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偷瓜养猹
并不在意这点小事,娜维娅看着前方陌生又熟悉的墓碑。
“老爹,我来了。”
在玛塞勒得到审判之后,娜维娅当然要来扫墓,甚至应该带上大家一起,而不是借杜若的幌子故意去灰河‘工作’。
不过杜若就那么跑掉了的话,她终究还是一个人来到了这里。
娜维娅静静地站在墓碑前,述说着近来所发生的一切……
时间不知不觉流失,直到一道身影也来到了这里。
娜维娅都有些吃惊,因为来者是那维莱特。
他靠近过来,站俾在卡雷斯的墓前,让娜维娅的表情……自从知道更多以后,她再看很多人都觉得另有一番心情。
哪怕过去被她觉得冷血无情,审判机器的那维莱特,此刻她的表情也都变得释然,平心静气。
“审判官大人,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有时候,我会到这里走走,停留片刻,思考一些东西。”
“是因为……老爹?”娜维娅回头看向无声的墓碑,在雨幕中,敬献的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依旧美丽:“真没想到,明明这里是我父亲的墓园,说实话我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就连她都不怎么来的地方,那维莱特这位日理万机的最高审判官,却会经常来‘扫墓’。
“抱歉,没有和你打过招呼就来祭奠你的父亲。”
娜维娅摇摇头:“请别这么说。”
那维莱特再次致歉:“不好意思。”
“啧。”和杜若不同,他是没有前尘纠葛,一出现就和芙芙碰头,坦言为了枫丹的危机而来,娜维娅对他的做事方式或许会有微词,但不会有私人恩怨。
这便是人类情感的微妙,正确,未必被认可。
那维莱特便是这个正确的不被认可的存在了,他太正确,以至于……
发出并不礼貌的声音,娜维娅终究是刺玫会这种民间组织武德充沛的大小姐,她抬起头注视着那维莱特:
“我的意思就是让你不要道歉。”
“我也好,父亲也罢,无论如何,想要的是枫丹变得更好,我没有那么大的愿望,但希望父亲看到我的成长,所以此时此刻,身为这个国家的最高审判官,不能稻妻,尤其不能做到都要对我连连道歉的程度。”
事实上,那维莱特会有歉意这件事本身,让娜维娅有些惶恐。
他的存在,本就不该……
那维莱特理解了,大概,便应下:“好的,那我就先不道歉了。”
“唉……您还真是不通人情世故啊,那维莱特大人。”娜维娅不由叹息:
“算了,略过那些吧。那维莱特大人,那么…你为什么会来?”
她撑着伞,在雨中看着这位枫丹定海神针,不能理解他的意图,难道是因为感到歉意,没有察觉到父亲身上案件的隐情,以至于他无法得到正义的支援,只能选择牺牲自己,保护……她和大家。
那维莱特注视着墓碑:“理由的话,自那天以后,我一直在思考,不断地思考……究竟正义为何物。”
“我曾经不愿相信,对人类来说,会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不,不如说我不相信人类作为某种生物,可以抵抗本能,抵抗生物的「规则」,将某些事物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
“这也是我当初没有阻止你父亲登上决斗场的原因。”
玛塞勒的审判完成了,但早在那之前,卡雷斯带给那维莱特的冲击,便让他思索。
那是他在枫丹数百年积累的一切,被这个契机引发。
“我相信真正无罪之人,绝不可能这样舍弃生命。没有什么比「存在于世上」更加重要,本应如此。”
那维莱特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其中闪烁些许人性化的色彩:“卡雷斯先生彻底「驳倒」了我。”
“如果没有他的牺牲,「少女连环失踪案」至今依旧会是悬案。卡雷斯先生是为了亲人,为了身边的人,也为了与自己毫不相关的那些人……而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但事到如今看来,这一切,都可以视为……「为了正义」。”
“高于生命本身的「正义」。”
这便是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在这个并非审判席上,对此前所发生的一切的总结,也是盖棺定论。
他解答了娜维娅的疑惑,给卡雷斯的名誉定性。
——正义。
“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看法,而你问我为何而来。”那维莱特再次看向墓碑:“我只是想对卡雷斯先生说声抱歉。这一切,我都应该早些注意到的,我为此而感到悲伤,难以释怀。”
雨一直下,娜维娅再次听到了道歉的声音。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即便再怎么叛逆,当着眼前执掌枫丹审判数百年的定海神针,她爷爷的爷爷那辈就憧憬崇敬,代表了枫丹的正义的一部分的那维莱特。
“那个……抱歉,之前对你发脾气。”
她心头的某种火焰,彻底熄灭了。
这是杜若或者芙宁娜,无法完全做到的。
前者终究隔着一层,后者……虽然不是很想这么说芙宁娜,但受人喜爱的她,并不具备那种威严。
“无需道歉,这都是我的失职。歌剧院中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果然会遮蔽掉很多东西。一直以来都辛苦你们了,刺玫会的各位。”
娜维娅沉默片刻,不在谈论互相道歉的事,认真问道,当着她父亲的,母亲的墓碑:“那维莱特大人,我想问您一些事。是关于,原始胎海之水。”
还是那句话,杜若隔着一层,芙宁娜不够威严,她希望充分了解更多,才能不至于再度陷入此前人生的窘迫。
这份虚无感和危机感,大概要身边纯水精灵用牺牲填补,否则娜维娅的性格或许会受到不可估量的坏影响。
“原始胎海之水么,不得不说这个叫法其实没有什么问题,瓦谢的组织恐怕进行过十分细致的调查才了解到了这个概念。”
那维莱特恳切回答了她的问询:
“这个星球上曾有一片特殊的海,其海水的水质与如今我们看到的大海不同。提瓦特的生命大多都诞生自那片海洋,相当于它孕育了这个星球的诸多生命。而如今,原始胎海已经并不存在于星球的表面……”
那维莱特神情肃穆,注意到娜维娅显然也知道这些,只是知道归知道,还需要一个她信任的,或者多个来佐证才安心。
“至于本应创造生命,诞生生命的原始胎海,为何又会反过来吞噬生命,这其实并不符合我认知中的常理,枫丹人身上一定还有着一些特殊的秘密。”
“那维莱特大人也不知晓吗?”
“抱歉。”
“不用抱歉,我问过芙宁娜大人,可是她也不曾回答我,杜若大人或许知晓,但他也没有回答我,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我不适合知道的秘密。”
娜维娅很坦然,
“但有一件事我们都知道,那就是预言——海水会上涨,人们将会溶解在海里,只剩下水神在哭泣,枫丹人的罪孽才会得以洗刷……”
“这个预言的根源,是枫丹的前代水神在死前留下来的一段话。”那维莱特的神情,带着些许复杂。
厄歌莉娅是死在须弥的,水之龙也是死在须弥的。
而来自须弥的魔神带着友谊抵达枫丹,偏偏他身上又带着另一位龙王的气息……两人还未对此进行会谈,近来那维莱特都在关注玛塞勒一案。
“前代水神留下的难题啊,芙宁娜大人一直都很重视这条预言,甚至为此在全提瓦特各地收集过情报,尤其是须弥。”娜维娅不太清楚龙王的故事,甚至不知道眼前的那维莱特并非魔神。
一般提瓦特人谁知道这些。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那维莱特不是很敢相信芙宁娜居然如此可靠,但事情已经发生,他也只能继续看……就像审判需要调查取证一样,而不太主观判断。
“一时间,没有了。”娜维娅思考了一番杜若交给刺玫会的‘小事’,这并没有惊动那维莱特的必要。
“好的,很高兴能解答你的一些疑惑,我很享受与你的交流。再多享受一会儿这里的宁静,我就要回「沫芒宫」了,这一次的案件之后,我必须重新审视枫丹所积累的案件。”
娜维娅觉得,那一定是很大的工作量。
但这就是那维莱特。
“真是辛苦,一番忙碌之后没有假期吗?我好像看到,杜若大人被芙宁娜大人带出去玩了……”
“罪恶没有假期,正义便无暇休憩,审判官就是这样的工作。”
那维莱特并不觉得辛苦,他有时也会独享安静。
至于人类的工作制,是定期休假,持续调休,全年无休,他其实不在意。
那维莱特是这么想的,却发现自己莫名叹了口气:“芙宁娜未必是和那位杜若出去玩,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依照娜维娅的了解,他们一定是出去玩了。
这种直觉很准,前段时间她崩溃之下,可是好好观察了所有人,包括杜若,尤其杜若。
那是一个,很……很芙宁娜大人,或者说更芙宁娜大人的人。
别看他好像兢兢业业,几乎是人们难以想象的速度创造了新白淞镇,犹如梦幻,但娜维娅靠得近,最清楚了,那只是略微出手。
说起来,他是跟着芙宁娜大人去哪了,海中吗?
此时,那维莱特突然扭头看向了和白淞镇隔海相对的另一边,神情严肃。
雨幕,便停止了。
没有丝毫遮蔽,让他看到了,那巨兽的形骸之中,犹如撕裂一般解放的生命力。
“厄里那斯。”
那维莱特并不在意它,漆黑灾厄之时他甚至没有受邀在枫丹工作,但那之后,数百年前厄里那斯一度快要被复活之际,是由他签发特令172号,认定水仙十字结社为非法组织,下令封锁格式塔和逮捕结社成员。
美露莘因此诞生,视厄里那斯为温柔的父亲,她像对待孩子一样教会了美露莘如何在这个世界上生存。
所以……
“看来我还不能返回沫芒宫。”
也不能继续享受安静。
雨停,随着潮水,那维莱特抵达海沫村!
……
……
特别温暖的地方。
在芙宁娜的面子果实下,本就受美露莘欢迎的杜若,迅速和‘孤僻’的卡萝蕾熟悉了,约定一起欣赏她的画作,和询问还有没有这样的人。
尚未得到回答时,四周的红雾涌动如潮。
“呜哇,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是不是杜若的错觉,芙宁娜似乎很喜欢在他耳边尖叫,是故意的?
“不用紧张,只是她在活性化,奇怪。”
杜若看了看四周,难道是因为自己?
不对吧,他虽然和虚界力适应能力挺高,又和杜林关系不错,但厄里那斯不至于因此和他高度共鸣,加剧活性化。
杜若既没有连接她的生命力,也没有连接她的精神。
不是不能,是眼下他比对方还要对提瓦特具有侵蚀性。
阿赫玛尔整的禁忌知识和坎瑞亚整的深渊力量,虽然都是虚界力,纯度上却有差距,可不能再发生反应了。
“杜若,这难道就是威胁海沫村的危机吗?!”
芙宁娜还在慌张,血雾之中她明显怂怂的,连卡萝蕾都不如。
而注意到卡萝蕾的神游天外,杜若若有所思:“应该不是,只是我不方便和她交流,需要一个小传声筒。”
卡萝蕾神游天外,似乎已经听完了什么话语,煞有其事的点着小脑袋:“好的,好的,父亲大人。”
在众多美露莘之中,她是少有的,能继续听到厄里那斯的声音的,厄里那斯的声音早就逐渐无法被美露莘听到。
她便再次看向杜若,背着自己的小背篓,里面全是她喜欢用的颜料,抬起头来看着杜若,可严肃了:“父亲大人让我给您带句话……”
第五百八十一章 水仙十字的人工圣徒
苍晶区。
一道看上去像个枫丹人的身影俯瞰着厄里那斯的遗骸,神情无悲无喜,但带着某种怀念。
——雅各布·英戈德
无论身为人类,还是新人类,他都叫这个名字。
不像曾经的伙伴们,都已经物是人非。
“大师,我又回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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