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想传火的灰烬
在自己与那无尽的汪洋大海之间，只有一座脆弱的堤坝。
而此刻，那堤坝正在缓缓开裂，一丝丝连浪花都算不上的海水自那裂痕淌出，化作了脚下的溪流，并不致命，但危机无穷。
然而，面对着仿佛一个浪头打下来就能冲垮那脆弱的堤坝，将自己淹没的汪洋大海带来的恐怖，葛温的灵魂下意识地颤抖着。
无关乎意志，无关乎信念，这是源自灵魂本身最为本能的反应。
而在下一刻，这本能的颤抖便已经消失。
没有睁开双眼，意识已经回到了自己身体中的葛温感受着那自未知维度缓缓淌入身体中的力量，感受着身体中权能的欢呼，感受着那个与自己紧密相连，为此紧张不已的灵魂，葛温知道自己必须要成功。
哪怕不是为了那颗蔚蓝星球上的万家灯火，只是为了其中为自己点亮的那一盏灯，他也必须要成功！
源自本能的恐惧与颤抖被坚定所战胜，那块挡在小溪面前的石头也是化作了山岳，横亘在出现了裂口的大坝面前，以着独自一人承受所有压力的姿态。
睁开眼，正紧张地看向葛温的苏却是发现，葛温的双眼中，此刻正一片茫然。
还不等苏仔细观察，光，便是自葛温身上绽放开来。
这一次，没有银河般的星光，没有旋转的星河，平淡但并不微弱的光芒就这样自葛温身上绽放开来。
明明是很柔和的光芒，比起春日里带来勃勃生机的光更加柔和，却是令作为融合战士的苏眯起双眼都难以直视。
下一刻，苏便感到，一股柔和而温暖的力量将自己推离了原地，一个庞然大物占据了刚刚自己所在的位置。
苏下意识抬头看去，却是见到了身上闪动着光芒的银色巨人，正静静地屹立于大地之上，宛若一座道标，绽放着不灭的光辉。
对于这银色的巨人，苏并不陌生，那是葛温的崩落形态。
当然，对此，苏持保留态度。
不过，此刻直面这巨人的苏却已经得出了结论——
那绝不是什么简单的崩落状态……至少，不只是人为崩落。
在那巨人的身上，苏感受不到一丝一毫人为崩落后的融合战士身上应有的煞气与异类气息，这一点，是即便彻底掌握了人为崩落的几人都做不到的——
纵使是伊甸，隔着屏幕观看那星海巨鲸载着粉色的少女遨游星海的苏仍旧能够感受到那种异样感。
但是在面前的巨人身上，苏没有感受到丝毫相似的气息。
有的，只有在面对比自己更加高级的生命时所特有的那种感觉——
畏惧中带着亲近，恐惧中带着好奇……
“他的信念更加坚定了——”
凯文的声音自一边传来，苏转头看去，却见自己的好友正如自己一般仰头看着那屹立于大地之上，绽放出光芒的巨人。
打在对方脸上的光，令那因背负了无尽的岁月与压力而显得冰冷的面庞看起来都要轻松了几分。
“我能够感受得到——”
看着那浑身绽放着耀眼光辉的巨人，凯文的声音中多了几分难言的情绪：
“那并非是为了这个世界，或者是为了人类的未来，仅仅……只是为了她，为了她们……
他承认了这一点，并以此，作为自己最为坚实的后盾，直面来自终焉的压力……”
“……
还真是一份平凡而伟大的爱情啊……”
苏再度看向面前那正在如海纳百川般容纳着终焉力量，身上绽放出强光的巨人，不由得感慨道。
“是，但不只是……”
比起看了数千年猪跑的苏，吃过一次猪肉的凯文发表了不同的看法。
“哈……”
对于凯文的谜语人行为，苏笑着摇摇头。
虽然距离结果出现还有一段漫长的时间，但是至少现在，苏已经放松了很多：
“那就让我们一起祈祷，这份爱情可以帮他跨越终焉吧。”
“……”
凯文不语，只是默默看着那光辉中巨人，眼神中露出几分回忆之色……
第375章 堵疏并用
天上的星河中，群星闪动。
地上的环印城中，火焰沸腾——
传火祭祀场中，那占据了整个祭祀场的火焰无与伦比的活跃，即便在之前的危机过后，原本环绕着这火焰而居的几人都已经远离了此地，那跃动的火焰仍旧令人心中生出阵阵不安。
不过，在那火焰之外，换上了一身黑裙的伊甸正伸出手，小心地安抚着那跃动的火焰，这才令那前所未有的活跃的火焰老老实实待在传火祭祀场中，而没有肆虐这个世界。
“情况如何？”
梅比乌斯来到伊甸身边，轻声询问着，目光却是落到了祭祀场中，那令人毫不怀疑下一刻就能冲破限制，燃尽整个世界的火焰上。
虽然被限制在了这座破败的孤城之中，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们彻底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
至少，对于葛温准备以自己来承受终焉的计划，她们还是清楚的。
对此，两人也没有什么不满，只是尽可能地提供支持——
葛温能够在短短三个月内就完成身体的调整，与梅比乌斯的帮助分不开关系。
而伊甸所能做的，就是在葛温开始容纳终焉的力量后，安抚这必然躁动的火焰，避免给葛温造成麻烦。
不过到了此时，梅比乌斯也是再也帮不上忙，故而来到了伊甸身边。
感受着祭祀场中火焰那可怕的力量，梅比乌斯粉绿渐变的眼眸中凝重之色更甚几分——
只是这朵火焰就已经到了这种程度，那葛温这家伙本身，又承受着怎样的压力？
“情况很好，至少它还很听话，没有要冲出来的意思。”伊甸的回答一如既往的温和，面上也挂着那浅浅的笑容，仿佛那双正一点点爬上难以治愈的灼痕的手并不属于自己。
“听话？”
斜了伊甸一眼，梅比乌斯再次清晰认识到作为理科人，自己果然与这些玩艺术的之间有着深深的鸿沟。
“是啊……”
没有在意梅比乌斯的目光与语气，伊甸的金眸中倒映着面前跃动的火焰，缓缓说道：
“我想，我大概明白了，葛温为自己的队伍起名叫【逐火之蛾】，并不只是单纯的纪念曾经的逐火之蛾。”
“嗯？”
梅比乌斯彻底将目光转向伊甸，表达着自己的疑问，瞳孔中倒映着那因为面前的火焰，绝美的身姿上映上了一层金辉的身影。
“凯文，他本可以成为照亮世界的火。
但他没有，他选择了，去成为那追逐流火的飞蛾。”
伊甸金眸中有着追忆之色闪过，往日的种种，仍旧历历在目。
不过在那金眸之中，更多的却是那跃动的火焰：
“而葛温——
他选择成为那永不熄灭的火焰，为追逐的飞蛾照亮方向，温暖又不会灼伤她们……
这一点，就连葛温自己都未曾意识到……
或许，这也是命运的一种？”
带着几分浪漫色彩的话语自伊甸口中说出，更为人带来了几分走向史诗的感觉。
只是听在梅比乌斯耳中——
“永不熄灭的火焰？”
梅比乌斯倒不是完全不能理会伊甸想要表达的东西，只是她更加注重现实：
“这并不合理。
即便是律者，也不可能完全违反能量守恒。
那些看起来随手拈来的可怕破坏，都需要权能搭配虚数空间的海量崩坏能。”
“但是，他总是能打破常规——”
伊甸笑笑，并不为梅比乌斯的不解风情所恼怒，看向梅比乌斯的眼眸中带着笑意：
“至少，常规不会让他跨越五万年的距离，将你我带到这里。”
“如果他真的能够打破能量守恒，那么我反倒更加高兴了。”
梅比乌斯也不为伊甸的反驳所恼，露出几分笑容，在近在咫尺的火焰照耀下显得越发艳丽的粉唇被那粉舌轻轻扫过，透露出独属于梅比乌斯的魅力。
“呵呵……”
伊甸轻笑一声——
果然，就像是爱莉说得，梅比乌斯博士，也有很可爱的一面啊……
没有再去看不知为何发笑的伊甸，梅比乌斯抬头看向天际的星河。
在与葛温交流过后，梅比乌斯知道，天上的星河，与葛温此前觉醒的小宇宙有关。
而根据梅比乌斯观察，在葛温“燃烧小宇宙”的时候，天上的星光会变得比平时更加明亮。
而在此刻，葛温没有燃烧小宇宙的情况下，天上的星河却比起以往燃烧小宇宙时更加灿烂……
最终，葛温还是食言了——
约克城没能在晚饭的餐桌上见到葛温——
出乎葛温与凯文和苏意料的，不知是因为葛温引来了崩坏集群意识的兴趣，还是引起了终焉之茧的注意，原本计划中会在一年甚至更长时间中缓慢流入葛温身体中的终焉的权柄与力量以着超乎想象的速度涌入葛温体内。
这种情况下，纵使葛温的意志坚如磐石，但是身体却也承受了越发庞大的压力。
即便有爱莉希雅用自己始源的权能帮助葛温协调，葛温也依旧需要手段齐出，一直维持着变身状态，在小宇宙和环印城能够承受的范围内尽可能地灌注能量——
是的，虽然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是似乎是因为融合了未完成世界泡的原因，葛温除了燃烧小宇宙获得力量外，还可以反向将力量灌注其中。
除此之外，此前蕴养在小宇宙中，现在以特殊形式着装的黄金圣衣，背后的三道圣痕也是被葛温以“只要吃不死，就往死里吃”的架势灌输了海量的能量。
饶是如此，如东奔大海般源源不断倾斜入体内的崩坏能，还是令葛温有些扛不住。
所幸，在用尽手段疏散与硬抗的同时，葛温还有枯水期可以恢复——
每过一段时间，葛温都会遁入主神空间，合理利用一天已经达到了五个小时的停留时间给自己充分的休息。
对此，崩坏意识集群与终焉之卵除了最初一次略有反应之外，之后便没有了下一步动作，继续向葛温宣泄着自己的力量。
而在这种情况下，亮度陡增，甚至在天气好的时候比路灯都亮的月亮对地球人来说也渐渐成了常态——
奥特曼在体表绽放强光同样可以消耗能量，老人迦告诉我们，这甚至可以成为一个技能……
第376章 来自主神的“惊喜”
“呼……”
关闭维持许久的基因锁，随后本应出现的虚弱感被身体中充盈无比的能量瞬间填满，葛温深呼一口气，也不去解除变身，直接躺倒在主神空间那被残废大光球照亮的地面上。
饶是有着主神空间可以用来休息，但是长时间开启基因锁等种种能力，身体与精神长期处于高负荷状态，还是令葛温感到颇为疲惫。
而葛温本人在主观上的疲惫与身体和精神因无比充沛的能量而在客观上活力满满的冲突，也是令得葛温稍稍有些不适。
在度过了漫长的一个月后，葛温确定了一件事——
至少在现在，自己作为终焉的“资质”，并不如原本世界线中走到最后的琪亚娜。
不过，葛温在本身实力上却又强于最终决战时期的终焉虫。
而且，虽然不如最后已经被终焉之卵彻底认可的琪亚娜，但是葛温在这方面的“适应性”却也高于凯文——
即便当时融合的时候出现了一些问题，但是葛温终究也是一个律者，身体中本就有着虚数奇点的存在，天然较之还沾染了量子之海力量的凯文有着优势。
因此，即便没有虚三家来分担一半终焉的权柄，而是需要独自一人背负，葛温也没有出现承受不住的现象——
到葛温随苏和凯文来到月球之前，地球上现文明的律者才到排行第九的岩之律者（星之律者），距离终焉达到最终活跃期，本应还有着数位律者。
加上十七号的辅助，葛温可以将已经被加速了的融合速度再拖慢许多。
本身有着一定适应性，融合的速度被放慢，葛温还在利用前期融合来的力量全力提升自己的实力与适应性，加上葛温本身便已经冠绝天下的实力，自然不会承受不住。
而在终焉这一个月的灌输下，葛温的实力也是在原有基础上有了长足的进步——
虽然以普遍理性而言，一般都是实力越强，提升的速度越慢，但是在有着外挂的情况下，这个道理显然并不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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