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凉的笔
【狂笑骑士】不笑了。
……
与此同时，科西切公爵府邸，伊莎玛拉正在客厅来回游荡。
她那双血红的眼瞳扫过客厅的每一处角落，包括那些懦弱不堪，但沾有伊格气息的仆人。
那些仆人打扮的人顿时如临大敌，大气都不敢出。
明明他们个个都称得上是科西切公爵领的高端战力，能够有资格和乌萨斯军团的百战先锋以及战争术士碰一碰。
但此时的他们，却觉得自己就像砧板上的肉，只能够任人宰割。
伊莎玛拉又转头，看了看正靠在沙发上，闭上双眼的科西切。
“……”
伊莎玛拉能够察觉到，此时的科西切并没有像海里的伊格那样，意识陷入沉睡。
恰恰相反，伊莎玛拉感觉到对方的意识是那样的活跃。
她戳了戳科西切的脸，在对方丝毫没有反应的情况下，又走出客厅。
仆人们依旧保持着谦卑的姿势，并未做出丝毫阻止。
黑蛇告诉过他们，只要伊莎玛拉没有做出任何‘进食’的行为，就不必干涉。
虽然他们干涉也没有什么用。
伊莎玛拉打开府邸的大门，然后双脚用力一踏，身上的衣服化作血肉，长出十几条触手，爬到府邸的最高处。
她收回触手，身上的血肉恢复了伪装，并呆呆地看向地面。
她并不担心伊格像曾经那样逃走。
因为她能够感知到……她就在伊格的怀中。
就像多年以前，伊格在她的怀中那样。
科西切公爵的府邸，在科西切公爵领的正中心。
……
一位研究者填错了一个数据。
一位正在跟踪自己‘信徒’的商人跟丢自己的目标。
一位被装在治疗仓内，呼吸繁乱的黎伯利女性呼吸骤停。
一位老板失手挂断正在联络的电话。
一位正在蹂躏朋友宠物的江湖人士，不小心用力过猛，惹得对方宠物嗷嗷直叫。
一位正在撰写个人传记的旅行家，手中的笔停了。
一位明明长着几十条触手的主教，却不小心平地摔了一跤。
还有……
……
科西切公爵领之外的荒野。
所有的生物都与往日有些许不同。
往日温顺的源石虫开始互相撕咬，那些被遗弃在荒野的兽亲开始不安分地吼叫。
而拾荒者们，更是恐惧地看向他们曾经向往的天堂——也就是那座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没资格进去的移动城市。
一条由蠕虫、触手、人类的肢体、以及其他奇奇怪怪事物所构成，漆黑物质所链接的巨蟒，正盘绕在那座宏伟的移动城市。
那条巨蟒的形象是那样清晰……清晰到即使远在荒野，但也能够看清巨蟒的每一处细节。
但同时，又是那样的模糊……模糊到好像一眨眼，就会彻底忘记这条巨蟒的样子。
……
与此同时，在黑蛇的意识空间中。
一条黑的非常纯粹的蛇，正静静地与一条比它大得多，但却黑的并不纯粹的蛇对峙。
“……”
“……”
“……所以，你又想要杀我第二次？”
“当然不是，毕竟，你可是我最最珍爱的【记忆】呢~”
第一百九十三章 老板 锐评 恶神 口嗨
“【老板】，事情就是这样。”
“嗯~恰尔内，转告商业联合会的【记者】凯恩，凯普特集团答应了。”
“遵命，【老板】……但属下还有一事不明。”
“说。”
“我们刚刚的行为，会不会触怒到那位……”
“呵呵，那他当初公布亚瑟身份的时候，就没有想到会触怒凯普特集团，触怒【老板】吗？”
“呃……”
“乌萨斯的恶神当然不是什么善茬，但这并不意味着祂有为所欲为的资本。集团的能量超乎你的想象，恰尔内……更何况，我并非想要与对方为敌，我只是想要让对方明白，凯普特集团并非乌萨斯那些可笑的小商团，能够任祂拿捏。”
“……”
“你可是凯普特集团的【秘书】，区区一个老不死的公爵，不足为虑。凯普特集团有能力保护他的员工，就像我从商业联合会那里保下你一样，只要展现出足够的价值，集团不会舍弃任何人。”
‘所以，还是要展现价值对吗……’
“更何况，当这片大地充斥着凯普特集团的企业与商品，当凯普特集团能够把握住国家的经济命脉，当凯普特集团将积累的资源转化成武力……那么，那位可笑的，只会守住自己一亩三分地，充其量到处乱跑，傲慢短视的恶神，还是个威胁吗？”
“……”
“让我们成为这片大地的主……”
“【老板】？”
‘……联络器怎么突然关机了？’
‘……’
‘不会吧……’
恰尔内担心的看了看联络器，但却陷入了犹豫。
他的内心有一个非常不好的猜想。
但随即，看着重新联络的联络器，他又将心中的疑虑打消。
毕竟，如果黑蛇真的那么强大，那么恐怖……那当时的卡西米尔是如何逃过一劫的？
恰尔内更愿意相信刚刚只是一个巧合，一个恶劣的玩笑……毕竟【老板】有时候的确很幼稚。
……
“……你怎么不动手？就像上次那样，干脆利落地杀死我？”
“呵呵，有时候，我也想要反思一下自己嘛……”
那条体型巨大的【黑蛇】低头俯视着那条与其相比，显得过于‘瘦弱’的【自己】。
那些来源未知的【记忆】，终究是对黑蛇产生了影响。
就像后天的教育已经规划好孩童未来的走向。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
黑蛇很害怕。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记忆】中潜藏着另一条黑蛇的意志，那些【记忆】对黑蛇而言终究只是第一人称的电影。
但还是让【黑蛇】一段时间内对自己产生了怀疑……甚至恐惧。
比如……祂当时为何执着于乌萨斯？
祂是不是被【记忆】影响了？
心魔在它的身上诞生，即使这只是因为黑蛇自己的恐惧。
不过，同样，那也只是恐惧。
是黑蛇的一部分罢了。
于是在某一天，已经强大到比【记忆】中的黑蛇更加强大的祂，亲手摧毁了自己的梦魇。
但这远远不够……力量上的毁灭，终归过于简单粗暴。
而自我‘反省’，能够让黑蛇更好的稳定自己。
……
“为什么你不说话，另一个我？也许你可以花费一些时间，让你的思想在我体内萌芽，让我成为一个为了乌萨斯不择手段的疯子……说话呀~乌萨斯的意志？”
“我并不认为如今的你能够被说服，就像一个装睡的人是永远都叫不醒……而你很了解我，就像我了解你一样。”
“别这么说嘛~难得有一个反省的机会……至少这一次，我可是认真的想要和‘我’谈谈知心话呢~”
恶神和公爵相视。
恶神借用梦魇的法术，顺着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引子，将过往的恐惧重新显现。
曾经的恶神凭借能力强行抹去的【记忆】，固然让恐惧随之消散，但也并不完美。
就像抑郁症的人，能够通过吃药来缓解情绪……但这终究治标不治本。
如今的恶神已经有把握，面对自己曾经的梦魇——也就是记忆中，那位疯狂的自己。
这是一场试炼。
但恶神从一开始就不会输。
毕竟，究其根本，这只是恶神的一场自我‘反省’。
拷问自己的内心罢了。
实在不行可以气急败坏破罐子破摔嘛~
毕竟，就算是运用自己的能力强行抹去，那也算是一种方法，充其量效果没有面对自己好罢了。
……
“……你真的很无聊，明明我和你理论上都已经知道对方所有的事情，又是你那该死的仪式感？”
“生活需要一些小小的调味剂~”
“难道不是你觉得需要一些事物来填满你那颗空洞无聊的心吗？”
“……我就知道会这样，接下来你是不是想要和我推销你的乌萨斯？然后让我拼尽所有为你的乌萨斯奋斗？”
“……”
“我和你不一样，虽然我还是无法理解你为什么会对一个国家产生如此浓烈的感情……但我和你是不同的，对于你而言，你愿意为你的乌萨斯做任何事情，甚至牺牲一切都在所不惜。”
“……”
“但我不同，对于我而言，只有我所喜爱的事物，才是我的乌萨斯……而我不喜欢，那它就是可以牺牲的那一切。”
“……”
“我可以是乌萨斯的公爵——不死的黑蛇；可以是萨卡兹的伪王——恶劣的红魔；可以是维多利亚的资本家——贪婪的紫猫；可以是这片大地的旅行家——无名的黑马；……我为什么非要坚守一个事物不可呢？”
“……”
“我必须要感谢你，毕竟如果没有先前的【记忆】，我是不可能过的顺风顺水，甚至强大到这种地步……但我也不必被束缚，对吗？”
“呵呵……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巨婴。只有还未成长的孩子才会认为自己无所不能，凭借自己的喜好去肆意妄为。”
“……看来，你的确是我。说话的时候可真不中听。”
“但是你应该清楚我会怎么评价你的……毕竟，我就是你。”
“那你也应该也清楚我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