。
那位深渊王子更是选了个大家都觉得难顶的立场。
明明来自世界之外，在提瓦特其实和七国当中的任何一个国度，任何国度当中的人，包括这些国家当中发生的事情，都没有关系。
“你是不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当回事吗？”阿佩普嗤笑一声：“你站在了那些魔神和人类的一方，你不是一个外人。”
“没办法，在遇到你之前，我就被投资了啊。”杜若掂了掂胸前的神之眼，展示给她看：“我虽无意逐鹿，但那时候确实苦楚，这东西让我掌握了最初的走出困境的力量。”
说着，杜若扭着阿佩普的血，给自己搓了个新的。
“而你，我的伙伴，你也给了我帮助啊。”
阿佩普又给他干沉默了。
同时注意到，杜若似乎悄悄搞出了不得了的东西。
他搓的不是神之眼，而是权能碎片。
甚至不是用原初的碎屑，而是来自阿佩普，来自古龙大权的质料。
为了封存这些沾染禁忌知识的草元素力，他熔铸权能的碎片，塑造出犹如【世界】的空间结构，这也是从阿佩普体内的世界学习掌握的新知识。
一个表面积无限大的门格海绵结构。
当杜若决心暂且搁置‘原初之人’进化路线后，便果断投入了对禁忌知识、世界树特攻的研究路线。
这涉及到记忆，人界力有七种概念，记忆则对应空间。
他的特攻思路是封印，毕竟他见识过提瓦特天花板们如何运用自己的力量，封印双子的那一幕杜若悄悄研究过一遍又一遍，有了些思路。
纳西妲软弱可欺，大慈树王只想自爆，杜若决心自己来开辟一条道路。
就用阿佩普的资源。
这样的杜若，阿佩普默默加大了力度。
“这就是你的想法，哼，如此羸弱，又如此狂悖，不如我们来试一试好了！”
她开放了体内更深处的秘密。
哦耶！.jpg
第五百二十八章 杜若：食我惊世智慧
梦境轮回，出来！
虽然没有那种呼喊，但杜若一个恍惚间，遭受了新的苦楚。
“又来……”
阿佩普无视了他的控告，对和杜若合作这件事相当纠结。
倒不是杜若有多阴险狡诈卑鄙无耻，站在她的角度，这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他那么弱小，这都是羸弱之举。
她很强，比任何魔神，任何人类都强。
即便是天空岛的遗流，打遍魔神须弥无敌手的阿蒙，阿佩普照样爆他金币。
她有这个自信。
虽然差点翻车。
阿赫玛尔吃得她消化不良，痛苦不堪。
虽然大家都很遵守契约，是她不够强，没能像尼伯龙根一样驾驭漆黑之力，怪不得其他，但不影响她在又有个杜若来说合作的时候犯嘀咕。
多像啊，阿佩普会和赤王进行合作，并且真的遵守契约，是因为大家都得面对天空岛的压力。
杜若这厮一看就心怀不轨，阿佩普都不理解他怎么还没被制裁，但他明显在有备无患，冲着自己早晚被制裁的可能。
拉拢？合作？伙伴？
我还等着吃你的席呢。
但杜若也展现出了让阿佩普惊疑不定的才能，尤其是这一刻，他在自己体内捣鼓，用她的材料捣鼓出了她有些看不懂的东西。
面对阿蒙，她高估了自己的水平，阿蒙确实是把禁忌知识给祂了，但阿佩普完全承受不住，凄凄惨惨。
面对杜若，她不得不谨慎。
好在阿蒙带给她的不多的收获里，有一份她还算认可的东西。
那便出来吧，梦境轮回！
本质是她的记忆空间，通过杜若汲取的草元素力，灌输给他终末之景。
那是这个世界漫无边际的末日，所有的人、神、龙、走兽、飞鸟与游鱼，所有记忆、智慧、话语与仇恨将都磨为无色尘粉，最后一轮明月之光则化作白焰之雨落在荒土之上。
这就是阿佩普和禁忌知识共生所获得的终极智慧。
借助提瓦特之外的知识，调用星球所有生命的记忆数据来运算出星球的未来，此刻，她将这份终极智慧慷慨的分予杜若……
“你会不会重蹈覆辙呢。”
地动天摇，洪流般的元素力冲击着杜若，将他硬生生坠入了深处，并强力灌输记忆，无法拒绝，因为杜若的身体中有她的血，同步的记忆涌现。
以及，终于坠落到地方的时候，让杜若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
简单来说，他看到了一堆……千年神器。
这里是阿佩普体内禁忌知识的源头，也是阿赫玛尔的葬地，禁忌之物在这里展现出一种形而上的存在方式，甚至侵蚀进了‘神座’。
杜若作为萌新魔神，也构造出了自己的神座，但技术力相当低，他几乎是架构在地脉之上的。
神座其实是一种形而上的存在，地脉这种元素奔流的网络不足以概括，更接近世界树的概念。
【自由】、【契约】、【永恒】、【智慧】……
【风】、【岩】、【雷】、【草】……
都是神座。
可以不具备具体的形体，只有表象，也就是当代的魔神。
此刻展现杜若眼前的，比八酝岛的奥罗巴斯更加直观，赤王的神座经由禁忌知识的侵蚀，顽固扎根在这里，扩散污染和阿佩普共生。
其中透露出的癫狂……
那是未经大慈树王净化，阿赫玛尔已然崩塌的阿如的构想。
给与人类自由，抛却束缚，将人类的意志、思想、记忆和愿望都引导进【阿如】中，万千个意志化作一个意志，然后再将【阿如】作为人类的影子留存在世上，构造出一个完美的乌托邦世界。
也就是，位于提瓦特的人类只是载体，抛却载体飞升到更完美的世界……
因为提瓦特的末日是注定的，万物归亡，生者必灭。
‘终极智慧’正在向杜若展示那样的风景。
哪怕禁忌知识被他统统拒绝，粉碎，封禁和湮没存在的媒介基础，形而上的记忆也在向他分享这份……梦境。
直视它，儾饺敕杩瘢敝了劳觥�
“——嗡！”
好在杜若早就做好了坏事的心理准备。
阿佩普还在观测他，就看到从杜若的胸口流光满溢的浮现出……一个果实？
阿佩普自问记得凡人难以想象的生命，从最基础的蕨草，到各种草木，可这样的果实她确实是第一次见到。
他将其投入了那神座，阿赫玛尔的葬身地，也是此间禁忌知识的源头。
‘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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