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凉的笔
无可奈何的早露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躲在墙角鬼鬼祟祟的乌萨斯学生自治团三人组。
救我!
而三人组则依旧在犹豫。
凛冬看着那个美丽的黎伯利女子,一副理解不能的表情。
虽然知道永恒大公的分身很多,但是……亲眼所见的震撼,尤其是卡谢娜与科西切完全不一样的气质,让少女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思。
如果说科西切的气质是在平易近人的待人处事中蕴含着理所应当的傲慢……那么卡谢娜的气质是在如沐春风般的温柔中透露出近乎妖娆的妩媚。
这……完全就是两个人吧!
一个对于乌萨斯人而言非常严肃且普遍的问题在凛冬心目中自然而然的产生。
‘我们乌萨斯的永恒大公……究竟是男是女?’
……
而真理的注意力并没有在正疯狂向自己一行人眼神示意的早露,以及乐呵呵欣赏早露姐窘态的卡谢娜身上。
而是在休息椅上,那一本红色封面的书籍上。
那正是真理平时喜欢随身携带的书。
‘……’
这个发现非但没有让真理感到找到同好的喜悦,反而让真理愈发的敬畏那位看起来表情有一种老年人特有的慈祥的年轻黎博利女子。
和乌萨斯学生自治团的其他成员不一样的是,喜欢读书的真理对乌萨斯的一些民俗传说其实也有一定的了解,虽然那些在她看来也不过是消遣。
但当故事中的原型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时,真理才能够明白……
为什么乌萨斯的永恒大公,被乌萨斯人们视为亘古不灭的象征。
……
但就在凛冬和真理都没啥动静的时候,古米突然蹿了出去。
“早露!原来你在这呀,你难道忘记今天和我们的约定吗……非常抱歉,卡谢娜大人,可以将早露先借我们用一下吗?”
古米闭着眼睛,双手合十,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虽然无论是卡谢娜还是科西切看起来都慈眉善目的……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是’公爵。
乌萨斯的贵族面对平民是高贵的。
不容置疑的高贵。
虽然娜塔莉娅让乌萨斯学生自治团的其他平民对贵族有了一定的改观,但是骨子里的恐惧还是不会轻易消散。
“啊……抱歉,卡谢娜小姐,虽然我很荣幸能与您一起共享午餐,但是……”
如果说面前的是科西切公爵,早露断然是不会找借口溜走的。
即使她真的和乌萨斯学生自治团有一场约定,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话,早露也会咕掉和同伴们的约会,而选择和科西切公爵共进晚餐。
但是……
早露看着面前的女子。
她身上的衣服并不显得庸俗,反而能完美地将她身上的曲线展露出来……并且透露出一种致命的魅惑气息。
对方的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一种优雅……而优雅,可不是装腔作势。
但正是因为如此……反而让早露有一种很严重的不适感。
准确而言,是割裂感。
无论早露收集多少【千变万化的科西切公爵】系列玩偶,都无法掩盖住她只熟悉科西切公爵这个事实。
也许将来有一天她能够以平常心,甚至像对待科西切公爵一样对待卡谢娜……但现在不行。
她还需要时间适应。
……
卡谢娜依旧充满笑意的看向面前这个正在找借口逃避的早露。
“当然……那希望你和你的朋友玩得开心。”
而听到这个回答的早露,仿佛如获大赦一般,僵硬地向卡谢娜行礼过后,便离开了。
她没有逃跑,因为在经受过乌萨斯长期精英式贵族熏陶的她认为,在非必要的时候奔跑是一种不体面。
贵族不应该毛毛躁躁的。
但从那频率极高的脚步却能够明显的看出,早露的内心其实并不平静。
她很慌。
但她不知道为什么慌。
明明她应该清楚,那位美丽的女子,本质上应该依旧是她所熟悉的那个存在。
可她怕了。
无论她在脑海中设想过多少次自己和科西切公爵的其他化身见面,甚至已经下定决心像对待科西切公爵一样对待其他化身……但果然,那都是纸上谈兵。
早露当然不会恨名为卡谢娜的年轻黎博利女子,因为本质上,那也是她所敬爱的科西切公爵的化身,是伟大的永恒大公的一部分。
但不知道为何……
娜塔莉娅发自身体本能的对卡谢娜的存在感到厌恶。
……
罗德岛饭堂内。
卡谢娜并没有出现在这,至于原因……
她没有罗德岛内部员工的饭卡。
她只能待在自己的病房,享受凯尔希暗自要求芙蓉提供的营养餐……虽然卡谢娜总怀疑凯尔希是不是故意研发了能将食物做得非常难吃的药物,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明明饭菜以黑蛇的视角来看的确能够保证营养,但是口味却那么难吃。
肯定是故意恶心自己。
真小气,不就是几天前借你的名义去请博士吃饭嘛……
呵,卡谢娜的评价是凯尔希不如黑蛇成熟。
……
“早露……你没事吧?”
乌萨斯三人组担心地看着那个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早露。
即使是向来心直口快的凛冬,也不想对此发表什么看法。
乌萨斯三人组是知道早露对科西切公爵发自内心的敬爱以及崇拜,而且在科西切的允许下,早露也告知她的朋友们科西切公爵曾经收养过她一段时间。
可就是这样,乌萨斯三人组才感觉到很麻烦。
她们也没有应付这方面的经验啊!
总之,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劝早露早点走开心理阴影。
虽然她们不知道早露为啥会反应如此激烈。
有一说一,乌萨斯的永恒大公性别不明不是乌萨斯众所周知的事情吗?
……
宿舍内。
“娜塔莉娅……其实,你今天做的事情有些过了。”
最终,真理率先开口。
“……我知道,但我更不清楚我该如何面对他……她……又或者是祂。”
早露拿起旁边的一瓶酒,便开始直接对瓶喝。
此时贵族的礼仪已经被她抛到脑后。
她需要酒精来麻痹自己。
一下子,半瓶的酒已经被她喝完。
“我以为我已经做好准备……我以为我能够以平常心一样对待。”
早露的眼眶越来越红。
话没说完,她再次拿起那瓶酒,打算接着喝。
但却被真理夺下。
真理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别喝了,娜塔莉娅……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着喝!”
此时已经有些微醺的早露,脸已经趴在桌上。
她当然知道自己今天的举动有多么的出格……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对卡谢娜表示出如此明显的抗拒。
但她控制不住啊。
她真的怕啊。
无论先前的科西切如何和她相处,始终没有像如今这样,让早露对其有明显的非人般的认知。
两个躯体同时出现在早露面前……这其中代表的含义,已经不言而喻。
但如今的早露还不明白。
……
不过没有关系,早露还有她的好朋友们!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此时的真理已经看不下去早露继续摆出这一副颓废的样子。
“娜塔莉娅,你要搞清楚!我现在并不是在企图安慰你那脆弱的心理!”
真理并没有安慰对方,反而选择了激将法。
因为她清楚,对于骄傲的娜塔莉娅而言,安慰远远比不上激将好用。
于是真理先是轻轻将酒瓶放到一边,然后猛地一拍桌子。
就连身旁打算去安慰的古米以及依旧在思考乌萨斯的永恒大公究竟是男是女这个严肃问题的凛冬都吓了一大跳。
真理也发现自己误伤了两个无辜的人,但却只是清了清喉咙掩盖尴尬,然后表情严肃地对娜塔莉娅说道:
“我现在,是以一名乌萨斯人的身份,声讨你伤了我们乌萨斯国……母的心!”
虽然真理完全不觉得,乌萨斯的永恒大公会因为这点小事伤心。
对于祂那种过于庞大的存在……真的会因为娜塔莉娅不理他这么点小事伤心么?
但是真理需要让早露振作起来。
“你以为只有你在害怕,只有你在担忧……就可以作为你伤害了我们乌萨斯的永恒大公的理由么?娜塔莉娅,如今身为男爵的你,应该比我们这些平民更了解触怒公爵的后果才对。”
“而如果你真的将他……她……或者是祂当做一个你所信赖尊敬的存在,那你更不应该仅仅只是因为你自己怕了,去伤害那个照顾你一段时间的长辈。”
“娜塔莉娅,你自己的懦弱,不是一个伤害爱你的……存在的理由。”
“你有想过,你当时退的那一步,那小小的动作有多大的伤害吗?!”
娜塔莉娅缓缓抬起头。
真理说得话固然有些许刺耳,但却直击要害。
是啊……娜塔莉娅有什么理由,又有什么资格,去抗拒卡谢娜的存在呢?
乌萨斯的永恒大公……不一直都是那副姿态么?
千人千面,变幻无形。
……
卡谢娜的病房内
“……嘤嘤嘤,凯尔希前辈,我想要安慰。”
此时,正在处理卡谢娜体检报告的凯尔希额头的青筋凸起,脊椎里潜藏的怪物正蠢蠢欲动。