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经相师
顺着绣腿往上看，苏辰发现芙卡洛斯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真是狼狈呢~”这位水神笑道，“打水仗好玩吗？”
苏辰嘴角微抽：“你管那叫打水仗？”
有见过用能够一击撩倒几十斤椅子的力量打水仗的吗？
“嘻嘻~我看你玩得挺开心的嘛。”
“那你眼睛肯定是有问题，该注意多补充胡萝卜素了。”
“胡萝卜素？”芙卡洛斯脑袋一歪，“那是什么？”
“一种维生素。”
“什么是维生素？”
“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
“好奇是人的天性。”芙卡洛斯微微一笑，“智者总会被知识的魅力吸引，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就算神灵也是渴望被注视的嘛，毕竟现在也只有你能跟我说话了呢~”
苏辰一怔，没说什么，低头继续拧衣服。
虽然跟芙卡洛斯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发现前者似乎对人类特别向往，明明是个神灵，却跟人一样会说出寂寞的话。
说起来，这家伙也挺可怜的。
如果说芙宁娜要在世人面前独舞几百年的话，按照芙卡洛斯对她的叮嘱，一定一定不能泄露身份，这意味着芙卡洛斯自己也绝对不可能做任何泄露身份的事。
所以，她要在这一无所有的意识空间里待上几百年。
跟影不同的是，芙卡洛斯是不得不这么做。
以芙卡洛斯的性子，从主观意识上，她的痛苦程度要在影之上。
如果这数百年的孤寂等待，是为了一个更加难过的结局，那这份痛苦就是双倍了。
因为从那维莱特身上，苏辰推测出了一种可能性，只是目前还不确认。
“算啦算啦，我毕竟不是芙宁娜，你大概也没兴趣跟我聊天吧。”芙卡洛斯舒了口气，后退几步伸了个懒腰，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
“...嗯，那么言归正传，你去了三年，应该收获不小吧？法图纳带来了吗？”
“没有。”苏辰拍了拍衣服，站起来道：“结果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差不多完全解析了法图纳的规则，但如法从里面得到任何关于我的信息。”
“这样啊...”芙卡洛斯微微沉吟，“跟我想的差不多，变量始终是变量，如果能够预测的话，那就不可能成为命运之外的变故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不用烦恼要不要改变自己的计划了。”
说着，她露出微笑：“你也不用特地去因为这件事做些什么，这对大家都好。”
苏辰沉默了片刻。
“你拯救枫丹的方法，是不是跟那维莱特有关？”
芙卡洛斯神色一怔，从来淡定的神色中浮现出些许慌张——“怎、怎么会这么问？不可能啦，那家伙...嗯你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份有些特殊，不可能成为我的希望啦，不可能的。”
你说谎的样子跟芙宁娜还真像啊...苏辰说道：“他的身份？确实让我好奇，没有神之眼却能使用元素力，而且实力似乎很强。”
“是吧？他就是个奇怪的家伙，但性格很好，我骗...咳咳~我让他来枫丹只是为了确保我不在的时候，万一遇到麻烦他能出手解决而已。”
芙卡洛斯轻轻咳嗽一声，虽然有一些慌张，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在苏辰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她踏前一步，伸出食指放在苏辰嘴唇前一点的位置。
“就是这样的。”芙卡洛斯脸上带着微笑，“就是这样的哦。”
苏辰耸耸肩：“那就当是这样。”
“嗯嗯，所以...到此为止吧。”
芙卡洛斯拍拍手，转过身一步一步的背对苏辰走远。
“莱德，到此为止，能够认识你真的很高兴，不过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比较好。你是不可控制的变量，所以我不会试图去了解你，但对你还是想要有唯一的请求...”
走到了远处，芙卡洛斯转过身来，蓝白色的裙摆轻轻扬起，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芙宁娜，就拜托你了。”
声音变得模糊，苏辰的意识被空间排挤出去，等回过神来时已经回到了歌剧院内。
他仍旧坐在观众席的椅子上。
抬头看向那巨大的谕示裁定枢机，苏辰突然感觉此时身上未干的水，仿佛多了一份沉重的伤感。
“拜托我么...也就是说这家伙以后都不打算出来了？”
“唉~真是一个两个的，整天活着像世界末日到了一样，累不累啊。”
捋了捋湿哒哒的头发，苏辰起身离开，摊开手的同时，一缕金色光芒在他手上浮现。
【规则编辑——假定枢机：当规则执行时，能量便剣会汇聚...模板判定成功，有效·金色，待补充。】
“以后再说吧。”
将规则卡展开，力量融入欧庇克莱歌剧院内，苏辰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
对苏辰来说，这次模拟短暂却又漫长。
他有很多事要做，对规则的探索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都未必够用。
可同时，以人类的视角来看待事态变迁，百年时光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从这次交谈后，芙卡洛斯便再也没有出现过，苏辰预感到她可能会做的事，但作为‘局外人’，他并没有立场去劝阻芙卡洛斯停手。
所以苏辰只是暂且留下了一份希望，一颗种子，随着时光流逝发展，如果真有什么变故，也能为枫丹带来多一份奇迹。
要是没变故那更好，五百年后的现实里，凭借他的力量足以做到很多事情。
思索至此，苏辰也就不在操心这件事了。
比起这个，满脸写着‘我很高兴’的芙宁娜大人，也确实让人头疼。
因为没办法跟她解释芙卡洛斯的事情，在隐瞒真相的同时还要让芙宁娜接受，这确实不太好办。好在笨蛋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好，在苏辰回到枫丹廷的第三天，芙宁娜大人也跟着回来了。
苏辰当即让艾娜准备红茶与两份美味的蛋糕前去拜访。
“哼！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芙宁娜一边吃一边说的，“我只是不想蛋糕浪费掉，才不是因为好吃才吃的...（呜呜呜~可恶为什么这么好吃？这样子还怎么生气嘛┭┮﹏┭┮）”
“是是是，这只是身为子民的我的一点心意，与其他事情无关。”苏辰微笑道。
“你知道就好，等我吃完蛋糕再好好细数你的罪行...哼！”
话虽这么说，已经完全听不出任何生气的意思了。
不过苏辰这些天从艾娜那里了解过枫丹三年来的变化，随着欧庇克莱歌剧院的建成，谕示裁定枢机彰显了水神大人的智慧与权能，也将芙宁娜的声望推到了制高点。
但事实上，集聚在身上的光线越多，在背负那些荣耀的同时，也意味着承担了更大的这人。
子民的欢呼声越来越大，但对芙宁娜而言，这些信任与期待，恰恰是加之在她身上的枷锁，在万众瞩目的聚光灯下，芙宁娜的言行更加不能有半分闪失。
所以相比于以前被质疑的时候，芙宁娜现在背负的压力反而更大了。
但哪怕是这样，她也从来没有抱怨，每次只是徘徊在塔外，无法与苏辰诉说的时候，就以别的方式来倾诉，唱歌也好跟三大流氓玩闹也好，说是自娱自乐，因为也只能这样了吧。
苏辰看得出来，但也无从安慰，语言是苍白的，现在还只是开始，时间会慢慢腐蚀她的精神，这一点谁也帮助不了。
唯一值得高兴的大概是水神的身份被认可后，她所能获取的权利也越来越大，基本上整个枫丹境内，已经没有人再敢质疑芙宁娜了。
不过芙宁娜依旧保持最初的风格，她知道自己无法以‘威严’‘神圣’的姿态扮演好神的姿态，所以常常向子民呈现最多的，是巡游时的高调和审判时的戏剧性。
总是在审判庭上说出一些不搭调的话，让人怀疑她到底懂不懂审判的时候突然一针见血的抓住案件的关键点，让罪恶无处遁形，这一点就连那维莱特也不得不惊叹，于是子民们对芙宁娜的称呼又多了一个——假面的审判。
无法让人窥探真实的芙宁娜大人，在她下达裁决时，请相信，不要质疑。
芙宁娜大人到底懂不懂审判呢？
会问出这种问题的，大概会被枫丹人嘲笑三千遍。
正义之神不懂审判？我特么跳起来糊你一脸！
“啊？你说审判庭上的闹剧？那是芙宁娜大人刻意制造的戏剧性罢了！”
诸如此类的说法，让芙宁娜逐渐成为在子民心中‘另类’的神灵。
眼见如此，苏辰反而放心了下来。
神不好当，人更加无法扮演神灵。
但芙宁娜确实以她独特的一种方式做到了。
【离开自体自身之塔后，你花了半年的时间来消化与释放自己的，然后将生活回归正常。】
【你打算继续投入规则的探索中，但很快就遇到了瓶颈，对法图纳的解析让你受益良多，可同时也让你的视线变得狭窄，思维被收缩在法图纳编制的牢笼里。】
【于是你静下心来，将目光转向了规则的制定的。】
【三十岁，你将枫丹的律法从头到尾修正了一遍，将可能存在漏洞的地方补全，将不完整的机制更新完善，当新律典公布之后，枫丹上下皆惊，就连最著名的律师也自愧不如，惊叹莱德姥爷的智慧。】
【为了纪念你的杰出贡献，枫丹人将颁布律典的日子称之为‘万法祭’。】
【三十二岁，在你的推动下，枫丹能源设备进行了全面更新，超过九成以上的能源区都以‘律偿混能’来替代，至此枫丹进入真正的新能源时代。】
【三十五岁，你再次围绕芙宁娜，制定了一系列一般法，宣示着在枫丹，水神的权能至高无上。】
【三十六岁，你似有所悟，将一般法进一步完善，随着一般法的颁布与更新，冥冥中你感觉枫丹的秩序逐渐在从提瓦特的天理秩序中‘分割’出来。】
【‘或许我能创造一个拥有独立完善规则体系的国度。’你不禁这样想到。】
【只是，随后你又发现这其实并不算分割，而是基于天理秩序的某个基点上建立属于枫丹的独特秩序，你花了三年时间研究，确定了这个基点的特征中，有一个重要因素——稳定。】
【天理秩序是为了维护提瓦特稳定运转而存在的，那么，在稳定的前提下制作出自己的规则秩序，这也是被允许的。】
【四十岁，你朝着这个方向研究，一直久久不动的模板解锁进度终于向前迈进了。】
【你花了将近十年，完善了枫丹独特的秩序规则，让其在以芙宁娜为核心运作的情况下，又保证哪怕没有芙宁娜存在也依旧能够稳定运行。】
【五十岁，当你完成这一切，模板解锁进度也达到了95%。】
“又不动了。”
后勤部的办公室里。
盯着解锁进度的95%字眼，研究两个月依旧毫无进展，苏辰无奈的摇摇头。
他靠在椅背上，身体的疲惫感渐渐涌了上来。
虽然他的外表在模拟器的影响下一直保持着年轻模样，但身体机制却已经在快速衰退了。
这个年代，人类的平均年龄也就七十岁左右，他活到现在属于是大半辈子过去了。
“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呢...”
想着这个问题，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而后像是精神恍惚了一下，苏辰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似乎只是一小会儿，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办公室里多了一个人。
芙宁娜正将茶点端到茶几上，见苏辰醒来，立刻催促道：“莱德，快点过来。”
“几点了？”苏辰问。
“都三点多啦，你可真能睡。”芙宁娜不满道，“我可是听说你在这边，特地更改了今天下午茶跟子民见面的安排，笨蛋莱德，为我的崇高好好感恩戴德吧！”
苏辰打了个哈欠：“芙宁娜大人万岁。”
“嘁~好敷衍啊。”说着，芙宁娜看了看苏辰，察觉到他脸上的疲态，疑惑道：“你最近是不是睡觉的时间变多了？”
苏辰起身，装作不经意道：“有吗？”
“有啊，明明这么年轻呢，结果一到中午就睡觉，像个老头子一样。”芙宁娜双手叉腰，一副批评坏学生的样子，“这样可不行啊莱德，你得支棱起来，每天待在后勤部里摸鱼，脑袋都要锈掉啦！”
其实不光这次，芙宁娜经常能见到苏辰突然就迷糊那么一下，就好像她逛街时看到的老大爷，坐在公园里感受风和日丽，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不过莱德怎么会是老头子呢？他就是太懒啦！...芙宁娜心想，以后她可要多拉着苏辰运动下才行。
【五十二岁，你发现你的身体确实有了明显改变，身体机能的下降是很明显的，对此你心里不由有些焦虑，虽然距离解锁模板只差5%，但很多事情往往就在最后一步失败了。】
【这种焦虑让你有些烦闷，反而更加影响对规则的参悟，好在芙宁娜似乎察觉到这点，每天下午跑来邀请你，甚至还拉着你进行‘巡回演出’，作为枫丹的大明星，她现在人气比谁都高。】
【经过三个月的调理，你渐渐找回了状态，思索良久后，决定从规则卡这方面入手。】
【你花了三年时间，将神权卡的效果重新优化了一遍。】
【而后你发现，模板的解锁进度居然又增加了1%。】
【你明白，最后解锁的关键应该就在规则卡上，或许等你真正制作出一张超越之卡，就能彻底揭露模板的真相了。】
【这并非是一个容易完成的工作，所以你没有着急去制作超越之卡，而是沉下心来神权卡系列外的其他规则卡，将每一张规则的效果都提升到能力的极致范围。】
【等你回过头来时，发现模板解锁进度已经达到了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