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经相师
“那不就得了。”
“那你跟水神到底什么关系啊？”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打听。”
“？？？”
说话间，苏辰抬起头，看向舞台上巨大的谕示机。
而上空，金色的卡牌【原罪】正在散发着莫名的力量，有了这份力量在，审判的源头将由芙宁娜转向芙卡洛斯。
对于这神奇的一幕，观众席上的人并没有感到疑惑，他们只当这是审判水神的特殊效果罢。
此时，苏辰看向谕示机，视线通过规则卡的力量穿越意识空间，与里面的芙卡洛斯目光对视上。
“莱德，你这家伙到底做了什么！”芙卡洛斯又惊又怕，规则力量笼罩在她身上，审判已经开始，芙宁娜如同预言一样被子民审判...但芙卡洛斯总觉得不对劲，这真的是预言中的审判吗？审判的力量直接影响到了她这里，这预示着她已经暴露了，尽管观众席上的人并不知晓她的存在。
天理，她现在就怕天理应为审判规则的力量苏醒，如果这样那一切就完蛋了。
苏辰朝她一笑，目光如常的坐在观众席上。
“审判水神，开始。”
那维莱特声音依旧沉稳。
因为审判的特殊性，将水神作为控诉者，那么指控方不管是谁都不具备这份资格，所以这次的指控者并非一人，而是从诸多枫丹子民中选出的代表团队。
以白淞镇贵族布鲁诺为首，一共十数人的指控团，放在枫丹历史上这种事从未有过。
“芙宁娜大人！”布鲁诺高声道，“枫丹至今的那个古老预言，是您造成的吧！”
“预言？”芙宁娜靠着椅背，一手撑着脸颊，居高临下道：“子民哦，在说出这种话之前，是否考虑多站在那个位置上要承担的后果？我可以对吾之子民仁慈，但可不会容忍这种僭越行为，如果想清楚的话，那就告诉我，汝等的意志吧。”
气势，苏辰告诉她，上了这场审判，计划便已经达成，她是被审判之人，但同时也是审判官。
虽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说到底那就是演，这一点芙宁娜是最拿手的。
而且得到过苏辰的承诺后，芙宁娜感觉已经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她，芙宁娜，要拯救枫丹！
我要拯救你们，与你们是否同意无关！
只要将这次的审判当做是拯救枫丹的磨难，原本心里的忐忑就瞬间荡然无存了。
布鲁诺等人神色一滞。
“芙宁娜大人，您不必转移话题，我等既然站在这里，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布鲁诺沉声道，“这是事关整个枫丹生死存亡的大事，就算我等背负上不义之名，也要让所有人知道真相！”
“嚯~将我魔神芙卡洛斯当做对手，竟还能说出这种话，勇气可嘉嘛。”芙宁娜露出自信的笑容，“那么，你指控的证据又是什么？”
布鲁诺道：“原始胎海之水，您一直在隐瞒这件事，甚至在少女失踪案真相大白后，也不愿意将关于胎海水的秘密公之于众。”
“那又怎么样？”芙宁娜换了一遍，继续撑着脸颊，“我乃神灵，我不愿意说，自然有我的考量，尔等擅自揣度神灵的想法，这本是有罪的行为。”
“可您在科学院不是这么说的！”另一名代表者高声道，“您让科学院检测水位，至今数百年了，说明你早已经预料到预言必将发生吧。”
“你隐瞒了胎海水的危害，数百年下来都在努力寻找破解预言的办法，我们感激您的付出，但如果不是因为您的问题，又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们？”
芙宁娜轻哼：“凡人又怎能解决危及枫丹的灾难？”
“那么同样如此，我等渺小的凡人，又怎么会犯下枫丹覆灭的罪行？如果这场灾难不是自然危害，那么，就只能是站在神座上的您了吧？”
芙宁娜一愣：“这种说法根本没有依据嘛，怎么能作为指控呢？”
那维莱特摇头道：“不，指控有效。”
咔咔咔~
谕示裁定枢机的天平倒向指控团队。
这一幕，让那些质疑的人精神一振。
谕示机并不以水神的意志做决定，这一点芙宁娜曾经公开说过，在创造开始谕示机就在自主运行，这也是彰显正义之神绝对公平的一面。
当初她曾以此宣布，让子民赞美她的无私。
没想到现在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居然还有这样的逻辑么。”芙宁娜眼睛里闪过一抹慌张...怎么办？这种事情说是自然灾厄也不会有人相信吧，难道真的是水神犯的罪？呜呜呜...莱德...
不行，审判不能在此终结，水神不会在这里就倒下！
深呼吸，调整，芙宁娜思绪一转，想到一个好点子。
“子民们啊，你们似乎忘记了一点。”她从座椅上站起来，高声道：“五百年，我继任水神之位只有五百年而已，而在此之前那份预言就已经存在了吧？试问，我是如何在没当上水神之前，犯下水神的罪行？”
哗啦~
观众席上一片哗然。
“是啊，我们似乎都忘记了这点。”
“就算是水神犯下的罪行，但也绝不是芙宁娜大人的罪行吧？”
“那个时候她都没当上水神呢！”
“芙宁娜大人果然是无罪的！”
布鲁诺等人面面相觑。
完蛋，现在他们都觉得芙宁娜无罪了。
如果是上任水神的罪行，那关芙宁娜什么事呢？
人家上任后一直致力于解决预言，不但没有罪，反而子民应该感谢她啊。
“但...但是...”布鲁诺坚持道，“芙宁娜大人，您当上了水神，继承了使命与职责，从五百年前就开始解决预言，必然知道其真相吧？如果罪行与您无关，我们恳请您将之公布于众！”
芙宁娜叉腰道：“我拒绝，你没有权利要求我做这种事。”
“既然这样，那我们同样有理由怀疑您隐瞒真相，是为了隐瞒自己的罪行！”
芙宁娜没说话，目光看向了谕示机。
天平已经回归了中间，这证明在刚才的对峙上，两边谁也没有取得优势。不过平手就意味着指控并不成立，这就是她要努力完成的事，以水神的身份替自己辩护，无论结果如何，只要尽力就行了。
“他们不可能成功的。”
意识空间里，芙卡洛斯的意识与苏辰链接上，她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莱德，你到底要做什么？”
苏辰微微一笑：“我什么也没做。”
“鬼才信你！”芙卡洛斯头疼道，“莱德，我求求你了，让这场闹剧结束吧，还有让那个奇怪的卡消失，不然真的会出问题的。”
规则卡将她的气息锁定，普通人察觉不到，但七神级别的存在肯定能感觉到。
别说其他神，就是此刻坐在审判席上的那维莱特，也通过【原罪】感知到了谕示机中的芙卡洛斯，只是他对苏辰的计划有所了解，所以猜测到这大概才是审判水神的真正含义。
“这不是闹剧，芙卡洛斯，从来不是。”苏辰平静道，“这是一场神圣的审判，虽然并非你所期待的那样，我说过，既然你选择隐瞒一切，那我也会用我的方式去解决这些问题。”
“可你会把一切搞砸啊！”
“那么，你所期待的拯救又是什么？”苏辰反问，“是牺牲自己拯救其他人吗？这种自我牺牲的英雄主义，我以前觉得会是无可奈何的选择，让生命得到崇高的价值或许也不错...可是啊，芙卡洛斯，你也在害怕吧？当死亡临近，你也在恐惧那一刻的到来，你拯救了所有人，可谁又来拯救你呢？”
“我...”
芙卡洛斯垂下头，眼神黯然：“这是我的使命，是厄歌莉娅对我的期待，只要枫丹人能够得到救赎，那我的使命就完成了。”
“我不是在问你这个问题，我是在问，你，芙卡洛斯，想要活下去吗？”
芙卡洛斯神色一怔。
她看到苏辰平静而深邃的目光，那个‘想’字几乎要脱口而出。
她想活着，很想很想，不需要神的职权，哪怕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也好，像普通人一样走在大地上——走过街道，看人类繁华，走过草地，看自然葱翠，走过世间，看生命如歌。
可是啊，这是背负罪行的人所不被允许的。
“芙卡洛斯，你想活着吗？”苏辰再次问道。
“我...”
芙卡洛斯挣扎间，一个身影走进歌剧院内。
“你们想要的罪行，在这里。”
仆人走向审判的舞台，在其身后跟着愚人众之人，他们将四块沉重的石板推了进来。
“她是...好像是愚人众的仆人。”
“愚人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带来了什么？”
虽然作为外交使节拜访枫丹，本应该是引人注目的大新闻才对，但因为审判水神的事情发生，以至于大部分人根本就不知道愚人众来访的事情。
迎着所有人的目光，仆人神色平静道：“我带来了真相，被水神隐瞒起来的真相。”
四块石碑，散发着古老的气息。
审判席上，姑且容忍了仆人擅闯法庭的行为，他的目光落在那几块石碑上，平静的眼睛里泛起些许波澜。
“旅行者，作为枫丹之外的人，我想由你来见证、揭露这一切会更好。”仆人看向坐在苏辰身边的荧。
荧：OvO
她现在就这样的表情。
怎么还有她的事啊？
“去吧。”苏辰笑着道，“就当是帮个忙了，不然其他人可能心脏承受不住揭露真相带来的冲击力。”
荧点点头，接到一百摩拉的任务，那就上吧。
在众人注视下，荧走上了舞台。
那维莱特此刻也从审判席上走下来，让人将石碑带上舞台。
四块巨大石碑，上面刻满了岁月腐蚀的痕迹，但因为附加了额外力量，所以记录的一切都清晰可见。
当那维莱特看到这四块石碑时，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他回过头看向观众席上的苏辰。
从后者平静的神色中他可以看出，这一切显然都在预料之中。
“原来，这才是原罪背后隐藏的真相吗？”那维莱特低声喃喃。
“这些是...上面记录的是水神和她的子民吗？”派蒙挠头，“可第一块石碑上记录的好像是纯水精灵...纯水精灵变成了人类，是水神做的？”
第一块石碑：水神将纯水精灵们变成了人类，从此生活在陆地上。
第二块石碑：擅自创造人类的水神与子民们，背负了原罪，水神带领子民向天空祈求原谅，但天空依旧降下了惩罚。
第三块石碑：一群人围在水神身边，在他们周围是淹没一切的海水。
第四块石碑：水神独自坐在神座上哭泣。
当荧将这四块石碑上记录的内容公之于众时，所有人都陷入了惊愕之中。
“我们是...纯水精灵变的？”
“不...这不是真的，我们怎么会是纯水精灵呢？”
“我觉得忘记今天的一切...我、我是人类，我是人类。”
场面一度变得混乱起来，任谁也无法轻易接受这种‘真相’，本以为是见证水神审判的历史一幕，却没想到回旋镖终究砸中了自己。
被他们质疑有罪的水神，身上所背负的罪行居然是创造了他们？
如果这个行为都要被认定有罪的话，那他们存在本身也同样是一种罪孽啊！
“不仅如此。”那维莱特沉声道，“水神窃取原始胎海之水的力量创造了枫丹人，他们的血管用来包裹胎海水的力量，维持人类的姿态，但这个过程是可逆的。当枫丹人接触胎海水，这份力量就会被激发，枫丹人也会因此变回纯水精灵的姿态...这就是枫丹人溶解于水中的原因。”
这是他从石板上所解读到的隐藏信息。
“芙宁娜大人，这...这是真的吗？”指控团队的人纷纷看向芙宁娜。
其他人也抬起头看向芙宁娜，虽然那维莱特不可能说谎，可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太具冲击性了！
然而。
他们不知道的是，芙宁娜才是最震惊的那个人。
芙：枫丹人居然是水做的？！！！
因为太过震惊以至于脸部肌肉都没反应过来，没来得及做出任何表情的她，被众人看在眼中，认为这是早已熟知一切的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