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想传火的灰烬
而在这时候，这些盟友也变成了压力——
他们要求博士拿出行之有效的方法，否则就将违背当初的盟约。
在重重压力之下，博士也只能做出违背本心的选择，在准备完全之前开启心智觉醒实验。
只是，如你所知，心智觉醒失败，已经逐渐在战斗中崭露头角的火炬舰队成为了余烬舰队。
被全世界寄予厚望的计划在众目睽睽下失败，人心沦丧，秩序崩溃。
在虫群攻破全部防线之前，本征世界的人类就已经因为末日前的狂欢陷入了自灭。
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博士启用了自己在本征世界与虚数之树断开连接后，对量子之海的研究成果，以量子之海中诸多世界泡为实验场，展开对舰娘的进化实验。”
说到最后，记录播放员注视着葛温，仿佛希望从葛温眼中得到什么回答。
不过，葛温却并没有直接回应对方眼中的期待，而是提出了记录播放员未曾说出的后续——
“为了延续那个曾经辉煌的文明？”
在聆听的时候不断吸收着记录播放员传达的信息，葛温开启三阶基因锁增强自己的思维能力，努力还原着这个故事的原委。
对于曾经可以算是名义上的世界领袖的安洁落到被逼得几乎无路可走的境地，葛温倒是没有什么讥讽的心思，甚至还觉得这意外符合天才俱乐部的天才们的作风——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着那么强的权力欲，以安洁当时那巨大的声望与足以颠覆现有体系的力量，选择当个甩手掌柜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才更符合“天才”们的习惯。
“……”
面对葛温如此直接的问题，记录播放员却也没有任何意外的神情，只是轻轻摇头，缓缓闭上了双眼。
葛温也不急，只是静静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救世主，所以在文明陷入自灭的时候，我也没有去将之硬拖着延续下去的想法。”
没有让葛温久等，“记录播放员”就是再度睁开了双眼。
只不过，虽然同样是由数据构成的身体，但是此刻的“记录播放员”眼中的神色却是生动而鲜活，再不复此前的淡漠冰冷：
“比起所谓的文明，我更关心那些孩子的未来。”
“既然如此，那么这份心愿，就由我来完成好了……”
葛温先是仿佛没有发现“播放记录员”的变化一般点点头，郑重给出了自己的承诺——
曾经，在那个坍塌过半的基地中的时候，葛温心中所想的只有如何活下去。
到现在，葛温也有了一些更高的追求——
哪怕不能把这个不完美的世界变成期望的样子，至少也要让那些美好的东西，能够绽放出更加美丽的光彩，而不是黯然中化作悲剧。
第702章 真正的敌人……
不过，没有严肃太长时间，葛温面上的严肃之色就是被轻松的笑容所取代——
“说起来，我应该怎样称呼你？
安洁博士？
还是……丈母娘？”
笑吟吟地看着面前的“记录播放员”，葛温如此问道。
“……”
正准备说些什么的安洁闭上了刚刚张开的嘴，诧异地看着葛温。
仿佛要重新认识一下葛温一般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葛温一遍，安洁才是推了推鼻梁上的红框眼镜：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是前一个。”
虽然对于葛温还有如此一面感到有些惊讶，但安洁毕竟也是看过天才俱乐部的前辈们的“丰功伟绩”的人。
相比起那些“战绩辉煌”的前辈，安洁觉得葛温已经很收敛了。
至于称呼的选择……
虽然作为舰娘们的创造者，一直庇护着那些可爱姑娘们的她的确可以算是她们的母亲，但是被称作丈母娘什么的，总是给安洁一种面前的男人牛走了自己可爱的女儿们的既视感。
“好吧，那安洁博士你不准备介绍一下自己现在的情况吗？”
“当然，”
安洁点点头，将手中的记录板放到了桌上：
“如刚刚所说，我只是记录播放员，负责为你介绍情况。
至于此时的我为什么会选择以安洁的身份与你对话……
只是因为我这一部分并非是由数据构成的，而是由当初我在开赴前线之前，斩断的自己的一部分意识构成。”
“原来如此……”
葛温闻言点点头，倒也并未质疑安洁话语的真实性——
切割自己的一部分意识，并在特殊环境下保存数千年乃至数万年虽然麻烦且困难，但是对于被博识尊认可的“天才”来说，这种事也就那样……
相比之下，葛温更关心安洁此时的状态——
“方便让我检查一下你现在的状态吗？
或许，我可以以这部分意识为基础，让你重新活过来也说不定。”
毕竟是一位天才俱乐部的成员，而且还是对虚数之树与量子之海都有所研究的天才。
如果可以的话，葛温当然是希望能够让这种天才成为友方单位。
退一步讲，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舰娘们母亲的安洁，也是葛温的丈母娘，可以的话，葛温还是希望能够复活对方的。
“不必做无用功……”
似乎是看出了葛温的想法，安洁微微抬头，镜片上折射着刺眼的光芒：
“如果我想，我当初完全可以随余烬舰队和主机一起撤出本征世界，而不是前往前线。
我之所以留下这份意识，只是为了与作为指挥官的你见上一面，而不是为了给自己留下复活的机会。”
“好吧……”
看出了安洁目光中的绝决，葛温也不再坚持，点点头答应了安洁的要求。
“……”
似乎是对于葛温如此好说话有些不适应，安洁眨了眨眼，刚刚的决绝神情瞬间烟消云散，显得有几分呆萌——
在安洁的印象中，葛温这种级别的人，性格大多很是乖僻，那种你不要怎样我偏要怎样的家伙几乎可以说比比皆是。
因此，安洁也做好了和葛温长篇大论，甚至发出“威胁”的准备——
虽然很少认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存在，但是安洁也清楚，自己在其他人眼中的价值。
葛温如此轻易的同意自己的要求，着实有些出乎安洁的意料。
索性，安洁并非什么傲娇，目标达到了，并没有继续纠缠不休，而是迅速进入下一个话题——
“根据主机提供的数据进行评估，你的实力在强弱不一的令使中应该也属于强者一列。
而且，根据你出手的记录分析，你似乎并不是十分依赖虚数之树的支援。
这很好，但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安洁说着，扶正了自己的红框眼镜，平淡的神情中带着说不出的严肃与郑重：
“你的敌人，至少也是令使级的存在。”
“有什么具体情报或者猜测吗？”
听到安洁如此郑重其事的告诫，葛温也是立即露出严肃之色，身子微微前倾，做认真倾听状。
虽然葛温已经有了几乎轻松单杀星啸这位在令使级中绝对在水准线之上的强者的战绩，但是仍旧没有轻视安洁口中的敌人——
葛温可不想成为宇宙星神的阿波罗第二或者箱庭帝释天第二。
“想必听完之前的讲述，你也有所猜测，在我利用虚数炸弹将本征世界与虚数之树的链接断开后，固然阻碍了前赴后继的虫群，但是也令本征世界落入了量子之海中。
这种情况下，还能够继续来袭的虫群，必然是同样落入了量子之海中的——
根据我的本体在阵亡前传回的观测数据，虫群的势头虽然远不如当年强劲，其背后的力量也远没有当年那么强大，但是那份与博识尊的智识同一规格的力量却并未消失……”
“根据记载，为了围剿繁育的塔伊兹育罗斯，星神们展开了一场围猎。
在欢愉、同协等诸位星神的协同下，琥珀王挥动巨锤，捶碎了塔伊兹育罗斯。
集群的【繁育】被敲成了无数碎块，力量逃离，概念稀释，席卷宇宙的寰宇蝗灾，就此消退。
但是，据有心之人的观察，【繁育】的命途并未陷入星神陨落应有的萎靡状态。”
迅速接上安洁的话，葛温面色严肃地说着——
这意味着，他可能需要面对一位……星神。
即便这位星神被众神围猎，概念被剥离，集群被分散，也一样是一位星神。
“那并不是最差的情况……”
安洁也是听出了葛温的担忧，却只是轻轻摇头，镜片上折射着幽光：
“如果只是一位已经在众神的围猎下‘陨落’的星神，也并非无法接受。
但是据‘我’的观察，虫群中的强大存在身上，已经出现了量子之海所独有的气息。
那并非是单纯的行走在量子之海中就能够有的气息，而是某种更加深入、关系更加紧密的关系。
斯特莲库斯阵亡时传回的数据，也印证了这一点……”
第703章 安洁的三神论
“你是说……”
听着安洁的话，葛温瞬间推翻了自己原本的结论，目光变得凌厉起来：
“在某个不为人知的时间点，一部分虫群因为某种尚且未知的原因落入了量子之海中。
并且，其中的令使级乃至塔伊兹育罗斯的残片得到了量子之海力量的援助？”
“只能说，目前看来，这种最坏的情况……并非没有可能。”
对于葛温口中说出的那个可怕的可能，安洁显然也是早有预料，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平静地点点头——
“虽然直到现在为止，已经借用量子之海的力量许多年，但我也仍旧无法明确，量子之海与虚数之树究竟是什么关系，二者的体量究竟如何。
不过，根据这些年的数据，基本可以确定，所谓量子之海，其存在本身或许就是与虚数之树相对应的……
当然，这只是我没有经过验证的推论，不必全然当真。
不过，即便这个推论并不成立，但是根据现有信息分析，量子之海的存在，也应该在单独的星神之上——
所以，做好迎战有着量子之海支援的星神的准备吧，年轻的指挥官。”
“你这副平淡的神情说出这种话，真的很违和啊……”
腹诽一句话语与画风不符的安洁，葛温面上仍旧沉静如水，缓缓点头：
“虽然在计划之外，但是对上星神什么的，我也早就有心理预期了。”
“哦？”
闻言，安洁的眼中仿佛有异彩闪过，淡漠的小脸上露出几分诧异的神情——
“你还有其他星神作为敌人？”
虽然根据现有数据进行评估，安洁估计葛温的实力应该在令使级中也算是好手，但是一个令使有“几位”星神作为敌人……
或者说，一位令使级将复数位星神视作敌人……
这种事情，即便是安洁，也升起了几分兴趣——
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那么葛温似乎比她想象的更加神秘……
作为曾经谒见过博识尊的存在，安洁很清楚，星神那种存在，是与人类……或者说其他所有生命不在同一次元维度上的特殊个体。
寻常人，即便是令使，也难以生出与其他星神为敌的想法才对——
只有无知的蠢蛋，才会有对星神生出轻视之心。
而根据主机的记录与自己的观察，安洁感觉葛温应当不是那种蠢蛋才对。
“嗯，”
葛温点点头，倒也并未对安洁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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