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经相师
“有点？”苏辰微微皱眉，“从现在枫丹水位上涨的情况来看，预言就算发生也是在几百年后了。芙卡洛斯，你是不是习惯用神的视角来看待问题了，或许对你来说这几百年只是稍微长一点，但对一个人来说却是无比漫长的，更不要说还要背负这种沉重使命、承受这份压力持续下去，别忘了芙宁娜只是个凡人，她的精神强度只是凡人级别。”
凡人一生，就像影说的不过须臾罢了。
可对人类来说，这须臾的一生就是全部，就是所有的精彩。
人类的精神力是有限的，随着时间而消磨，哪怕身体能够保持青春，可精神依旧会疲惫，会腐朽。
老实说苏辰这会有些生气了。
“看到你这样，芙宁娜能够结识你，我真的替她感到高兴。”芙卡洛斯背负着双手，抬起头仰望，光脚走在舞台的地板上。
“那么，换个说法，她恐怕还要在这个舞台上独自演绎数百年呢。”说到这，芙卡洛斯眼中流露出一抹哀愁，“我呀，真的很希望她能够得到幸福，因为对我来说，芙宁娜就是我理想中的自己。”
“看出来了。”苏辰自然看得出来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但芙宁娜拥有完整的意识，她是个独立的个体。”
“是的，可没办法呢，我只能选择让‘我’来承担这份使命，谁让当初厄歌莉娅选中的是我呢？”芙卡洛斯轻叹一声，“唉~别人打破脑袋都想坐上七神的位置，可谁又知道，当你戴上了王冠，就要承受它的重量...而有时候，这份重量需要付出的代价，甚至超过了生命本身。”
死亡很可怕。
但比死亡更可怕的事还有很多。
神的使命。
苏辰想到自己有过的模拟中，也曾履行着同样的使命。
包括曾经的人皇，牺牲最后的时间来为璃月奠定万世之基。
外人或许难以理解。
但站在神的视角来看，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所以，你要用什么办法来解决预言？”他没有再纠结对或者错的问题。
“不能说，至少现在还不能...抱歉莱德，这件事影响太大了。”芙卡洛斯摇头道。
“可你不是说芙宁娜绝对不能泄露吗？但我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
“因为你是变量。”芙卡洛斯说道，“你是一切预言的变量因素，我现在也无法确定有了你的出现后，预言的未来会发生什么...所以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
“你说。”
“去自体自身之塔，找到法图纳，它能给一切计算带来最终的结果...虽然在我看来预言终究还是会发生，那是天空降下的罪罚，无人可以逆转...但，哪怕是一丝的希望也好。”
事到如今，芙卡洛斯也无法确定苏辰会对预言带来什么影响。
但她确定预言终将发生。
毕竟那是天理的责罚，世间的一切，唯有天理不可与之为敌。
芙卡洛斯现在的心情十分纠结，她既期待苏辰能够为预言带来一丝奇迹，同样又担心苏辰的出现让她的计划出现变故。
所以才会选择不将事情告诉苏辰，这样一来哪怕苏辰什么都不做，至少她依旧可以努力执行自己的计划。
一切终将以她的谢幕，来换取枫丹子民活下去的希望。
“自体自身之塔？”
“雷穆利亚王朝最后存在于海面之上的地方，我曾在那里演算过预言，雷穆斯王是一位天才，可惜最终也没法逃出命运的轮回。”
原来那座塔叫这个名字...苏辰恍然，问道：“我也有一个问题。”
芙卡洛斯轻笑：“你说。”
“枫丹人为什么会溶解在海中？”
“嗯...”
“你要是不说的话，我转头就走，就当我没来过。”
“诶诶诶！等、等等！>.<”
见苏辰真的要走了，芙卡洛斯屈服了。
“唔...真是，现在的孩子太不可爱了。”她无奈的嘀咕一声，“好吧，反正这个秘密迟早也会被人知道...其实是原始胎海之水，那是不同于普通海水的东西，是孕育这个星球一切生命的起源，枫丹人因为一些原因会被胎海水溶解...好了我只能跟你说这么说了，真的真的，求求你好不好？别再问下去了 ”
芙卡洛斯双手合十朝苏辰低头，这么看着哪有半点神灵的威严，一瞬间苏辰还以为是芙宁娜上身了。
果然，就算是两个不同的个体，但终究出自同一个灵魂，而且芙宁娜就是芙卡洛斯理想的样子，言行间会自然带着芙宁娜的特点。
从这点考虑的话，芙宁娜擅长萌混过关的把戏，那芙卡洛斯怕是也会这样。
不过苏辰不打算再继续询问下去，本来他就要去自体自身之塔寻找法图纳，现在好了，有了更加名正言顺的理由。
“我答应了。”
“真的？”芙卡洛斯抬起头。
“嗯，我也是枫丹人，一切为了枫丹不是吗？”苏辰点点头，“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要参与你所谓的计划，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既然你不打算说，那万一在某个时候冲突的话，我可不负这个责任。”
“嗯嗯！没问题哦，多谢你啦小莱德，果然跟芙宁娜说的一样，你真是个很好很好很好的人呢！”
“...”
莫名其妙被发好人卡可一点都不开心，不过起码现在苏辰跟芙卡洛斯之间没什么冲突，老实说他并不在意那个什么预言，反正只要五百年后枫丹还在，他就有把握解决所有危机。
雷炎龙帝了解一下？
深渊？祂有几个师？
模拟的第一任务就是解锁模板。
除此之外...嗯，顺便照顾一下芙宁娜那个笨蛋好了，谁让那家伙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人能依靠了呢。
“哦对了。”芙卡洛斯露出笑容，“自体自身之塔里面可能比较危险，以你的情况大概很难进去，我建议堔你去找那维莱特，有他在的话就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了...嗯嗯，放心好了，虽然那家伙看起来有些刻板，但其实是个温柔的家伙，很好相处的，只是这份温柔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你又是个狡...咳咳，聪明的家伙，要是有机会的话就多教教他嘛。”
“所以那维莱特也是你骗来的？”
“什么叫骗？七神的事能叫骗吗？这叫为枫丹的未来发展人才。”说着，芙卡洛斯突然道，“好了好了，你该出去了，不然会有点麻烦呢。”
说完伸手一挥。
苏辰只感到周围空间浮荡起阵阵波纹，意识离开这片空间之前，他看到芙卡洛斯朝自己微笑挥手——‘拜托了’...似乎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接着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喂喂喂！莱德，你不会真的傻了吧？”
苏辰回过神来。
“...”
“...”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他木然道：“芙宁娜女士，你这是做什么？”
“醒了？太好了太好了。”芙宁娜脑袋缩了回去，拍拍胸脯道：“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脑中风了呢。”
“你这是什么话？”
“谁让你刚才站在这一直没反应，我都叫你好半天了。”说完芙宁娜又是双手叉腰，得意道：“怎么样？是不是被这个大剧场给吓到了？这个就是谕示裁定枢机哦，有了它，任何罪恶都将无处遁形！”
叉腰，仰头，老牛逼了。
还是这个芙芙可爱...苏辰轻笑：“哇哦，芙宁娜大人真厉害。”
芙宁娜战术后仰：“莱德，你、你没事吧？你正常点，我有点害怕。”
“怕你个头。”苏辰没好气道，“外面结束了吗？”
“还没有，那维莱特在外面呢。”
“那我们出去走走。”
“诶？这就出去？不再看看了吗？”
“看过了。”
看着朝外走去的苏辰，芙宁娜脑袋微微一歪，回头看了眼谕示裁定枢机，总感觉苏辰刚才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太对劲。
“再不走的话，就丢下你了哦。”
前面传来苏辰的声音。
“等、等等我啊！”
芙宁娜跑下舞台，跑到苏辰身边，两人在闲谈中渐行渐远。
“真好啊...”
意识空间内。
芙卡洛斯发出感慨，真好啊，像人类一样的快乐。
热闹的城市里，大街小巷走动的身影，买一份热乎乎的美食，随意坐在长椅上看着人来人往...那是芙卡洛斯现在最想做的事。
成为人类是她的梦想，如今有了不得不背负的使命，她还能将这份梦想寄托在芙宁娜身上了。
“莱德，你错了，哪怕对神灵来说，几百年的时光...也是一样是难以忍受呢。”
冷寂的意识空间里，随着苏辰离开，热闹也就此消失了。
芙卡洛斯抬起手，深邃的目光看向遥远的天空——“芙宁娜...虽然很艰难，但还是祝愿你一定要幸福啊。”
...
欧庇克莱歌剧院的建成，很快成了枫丹脍炙人口的话题。
直到第二天的审判开始前，整个伊黎耶岛上到处都能看到活跃的人影，在芙宁娜的渲染下，谁也不想错过歌剧院第一天的开场秀，美其名曰‘霸占歌剧院的第一次’，但因为人数实在太多，哪怕歌剧院内的空间足够大，但喧闹的气氛还是让作为审判官的那维莱特头痛不已。
别说他，就连站在被告席上的人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偷了点东西而已，用得了这么大阵仗审判我吗？
好在他心里素质过硬，没有被现场的气势吓到，哪怕有水神芙宁娜摆出高傲的姿态盯着，他也依旧坚持认为自己没有犯罪。
可他的坚持，被芙宁娜大人一眼瞪碎。
因为指控缺乏关键证据的原因，一度让审判陷入了僵局，就在这时，众律法的女王发出直逼灵魂的质问，从不可思议的细节中窥探到被告者的罪证，让审判落下帷幕。
虽然【凝实】无法直接质问目标的罪行，但只要与审判事件相关的问题都可以提问，作为一名专业演员，芙宁娜一眼就能看出对方在刻意规避的关键点是什么。
旁观者自然不知道规则卡的存在，他们只会将这神奇的一幕当做是正义之神的强大力量，倒是那维莱特感觉有些疑惑，上次在审判艾娜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真的是水神的力量么？
不过对那维莱特而言，只要能给予案件本身公平的审判就够了，毕竟他至今为止仍旧对很多事情心存疑惑。
比如，成为最高审判官的意义。
比如，他以这副姿态降临的意义。
无论如何，随着第一次场审判的顺利落幕，欧庇克莱歌剧院的开场仪式才算正式完成。
相比于那些沉浸在审判中的人来说，坐在角落里全程观看的苏辰更在意给出最终审判的谕示裁定枢机，能够收集子民对正义的信仰，将其转化为能量使用，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相当奇妙的发明。
但芙卡洛斯在拯救枫丹的重要时期特地弄出这么个玩意，苏辰可不相信这里面没有更深层的含义。
只是一两场的审判还不足以发现其中奥妙，真要说的话，审判中凝聚的力量确实很多，如此情况持续五百年时间...维持枫丹运行真的需要这么庞大的力量吗？
要知道，子民对正义的信仰不仅在审判中进行，而是时刻都存在的。
只是审判的时候这种情绪爆发会更加强烈一些，所以会特别明显。
“芙卡洛斯不会打算靠这玩意对抗预言吧？”苏辰不由想到。
虽然从能量规模上看确实很庞大，可要逆转毁灭预言这种东西肯定是不够的，这一点作为执政的苏格拉斯大人很有话语权。
不过其实有一点苏辰比较在意，那就是七神体系建立之后，世界归于平稳，只要七国在秩序的范围内发展，应该不太可能遭受毁灭才对。
毕竟要是无端毁灭任何一个平稳发展的国家，势必会带来混乱与灾厄，这与天理秩序追求的稳定相悖。
从这点考虑，苏辰得出的结论是——枫丹人怕不是在很久以前作死了。
如果这个作死违反的是天理，那他还真要掂量一下模拟结束后能不能对抗这个所谓的预言。
当然，这都是死了之后该考虑的事，对眼下的苏辰来说，探索自体自身之塔，解析法图纳中蕴含的世界规则才是重点。
所以在审判结束之后，他就找到了那维莱特。
这位审判官是个大忙人，能约上他的时间并不多，但对于答应过的事情自然不会爽约，只是芙卡洛斯对他死板的评价还是有道理的，因为牵扯到枫丹律法禁止对雷穆利亚遗迹探索的规定，而这个规定只有水神权限才能更改，所以那维莱特坚持让苏辰去找水神大人要审批单。
【你花费了一番功夫，让芙宁娜在探索自体自身之塔的审批单上签了字，虽然芙宁娜一再追问你进去那里的原因，并且提出跟你一起去的打算，但最后被你以她召唤出的沙龙三人组太过流氓而拒绝了。】
【你知道，虽然芙卡洛斯将拯救枫丹的重大使命放在了芙宁娜身上，但至今为止并未让芙宁娜知道太多，这种有意将芙宁娜与计划分开的行为，或许本身就是对芙宁娜的一种保护。毕竟按照预言来看，芙宁娜作为水神的一部分，她最终也逃不掉预言的影响。】
【而从五百年后的情况来看，抛开芙宁娜承受的那份精神压力外，其他方面至少是顺利的，所以你打算暂时顺着芙卡洛斯的计划来。】
【得到审批后，在那维莱特的帮助下，你成功进入到自体自身之塔中。】
【这座古老的塔有一半沉没在水中，并且外部施加了结界，一般人想进去并不容易，习惯了呼风唤雨的强大，你久违感受到凡人在伟力面前的那种渺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