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想传火的灰烬
“我倒是没什么问题，没有实验的话，平时只能进行观测，指导学生的时间还是有的。”
对于葛温的请求，长光倒是愉快地答应了：
“而且，我也很好奇，律者如果能够将自己的能力运用于科研领域，会产生怎样的结果……”
“可真是位有趣的女士，真想让梅比乌斯博士也学学……”
葛温的脑海中，爱莉希雅笑着说道。
“如果你是说性格的话，长光还是挺讨喜的。”
想想梅比乌斯那比上仙的胸甲还硬的嘴，葛温表达了认同。
闲聊了一会儿，送长光回去后，葛温又与芽衣商议了一番，为其准备好了入学前所需的培训计划，就是在互道晚安后各自回房休息了——
现在毕竟不是新人入学的时候，芽衣想要与其他预备役一起学习，还需要先补补课……
第66章 憔悴的琪亚娜
三天后，上午十点，正在给芽衣补习，顺带给自己复习的葛温接到琥珀的消息——
琪亚娜醒了。
与芽衣对视一眼，读懂了其眼神的葛温点点头，两人一同放下手中的书，向长光交代一声就是离开了圣1504研究所，向着医疗部而去。
随手在医疗部旁边买了个果篮，二人循着指引来到了一间病房外。
透过窗户，葛温与雷电芽衣见到了一身病号服，倚靠着枕头，无神地坐在病床上的琪亚娜。
相较于两人印象中活泼大方的琪亚娜，现在坐在病床上的少女要憔悴了许多，甚至身形都有些佝偻，仿佛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一般。
“笃！笃！笃！”
轻轻敲了敲房门，此前已经得到了进入许可的葛温与雷电芽衣进入其中。
只不过，对于他人的进入，病床上的琪亚娜却没有丝毫反应，甚至连转头看一眼的想法都没有，仍旧安静地坐在那里，表情木然地发呆，仿佛一个死物一般，与这被粉刷的雪白的房间融为了一体。
“琪亚娜？”
虽然还未开始交流，但是只是站在病房中，雷电芽衣都能感受到琪亚娜身上散发出的悲伤与绝望的气息，令其下意识地呼唤出声。
“……”
只不过，对于自己最喜欢的芽衣学姐的呼唤，琪亚娜却没有任何反应……
倒也不能这么说，琪亚娜不是没有任何反应——
在听到雷电芽衣的声音后，琪亚娜的身体微微颤了颤，微微向里退了退，仿佛在恐惧着什么一般，小脸也是更低了几分，不敢去看那熟悉的声音的主人。
“……”
见状，葛温并没有直接出声，而是无声地拉住了芽衣的手，制止了少女上前的动作。
对上少女疑惑的目光，葛温微微摇头，随即看向门外。
顺着葛温的目光看向门外，雷电芽衣发现外面却是空无一人，略作思索后，明白了葛温的意思，轻轻点头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病房，将门带上，独留葛温一人在房间中。
看着病房的门悄然关上，葛温这才将目光转回病床上的白发少女。
上前几步，随手拉过床尾的椅子，葛温坐在了少女的身边。
对于葛温的靠近，白发少女依旧没有明确反应，只是再次微不可察地缩了缩身子。
见状，明白少女受到的心理打击相当之大的葛温也没有急着开口，从被自己放到了床头柜上的果篮中取出一个红彤彤的苹果，一段长短适中的光刃浮现在葛温手中。
虽然不是什么知名教育家，但是削个苹果皮对于葛温来说也属于很简单的事情。
而似乎是察觉到了葛温手中光刃的存在，琪亚娜的发丝稍稍一颤，却又迅速僵硬在了那里，仿佛没有任何变化。
随着苹果的转动，微弱的声响中，一条长长的苹果皮逐渐出现，最终落入了一边的垃圾桶中，只留下一个露出了白嫩果肉的苹果在葛温手中。
看了一眼似乎没有丝毫反应的琪亚娜，葛温手中光刃轻舞，将手中的苹果一分为二。
没有询问少女的意见，葛温抓起其一只藏在被子中的小手，将半个苹果放在其手中，平静地吐出一个字：
“吃。”
比起平时，葛温此时的声音多出了几分低沉与厚重感。
而听到葛温的话，琪亚娜的身子却是不自觉地抖了抖，目光终于是偏向了身边这个还算熟悉的少年。
却见葛温只是扬了扬手中的半个苹果，也不说话，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
小脸转回，琪亚娜眨了眨眼，看着手中的苹果，缓缓抬起手，轻轻咬了一口，甘甜的汁水流入口中，令琪亚娜仿佛活过来一般，动作悄然加快了一点点。
只是，在琪亚娜的小脸上，也是悄然多出了两道泪痕……
对于奥托在琪亚娜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将自己叫来的目的，葛温也很容易就能想到，无非是为了增进琪亚娜对自己的好感，让自己能够更加顺利的帮琪亚娜掌握空之律者的力量。
因此，虽然其实并不是什么安慰人的高手，葛温还是要硬着头皮上——
不想奥托再整些什么幺蛾子，就必须按照他的计划向前走。
很快就将手中的半个苹果吃下的葛温并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琪亚娜一边无声地流泪，一边小口小口啃着手中的半个苹果。
只不过，终究是不在状态，平日里即便是一整个苹果，都能几口吃掉，不到一分钟就能让它只剩个果核的琪亚娜，现在吃了数分钟也只吃下了表面的一层，留下半个坑坑洼洼的苹果垂下了手。
“……”
在心中无声地叹息一声，葛温伸手从琪亚娜手中将那半个苹果拿过，放到床头柜上，终于是轻声开口道：
“都想起了什么？
不介意的话，和我说说吧。”
无视了脑海中正在向自己分享哄人经验的爱莉希雅，葛温的发言相当简单直接——
他不是爱莉希雅，没有那种热情与亲和力，也扮演不出来。
而且，琪亚娜也没有去被哄着慢慢纾解心结的余裕——
奥托不会给她那么长的时间，崩坏也不会。
不想继续失去，琪亚娜只能面对眼下的剧痛。
“……一切……”
不知是因为吃了葛温小半个苹果想要报答一点，还是吃了点东西后恢复了一点状态，琪亚娜终于是开口，给出了回答。
只不过，比起葛温记忆中的声音，此时的琪亚娜声音沙哑而虚弱，仿佛精气神全都被抽走了，只留下一具还能呼吸的躯壳一般。
“不介意的话，和我讲讲吧。”
轻轻握住琪亚娜颤抖的手掌，眼眸中亮起微光的葛温轻声说道：
“有些事情，分享出来，或许会舒服一些……”
再次发自心底地感谢泰罗，交给了自己很多奥特念力的运用之法。
“……
我……”
在葛温不断的疏导下，精神已经舒缓了一些的琪亚娜沉默半晌，终于是在葛温的注视下，缓缓开口，说出了自己所回想起的一切……
第67章 她打不过我
从刚刚被打碎的营养仓中睁开眼，到被另一个白发少女拉着逃跑，再到俄罗斯乡下的生活，再到那一场大火……
也不知是泰罗教得太好了，还是现在的琪亚娜太过脆弱，难以承受这一切，将自己所回想起的一切都讲述给了葛温。
而在此期间，葛温也是很好地扮演了聆听者的角色，静静地聆听着少女所述说的过往。
虽然大多是自己所知晓的事情，但是葛温还是听得十分认真，想要伴随着手掌上的温度一起，将自己的关心也一起传达给少女。
而随着少女的述说，葛温也是迅速察觉到了即便不去仔细听也能发现的异常之处——
在几年前，因为受到刺激，琪亚娜被沉睡的西琳夺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在醒来后，琪亚娜没有找到自己的父亲齐格飞·卡斯兰娜，只找到了其留下的信，自此踏上了寻父之旅。
在葛温的记忆中，西琳斩断了齐格飞的一只手臂，随即被其以天火出鞘击败。
为了避免自己再度刺激西琳觉醒，齐格飞选择了远离。
然而，在琪亚娜的口中，在恢复的记忆中，却是身体里另一个意识操纵着她的身体，斩去了那个占据了少女百分之九十九的世界的男人的双臂，而后将之一分为二，彻底杀死……
齐格飞已经死了？
这种变动，无疑是相当巨大的。
如果葛温的出生点在长空市，需要靠可能存在的齐格飞救场，那么这一变动几乎足以要了其小命。
所幸，自己不是，而且也已经逐渐度过了穿越之初的虚弱期……
这个念头在心中一闪而逝，被葛温压在心底，没有露出任何异状，继续聆听着琪亚娜的述说。
在临死前，齐格飞还是碰到了掉落的双枪，勉强发动了攻击，但可惜没能直接击败复苏的律者意识，最终带着遗憾死去，随后追寻着崩坏能而来的女武神们则是付出了莫大的牺牲，才拼掉了虚弱的律者意识，令其陷入了昏迷。
听完琪亚娜的述说，葛温也是了然，为何只是被夺去了身体控制权，并没有杀死像是剧情中的无量塔姬子一般如亲人般的人的经历却依旧如此——
对于现在的琪亚娜来说，那个占据了她世界绝大部分分量的男人被自己亲手杀死，对其心灵的打击绝对不亚于原本世界线中的琪亚娜杀死几年后的无量塔姬子，甚至犹有过之。
虽然那并非是自己做的，但是依旧是自己的身体动的手，这对这个真实年纪只有七岁的少女来说，实在是太过残酷了。
“……
葛温……”
在讲完自己想起的过去后，琪亚娜沉默了一会儿，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葛温，见对方面上并没有太多神情变化，只是表情平静地握着自己的手看向自己，琪亚娜才是再次开口，呼唤起朋友的名字。
“嗯，我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从床头桌上的抽纸中抽出两张，轻轻为少女拭去因为情绪激动而泛起几抹血色的脸颊上的泪痕，葛温轻声问道。
“我……”
看起来哭过之后已经平静了许多的少女张了张嘴，目光中有着某种光在闪动，小脸上露出犹豫之色，没能立即说出口。
没有逼问少女，葛温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少女，等待着她的下文。
“想要……”
似乎是因葛温那温和的目光多了几分信任，少女犹豫着，继续缓缓说道：
“请你……杀死我……”
终于，鼓起了最大的勇气的少女吐出了最后几个字，双眼紧盯着葛温，那只终于被葛温捂热了的手掌反手抓住葛温的手，仿佛是要将自己一生最重要的请求托付给他。
“为什么？”
葛温皱了皱眉，虽然明白理由，但还是这样问道。
“我……我……我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恶魔。
如果不杀死我，她会占据我的身体，杀死所有人，毁灭整个世界。”
少女的手劲猛然加大，用力摇晃着葛温的手，仿佛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告诉葛温自己身体里藏着怎样一个怪物。
如果是普通人，骨质差一点的甚至可能会直接被捏骨折，但是对葛温来说，还是差太多了。
“她打不过我。”
葛温另一只手轻轻放在琪亚娜手上，制止了她的动作，用最为简单有力的话语回复了琪亚娜。
“……”
听到葛温的话，琪亚娜也是瞬间沉默了几秒，旋即仿佛是为了强调一般，高声提醒道：
“可是那天的她很虚弱，一旦她多恢复一点，你可能就打不过她了。”
“不可能。”
葛温平静摇头：
“即便她恢复了，我依旧可以失误无数次，但她只要被我命中一次，就必死无疑。”
“……”
想想那天晚上的战斗，琪亚娜发现，葛温说得似乎是对的，律者意识逃窜时的慌乱，她感受得一清二楚。
但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让葛温杀死自己的话，琪亚娜又不愿就这样放弃，继续说道：
“可是，如果你不在的话……”
“琪亚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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