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想传火的灰烬
没有足够的力量，无论做什么，都无法逃离能够触及的最大区域，也即所谓的命运。
只有具备了足够的力量，才有着搅乱所有的构图与色彩，打破所谓命运的可能——
这里的力量，不仅仅是指单纯的实力，同时也包括了智慧、情报等多方面因素。
比如你所言之事，如果我没有如今这等实力，那么即便有一百个我，也未必能够扭转当日的战局，更别提打破你师傅卜算到的未来了。”
说着，葛温顿了顿，借用了某个现在算是在自己手下干活的家伙的话：
“嗯……借用我手下一位曾经的王者的话来说就是——
这力量，正是为王的理由。”
“……”
听到葛温的话，符玄也是面露思索之色。
若是换旁人来说这番话，即便是景元或是自家师傅，符玄说不得也要争辩几句，但是对于确实做到了这一点的葛温，符玄就需要细细思考一番了。
毕竟，无论是从仙舟这两年陆陆续续搜集到的交界地原本的消息来看，还是从此前的那场丰饶民战争的结果来看，葛温的话都不无道理。
“当然，这也只是我个人一点微不足道的见解。”
见符玄小脸上露出沉思之色，葛温也是继续说道：
“我并非什么哲学家、思想家，以上发言，也只是一点乘兴而起的随口之谈，并没有经过任何考究与论证。
至于后面那句话，其主人放眼宇宙，也只是一颗土著星球上依靠暴力获取统治权的王者所说。
虽然漫长的生命也赋予了他时间的智慧，但是那位战王也从来不是什么擅长思考的角色。”
虽然话有点糙，但葛弗雷的确不具备什么惊世的智慧。
即便漫长的时间令他也具备了积累下来的智慧，但是在这漫长的时间中不是战斗，就是在备战的葛弗雷的话，也的确不具备可以作为被奉为圭臬的至理名言的资格。
当然，那句话更深层的“拳头大才是硬道理”还是可以的，不过并不适合用来回答符玄的问题就是了。
虽然葛温可以拍着胸脯说自己没有欺骗符玄，刚刚的话全都是发自肺腑，但是如果符玄真的完全按自己的话去思考……恐怕会被被带到沟里的可能。
毕竟，力量谁都想要，但是足以打破所谓命运的力量，也没有那么容易获得。
“所以，结合你口中的故事，答案就很简单了——
在关键的时刻，选择很重要。
但有些时候，所谓的选择并不存在。
只有拥有了足够的力量，才有做出选择的资格。
简而言之，正确的选择与足够支撑你这个选择的力量，才能够践行你的想法。”
“这样吗？
感谢您的指点。”
听到葛温的解释，符玄轻轻点头，虽然是在致谢，但是小脸上的思索之色却也未曾淡去。
“就我的理解而言是如此，但也仅仅是我个人的理解。”
葛温点头，再度强调道：
“或许在以后的某一天里，你会忽然有所明悟，感觉我今天说的话没有任何价值也说不定。
当然，如果你想要通过观察我来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并不反对，毕竟符玄你放在仙舟联盟里也是难得的人才了。
只不过，我并不能够保证自己长期处于你的观察范围中就是了。”
“如果您愿意的话，符玄感激不尽。”
符玄闻言，也是迅速起身，对着葛温盈盈一礼。
至于葛温提出的可能的情况，符玄也并未提起——
以两人现在的身份尤其是实力上的差距，葛温愿意让她观察，便已经是莫大的善意。
符玄虽然耿直、古板了些许，却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不必如此。”
葛温挥了挥手，无形的力量将符玄搀扶了起来，笑着说道：
“毕竟，这些都是你用日后的劳动换来的。”
虽然不至于像是拿符玄当帕鲁使唤，但是葛温也的确开始在脑海中罗列可以或者说最好由符玄来进行的工作。
略一思索，葛温却是真的有了拿面前身子小小的符玄当帕鲁用的冲动了——
这样一位足以担当罗浮太卜司太卜的人才，能够用的地方可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那句“你不干有的是帕鲁干”终究太不当人了，常规道德底线还保留着相当一部分的葛温也是迅速将这个危险的想法丢出了脑海。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或许需要解释一下——”
被葛温扶起后，符玄也是立即说起了另一件事——
“在此之前，因为思考那个问题，我也常常对此前那贯穿星海的光束的终点进行观测与卜算。
半年前，仙舟对交界地发出的示警，就是由我观测并发出的，希望你能够知晓，这只是我个人的行为，而不是联盟的命令。”
虽然半年前符玄对维尔薇发出的示警是完全出于好意，但是符玄也不得不考虑，这是否会令葛温怀疑这是仙舟联盟在窥视他的秘密。
清楚所谓盟友关系，如果脆弱起来会有多脆弱的符玄希望能够解释清楚，解除这个隐患。
虽然也可以用观测到反物质军团行踪来搪塞，但是符玄不希望因为这无谓的隐瞒影响双方的盟友关系。
“嗯，”
葛温闻言，不在意地点点头，轻笑道：
“不必担心，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也相信你是出于一片好意。”
第609章 试探与菜就多练
毕竟，时间已经证明过，很多时候所谓的盟友，也只是不需要或者不能在第一时间对付的敌人。
从阴暗一些的角度来讲，除了仙舟联盟这种说是联盟，其实是一家人的盟友外，其他在主体民族乃至信仰、文化上都有巨大差异的盟友，也都是关系相对亲近的潜在敌人。
当年鹰熊撕逼，鹰酱自家阵营的高卢鸡没少和毛熊眉来眼去，给白头鹰添堵；白头鹰也没少敲打约翰牛，宰了汉斯猫和脚盆鸡放血更是毫不犹豫。
所以，作为潜在盟友的仙舟联盟对自己一定程度上的关注与情报收集都是可以理解，情理之中的。
毕竟，托丽娜手下也不是没有专门针对仙舟联盟建立的情报部门。
只要不过线，一定程度的情报收集都是可以理解并接受的。
毕竟，如果拿着仙舟大笔援助的交界地在几百年后改旗易帜加入丰饶民联军，那仙舟联盟的脸可就是被按在地上踩了。
而在私事聊完之后，葛温也是解除了结界，令这片几乎异界化的空间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而离去带着工匠们查看演武场的景元，此刻也是“恰好”返回。
笑眯眯地看着神色轻松的符玄与神情自如的葛温，景元问道：
“符卿，如何？
可曾有所收获？”
“多谢将军理解，符玄受益匪浅。”
见到景元如此恰好的返回，符玄也是有所明悟，对这位自己未来的顶头上司恭敬一礼。
“欸，不必如此，我也只是提供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能够说服葛温，还是靠你自己的努力。”
景元摆摆手，示意符玄不必如此。
“既如此，将军，我便先下去安排离开后的事情了，请容我失陪。”
作为预备太卜的符玄在近两年与景元的接触中对其也有了更多的了解，闻言也就不再多言，转而请辞道。
作为几乎确定的下一任太卜的符玄要离开，要处理的事情可就太多了。
即便符玄已经在犹豫的时间中开始默默安排，但是总归还有无数麻烦。
只是符玄离开后，代替她接手太卜之位，直到她回归交还这个位置的人，就足以引起一连串的麻烦了。
“嗯，去吧。”
闻言，景元点头笑道：
“也不必过于着急了，时间还有很多。
而且，你安排好了之后，当天就可以抵达。”
“我会将一切安排好的。”
符玄点点头，转身离去，将空间留给了葛温与景元。
“谢了。”
待到符玄的脚步声远去，坐回了座位上的景元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后，才是对葛温说道。
无论是教导彦卿，还是应允符玄的请求，葛温都值得这一声谢谢。
“呵……举手之劳罢了。”
葛温摆摆手，并不放在心上。
“哈……”
见葛温这副模样，景元也是轻笑一声，颇为放松地倚靠在座椅上，笑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自作多情了……”
说着，景元也不换姿势，就是以如此放松的姿态说出了十分严肃的话题——
“半年前，太卜司观测到反物质军团在宇宙边缘的一片星系出没，并一如既往地为那个星系带去了毁灭。
而在联盟动用了瞰云镜之后，更是观测到了烬灭祸祖的身影。
然而，据公司放出的消息，面对由绝灭大君星啸带队的反物质军团，那个星系却未曾被彻底毁灭，反而有着相当多的幸存者。
据幸存者所言，有一位身着黄金甲的战士拯救了那个世界，消灭了反物质军团，并留下了救赎那些受毁灭荼毒的幸存者的力量。
除此之外，还有从公司传出来的小道消息，说这件事是一位未出现在任何记载中，疑似新的存护令使所为。”
虽然景元说得相当随意，姿态相当放松，甚至好像是在说之后要怎么操练自家弟子，但是他口中的事情却是涉及到了这个宇宙最大的危机，涉及的人物，也是这片星空下最顶尖的那些。
“嗯……
面对由绝灭大君率领的反物质军团能够战而胜之，还能够保护下那个世界的诸多生命，甚至还直面那位烬灭祸祖，是个相当了不起的家伙啊……”
葛温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感慨一声，完全没有当事人就是自己的自觉一般，对景元问道：
“景元，若是把你放到那里，你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若是由我来……”
听到葛温的问题，景元倒也没有多思索，显然是早就有过如此思考，缓缓说道：
“以帝君所赐神君，便是绝灭大君率领的反物质军团，我应当也可以杀出一条血路。
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若是要守护幸存的生命，只有我加上神君，没有云骑将士效死命，面对麾下有无尽大军的反物质军团的绝灭大君，我或许也只能血洒星空了。
至于逼得烬灭祸祖出现，更是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毕竟，我所擅长的，并非阵前搏杀，而是运筹帷幄。
或许，到了垂死之际，舍弃一切的垂死挣扎，有希望令绝灭大君唤来烬灭祸祖一丝伟力吧。”
对于自己处于那种情况的处境，景元并不看好。
如他所言，他虽也是帝弓七天将之一，但是一身本事却多在智谋之上。
要景元指挥大军与反物质军团大战，景元能够做得不错，甚至表现亮眼。
但是要景元亲自下场与率领军团的绝灭大君对砍，就是扬短避长，自寻死路了。
不过，虽然是带着几分自嘲地如此说着，但是景元微眯的双眼却是一直放在葛温脸上，没有漏过任何一丝的神情变化。
毕竟，在仙舟收集到的信息中，葛温在交界地初登场，就是一身黄金甲，无敌于天下。
虽然只凭盔甲就联系到葛温身上有些武断，但是若是加上地点在葛温搞出来的宇宙奇观终点，那就十分值得推敲了。
“哈……这样看来，景元你还需要多练练啊。”
闻言，葛温笑了笑，仿佛没有发现景元的目光一般，笑着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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