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凉的笔
但那又如何?
黑蛇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同样也并不缺乏演技。
……
而此时此刻,在科西切公爵领,黑蛇所创造的意识空间中,虚影正静静地盯着面前,那个蹲在地上,抱着脑袋,紧闭双眼的扎拉克。
‘和当初一模一样呢~’
黑蛇一点都不担心赛诺蜜会承受不住【蛇蜕】的馈赠。
那些馈赠是其实已经被黑蛇消化过一次……没办法,【蛇蜕】的馈赠在黑蛇眼中实在是太粗糙了。
所以黑蛇已经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将那些不容易消化的部分反复咀嚼烂后,再从中挑出最精华的部分,“喂”给赛诺蜜。
但突然,虚影仿佛察觉到了什么,
‘有意思……会用这种修饰词来呼唤我的人,只有塔露拉了。’
‘我在爱国者心中多年营造的形象还是有用处的……呵呵,估计在那个温迪戈眼中,我们只是因为某些误会闹别扭罢了。’
可没有误会。
黑蛇当时真的想要杀死塔露拉。
但是祂放弃了。
祂的脾气越来越好,也越来越精神……科西切公爵领的【情绪调节机制】频率越来越低,就是证明。
【情绪调节机制】从来不是科西切公爵领的公民情绪如何,仅仅只是黑蛇的一种手段,防止自己被所吸收吞噬的记忆影响太多的手段。
……
塔露拉再度睁开眼时,果不其然,一条漆黑的蛇正贴着她的脸,张开血盆大口,好像要把塔露拉吞下一样。
而且,塔露拉的身体已经被黑蛇缠绕住,动弹不得。
这给塔露拉的感觉是如此真切,以至于身体的本能都在疯狂预警。
但是德拉克的火焰却并没有升起,甚至周围环境的温度也没有一丝升高。
“……”
看到塔露拉没有反抗,兴趣缺缺的黑蛇松开缠绕塔露拉的尾巴,并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
“你没有小时候有意思了,塔露拉……唉!我真怀念小时候被蛇吓到便会尖叫哭闹的塔露拉啊~”
那条黑蛇的头颅开始融化重组,很快便变成了科西切的头颅。
“你知道吗?当你把剑对准我的时候,我还满不可置信的……难道我辛辛苦苦苦抚养你这么多年,在你的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科西切露出一副伤心的表情。
但是蛇身人头的他,显得更加诡异。
塔露拉此时依旧沉默,只是对视着科西切的双眼。
这很危险。
眼神的接触,只会给予黑蛇更多的媒介,让祂能够降临更多意志。
但是此时的塔露拉不在乎。
因为这和她接下来的举动相比,那根本算不上什么。
言语对她面前这个存在,是无力的,是苍白的。
言语是心灵的桥梁,即使这个桥梁从来没有真正地将人们联系在一起。
人与人之间,是绝对无法仅仅只用缪缪几句话,便互相理解的。
即使是黑蛇也只能感受,不能理解。
但是……仅仅只是感同身受,也能解决很多问题。
“科西切!”
塔露拉认真地说道:
“对我使用读心吧!”
第二百五十四章 塔露拉:我全都要!
“塔露拉,难道是我一时的心软以及退让,给予了你某种错觉……让你觉得你可以肆无忌惮地挑衅我?”
“……对我使用读心吧,我不会反抗的。”
“你的脑子被烧坏了?不应该呀,凭借德拉克的身体素质,以及我妙手回春的源石技艺,应该不会让你那本就愚笨的脑子变得更加愚蠢……你在示弱吗?你在向我服软吗?你终于意识到,其实离开了我,你的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无根的浮萍?”
“你只要对我使用读心,你不就理解了一切吗……我只有两个要求,其一。我在你读完我这次心之后,就将你驱逐出去。其二,你不能再寄生在我的同伴身上。”
“你的话语有些可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遵守约定?我教给你的一切看来你都忘了,永远不要将你的一切寄托在他人的诚信上。”
“我只是想向你证明,我不是你的敌人……我也从未恨过你。相反,你的恩惠对我而言过于沉重,沉重到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你的服从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可我不想凡事都听你的。”
“……”
这后面塔露拉理所当然的语气所说的话,将科西切都给整不会了。
这个德拉克的脸皮好厚啊!
真不知道跟谁学的!
塔露拉一边和科西切的双眼对视,一边慢慢地靠近。
“我不想低你一等,科西切,你也不要总是以父亲的姿态对待我……你终归不是我的父亲。”
源于德拉克血脉中的贪婪和傲慢从来没有断绝在塔露拉的心中。
如果她不贪婪,怎么会在一而再,再而三地和科西切闹掰以后,依旧接受黑蛇所给带来的好处,甚至想要空手套白狼,甚至用科西切交给她的办法画大饼,劝说黑蛇加入她的事业?
虽然做事情不能死脑筋,但是脸皮不厚到一定程度,以及不贪婪到一定程度,这种事情真的很难做出来。
而如果她不傲慢,又凭什么认为她的整合运动,能够点燃这片大地的第一把火?
有多少的变革胎死腹中,又有多少个理想主义者化为这片大地的尘土——沦为无名的尘埃。
但她却妄想改变这片大地。改变自从法律诞生以来,便一直饱受迫害的感染者的处境!
这不傲慢么?
……
总而言之,塔露拉不想要抛弃整合运动的同伴,但也同样不愿意放弃科西切。
贪婪的德拉克选择全都要!
她和科西切本不应该有冲突。
整合运动也从不是二人冲突的本质。
黑蛇虽然不认为整合运动会成功,但也同样不会肯定它的失败。
祂过去对塔露拉的冷嘲热讽,只是希望对方走向自己为其安排的道路。
在祂眼中安全,幸福,轻松的道路。
就像为子女操心的父母。
……
最为本质的原因,塔露拉一直都知道。
那就是自己已经脱离了黑蛇的掌控。
黑蛇在自己十八岁之后便没有读心,塔露拉能够肯定。
因为如果读过心,自己肯定要被狠狠地揍一顿。
严重到打断双腿也不是不可能……至少,科西切揍塔露拉的时候,下手可一点都不含糊。
好像是他的一个喜欢下棋的炎国朋友开玩笑地告诉他,棍棒底下出孝子。
可恶,这个朋友别被塔露拉逮住了!
……
总之,塔露拉选择全都要!
读心吧!
社会生命的死亡已经无所谓了!
在一些大是大非面前,自己那些龌龊的小心思根本无所谓!
不如说……
能够避免一些惨剧的发生,消除如今自己与科西切的隔阂,同样也是一种好事呢!
但当然。
塔露拉是不会一直让黑蛇读心的。
至于原因……
她和黑蛇,理应是平等的。
因为有些事情,只有平等,才可能有机会。
……
在塔露拉还没离开公爵府的那段时期。
“尊敬的科西切公爵大人,请您管管您的继承人!”
在科西切府邸的书房内,几个看起来身份显赫的贵族满脸怒容,而另外几个穿着象征着乌萨斯帝国议会参议员身份的官员虽然对科西切赔笑,但是他们没有开口为科西切说话,反而站在那几名贵族身后。
这代表着他们的立场。
公爵的继承人最近做的事情,实在有些胡闹。
为了一些低贱的感染者,她竟然扰乱了另一个公爵儿子的“宴会”。
一些有着“高雅趣味”的贵族才能参加的宴会。
虽然公爵的儿子只是最不受宠的小儿子,但是参加的宴会可是还有很多名流的!
而他们,竟然在宴会中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科西切公爵的继承人打伤,然后还被威胁,如果不想被帝国的利刃找上门来的话,那就停止宴会,并且付出部分钱财,去资助她所建立的什么“感染者权益保障基金会”,这一看就不符合乌萨斯正规法律的可疑非法组织。
科西切公爵领内的不算!那是乌萨斯开国皇帝许诺过,给予永恒大公高度自治权的领地。
本来他们以为这个公爵继承人是遵循着永恒大公的意志而来敲打他们的,就连那个宴会的组织者,另一个公爵的小儿子也打算破财消灾,先低调一会,不举办这些“高雅”宴会。
虽然有些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永恒大公对自己领地内的感染者仁慈,这是整个乌萨斯上层阶级都知道的事情……那么突然关心一下领地外的感染者,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随后发生的事情,就开始不对劲起来。
这个瓦伊凡(只有少数乌萨斯贵族知道塔露拉其实是一个德拉克)端了一个宴会还不够,又跑去将公爵小儿子联络的,用来“进货”感染者的产业链给砍了,然后还跑去以公爵继承人,这本身就拥有一定执法权的身份跑去几座伯爵侯爵旗下的矿场去指手画脚。
不让虐待感染者,给予感染者充分的休息时间,甚至……想要强迫他们给感染者发工资!
谁给感染者发工资!
给他们一口吃的,已经是皇帝的恩德,国父的慈悲!
也正是因此,他们才能够肯定,这个公爵继承人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她自己在瞎搞!
现在不担任要职的永恒大公是不会干涉非祂领地的城市以及村庄,这是历任乌萨斯皇帝与永恒大公所签订的契约。
这个公爵继承人越界了。
更别提,即使真的是科西切公爵的意志……那部分手握大量矿产的贵族和官员们会让步吗?
人们通常害怕死亡,但又是否真的能对利益的损失无动于衷?
有些人仅仅只是一个眼神,便容易大动肝火,那么当自身的利益切切实实受到侵害呢?
今天你敢让这些官员以及贵族给感染者发工资,那么你接下来会做什么,这些官员以及贵族简直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